師傅傷不起 0007 買賣

作者 ︰ 茈靜蘭

這一進來,一開口說,唐霄就與蘇慕惺惺相惜了,同是腿有殘疾,這里的苦又哪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再問蘇慕是怎麼上來的,蘇慕說是他徒弟給他背上來的,唐霄一看旁邊站著的歡喜。

這也就一個十五六的姑娘,竟然能背的起蘇慕,還走上了山,可真是力大驚人。唐霄對蘇慕沒來由地生出好感,而對歡喜那就是看待晚輩一樣的態度,後又再談話中發現蘇慕與他徒弟之間,神情曖昧,也就心里跟明鏡一樣了。

同是江湖兒女,唐霄多年身邊也沒個說到一起去的人,兩人天南地北地說開了,這說的興起的時候,雷行就過來了。

雷行听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仔細打量了蘇慕一番,見這人雖然坐著輪椅,可背脊挺直,面容更是豐神俊朗,當是一個人物。

唐霄和雷行介紹了蘇慕和歡喜之後,就看見雷行抱著的大箱子,隱隱有股紫檀木的味道。「大哥,這急沖沖地來,又捧著一個箱子,是今天有人來孝敬了什麼不成?」

這三分堂,外面雖說看著是雷行當家,坐著第一把交椅,可實際上卻是這坐著輪椅的唐霄掌握著實權。這是外面的人不知道的,可蘇慕一看見這兩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錯,唐霄果然是掌控這三分堂的人。

雷行听見唐霄的話,才反應過來,自己手里可不抱著好東西嘛!打開了蓋子,把那紫檀的佛雕拿出來給唐霄看︰「你說你是來買東西的,恰巧這前面來了個賣東西的,你看看這南海的明珠你可喜歡?」這句話是對著蘇慕說的,而那佛雕是怎麼都要拿下的,這上頭的人可要巴結著才好。

佛雕是用那小葉紫檀雕刻而成的,雖然不大,可卻是真的很難得,一整塊的小葉紫檀多少年的寶貝。看這雕工,也不是當朝的物品,可見這東西年代有點久了,可這紫檀非但沒有味淡,反而更是一股醇香彌厚的感覺。

蘇慕當然看見了這佛像不是一般人能拿的出手的,而這箱子里另外的一件南海明珠,雖說不像這佛像這般珍貴,可也是罕見的東西。

「我有一個故人正好許久未見了,他近日修書過來說是快要娶親了,這明珠是最好不過的禮物了。不知賣家在哪里,開價多少?」蘇慕一番話說的很是流順,那邊的雷行可是听得清楚,這是要了的意思了。

而在旁邊的歡喜可就迷糊了,什麼時候師傅有朋友要成親了,怎麼自己不知道呢,再說師傅他有錢買這珠子嗎?這玩意可一看就知道是個貴東西了,歡喜想著又在後面扯了扯蘇慕的衣服,蘇慕瞄了她一眼,歡喜才把手從他衣服上放開。

蘇慕那邊有意思想買這明珠,雷行那邊可就開心了,這麼快就給那潘侍佛找好了買家。自己拿了他的佛像,可是有個說頭了,又可以從中間抽點利潤,這麼好的事,今兒真的是喜鵲鬧枝頭,好運著哩。

唐霄那邊還要好好看那佛像,這是送的上頭的東西可馬虎不得,那二道閣被人滅了,他們怎麼都有點唇亡齒寒的感覺,還是牢牢地巴結好上頭,求得一絲庇佑才好。

他這邊忙著,就讓雷行把蘇慕和歡喜帶到前頭和賣主商量價格,畢竟買賣成不成,還要看他們雙方的意思了。

雷行見唐霄跟蘇慕是客客氣氣的,他一向都是以唐霄的臉色行事,也就對蘇慕客氣了一通。一個黑臉漢子,捏著嗓子說話,怎麼听都讓歡喜很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反觀蘇慕,人家定力就是好。

這麼樣子,都能跟雷行一路言談歡笑的,他跟那唐霄說些武功兵法,跟著雷行說著江湖上的趣聞軼事。一點而也不冷場,說到雷行為何快四十的人了,怎麼還不娶親的時候。

雷行簡直就是把蘇慕當成了那傾訴的人了,把他幼年時吃的苦都說了一通,又紅著臉說,自己也不是不想娶,可自己怎麼說都是江湖上的人,朝不保夕的,仇家又多,就怕有個萬一,這妻兒不保,可是怎麼都不會瞑目的。

當他說道這里,歡喜還感嘆了一句,「想不到,雷大哥還真是一個有擔當的漢子啊!」雷行被這歡喜一夸,臉又紅了一層,之後就開始葷素不忌了。

「歡喜妹妹,你可別把你老大哥想的有多好,這男人啊,哪個又有不偷腥的。這不娶呀,也有不娶的好處,我在那梅花巷子里可是包了一個花魁的,那花魁叫桃夭,可是體軟身子嬌,聲兒媚功夫好……」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慕打斷了,「我們還是快點的好,莫要讓人久等,到時候可要雷大哥多說幾句,把那價格給壓一壓才好。」

雷行此時才覺得自己說多了話,立馬閉了口,領著蘇慕和歡喜去了前廳。而默默跟上的歡喜卻听見雷行剛才說的梅花巷的時候,就愣了一下,難不成是自己跟潘侍佛一起听壁腳的那里?

潘侍佛和潘一在正廳里等了好久,也不見那雷行出來,那被捂出味了的茶涼了又換,可換來換去還是那股味道。潘侍佛等得口渴,又不好喝那茶,潘一也是等得不耐煩,轉著到了正廳的門口,等著那雷行出來。

就當他快沒耐性的時候,雷行引著蘇慕和歡喜才將將出現,潘一是沒有見過蘇慕和歡喜的,自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只想著跑去跟潘侍佛說那雷行回來了,手邊沒有帶回剛才的盒子,卻帶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听潘一這麼說,潘侍佛也是聰明之極的,知道這雷行是給自己找好了買主,也不知是誰,竟然那麼湊巧。

起身當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做正真的湊巧,這相遇也來的太快了。

蘇慕被歡喜推著,來到了正廳,當然就見到了立著的潘侍佛,遠遠地就從他嘴里吐出幾個字︰「好巧啊,潘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他很淡定,可是被打招呼的人卻是不淡定了啊,怎麼會,自己走到哪里都跟這師徒倆,上次好不容易探听消息,卻被歡喜給搞砸了。這次師徒兩個合起來要一起坑他嗎?自己這件事情再做不好,這大理寺少卿可就真的不保了啊!

潘侍佛一臉吃翔了的樣子,歡喜那里也快挪不動步子了,畢竟兩人現在見面就是尷尬,蘇慕又在場,可別被他看出來什麼。

要不是歡喜現在的腦子是越來越不好用了呢,也不想想蘇慕是誰,就她那點破事怎麼不會被蘇慕知道呢,蘇慕只是現在不計較,哪天計較起來,可有的歡喜叫了,至于在哪里叫,怎麼叫,那就是要看蘇慕的意思了。

蘇慕話一出,坐在那上手的雷行就知道他們兩原來是認識的,便哈哈地笑了幾聲,介紹著兩人。還叫那小童端了茶水給蘇慕與歡喜,「兩位既然認識,那這買賣可就做了一半了,蘇老弟這潘公子的明珠我也沒問多少價,也不知潘公子這珠子怎麼賣法?」

蘇老弟,潘公子,只是一個稱呼就可以分出遠近來,潘侍佛真的搞不明白,只是一炷香的時間。蘇慕又是怎麼能把雷行收服了的,看起來兩人頗為親熱,「這珠子,我急著月兌手,既然被蘇公子看上了,也是這珠子的福氣,給個一千兩銀子就是了。」

他話說的輕飄飄,一千兩銀子可抵的上一個幾百戶人家幾十年的的生活了,歡喜是長這麼大都沒怎麼見過銀子的,銅錢倒是模過不少,可沒銀子值錢不是?

雷行也感覺潘侍佛是獅子大張口,頭偏向他,向他望去,既然剛才他說急著用銀子,何不如把價錢再壓一壓,這樣才好套現不是,就這麼壓在手里,也開不了花啊。

潘侍佛就這麼手撐著椅把手上,睨著眼楮盯著蘇慕看,自己不如意,可也不能讓蘇慕討了好處去。那微眯的眼楮,儀式上涼氣偷了出來,可嘴角還是微微地勾著,像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可被盯的人根本就沒有看他,拿起剛才雷行命令小童上的茶,輕輕地掀起蓋子,又輕輕地抿了一口。之後又慢慢地蓋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行雲流水般地做著這一套動作,讓人感覺這就是一個貴公子的感覺,哪里是一般江湖上的人。

潘侍佛見蘇慕也不說話,反而是喝了那杯茶,那感覺不是那陳年的舊貨,而是上好的碧螺春。潘侍佛不信邪,難道這雷行還敢見人下菜,看人上茶不成,自己的和蘇慕的不同,還是自己現在連茶都不會品了?

于是拿起放在自己面前那杯溫熱的茶,也輕輕地抿了一口,就這麼一口,恨不得把他自己的舌頭摘下來才好。這哪里有茶味,比那刷鍋水還要惡心幾分,也不知這三分堂里有哪個人才竟然能泡出這種神奇的味道,真是殺人于無形。

潘侍佛忍受不了那刷鍋水的味道,于是當眾就把那嘴里的水一口就噴了出來,好巧不巧,潘一就在他的旁邊,之後潘一就被他家公子噴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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