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拍了拍他的身體,錢謙從睡夢中醒來,還好布袋還在那里。
「你回家吧。」畫家對他說道,「有個家挺好的。我也想回家,只是無家可回,老婆也被我輸掉了。」
錢謙看了看畫家,不知道說什麼好。
「回去吧。」畫家起身走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畫家的話,讓錢謙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對崔茜的眷戀,早已根深蒂固、無法自拔。
「回去吧。」畫家的話又在他的耳邊響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回去吧。」他對自己說一遍。他的腳開始往回走,往洋河路400號走去。
他出來第三天了,走過很多路,路過好多個村鎮。因為他想逃離那里,所以他走得很快,沒想到現在又要回去了,原來路這麼漫長。
天又黑了,而他還在回家的路上。怎麼辦?今晚在哪里落腳?
他看著街上五光十s 的霓虹燈,看著那些穿著時尚的男男女女,看著那些名車和裝修jing美的店鋪,他問自己,今晚要在哪里過夜。
他不想去伎院,這里也沒有地下通道,過了這條街,就是郊區了,那里什麼也沒有,天一黑,就全黑了,有的只是三兩家零星的燈光。
他走出了這條街,慢慢地,連路燈都沒有了,漆黑一片。他有點怕,雖說不用像單身女xing那樣需要提防s 狼來襲,可是遇到強盜,也會有財失人亡的可能。
他加快了腳步,快點走,連夜走,明天早上,說不定就可以到家了。他一夜疾馳,天亮時分,寒ch o來襲,他打了個噴嚏,強打著jing神往前走。
前方飄來食物的香氣,他本能地分泌出唾液來。他太餓了,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他現在可以吃下十個包子和十碗餛飩。
早餐店門口排起了長龍,他只能在後面排著隊,輪到他時,只剩饅頭和豆漿了。
他買了十個饅頭和兩袋豆漿,直接坐在早餐店門口的餐桌上吃了起來。見他一個人,面前堆了十個大饅頭,過往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錢謙也管不著這麼多了,只求能盡快填飽肚子。
吃到第五個饅頭時,他吃飽了,連著打了兩個飽嗝。他找早餐店老板要了個方便袋,把剩下的五個饅頭裝了起來,繼續趕路。
走了半天的路,他看到了那排柳樹和漂亮的小別墅群,已經到了桃花灣了。錢謙有點兒興奮,這是他從家里逃出來後路過的第一站。他把停下休息的地方叫「站」。過了這一站,離家也就不遠了。
他拿出一個饅頭,咬了兩口,又喝一口冷豆漿,在柳樹下坐了一會兒。
離開桃花灣後,他的腳步放慢了,心內開始掙扎起來,想到自己跑出來整整四天,如何有臉再回去。而且他還偷了崔茜的錢,回去她們會不會打死自己?
他到了家門口,看到洋河路400號的門牌號,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落下了。他伸手去敲門,卻又觸電似地縮了回來。猶豫了半天,還是敲了幾下。
門很快開了,開門的是若菲。
「哎喲!我道是誰呀?稀客!稀客!」他早已料到若菲他們會對他冷嘲熱諷,也沒過多地在意,他只想見崔茜。
他走進了屋子,看到嬋冰在沙發上看電視,只是瞟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話。
「崔茜呢?」他問道。
「我怎麼知道,她有手有腳的。」嬋冰還繼續看著電視。
「她……她去哪里了?」
「做生意去了。」
「哦。」他應了一聲,走進了崔茜的房間,她的行李已經收拾過了,沒留下一件衣服,床頭櫃上放著一本筆記本。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有留下。
他打開了筆記本,里面是他過生ri時拍的照片,已經洗出來了,貼在了筆記本上。他抱著筆記本,嗚嗚地哭了起來。崔茜的聲音在他腦子里響了起來「你是我們的僕人,也是我們的家人」。崔茜拿他當家人看的,可他卻選擇逃離這個家。他本來是一個沒有家的人,有了崔茜,才有個家,現在崔茜走了,他又沒有家了。他抱著床上的毯子哽咽著,這是唯一還留有崔茜氣味的東西。
他哭了很久,哭累了,睡著了。他夢見崔茜回來了,還對他說再也不會離開他了。可轉眼間,她竟消失了,在他的懷抱中消失了。他從夢里哭醒了,身邊沒有崔茜的影子。
「大叔!」若菲走進了房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個?」
錢謙目光呆滯︰「我想見崔茜。」
「無藥可救!」嬋冰也走了進來。
「好吧,大叔。那我先說好消息吧。崔茜說了,30萬不用你還了。以後你不再是我們的僕人了。恭喜你哦大叔,你ziyou了!」
若菲雙手環于胸前,繼續道︰
「壞消息就是,崔茜說了,以後不會再見你了。大叔,保重哦!」
若菲對著他聳了聳肩︰「對了,那個筆記本就給你留作紀念吧。」
「崔茜在哪里?若菲,我求求你了,你告訴我好嗎?」錢謙拉住了若菲。
「告訴你也行。」若菲笑道,「你服侍我一晚,怎麼樣?」
「我……我不能對不起崔茜,我不能……」
「那麼說你是不肯了。那就沒得談了。我這人向來很現實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錢謙看她只是想要戲弄自己,就又跑去求嬋冰。她一臉冰霜,只顧盯著電視看︰「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不要來煩我了。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臭?走開啦!」
錢謙突然跪在了嬋冰的面前︰「嬋冰!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見崔茜。」
嬋冰一把將他推開,罵道︰「神經病啊你!都說不要你了,你還找她干什麼?為了你,我們姐妹三個都要各奔東西!你他媽別惹我。當心我殺了你!」
錢謙第一次看到嬋冰發這麼大的火,此刻他不敢再招惹她,只能回頭去央求若菲。
「現在想通了?」若菲拿著鏡子,正在涂口紅。
「嗯。」他低聲應道。
「那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還不過來服侍我!」
錢謙走了過去,伸手去月兌她的衣服。解了兩顆扣子,雙手開始發抖。
「我怎麼覺得好像是我在強j你一樣!」若菲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拉近,皺著眉頭說道,「又臭又髒,你幾天沒洗澡了?你這幾天天天睡在豬窩里嗎?」
錢謙不敢吭聲。
「你去洗個澡,洗干淨點!」
錢謙只得乖乖地去了洗手間。他的心里很矛盾。服侍了若菲,就等于背叛了崔茜,他如果這麼做了,哪還有臉去見她。可不照若菲的話做,他又如何得知崔茜的下落。他洗了很久,才從洗手間里出來。裹著一條浴巾,朝若菲的房里走去。
「這還差不多。」若菲打量了他一下,把他的浴巾扯了下來,「這麼看,還算有幾分姿s 。」
她又在他身上模了模︰「她夠狠的呀,瞧瞧,這麼多傷痕,還疼不疼呀,旺仔?」
錢謙搖了搖頭。
「你說,是我漂亮,還是崔茜漂亮?」
「你漂亮。」
「還算你有眼光。」她模著他的胸口,指尖慢慢向下劃去,他的生理本能地起了反應。
「不要。」錢謙的嗓子有點哽咽,她的手還是抓到了他那里。
「裝得三貞九烈有什麼用?還是你的小弟弟比較通人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