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告訴我崔茜的下落。」錢謙問道。
「怎麼?剛提上褲子就不認賬了,你的眼里就只有崔茜?」
「你答應過我的,只要……只要我服侍你,你就告訴我崔茜的下落。」
「好!」若菲說道,「她臨走前說,去風和谷做生意,還說做完這擔生意,想休息一下。我想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那她的電話呢?」
「她的電話經常換的啦,而且都是她聯系我們,我們聯系不到她的。過些ri子我跟嬋冰也會搬走,可能回翔州,也可能去別的地方。」
「風和谷?風和谷在哪?」錢謙很激動。
「風和谷離這兒挺遠的。地方很大,找個人就像是大海撈針,我勸你還是不要找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崔茜。」錢謙現在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若菲走出了房間,嬋冰見她光著個身子,問道︰「你滿意了?」
「馬馬虎虎。」若菲說道,「沒我想象中那麼過癮。」
「你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我一直很尊敬老大。她的東西我哪敢搶。不過讓大叔服侍我一晚,這是她親口說的。我沒覺得我做得很過分。」
「我明天回翔州。」
「那就再見吧。」若菲走進了洗手間。
第二天一大早,嬋冰也走了,屋子里只剩若菲和錢謙兩人。錢謙捧著筆記本,翻看著照片,眼淚不住地涌了出來。他很恨自己,是他自己毀了這個家。崔茜走了,自己還跟若菲做了那種事,他覺得自己很賤,沒有臉去見她。
「大叔!房子里現在就剩我們倆了。要是覺得一個人睡太寂寞,搬來我床上好了。」若菲突然闖進了他的房間。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錢謙生氣地說道。
「人家說一夜夫妻百ri恩。昨晚咱倆剛好過,今天你就翻臉不認人啦?好無情無義的大叔!」
「你走吧。求求你,你走吧!」
若菲憤憤地離開了房間。
錢謙決定去找崔茜,起床後吃了一碗稀飯就出發了。他在街上的公交車站,盯著站牌上密密麻麻的公交車號和途經的站點,想找到一輛去風和谷的車子。但一遍看下來,他始終沒有找到「風和谷」三個字。
有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小男孩,盯著他看了許久,問道︰「伯伯,您要去哪里?」
「我想去風和谷。」他答道。
「這里沒到風和谷的車,不過你可以坐31路去北環站,到了北環站再轉車去風和谷。」
「哦。謝謝你。」錢謙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不過去北環的話,大概要坐一個半小時,那兒挺遠的。」
「沒事。」
錢謙坐上了31路車,車子開得很慢,他jing神又不是很好,很快,他竟在顛簸中睡著了。車子到了終點站,司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醒來後問司機這是哪里,司機說是終點站——瀟湘雅居。
錢謙問道︰「北環站到了沒?」
「北環站早就過了。」司機說道,「要不你再坐我這車回去?」
「這車什麼時候開?」
「還要半小時。」
「哦。」錢謙等不及了,「我還是打的吧。」
他緩緩地走出了公交車站,在馬路上等出租車。過了一會兒,一輛出租車載著一個客人到了公交車站,客人下車後,錢謙立刻上去把車攔了下來。
「先生,你去哪里?」司機問道。
「我去北環站……不……我去風和谷。」錢謙想了想,說道。
「風和谷地方很大的,您去哪一塊兒?」
「我也不知道,你就在風和谷把我放下吧。」
司機沒再問他什麼,最後把他載到了人民公園門口。
「這里是人民公園,這一帶的公交車比較多,你想去哪里就在那里坐公交車吧。」司機說道。
這趟打的,錢謙花了80元。
下了車,面對陌生的環境,錢謙才知道在風和谷找一個人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他隨身帶著一張從筆記本里拿出來的照片,在人民公園里逢人就問,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女孩。
有對年輕人正在公園里約會,見到照片上崔茜的樣子後,哈哈大笑起來︰
「大叔,你不會開玩笑的吧,這是明星的照片,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追女明星啊?」
他們的笑聲,令他尷尬極了。他又在公園里問其他人,到最後,那里的每一個人看到他,都拿他當jing神病。
他只得離開人民公園,又去附近幾個地方問,可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走了一天,也問了一天,然而卻毫無收獲,除了被人稱作jing神病。
天氣漸漸暗下來,他只好在車站找能去北環站的車,他爬上了一輛15路車子,坐到北環站,下了車之後,在那里等31路車。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等了差不多一個鐘頭,但31路還是沒有來。最後,有個等車老太太告訴他,31路車最後一班是下午四點,過了之後就沒有車了。
錢謙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該怎麼回去?
老太太說道︰「你可以去打車呀,不過從這里打車很難打的,到前面那條街去,那里熱鬧,好打車。」
錢謙走到老太太說的那條街上,那里燈紅酒綠,到處飄著食物的香氣。錢謙月復中饑渴難耐,在一家拉面館里吃了一碗拉面。付錢的時候,還不忘把崔茜的照片拿出來給老板看,想打听她的下落。
老板搖了搖頭,說道︰「沒見過呀。這小姑娘倒是挺漂亮的,是你女兒吧?」
錢謙听到別人問崔茜是不是自己的女兒,這令他頓時滿臉通紅,又羞又愧。
走出拉面館,他看到街上有好幾個透著玫紅s 燈光的房子。他知道在每一個這種房子里,總會有一個或幾個出賣**的女孩子。他又想起那一晚住在一個伎女的家中,听到她做生意時的申吟聲。這令他感到一絲涼意,嬋冰說崔茜去做生意了。到底做什麼生意?難道也是被男人壓在身下,不停地申吟。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很難受,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他加快了腳步,在街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先生,去哪里?」
「洋河路400號。」
「洋河路?離這可不近呀,再說是晚上,我到了那里,也拉不到客人,還要空車回來。不去!不去!」
「您幫幫忙,我趕不上公交車,不然也不會……」
「說了不去,錢給再多也不去。你下車吧。我不做你生意。」司機強硬地說道。
錢謙沒有辦法,只得下了車,他又另外找了幾輛出租車,都是一樣的態度。
錢謙回不了家,也沒地方可去,他又重新回到這條街上,那些「做生意」的女孩依然在那里站著,朝著往來的路人拋媚眼、拉生意。
「大叔!做不做呀?收你便宜點。」一個染著紅頭發的女孩對他說道。
他沒有理會她,繼續朝前走,前面是一個染著黃頭發的高個子女孩,也是差不多的話。錢謙覺得這個社會世風ri下,已到達了不可救藥的地步,他不想理會她們,看到她們厚厚的脂粉和刺鼻的香味,已令他感到極其厭惡。
他已走到街尾,似乎這一整條街上,沒有一處是可以讓他容身的。夜已經很深了,他今晚要在何處安身。
他像個游魂,走到一處破敗的祠堂門口,他看到門是半開的,于是他走了進去。這里很ch o濕,也很髒,像是多年沒有修葺的樣子。
「這里應該沒有人會來吧?」他這麼想著,走了進去,里面有幾跺干草,他就在干草上躺了下去,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第二天,他繼續找崔茜,他走完一個村,又繼續去另一個村,但結果都是一樣的,人們不是說不知道,就是笑他是個jing神病。時間一長,他自己也感覺自己有些jing神病。
他記不清這是出來後的第幾天了。他出現在一個叫海生的村子里,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他坐在一個石墩上,旁邊坐著一個乞丐和一條狗。他走得有點累了,倚著牆,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