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是陡然停住了,偶爾拂來的微風也突然消失無蹤,陽光依舊熾烈,天空蔚藍無雲,四周沒有一絲聲音,安靜而詭異。董半仙臉色平靜,偶爾的,眉頭會不經意的跳動一下,曉露的爺爺咂咂嘴想說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來,周瑩瞪大了眼楮,臉色蒼白,曉露緊緊地挽著張輝的胳膊,身子不時的抖動,張輝和孫浩要好些,但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露雪眉頭深鎖,看不出在想什麼,這里最激動的要屬那個中年大款,只見他兩眼放光,激動的看著董半仙,在他眼里董半仙已經不是半仙了,而是全仙。
董半仙志得意滿的在大家的簇擁下回到住處,又說了一些是懂非懂的推銷之詞,中年大款連連稱是,孫浩見我們並沒有太過激動的表現,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奉承,只是微笑著,點頭應對。最後那個中年大款花了大價錢,買了很多符咒,離開時,看他的樣子很是滿意。
「幾位還有什麼事嗎?」董半仙溫怒的瞥了我們一眼,語氣低沉。
孫浩忙賠笑道「半仙你老人家別和我們幾個孩子計較,我們不是年紀清,經歷淺嘛,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們計較了。」
「那你們還有何事?」這半瞎又開始拽上了。
「那個,那個,我們也想求幾張符咒回去。」
董半仙沉默半響,長嘆一聲,「本來你們褻瀆祖宗基業,是不可以施福給你們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罷了,罷了」隨後拿出一堆符咒,又說道「幾位想要什麼符咒?」
「我可不要招老鼠的。」曉露有些顫抖的說。
眾人連忙認同的點頭。
「有沒有祈福的,就是」
「那,這個。」半瞎沒等孫浩說完隨手拿起一張符咒,「這個祈福效果卓著,是經過七個滿月時的時辰才刻畫完成,本來我還想留給我孫子的,哎,看你們誠心想要,又是老村長帶來的,就收你個工本費,兩千吧。」
孫浩有些肉疼的掏出錢,請回了符咒。
「小伙子,我這里有一張祈求婚姻幸福的符咒,看你是老村長的準孫女婿,也收你個工本費,一千五,送你吧。」董半仙看著張輝說道,隨後又有些不舍的嘆息一聲。
張輝見曉露一臉希翼,臉色難看的掏出錢包。
「小姑娘,你想要什麼?」董半仙轉向周瑩。
「啊,我沒什麼想要的。」
「我這里有一張駐顏的符咒,是經過兩個桃花開時的正午時辰刻畫的,很適合你。」董半仙半閉著眼楮說道。
「這個和那個引誘老鼠的有一樣的功效?」我問道半瞎猛睜開眼楮定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曉露的爺爺,緩緩點點頭。「這符咒是給拿年輕女子用的,你拿著不會有效果,但你真心想要求取的話,五千吧。」
我點點頭,問道「對四十歲以上的女人也有用嗎?」
「這個當然,當然有用。」
「可以讓他們不會再老去?」
「這個,啊,當然不會。」董半仙沉默了一下回道。
「這麼說它的效用會減半的,那它的價值也應該減半。」
董半仙又一陣沉默,艱難的點點頭,「好吧,兩千五。」
「那誰用它能達到最佳的效果呢?」我又問道。
「當然是十八到二十八的年輕女子了,這可是能延緩衰老的珍惜符咒。」董半仙不滿道。
「哦,那就是它的有效效用還要減去三分之二。」
「這個,這個,恩,好吧,一千,不能再低了。」
「它能去除傷痕嗎?」
「當然,不能。」
「效用很有限。」
「好吧,五百。」
「它好保管嗎?」
「當然,用符袋掛在身上就可以。」
「用燒掉嗎?」
「不用。」半瞎有些不耐煩。
「那濕了還會不會有效用。」
「不會。」半瞎擺擺手。
「就是說它的存放和保管是必須要小心謹慎的了。」
「兩百,要就拿去。」
「存放不方便,效果和化妝品的功效類似。」
「一百,給你。」
「化妝品可以反復使用,有精美包裝,還有美女廣告代言人。」
「五十,再送你個符袋,然後你給我滾。」董半仙猛跳起來,怒吼道。
「成交」
眾人「」
眾人離開董半仙家,又回到曉露的爺爺家和曉露的父母告別後,踏上返程之旅。
「沒想到小山砍價這麼厲害?」周瑩感嘆道。
「我也沒想到,要是我們的符咒都讓小山買就好了。」張輝認同的點頭道。
「什麼?我們的幸福就值五十嗎?」曉露極為不滿。
「小山,說說你對那老鼠的看法?」孫浩開著車,感到氣氛不對,忙岔開話題。
我緊了緊眉頭,仔細思考了下答道「我猜測應該是符咒燃燒後,釋放出一種對公老鼠有催情作用的氣味,公老鼠在發情時是會追逐母鼠的,同時老鼠的發情期又是很長的,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效果吧。」
「那有沒有可能是符咒本身的特殊力量的作用呢?」
「這個,不清楚,不過這現象可以用貓來解釋。」
「貓?」曉露疑惑的問「你們看到貓了嗎?」
眾人莫名其妙的搖搖頭。
「不是活著的貓,是死了的,啊,是薛定諤的貓。」
「薛定諤是什麼品種?還是死貓?」
「薛定諤不是品種,是人。」
「誰?你家親戚?他是做什麼?賣貓的?沒听你說過你還有親戚啊?」曉露繼續問。
「他不是賣貓的,而且他也死了很多年了。」
「一個死人和一個死貓?怎麼又會和一群發情的老鼠有關系?」
「露露,小山說的薛定諤是位物理學家。」張輝無奈的答道。
「我當然知道薛定諤是誰,但是看著小山認真回答的樣子好好笑。」曉露笑著說。
眾人「」隨即爆出一陣哄笑。
「你越來越像我們中的一員了,因為你也開始嘲笑我了。」我看著曉露說道。
「小山,還是說說你的貓和這群老鼠有什麼關系吧。」孫浩說道。
「不是我的貓,是薛定諤的。」
眾人又一陣哄笑。
「薛定諤曾做過一個很有名的思想實驗,把一只貓放進一個不透明的盒子里,然後把這個盒子連接到一個包含一個放射性原子核和一個裝有有毒氣體的容器的實驗裝置。設想這個放射性原子核在一個小時內有50%的可能性發生衰變。如果發生衰變,它將會發射出一個粒子,而發射出的這個粒子將會觸發這個實驗裝置,打開裝有毒氣的容器,從而殺死這只貓。就是說如果在一個小時後把盒子打開,實驗者只能看到「衰變的原子核和死貓」或者「未衰變的原子核和活貓」兩種情況。」
「他為什麼不用攝像頭?」孫浩撇撇嘴道。
「是啊,用個攝像頭,一切不都簡單了嗎?」
「這個,我的意思是,呃,這麼說吧,我們把這個實驗再升級一下,箱子用密不透風的鐵箱子,在里面放一瓶能用兩小時的氧氣瓶。打開箱子也會觸發毒氣,,那樣怎麼證明貓是什麼時候死的?又是怎麼死的?」
「哦,打開箱子尸檢一下。」
「好吧,我們在加上一瓶液氮,毒氣憑會和液氮一起釋放,攝像頭的電波也會觸發毒氣。」
「可憐的貓啊。」曉露感嘆道。
「也就是說,我們在一個小時後打開箱子只能看到死貓,但卻無法知道它是怎麼死的,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看到結果,但卻無法推理過程。」
「可這和那群老鼠又有什麼關系?」曉露又問道。
我繼續說道,「在前幾天,我工作時,見到一次爭吵,三個人因為一些小事發生摩擦,繼而爭吵,並相約到網吧外去解決問題。」
「他們怎麼解決的,打起來了嗎?」
「不知道,我沒出去,但我們在這里做一個假設,如果我是兩個人,一個在網吧內,一個在網吧外,兩人在不經過交流的情況下,網吧外的人看到的會是兩種結果,打起來了或者沒有,而在這兩種結果的基礎上推理出在網吧內的我會不會去勸阻他們,會有兩種猜測,會或不會,也就是說在網吧外的我看到的是兩種不同的結局,在此的情況下,網吧內的我會有四種選擇,問題來了,對于網吧外的我來說,網吧內的我在這事件上有沒有作用?」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曉露輕聲向張輝問道「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我們在確定結局的情況下,是無法猜測看不到的過程的全貌的,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因素加在其上導致事態變化。」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這說明,我們在這里猜測是符咒的哪些成分引來的鼠群毫無意義,我們越猜測越會放大未知,讓我們陷入里面,又無法找到證據,最後只能用更願意相信的莫名元素來解釋我們面對的這個未知。」露雪緩緩說道。
眾人默默的點點頭。
周瑩想了想,輕聲說道,「我曾養過倉鼠,那鼠群中有幾只是母鼠,我是不會弄錯母鼠發情時,散發出來的氣味的。」
眾人呼吸猛然一窒,皆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