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鬧鐘一響夏露就醒了,起來看見周婧兩眼通紅顯然,昨晚也沒睡好。夏露隨便弄了點早餐,周婧看著桌子上的粥,搖搖頭說︰「我吃不下」。夏露對她說︰「舅舅今天做完手術可能會昏迷一天,然後一周不能下床,還要住院一個月,舅媽雖然身體好可是畢竟年紀大了,你必須幫她分擔,所以你要多吃點儲存體力」。周婧听完很,听話的把飯吃完,兩人就去了醫院。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見到舅舅的時候,夏露還是沒忍住眼淚。才幾個月沒見,舅舅竟然蒼老消瘦了這麼多,舅舅才43歲。舅舅看見她掉眼淚笑著說她︰「傻丫頭」。
夏露趕緊擦干眼淚,說︰「我是想你了。」舅舅嗔怪的問她︰「怎麼不上課,跑來這里!」夏露說︰「現在流行逃課,沒過課的大學生不是真正的大學生」。舅舅笑了笑,沒再說活,可能是累了,只是笑著看她。舅媽說︰「手術安排在上午十點」,夏露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醫生查房,只見一群醫生簇擁著一個五十多歲的醫生進來。舅媽趕緊迎過去問︰「黃主任,我先生十點的手術,我們還需要做什麼嗎?」旁邊一個年輕醫生遞上病例,然後說︰「周禮仁,43歲,突發腎衰竭,這是今早測的,黃疸有點高,血壓還算正常……」黃主任一邊听他說,一邊看檢查結果。
夏露越听越揪心,張嘴就問︰「黃疸有點高是高多少,血壓還算正常是什麼意思,那是正常還是不正常?」說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舅媽趕緊解釋說︰「這是我外甥女,也是學醫的。」黃主任看了她一眼,把檢查報告遞給她說︰「黃疸高出0。8,你舅舅這幾天一直用激素,所以黃疸是會高一點,高壓正常,低壓低了比正常血壓低了5,不過在腎衰竭病人里面也算正常,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夏露看了看檢查表,把表還了回去了說︰「不要意思,我剛剛有點著急,其實我才大一,也看不太懂這個表」。黃主任笑笑接過表,遞給剛剛那個年輕醫生說︰「她說的很對,‘有點’、‘還算’,這種用詞是不能從醫生嘴里的說出來的。」那醫生紅著臉,點點頭。
黃主任又轉過頭,問夏露︰「是哪個學校的?」夏露說︰「江城醫科大的」。黃主任點點頭,對著舅舅說︰「你外甥女這性格,肯定能當個好醫生。」舅舅一听有人夸她,笑著直點頭。黃主任又問舅舅︰「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舅舅搖搖頭說︰「都好。」黃主任交代交代好好休息,不用緊張,就到別的病房去了。
黃主任一走,舅舅就對夏露說︰「怎麼能這麼沒禮貌的跟別人說話,人家醫生還能弄錯了不成」。夏露也知道自己剛剛有點沖動,看見舅舅生氣,趕緊說︰「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舅媽趕緊幫夏露解圍說︰「露露也是關心你」,又對著夏露說︰「這黃主任可是這方面的權威,今天的手術要是能讓他做就好了。」夏露一听,接著問道︰「怎麼今天的手術不是他做嗎?」舅媽說這醫院的手術是排期的,有好幾個專家級的醫生,不一定輪到誰,病人不能挑醫生。說完像是自我安慰的又說︰「這里的醫生都很好,誰做都一樣。」
過了一會兒,護士查房,看到夏露就笑著對她說︰「剛剛是你頂了紀醫生吧,他仗著是周主任的博士,平時誰都不看在眼里,難得有人能讓他出丑,我真後悔剛剛沒在。」
夏露一想,壞了,萬一那紀醫生是個小心眼的人,這仇可結大了。想著舅舅可能還要他照顧,于是決定出去找他道歉。
夏露走到值班醫生室,剛要進去,听見里面有人說話,是黃主任,「今天的手術我來做,你把病歷給我」。接著好像是那個紀醫生的聲音,「摘取還是我做吧」。黃主任又說︰「院長專門交代,讓我做,你今天只縫合傷口」。
夏露愣在原地,院長專門交代,舅舅他們不認識院長,自己更不不可能認識,而能讓院長專門交代的人,就只有一個!原來,他什麼都想到了。
那個紀醫生把黃主任送到門口,轉身剛要回去,就被夏露叫住。夏露賠笑著說︰「紀醫生,剛剛真是對不起,我太不懂禮貌了,您別生氣。」那紀醫生冷著臉說︰「我沒生氣,你不用跟我道歉」。夏露看他果然沒提到是自己的錯,于是接著說︰「其實我是想看檢查表,故意那麼說的,您千萬別生氣」。
那紀醫生一听她這麼說,轉身往護士站那邊走去,邊走邊說︰「你想看檢查表可以直接跟我們說,我們是可以給你看的,用不著這麼做。」夏露趕緊跟上去,大聲說︰「我是不好意思嘛,早知道您這麼好說話,我肯定直接說,紀醫生,您別在意,我年紀小不懂事。」
確定護士站里的人都听到他們的對話後,紀醫生又接著說︰「沒什麼,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來找我就行。」夏露趕緊說︰「是是是,您一看就是個好大夫,那我先回去了。」說完笑了笑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