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難 二、鬼怪

作者 ︰ 難題的墓碑

翌日清晨,孔谷和往日一樣早早地醒來洗漱出門,可村里的氣氛卻顯得詭異無比。

街上的人們面色嚴肅,彼此低聲地交談著什麼,時而嘆息一聲。孔谷看著與平時不同的村落,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身就跑向另一邊。

孔谷趕到候壯家時,候壯家中已經來了幾個村中捕獵隊的人,當時幾人正圍坐在桌邊,低沉地討論著什麼。而候壯只是陰沉著臉,不發一言。

這時,孔谷身後有人喚了一聲︰「孔谷,你怎麼在這啊。」

孔谷忙轉過身,見是候大財,正打著哈欠,一臉疲倦地望著他。孔谷看他的模樣,無奈聳肩。

這時屋內的幾人也注意到了站在外面的孔谷,都停下了交談。候壯望著兩個少年,輕笑一下,跟他們說道︰「先進里屋,等下一起吃飯。」

孔谷也不多言,拉著疲累的候大財就往里屋走去。

進到里屋,正端坐著一個婦人,膀大腰圓,和普通村婦一樣一副持家的模樣。候大財見到婦人,隨意招呼一聲︰「娘。」就往炕上一躺,閉眼微鼾了。

孔谷也向婦人點了下頭,招呼道︰「劉嬸。」

劉嬸面色有些焦慮,但見了兩個孩子,還是強笑一下,應道︰「小谷來了啊,還沒吃飯吧?」

「沒呢。」

「嬸給你作飯去,等他們講完就一起吃啊。」劉嬸說完就向往後廚走,孔谷忙叫住她說︰「嬸,你先別忙,給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唄。」

劉嬸听了,難為地蹙了蹙眉,說︰「這事•••也沒什麼好說道的,你還小,更不用管這些事。」

「嬸,是不是村里死人了,是不是李叔家出事了?」孔谷急促地說著,顯得很是焦急。

「胡說八道什麼呢!一點屁大的事,至于急成這樣麼!」外頭突然傳來候壯的聲音,然後就見候壯大步地走進屋內。

候壯看了一眼劉嬸,說︰「你先去做飯去吧。」

劉嬸應了一聲,徑直離開。

候壯見劉嬸離開,上前一腳踢在候大財**上,嘴里罵道︰「臭小子,就知道睡,還不給老子滾起來。」

候大財迷迷糊糊地,等看清面前的人,也只是嘟囔道︰「還不是你這麼早叫我去辦事。」

候壯也不管他的嘀咕,問道︰「叫你辦的事,辦好了沒?」

「好了,」候大財向炕上呶了呶嘴,「那包裹里。」

候壯看了看包裹,也不多說,抓在手里就打開來。

孔谷站在一邊,有點模不著頭腦,但一看到包裹里的東西,突然感到身上出現了陰冷的感覺。

包裹中有一只死去的雞,脖頸上兩個洞口,腦袋耷拉著,眼楮凸出,整個身體像是被吸干了水分,全身的羽毛綴在干枯的雞皮上,拉出一道道的褶皺,僵硬的身體像是在強烈的痙攣中死去。

「這•••這是•••死雞?」孔谷有點不確定地詢問著。

「就是啊,我當時看到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呢。」候大財應道。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候壯只是緊盯著雞脖頸上的傷口,過得一會兒,只見他嘆了一口氣,向兩人招了招手,示意兩人近前來。然後舉起雞,指著那傷口問︰「知道這是什麼咬的麼?」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候壯嘆了口氣,說︰「咬這雞的是喚作尸獸的怪物。」

「尸獸•••那是什麼?」孔谷疑惑的問道。

「你們從沒出過這座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你們並不知曉的東西。這尸獸據說是外面一個叫野巷的地方弄出來的東西,以人的尸身為料,輔以各種毒物,再用獨特手法煉制,這尸獸煉成之後是沒有靈智的,只會听命于煉制之人的命令。而且這尸獸喜血物,吸食血液是其本能,且其力大無窮,不是常人能應付的了得啊。」

「壯叔,那什麼野巷的人,做這些事是為了什麼?」

「我要是能知道,也就不用這麼顧慮了。」候壯深深嘆了口氣,滿是無奈。

孔谷是第一次在候壯身上看到這樣的表情,能讓這個堅毅的漢子也露出這樣的神情,可見這事的難辦。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候壯在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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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山靈劍鋒,一個負劍道士靜靜地站著,後方一個小道童急急趕來,一邊還喊著︰「師伯,師伯,我師傅正找你呢。」

那負劍道士慢慢轉過身來,拍了下道童的腦袋,展露出一絲笑容︰「你個小靈精,真不知道你修得是什麼道心。」

「師伯,您先別說這些啦,快跟我去見師傅啊,不然我又得挨罵了啊。」小道童一邊說,一邊把撫在自己頭上的手給打落下去。老道士也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提起小道童就縱身往崖下躍去。

雲升霧罩,那老道背負的劍的劍柄上依稀可見「牧白」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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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將福年(李叔)趕出去?」候壯對著坐在上首的老人驚訝的問道,然後臉色一整,「不可能,咱不能這樣丟下他不管。」

「阿壯啊,福年中邪了啊,昨兒咱村又出了這檔子事,我看啊,這八成就跟福年有關。」

「不行啊,八叔,咱村里都是沾親帶故的鄰里鄉親,就為這些毫無根據的事把福年給趕出去,我辦不到!」候壯他很是堅決地回道。

「那至少得把那客人給請出去,咱村這種時候,這外來的人總有點嫌疑,還是請出去比較安全。」

候壯稍顯為難地思索了會,幾番計較下,終于說︰「成,就先這樣吧。人,我等下就去請出去。」

那八叔听了,也只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便起身顫顫巍巍地離去了。

待八叔消失在候壯眼中,他才一扶額,吁了一口氣,然後向兩少年招手,說︰「去把你們那些捕獵隊的叔叔伯伯叫到你們李叔家那。」

孔谷听了,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候壯見了,也不多說,只是擺擺手,說︰「去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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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所有人都到了李家時,卻見李家房門大開,候壯一個人坐在木桌邊上,木桌上擺著一個碗。

碗里是滿滿的粘稠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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