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難 三、潮動

作者 ︰ 難題的墓碑

眾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都不禁停下了腳步,站在候壯身前不發一語。

孔谷站在人群里,盯著那碗里的血液,總感覺有點陰冷。

終于,候壯抬頭對人群輕輕地說了一句,便起身往外走去。

孔谷瞳孔一縮,渾身寒毛倒立。

「這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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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外不遠的墳地里,一個黑衣人滿足地吸著周圍的空氣,邊上站著的是已經失去人的模樣的李福年。

「好重的陰氣啊!難道•••哈哈哈,真是老天都在幫我啊,哈哈哈•••」

那人轉過身來,赫然是那所謂的來客。

整個墳地充斥著他刺耳的笑聲,似乎有無數的鬼魂在發出絕望的哀鳴。

突然,墳地中央某處的泥土聳動了一下,笑聲戛然而止。

黑衣人盯著那往外冒土的小洞,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僵尸王的味道啊•••」眼神隨著話語變得越發的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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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靈劍峰上的木屋內,李牧白輕輕推開房門。

「師妹,在麼?」

「師兄,你來了啊。」隨著輕柔的話語,屋內走出一個端莊的中年美婦來。

李牧白眼內憐惜一閃而過,說道︰「師妹,無塵那小子說你有事找我。是出了什麼事麼?」

那美婦嘆了口氣,說︰「師兄你還記得月前你出門打傷的卓然麼?」

「怎麼,那野巷的腌貨沒死?就算沒死,難道他還敢找上門來?」李牧白眼楮一瞪,顯得很是憤慨。

那美婦搖了搖頭,說︰「倒是沒找上門來,只是他沒死卻也是真的。」

「嗯?那又怎麼?」

「唉,師兄你啊,該改改這脾氣了。」美婦只是無奈地說了他一句,又道︰「靈虛師兄算到他藏身之所,擔心他又對俗世之人動什麼歪念頭,想叫你去斬草除根。」

李牧白顯得很是疑惑,皺著眉頭問︰「靈虛這老小子會這麼好心?我確是不信的。」

那美婦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低下頭去,終于還是輕聲說了一句︰「林峰那孩子也會跟著去。」

李牧白一愣,然後嘿嘿冷笑著說︰「怪不得,這老小子是想叫老子出力給他弟子弄個滅殺魔道巨擘的名頭啊。」

那美婦听了,已是雙眼泛紅,只是哀聲說︰「都怪我,沒能將靈劍峰打理好,才叫他人如此欺負我們••••••」

李牧白一見那美婦的樣子,眼中怒火一閃而過,咬了咬牙道︰「師妹,你別這樣,恆沙將這靈劍峰托付你我,我們就不能如此軟弱,不管怎樣,我李牧白還是青河數的上來的人物,保管沒人敢欺我靈劍無人。」

「師兄,你別意氣用事,同門之間不可動刀兵啊。」那美婦一听,忙拉住李牧白勸道。

「唉,師妹,放心吧,師兄還不至于如此心胸狹窄,不過是殺個小魔,這樣的名頭于我也沒什麼用處。」李牧白拍了拍美婦的手,然後就轉身往外走去。

那美婦看著李牧白的背影,想起這些年來他孤身一人頻頻因門派刁難而殺伐于外,一時又是悲上心頭,淚水默默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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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谷沉著臉,往自家住處走去,看著身邊眾人匆匆地來往和他們恐慌的面孔,內心的不安更加的沉重。

想起那滿滿的一碗人血,他就有種作嘔的感覺。

「李叔不在房內,那客人也不在,也就是說問題就出在那人身上••••••可這小小的村子里他還能藏在哪里?」孔谷在心內默默地想著。正在這時,一團巨大的烏雲正逐漸生成,籠罩在村落上頭。

孔谷抬頭往上看去,看著這巨大的烏雲不斷生成,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毫無線索的直覺只是讓他內心更加慌亂。

「這雲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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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雲里有什麼東西麼?」卓然望著天上的黑雲輕蔑地說著,「倒是有些我熟悉的味道。嗯•••啊•••原來是鬼魂的味道。」

「看來你這僵尸道修得還算不錯呀,招魂這種事都做得到。怪不得這小墳地能有這麼濃厚的陰氣。」卓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然後緩緩轉身。

而卓然身後站著的人影無動于衷,只是緊緊盯著天上的黑雲,似乎有一種悲哀的感覺。

「呦,你一個僵尸,還會憐憫這些孤魂野鬼麼。真是奇怪的情緒啊。」卓然嘲諷般地聳了聳肩,然後一指天上的黑雲,說︰「這些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那僵尸听了,渾濁的雙眼里憤怒一閃而過,渾身干癟的肌肉似乎收縮得更加緊湊,但身體仍僵硬著一動不動。

卓然只是鄙夷地望了他一眼,說︰「你還沒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難得變成僵尸就好好享受這漫長的腐爛,不要白白浪費你的第二條命。」說完,用手在他頭上用力一拍,僵尸整個身體就全部沉入了地下。

卓然嘿嘿一笑,就開始大力的一吸,天上的黑雲向下席卷而來,其中的魂魄似乎明白即將到來的結局,都發出尖利的嚎叫,拼命地想要逃離。卓然見了,笑聲更加地肆無忌憚,畸形地快感讓他感覺體內的傷勢也比往常恢復的更加的快。

如同吸食了過量的迷幻劑,卓然微眯著雙眼,輕聲說︰「愉快的夜晚又開始了啊。」而在他身後被埋入地下的僵尸突然仰起頭,一邊面無表情地發出「嘎嘎」怪叫聲,一邊開始瘋狂地掙扎。

與此同時,李福年拖著破碎的身軀出現在了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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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白走在隱山的山巔,身後跟著一個清秀的少年。少年不緊不慢地跟隨,李牧白也不發一言只管前行。直到無路可走,李牧白才淡淡地說了一句︰「跳下去。」少年听了,也不作停頓,往前縱身一躍,任自己往下墜落。

李牧白皺了皺眉,說︰「有點膽識的小子。」然後不見任何動作,他身上背負的劍突然出鞘,向下掠去,一下撈起少年,往前蕩去。李牧白起步,直接行走在空氣之中,直到走上劍柄才停下腳步。然後他頓頓了身體,對那少年說︰「林峰,你很不錯。」

喚作林峰的少年自矜地笑了笑,並不說話。

不過一會,這兩人就消失在天際,方向正是孔谷所在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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