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飛快,兩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這一天早上起來,喬斯楠對著鏡子仔細查看脖子,好一會才滿意的點頭,不錯,齊擇弄來的藥膏果然很有用,才抹了兩天就看不出傷了。
笑著走出洗漱間,在衣櫃里挑一套休閑的西裝慢慢穿好,西裝的顏色不太深,樣式看起來即優雅卻又不失莊重,去見趙炎彬剛剛好。
「大少,那邊傳來話說趙炎彬已經到了悠然會所,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出門?」靜立在一旁的齊擇抬手看了看表,微微皺眉,才八點,趙炎彬去那麼早做什麼?
系著扭扣的手指輕頓,喬斯楠嗤笑一聲,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樣,趙炎彬根本是算準了自己現在只能搭著他過河,才會弄得好像他多真誠多熱情似的讓自己放心把後背交給他,他倒也本事,算計人心不比趙家大少爺差,反而陰狠的程度更勝三分。
「不用,我吃過了早飯再去。」
既然趙炎彬想演戲,那自己就陪著他好好演,可這一回誰在背後捅誰一刀,又捅的有多狠,就得看趙炎彬的運氣逆不逆天了。
「消息都放出去了?」穿好衣服轉身,拿起桌子上刻意讓齊擇買來的無框金絲眼鏡戴好,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越發斯文俊秀,十足十一位儒雅書生,哪里還有半分喬家繼承人該有的銳利和霸氣?
模下巴,不知道自己的偽裝父親看了會不會被氣到腦仁疼?阿彌陀佛,還好父親沒有心髒病。
齊擇默默擦汗,打從第一次看到大少戴上眼鏡開始,他就後背一陣陣冒涼風,直覺告訴他,大少變了,變的更加難以捉模,他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反正,不陰森卻讓人提心吊膽。
收斂起心思跟著大少往外走,邊回手帶門邊輕聲回答,「請大少放心,這邊都安排好了。」
一句‘這邊’讓喬斯楠的心情指數上揚了好幾個百分點,他且看一看林涵到底是誰的人,「給我盯緊了他,不要打草驚蛇。」
「是。」
走下樓,餐桌上早已擺好了餐點,因為喬斯楠不喜歡西式早餐,所以餐桌上擺放的大多是包子豆漿這一類的東西。
招呼齊擇一同坐下來用餐,剛吃沒幾口,林涵就匆匆走了進來。
喬斯楠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眸蕩起意味莫明的光,就那麼輕悠悠的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良久都沒有移開目光。
或許感覺到了什麼,林涵邁動的步子緩緩放慢,眼神掃到喬斯楠身上時猛的愣住了,「大少這是?」
「怎麼?我戴眼鏡不好看?」輕笑著問,喬斯楠學著林涵平日慣有的動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樣子竟比林涵還要灑月兌迷人得多。
林涵的眼球猛縮,還好有鏡片擋著外人看不出來,只是嘴角邊明顯硬化的笑,還是泄落了幾分心底的情緒,誰特麼願意看到和自己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模板?這叫軟刀子嗎?果然捅不死人它惡心人。
林涵到底不愧為‘裝b型’的超強級人物,只是僵硬了幾秒鐘就又恢復了親和陽光的模樣。
「大少可別取笑我了,以您出眾的樣貌,哪里有不好看的時候。」這還真不是他在拍馬屁,喬斯楠的相貌不敢說頂尖也算是出類拔萃,如果能少幾分文弱多幾分強勢,大概會更有魅力吧?
也還好喬斯楠不是完美的,不論這個人的容貌多好,出身多高,多得喬老太爺的喜歡,只要他沒那個能力駕馭喬氏,自己就總有把他拉下馬來的那一天。
等到了那天,他會讓喬斯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什麼叫站得越高才會摔得越殘!
控制不住激動,林涵用力深呼吸,腦子里閃過各種喬斯楠狼狽不堪的樣子,每個樣子都能讓他熱血沸騰。
快了,就快了,最多三年,喬家,喬家大少都將不復存在,到時但凡曾虧欠過自己的,自己都會一一奉還回去,誰也別想逃!
包子被握的變了形,熱燙的湯汁順著裂開的皮滴落到白晰的手指上,斑紅點點卻沒讓齊擇皺過半分眉頭。
垂下目光,慢慢將變了形的包子硬塞進嘴巴里,上下牙使勁合起再用力的嚼,像是嚼著誰的血肉,那股子惡狠狠的勁頭,比野狼都要悚人三分。
林涵!林涵!林!涵!嚼一口就念一聲,齊擇恨不能包子里真的裹著林涵的肉,啃完了再去吸他的血。
他不管林涵為了什麼背叛大少,這人既然踏出了那一步,就永遠沒有回頭路可走,更何況當著大少的面林涵都敢明晃晃的流露出殺意來,他這是壓抑不住了嗎?那他對大少的惡念到底有多濃?
一個埋頭狠吃,一個心潮澎湃,林涵和齊擇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喬斯楠由始至終都悠悠然然的,直到實在看不下去齊擇的樣子,才笑罵著將自己面前的豆漿推給了齊擇道︰「吃個東西也能跟打仗似的,又沒人跟你搶,你著什麼急?把這碗豆漿喝了順順氣,別一會出去了給本少爺丟人。」
齊擇鼓著腮幫子挑起眼簾,眼神頗有些哀怨的味道,他這都快氣炸了,怎麼大少就跟個沒事人似的?有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感腳……
好吧好吧,的確是自己想不開,如今知道了林涵的真面目,自己難道還防不住這頭白眼狼嗎?怕他個鳥。
捧起豆漿‘咕咚咕咚’幾大口喝了個底朝天,放下碗齊擇一抹嘴回了個得意的笑,「我什麼時候給大少丟過臉?您老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屬下精英著呢。」
「就你這樣的還精英?頂了天算個精分。」隨手拿起包子砸向齊擇,喬斯楠這回是真被逗樂了,「趕緊吃,噎不死你。」
「謝大少賞。」雙手接住包子啊嗚咬下一大口,齊擇還真沒客氣。
兩人一來一往鬧的歡暢,把個林涵涼在一邊好半天,這要換個人早就訕訕的不好意思了,可林涵硬是笑容不變的站在那里,直等到喬斯楠吃的差不多了才笑著走上前。
「大少,前兩天模進別墅里的探子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資料在這里。」遞上資料,退後兩步不遠不近的站著,「那小子嘴太硬,目前為止還不知道派他來的買家是誰,大少您看……」
嘴太硬?喬斯楠壓下心底的冷嘲勾起一抹笑,當時自己不過掰斷了兩只手腕就嚇的那小子什麼都肯召了,怎麼被林涵帶下去審問了兩天,卻又變成一個字都不願意說了?騙鬼呢吧?
話說回來,這兩天陪著林涵一起審問黑衣男人的好像是兩個跟了自己有些年頭的手下?林涵能當著他們的面公然搗鬼,是不是說明,那兩個人也變成他的人了?
果然,順著林涵這根線早晚能模出無數條魚來,區區一個黑衣男人倒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人既然交給你就由著你辦吧,等有了結果再回我就行。」擺擺手不太在意的說著,喬斯楠擦干淨手站起身,「齊擇,去提車。」
「大少這是要出門?」
「嗯。」掃了眼明知故問的林涵,喬斯楠催著齊擇快步出了大廳,身後林涵眼眸中的閃光與喬斯楠的一模一樣,都帶著幾分穩坐釣魚台的範兒,高深,莫測。
話外音黑衣男人不甘心的狂撓牆,作者!老子也出來有三章了吧?為神馬沒有名字?為神馬連外貌描寫都是一筆帶過?最可恨的是臨到退場了也不給個像樣的交待,老子不服嗷嗷嗷∼!
悠然會所
天海市最豪華的高級消費場所之一,據說老板是天京市某世家的公子,隱隱有軍方背景撐腰,所以會所打建成起就名揚四方。
再一次踏進會所大門,喬斯楠的心情出奇的平和,前世今生早在他躲進別墅養傷的兩天中已經想的清清楚楚了。
的確,這輩子除了喬慕楠誰他都不會放過,可他的重生不是為了報復而活的,恨欲狂到像條瘋狗般見誰都想咬上一口不太適合他,他喜歡的是慢火炖,一點點折騰,邊折騰邊過自己美好的小生活,那才叫完美。
「大少,真的不用我跟著您嗎?」還是不太放心,齊擇第三次申請,眼巴巴看著淺笑翩然的喬斯楠,就差在臉上寫著血紅的大字——求帶走了。
「不用,你在車里等我,就算看到二少來了也不用通知,只管先走就行。」他相信第一個知道自己見了趙炎彬的人一定是喬慕楠,誰通知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暗中和趙家三少爺聯手的消息,身為對手的他必須知道。
兄弟反目成仇的戲碼不止林涵願意看,那些叔公們更願意看,所以……邁著輕快的腳步走進會所大門。
喬慕楠,這一次你可還會怒氣沖沖的跑過來綁我離開?曾經認為的羞辱如今想來,竟然甜得讓人心口暖洋洋的,那個笨蛋,明明是擔心他卻不肯明說,什麼都自己扛著有意思嗎?難道他就那麼不值得人相信?
其實……自己一直以來的表現的確不太值得人相信吧?
想來也是,二十歲的喬斯楠再有城府也只是個世家少爺,見過血卻沒有殺過人,手段強心卻不夠狠,他掙來再多的錢于喬家來說都是錦上添花而已,不比喬慕楠,人家掙得來錢也趟得了血水,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這麼一想,喬斯楠突然間就無比驕傲起來,看,這就是他的弟弟,這就是他的男人,栽在這樣的男人手里並不冤枉是不是?
剎那間由內而外的舒爽感引得喬斯楠笑意悠揚,那份不比平日溫和的笑顏任誰見了都要看愣了眼,不是這笑有多美,只是因為它的真,所謂會心一笑其意濃濃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然後這抹‘驚天一笑’就變成照片擺放到了喬慕楠的桌案上,當時喬慕楠的表情,嘖嘖。
屋子里靜的嚇人,張政拼命往牆上貼心里默念自己是壁畫一百遍再一百遍不動搖。
他比誰都了解自家老板對大少爺的執念到底有多深多麼瘋狂,特別當老板得到了大少爺之後,這種盡乎扎根在靈魂里的瘋狂就越來越往變態的方向發展了,別說今兒大少爺‘爬牆’的證劇明明白白擺在老板的桌案上,就是沒影的謠傳也能讓老板瞬間崩掉所有的理智。
果然,靜坐了許久之後,喬慕楠幽幽的笑了。
斯楠,你很喜歡趙炎彬?和他見面就笑的這麼開心,見了我卻門都不開,你在逼著我發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