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譚娜！」對方很有禮貌地糾正道。
……
把臉上的蛋糕洗去後，我還特意借了一位服務員姐姐的梳子，好好整理了一下頭發。譚娜，不，小雪突然邀約我去ktv，不能讓她看到如此邋遢的自己。我在包房門口頓了一下，或許是有點緊張。假裝不認識我的小雪，會不會是刻意單獨把我叫過來要和我認？猶豫片刻，接著不再遲疑地推開了門。眼前的景象卻令我止住了步伐，毅翔有點凌亂的頭發，在推開門的同時飄逸在微風中。緊閉的雙眼和泛紅的臉頰，很好的證明他喝了不少酒，而且醉到不醒人世。將他抱住的是坐在旁邊的小雪，是該吃醋還是該用一臉驚訝來表現。如果那個女孩不是小雪的話，我會毫不客氣地上前給那女孩一巴掌然後叫她滾，不然就是拖著毅翔離開。可是她是小雪啊，我有生以來最好的朋友。
「 ╴ 小軒，你來了！」
「他……？」
「真的很抱歉，因為我一個人沒辦法把他送回公寓，所以只好叫你來了。」
騙子，根本就是騙人。把我叫來就是想讓我看見與毅翔在一起的人是你，真的只是單純想要把毅翔送回家的話，美奇和小奇會是更好的人選。我的心並沒有糊涂，即使是在這種錯蹤復雜的情況下我的腦袋也很清醒。
「沒關系！可是他怎麼會醉成這樣？」
「昨天也是開心地拉著我跑到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今天卻又讓我陪他來ktv卻都只是在喝酒。」
「你的意思是說他心情好，所以拉著你陪他喝酒？」
「應該是吧，昨天我突然回來也算是給了他一個驚喜吧。」
「昨天你們兩個一晚上都在一起？」
「 ╴ ！」小雪以一個幸福甜蜜的微笑代替了話語。
「昨天晚上你有到我的公寓去對不對？」
「嗯，當時是熊天拜托我把你送回公寓的。」
「那……」昨天晚上對著我說話的就是小雪，她是不是等于在承認些什麼呢。
「我把你交給小奇就走了，因為還要照顧毅翔嘛。」
「你沒有說什麼？」我試圖提醒她的記憶。
「有啊，我讓小奇好好照顧你。」
小雪，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我們兩個這樣演戲還要到多久才結束？
「能先幫我把毅翔扶起來嗎？得把他送回公寓。」
「啊，好！」
我和小雪合兩人之力，顫顫巍巍地把他扶出了包廂門口，最後還是ktv門口的保安幫忙把他弄上車。
毅翔醉燻燻地坐在我們兩個中間，他的腦袋左右搖擺不定，就在我伸出手時，另一只搶先一步將毅翔靠在了肩上。我和毅翔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系，他卻被另一個女人擁入了懷中，而我連一個正常女人該有的發言權利，都毫不留情地被感情因素剝奪了。
小丘的這一箭射得夠狠，雖然心里說好不再怪罪那個射箭的小孩，但我又不是聖人，沒有人可以給我發泄的時候，一切的怒火總得有個轉移地點。小丘，對不起！如果你打噴嚏不用猜肯定就是我害得。我想我們兩個上輩子大概是一起去應征此職位的競爭對手，在我落敗後你想要打擊報負對不對？小心眼的家伙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
也有可能是中式的月老在跟我作對，誰讓我一口一個小丘的叫，竟忘了這兒還有一個元老極人物。從來沒有對他老人家尊重過，說不定他乘此機會把幾條和我有關人士的紅線亂搭一通，才會像現在一樣，感情變得一塌糊涂亂七八糟。
人為什麼要有感情這東西，干脆去死算了。說不定人真的有來世，到時就讓我生在教堂做修女或者尼姑庵出家也不錯。
啊！神啊，剛才我所說的一切都只一是一時的戲言，你可千萬別真的劈一道雷下來啊。責怪小丘和月老的話，我也全數收回。阿門~！阿彌陀佛！
二十分鐘的顛簸終于到達了公寓，遇上一個新手司機，雖然他一個勁的向我們道歉，但我顛痛的**讓我不能原諒他。所幸是沒出人命，不然真的上了黃泉路，我會再把他掐死一次才肯罷休。倒是識得大體的小雪不但沒有責怪司機，還另外給了他小費，並且鼓勵他好好干，將來技術說不定會比滕源拓海還棒。
在電梯里我們兩女子齊心協力攙扶著這位醉漢，直到上了八樓，開了公寓的門，我松開了手，打算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醉成一團的毅翔扔在地板上。毅力和體力超人的小雪，卻仍堅持一個人把他弄進了房間，並且蓋上了被子，這才輕輕推上門在客廳坐了下來。
「喝杯水吧！」我從飲水機下倒了兩杯水，自己咕嘟將其中一杯一飲而盡，另一杯當然是遞給同樣累得滿頭大汗的小雪。
「謝謝！」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以前？」
「無論是做什麼事情，臉上總是保持著微笑，哪怕是在傷心時……」
「我並不是那樣的啊，傷心的時候我也會哭的。」
「是會哭！但我一上前安慰你就會反倒安慰起我來，而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副開心的樣子。」
「我在你的面前有哭過嗎？其實我覺得很奇怪，小軒你好像是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了。」
「夠了！」
「你怎麼了？」
「我說夠了！」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對話，我再也忍受不住吼了出來。
「是我……說什麼話讓你生氣了嗎？」小雪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不，在她還沒有承認自己是小雪以前，我還是稱她為譚娜吧。因為她之後要做的事情，確實是足以證明她的心靈不再是小雪。
「沒有！」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還是沒有听我的話離開毅翔吧，毅翔他現在很痛苦，因為他真正愛的人是我，可是你的存在讓他傷透了腦筋，不能夠直接說出分手的話，他害怕傷害到你。但我希望你能夠自覺地離開毅翔，我不希望你傷害到他。」譚娜收回她慣用的天使笑容，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道。
「這種話語由你說出來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兩個現在是在為一個男人而開戰嗎？
「你對毅翔了解多少？」
「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哭！這就是他！」了解……是啊，對毅翔我究竟了解多少？……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至少話語上我不能輸。
「毅翔為什麼不願意叫你奕軒，知道嗎？」
「……？」
「因為他生命中最討厭的是葉旭益，所以帶有yi的字，他都不願意從自己的嘴里叫出來。」
你錯了，小雪，你真的錯了。毅翔並不是真正討厭旭益，只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去原諒他，而將這種情緒假變成厭惡。因為恨才更加肯定了他們在彼此心中肯定的位置。
「本來不想傷害你，現在卻非說不可……難道你沒發現，我們兩個的眼楮驚人的相似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毅翔一直忘不了我……你……只是個替代品！」
替代品？！又是這個詞，我討厭、憎惡的詞。
「並不是這樣的！」我十分肯定地否定了她的話語，對毅翔的信任不是這一言兩語就能改變的。毅翔不是江斯他不是會殘忍地在別人身上寄托感情的人，我相信他。
「非要這樣嗎？」
「……？」
「非要把每一個人傷害得遍體鱗傷你才能夠放手嗎？」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究竟是誰在傷害誰的心，是你譚娜手握匕首一刀一刀向我的心髒刺去。
「想要留住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在身邊，真的好嗎？」
「你在說謊話！從剛才就一直在說謊話！說毅翔因為你的到來開心的和你一起喝酒……這根本就是假話！」
「我沒有說假話！」
「毅翔他真正喜歡的人是我，當初甩開毅翔一個人躲起來的，是你！」
「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收起這張虛偽的臉吧，之前把你當成了小雪，真是對不起！我現在才發現實在是太污辱小雪了，怎麼會把你當成了她。」
「你……」譚娜的臉變得煞白。
原諒我，小雪，原諒我……不用這些話刺激你的大腦的話，我害怕你會說出更加傷人心的話。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的小雪，心地善良如天使的小雪……我不希望你讓我看到你丑陋的一面。
「現在我要進去陪毅翔了，麻煩你不要進來打擾我們！」
再和她獨處在客廳我怕我會瘋掉，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癱軟地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那個熟悉睡的後腦勺……毅翔在陽台上對我說的那些話，記憶猶新。哀怨的眼神中像是在向我傳達著什麼迅息……
‘曾經純潔的心靈……突然變成墮落的天使……是墮落……我以為是降落人間的天使……卻變成了墮落……’
譚娜，你知道自己傷害了一個男孩的心嗎？知道自己傷害到別人有多深嗎？現在的出現根本就是不應該。還有，你的另一重身份，小雪……你又知道你曾經把另一個男孩傷害到心如死灰嗎。不吃不喝，不笑也不哭，當時林峰這種樣子讓人多麼的手足無措……惡魔殺人是必然，可是……天使殺人……更可怕……
時鐘敲響六下時，客廳的聲音變得吵雜起來，看來是小奇和美奇回來了。他們兩個打算推開房門。糟糕，我還靠在門上呢，得趕緊挪開身體才行……刷~！燈光同時照射進來，我的眼楮有些刺痛，勉強睜開了。毅翔已經不在房間，而我躺在之前他躺的被鋪上，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矮小丑！你怎麼可以睡在我哥哥的被鋪里？給我起來，听見沒有？」美奇的樣子簡直就是繼母捉到灰姑娘躺在床上睡覺，伸出她的魔爪勢要把我扯到地板上才肯罷休。
「干什麼呀？臭丫頭，你弄疼我了！」
「知道疼的話，就趕緊給我滾到地板上來。」
「知道了！」面對殺氣騰騰的美奇，我不得不投降，依依不舍地從有毅翔氣味的被鋪中爬出來。肚子有些餓了，是該起床洗把臉準備吃晚飯了。
譚娜仍坐在客廳里，如佛像一般一動不動。浴室里有嘩啦啦水流的聲音，猜測應該是毅翔在沖涼。我看了一眼值日表，今天的晚餐輪到小奇，我大搖大擺地坐在客廳嚼著他們愛吃的薯片，看著他們買來的蠟筆小新。林美奇沒工夫管我，弟弟值日做飯，她也沒能閑著在旁邊打下手，現在客廳里又只剩下我和譚娜。
「小軒，你……能幫我削一個隻果嗎？」譚娜那蒙娜麗莎般的笑容又再次浮現在臉上。
「好！」就那一秒不到的時間里，我好像看見了她臉上一絲掠過嘴角的神秘笑容。
嚓~！
浴室地門開了，接過隻果正要用另一只手去拿譚娜遞過來的水果刀時，那把刀卻在我的掌心轉了個彎，直直地刺向了譚娜的手心。
「啊~！」淒慘地尖叫聲穿透黑色的夜幕，尤如閃電般擊中了我的腦袋。
腦袋一片空白的我，再次看向譚娜時，她的手掌已經全是血，跟著沖過來的毅翔和林美奇把我撞到了牆角。在這種時候只有小奇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剛才的一幕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奕軒！！！」
我順著聲音看去，迎上來的是一個巴掌和美奇怒視的眼楮。而毅翔的注意力全在譚娜的身上，對身後發生的事全然不理。漂亮！譚娜，你的苦肉計圓滿成功。還是那句話，把你當成小雪真的是對不起啊。不過你太小看我了，之前只不過是因為害怕你是小雪所以才會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我也會用同樣的手段打倒你。
「夠了！！！」又是一句爆吼。所有人的注意力終于轉移向了我，那麼我就該做下一步計劃好的事情了。手起刀落，傾刻，一滴滴的鮮血滴在了地板上。「一刀還一刀！」
「小軒！」這回輪到譚娜傻眼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我會用這一招……她眼中怎麼會心痛的目光……林奕軒，清醒一點，她不是小雪……至少……靈魂不是……
沒等毅翔開口，我大步跨出了這個有著令我厭惡的人存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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