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有些磕磕絆絆,好在小關很機靈的幫在她應接不暇的時候伸手幫她更換演示圖紙,讓寧縴的壓力減少了不少,加上之前演練了好幾遍,那些詞兒在她腦子里就跟條件反射一樣自動的蹦出來,她越講越順暢,越講越激昂,台下的觀眾也從毫不在意到集中精神,到最後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寧縴這才覺得後背一片汗涔涔的,稍一動里面的真絲襯衣涼颼颼的貼著肌膚,她有些虛月兌,大概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後遺癥。
投標結果要過幾天才能出來,晚上主辦方為參加競標的各個公司舉辦了歡迎晚宴,據說是高檔的海鮮自助餐,當然這只是寧縴的關注點,真正參加晚宴的大多都為了談生意或者試探對手,誰會專門去吃飯。
所以听助理說完目的寧縴就不想去了,她本來也不喜歡應酬,到了那里見了好東西不能吃還得跟人虛與委蛇,肯定無聊至極,還不如回酒店去睡覺。
當然最後寧縴還是出現在這次晚宴上,因為劉梓笑以總裁的名義建議員工多接觸其他公司的同行,互相學習先進經驗彌補不足。
劉梓笑一進門就看到了熟人,他微笑的伸手與那人相握,倆人談論了幾句,然後一起笑著走進了一間類似包廂的房間。
他不在旁邊寧縴立刻垮下肩膀,她拉著小關找了個角落一**坐下,琢磨著拿點兒什麼東西吃補充補充能量。
不愧是高檔的自助餐,龍蝦大閘蟹鵝肝醬時令水果應有盡有,寧縴也不管別人的指指點點,端著盤子挑挑揀揀的拿了一大盤回去。
往回走的時候眼前一閃,貌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某間包廂,她愣了愣,那個人此刻不可能在這里出現吧,沒有在意回到了座位。
小關笑嘻嘻的接過她端著一的大盤子東西,轉身向侍者要了兩杯酒,倆人邊吃東西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衣香鬢影,都打扮的精致華麗,也不知道到底都來干什麼的。
她和小關都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她是打算來吃東西,小關是覺得他本來就玉樹臨風,跟服飾沒有過多關系。
自從上次林闕說了回女乃女乃家吃飯,小關在她面前就收斂了很多,就算說說笑笑的,也總覺得有些隔閡,不過正好,以前的小關,寧縴還真是招架不住。
酒足飯飽之後,正好劉梓笑也談完了,倆人跟著回到了酒店。
坐的早班飛機回北京,劉梓笑有專車來接,走之前特赦他倆可以休息兩天再上班。
倆人打了一輛車,小關紳士的先把寧縴送回了家,寧縴還糾結要不要請他上樓坐坐,小關仿佛看透了她的為難,招招手就離開了。
寧縴拖著行李箱站在樓下,看著遠去的出租車發呆。
出差的十幾天,也算是一種逃避,最後還是要回到這里,面對她想逃避的人和事。
曉琳不知道在沒在家,走的時候也沒跟她打招呼,一會兒見面不知道會不會尷尬。糾結半天,終于還是抬腿上樓。
開了門才松口氣,家里沒有人。
她把行李箱扔在衣櫃旁邊,先跑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輕便的運動裝,就準備下樓去補辦北京的手機號。
屋門被人推開,曉琳提著一堆東西站在門外。
看到她曉琳楞在那里,寧縴低頭避開她的視線,低低的說了句我前幾天出差就從她身邊擠了出去。
曉琳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寧縴側身擠過,一個趔趄,手里的東西撒了一地,寧縴腳步匆匆,頭也不回。
補辦了手機號還是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又給二姑打了一個報備,不出所料的被二姑以粗心大意邋里邋遢為基調開始批評,一直說到了她小時候是怎樣因為不細心把熱水倒進魚缸燙死了幾條金魚這件事,好在那邊兒又有了麻友招呼的聲音,這才放過她。
寧縴握著已經燙手的手機,心里的陰霾揮散而去,管他這樣那樣,至少還有這些親人的關心和惦記,其他的,都算p呀。
曉琳正在廚房忙活著什麼,抬頭看到寧縴,露出一個招牌的迷人微笑︰「我還以為你跑到無人島上去了,一點兒音訊沒有。」
看來倆人都準備掩飾下去,寧縴也樂意這樣配合︰「別提了,手機讓小偷偷走了,我又不記得你的手機號。」
「哦。」
……
倆人拼命找話題,想把越來越冷清的氣氛炒起來,但是無論怎樣努力都像是有道鴻溝一樣橫在中間,就像這十幾天時間對面的那個人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一樣。
午飯吃的寡然無味,飯後曉琳就躲進了屋里,听著外面傳來細微的瓷器踫撞聲,是寧縴在收拾餐具。她背抵著門站在那里,頭微揚,思緒紛亂。
這段時間跟林闕真真假假的來往,她初時是抱著一些齷齪的目的的,她喜歡寧縴。
從被哥哥侵犯之後,她就覺得男人惡心無比,性格越來越孤僻,連女同學也不想來往。上了高中更是如此,每天早早的到學校開始上早自習,晚上拖到最後才回家,到家還要看好久的書,一直累到不想動,不然就睡不著,無數的噩夢會呼嘯著包圍她,任憑她蜷縮起來抱緊自己。
高中的同桌是個很陽光的女孩子,皮膚微黑,剃著刺頭,每天和所有人都能嘻嘻哈哈的開玩笑。而且她學習也很好,還很擅長體育,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
要不是當時她學習也不錯,老師絕對不會讓她們坐在一起,因為她太孤僻了,孤僻到古怪。從第一天這個同桌就試圖跟她聊天,每天她都充耳不聞,任憑那個開朗的聲音嘰嘰喳喳。
直到有一天,鄰座空空的,那個女孩兒生病請假,她突然覺得心里空了一塊,飄飄蕩蕩的不踏實。
後來她又在她耳邊嘰喳的時候,她回頭笑了笑。
她們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她那時候不知道這種愛戀是那麼禁忌,她只知道那個人臉上的笑是她所有的陽光。
她們一起學習,一起走路回家,一起曬太陽,一起去看籃球賽,雖然大多時間她還只是在傾听,但是她至少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