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河山,幾千年人們匍匐,詩歌嘹亮作響,我們與長安訴說情懷。有沒有誰也醉了心,從古到今這一片時光?我們一起侃侃它們。
這里紛紛擾擾,東方有波瀾壯闊的海島,南方有蜿蜒疊嶂的叢林,西極流沙,北達大漠,這一片廣闊國土,南北四季都如此不同。誰曾想霸佔這一塊勝地?匈奴人,鮮卑人,都不永長,這些曇花一現的過客,他們戰馬上揮舞軍刀,橫行一時,流星一般墜落,再也不能到我們的土地上肆虐。
我也不能全部贊美,這方水土和人們,誰都打不了包票,它們就清淨得似一股山泉,這樣的非黑即白。我們腳步匆匆,怎能隨便抓住過去,又訴說現在?且等我慢慢道來。
我和雲夢兩個,听兩家母親在那里嘰嘰喳喳個不停,又插不上嘴,就干脆出來,我們玩我們自己的。這是我們的老行當,雲夢家一直有個秋千,小時候她就喜歡我推著她玩。推就推吧,現在也一樣,她坐在那里,像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嘴巴樂開了花。我說你小性不改,沒想到她撇了撇嘴,就這樣咋的了?我還要你一直推我的。
好吧,既然她發話了,那我就作護花使者吧,最好是一輩子,我這樣默默想道。自然我口中沒有說出來,只是走上前,就像一陣柔柔的風,我輕輕的推送著她。多麼美的風景,周圍花樹彌漫,綠葉蔥蘢,還有一個似小女孩兒的人,格格的笑個不停,我想醉倒在這里。
正在我心曠神怡的時候,她玩厭了,又要我陪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這次是我們小時候一起來的魚塘,那時多少魚兒在冒著泡啊,它們整齊有序的,在早晨里都一個個出來了。這時雲夢在那里叫著,我的金龜子呢?它去了哪兒呢?它會不會餓壞啊,她就趴在那塘邊看著。
這是雲夢那時養的一只小龜,她還一只惦記著。我看著她這樣,不免被感染了,可是我還得提醒她,金龜子早就沒了好不,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她不免嘟了嘟嘴,就你說不吉利的話。這麼大個地方,它哪能說沒了就沒了呢?它肯定躲了起來的,她的眼楮往塘里瞟個不停。
那好吧,隨你了,你認為在就在了。我既顯得有些無奈,又略帶點討好的對她說。「這還差不多,我的金龜子,你快出來啊,我回來了呢,來看你了可是。」她眼楮還一直瞅著那個塘,生生的盼望著。
說起這個金龜子的來由那是幾年前,雲夢放生了一只老龜,就在這個塘里。因為是熟養的緣故,而且每次在家里都是雲夢給它喂食,所以放生後,它只要听到是雲夢的腳步聲,都能感知出來。它每次都這樣的等著雲夢喂食。
直到後來,也就是侯少鬧事,雲夢準備出走,還最後一次來見它,都大哭了一場。現在,她等在這里,那條金龜子,卻再也沒有浮上來。
也許是世事變遷,或者它已經去了它地?或者是已經亡故?這些都是猜測。在我們人間里,有時是否也發生這樣的事兒,當我們一轉身,什麼都變了的?
雲夢看了好久,都沒得一個結果,終于也要認輸了,或許覺得是沒戲了︰也許它已經不在這兒了,它離開我了,她嚶嚶的哭著。我就哄著她,它也許到別的地方,得好處了呢,也許還有一個比你更心疼的人,在喂著它。雲夢終于不哭了,「也許是這樣的。希望它過上好日子呢。」
我們又去逛了別的地方,這次我們到了葡萄老藤下。這里到了夏天,在以前可是個蔭庇的好去處。那時候,滿滿的葉子,還有上面一串串的葡萄兒,饞得我們眼紅。于是雲夢就時常踹掇我,去爬那葡萄藤,幫她摘葡萄下來吃。
這可是個苦差事,我有那麼幾分的不情願。可是見她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我又不忍心了,一咬牙,就往上爬,去摘那酸酸甜甜的葡萄。剛開始的時候,我摘下來的總是酸的,她就呸著我,說我怎麼這麼沒有分辨力。等我稍大些,也能分辨熟與不熟了,她就變了,總是樂呵呵的求著我。
我一邊得意,一邊總是說,就這一次,下不為例。為什麼呢?因為我還小啊,我想自己是不是有恐高癥,每爬上去,我是有些懼的,因為我老怕自己掉下來。
可是等剛剛才說好,她吃完了一串,我又經不起她的慫恿,爬上了去摘著。有一次,我還真是摔下來了,順著藤,一下子就溜到了地上。到了地上,我就死挺挺的,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這可把雲夢給嚇壞了,她就一口一個好哥哥的在那里叫著。這可把我樂壞了,我也真壞,等她叫得差不多了,才把眼楮給一骨碌睜開,笑得不得了的看著她,「哥好著呢,你哭個啥。」說完一拍**上的灰就起來了。
她看我騙她了,可有些氣極的樣子,說永遠也不理我了。我也裝作什麼都不懼的,我是男子漢嘛。還在我沒走幾步,轉眼又好了,她又求起我來,她太依賴我了,嘿嘿。不過這次她不是要去摘葡萄,她還真怕我出事。她要我背她跑跑,說是懲罰我今天對她的不誠實。
我說你多沉啊,背都不算啥,你還要跑,是不是要累死我啊。那是你不願意了?她一雙大眼楮鼓瞪著我,好像要把我吃了般。
我看這形勢大不好,她要生氣了,于是又從了她。還好,不像我想的那樣重,還能承受得起。我說你也不過如此嘛,就像個飛蛾子。
你還吹,現在就給我跑,她催促著我。好吧,我就從了你。我就雙手把她身子托緊,腳丫子卻撒開了去。
可才撒了沒幾步,卻只能走了。這也不怪我,雖然她不沉,可我也只有這麼大的勁兒啊,所以我就開始討饒來,歇歇吧,你看都跑了那麼遠了。
「你騙我吧,才跑了幾步啊,就在那兒唬人。我看你是不中用,跑不動了吧?」她在我身上,就是不肯下來。
「才不是呢,」我激憤于她說我沒有用,于是又快走了幾步。不過還是不行,我腳有些不利索了,看來不能逞強了。
我就說,好妹妹,你就體諒體諒哥吧。你想想,哥現在一直挺過去沒啥,可是如果我這一次就垮掉了呢?垮掉了下次誰還來背你呢?
她眼楮眨巴了幾下,想著也對,「可不能使以後沒有人來背我了,」才肯下來。
我累得喘喘的。還好,挺住了。這都是那時,小時候,我們玩起的游戲。現在,當我們又重走過這樣的路,她卻沒有那個時候的大呼小叫了。這次她也並沒有要我背她的意思。
那好吧,我就只能幽幽的走過了,只是心里遺憾。我們又回到了起點,這是一個四合院的宅子,所以繞了一圈之後,我們又在原來的地方呆著了。我想說著什麼,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你平常不是也挺能嘰嘰咕咕的嗎,看你和巷子里面的小青年們在一起,都聊的挺歡的,什麼忠義仁智信的,可後來你見了我,話卻明顯少了。」雲夢見我不說,卻先打開了話匣子。
「那是不好意思跟你說嘛。你想想,咱們那時也老大不小了好不。」我接著她的話。確實也有這個道理,那時我和雲夢並沒有變生疏,只是由于性別意識增長,所以不由得看起來走遠了些。
可是這也是表面現象,大部分時候,我還是愛到雲夢這邊來,或者是看看她,即便什麼都不曾說,我總要確信她好好的樣子,才放心,然後又離開一段時間。但沒隔多久,我又會很想她來,于是又會來看看她,然後聊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看來,我是離不開雲夢了,那時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