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尊接到佟家城的來電,先是一愣。
「誰的電話?」夏季見拓跋尊臉色一變,身子探了過來,拓跋尊下意識擋開,隨即,起身站直,看向夏季,口吻冷淡地道,「我去洗手間,你先玩,要麼讓秦修先送你回家。」
「我才剛來先不走,再說了,你不也還沒走,要送我,也是你,干嘛讓別人代勞?還是說,你今晚不方便,有什麼特別的事?」夏季眯了眯眼,審視拓跋尊。
拓跋尊表情很淡,「隨便你。」說完便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夏季安安靜靜地盯著拓跋尊的背影,忽而一把抓住季澤的手臂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夏季是知道的,季澤曾經喜歡過她。
「我不知道。」季澤先是一愣,尷尬地拿開夏季的縴縴細指,接著道,「有空你先自己問問。」
「是麼?你真的不知道?」夏季扭頭,深刻地望著季澤,露出苦澀一笑。
「這樣吧,如果我知道,會提前告訴你,不過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跟阿尊能真正從歸于好,里頭沒有我自己的成分,過去的事,是我不夠成熟。」季澤說著,舉起酒杯淡淡地喝了一口。
見狀,秦修與袁亦城互看幾眼,沉默無聲。
洗手間。
走廊。
拓跋尊回撥了過去。
「少爺,我們安心安全到達車站了吧?」佟家城狐疑地問。
「嗯。」拓跋尊聲音很淡,只輕易應答了一聲。
「既然少爺這麼肯定,那麼我就放心了。」佟家城沒多話,「其實我就是想確定一下,沒別的想法。先就這樣,再見了。」
「我想問一聲。」拓跋尊忽而開口問,「她,在g市,沒有熟悉的人?」
「是啊,說起來安心這孩子,也挺可憐的。」佟家城嘆了口氣,「我也有心將這孩子帶回家,可她不情願。」
拓跋尊眼神一暗,沈安心執意離開,或許是不想面對他。
這點,拓跋尊不攔著。
只要沈安心遠遠離開,他就安全了,當年的事,永遠不會被掀開。
想到這里,拓跋尊眼神一躍,他忽而按掉通話,面部怔然。
南宮慧知道沈安心的身份,知道他愛上了沈安心,那麼,沈安心可能安全離開嗎?
拓跋尊想起金巧花,想起那些閉嘴的人……
「沈安心!!!」拓跋尊咬牙,飛快沖了出去。
小車在夜色里不斷穿梭。
車速達到了極致。
拓跋尊立即撥通秦容恩的手機,「我要找到沈安心!現在!立刻!馬上!」
「是!!!」秦容恩沒有時間問原因,即刻通知手下找尋沈安心的行蹤!
同一時間,秦修,袁亦城,季澤,也紛紛離開酒吧!
「發生什麼事了?」夏季見季澤倉促離開,狐疑地質問。
「出了點事。這樣,我先送你回去。」季澤打開車門,示意夏季快點上車。
「拓跋尊人呢?」夏季站在原地,不肯合作,「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夏季,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原因,如果你不上車,我只能把你扔在這。」季澤腦海很亂,見夏季咬牙,立場堅定,他便不管不顧,甩上車門先一步離開。
「季澤!季澤!」夏季在身後不斷互換,季澤卻依然將車開走!
夜深深!
雪下得很厚,小車在繁華的街道受阻,拓跋尊立即下車,急喘著。
「沈安心!」拓跋尊發現沈安心的手機一直關機,打不通,他心里突然很慌。
「沈安心!沈安心!!!」
再醒來的時候,沈安心疼得皺眉,耳邊響起一陣嘩嘩水聲,她睜開模糊的視線。
嘴巴與手臂都被鉗制,沈安心發現這一點,立即睜大眼珠,她扭頭,見不遠處有三個混混在打牌。
閉了閉眼,沈安心快速掙扎,卻掙不開手臂上的繩索。
「媽的!今天哥手氣真差!」一個混混不甘心地道,貌似輸了很多錢。
「哈,就你這點水平,也能在我這橫著走?」一個老大模樣的男人哂笑了出來。
「算了,不玩了,我也輸了,頭都暈了。」另一個混混模了模腦袋,腳一踢凳子起身,立即扔了手上的星點煙卷,他正一轉身,忽而就看見沈安心,「喲,這妞兒醒了。」
沈安心聞言後縮了幾下。
「這麼漂亮的女人,扔海里喂魚是不是有點浪費?」他一邊說,一邊色眯眯走來。
沈安心深呼吸。
「妹妹,不要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啊。」那人模著沈安心的下顎,「你想想,這麼下雪天的,喂鯊魚可不好玩,是不是?」
沈安心吞了口氣。
那人忽地將沈安心嘴巴上的封條撕了,沈安心疼得皺眉,整個身子往下栽倒。
那人再一把撐住沈安心的肩膀,「妞兒這麼弱?」
「你們是什麼人?」沈安心生硬別過臉,躲開男人的手指。
「你自己想不到麼?」那人沒有明說。
沈安心閉了閉眼,南宮慧。
「想到了吧?既然你已經想到了,我也就不逗你了。」那人重新將封條貼上。
沒想到沈安心栽倒在他懷里,一下子心神蕩漾,「妞兒,你到底行不行,要不哥幫你幾把?」
「老三!別不正經,這個女人你也敢踫?」那人說著,肩頭被拍了一下。
「怕什麼。」被稱作老三的男人不以為意。
「老三,你去買飯,我跟老二在這里看著,就數你最不老實。」
沈安心聞言,望著那個老三,他被這一看,心里癢癢的,「老大,你什麼意思啊,每次都使喚我,要我不在,不知道你們兩個畜生能干出什麼好事來!」
「你這什麼話?干了這一票,趕緊拿錢走人,你懂不懂?」老二看不過去,一巴掌甩在老三臉上。
「媽的,你動我?」老三屬于火爆脾氣。
沈安心渾身顫抖,見兩人扭打在一起,又看另一人不動聲色,于是大叫,「別打了!」
呵~
老二與老三下巴都要掉了,可笑地望著沈安心。
「你一娘們廢什麼話?」老二笑了起來。
「你們在這里斗,可還有一個人在看戲!」沈安心大聲道!
「老大。」老二突地松手,抓起地上的鐵棒往老大走去。
「媽的!」老大也舉起鐵棒,他們這幾人本就沒什麼感情,又沒知識,還是利益扯得最疼。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見了血。
老三見狀,拿起鐵棒打算自衛,他最不能打。
「把我帶走。」沈安心看緊老三,小聲道。
「別做夢了。」老三哂笑道。
「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弄不過我一個女人?」沈安心說,「只要你帶走我,就能拿到所有的錢,不是麼?與其繼續留在這里,你也會被打死。」
「也是,我一個大男人。」老三沒有多想,他拿著鐵棒,狠狠揪住沈安心,警惕地沒給她松綁。
等其余兩人反應時,沈安心已經出了大門。
「快追!給我追!」
「該死!」老三咬牙,啐了一口!
走出鐵門,就是海灘邊。
外頭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路。
情急之下,老三將沈安心拖到沙灘溶洞下,將她綁了起來,又貼了膠布,打算回頭帶她走。
「不準出任何聲音!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你!」老三說著威脅的話,見來不及,立馬溜走!
老大與老二匆忙跟上老三,追了過去!
沈安心臉色慘白,卻又動彈不得。
夜晚,一陣陣海邊吹來,氣溫越來越低,低到一個冰凍的程度,而她身上的外套十分單薄,她冷得牙齒盡在打架。
手臂上的繩索,好似刀片一樣切割著皮膚,上面血肉模糊,沈安心疼得皺眉,她只希望,在有人抓她回頭之前,能先月兌身。
吞了口氣,沈安心想大聲呼救,一方面發不出聲音,又生怕將老大與老二招來。
睜大眼楮,沈安心不敢睡,只希望有人能經過這,然後發現她。
不知多了多久。
模模糊糊,一雙大手模著她的臉……
沈安心一驚,抬起驚恐的眼眸。
「我是拓跋尊……」拓跋尊快速解開沈安心身上的繩索,以及膠布。
沈安心怔然地望著拓跋尊,生怕這只是一個夢。
之前,她被嚇壞了。
「沈安心,我們上車。」拓跋尊握住她的手,不敢用力,領著她上車。
雙眸里滿是隱忍,沈安心定定地望著拓跋尊的背影,情不自禁伸手,從身後抱住了他。
後背貼來一張溫熱的臉。
拓跋尊腳步一頓。
他艱難地呼吸。
他知道,沈安心只是需要一個助力,這時候,換做任何人,她都會給一個懷抱。
可是,只因為這個被需要的懷抱,他的心牆被一點一點攻克,他走不動了。
他後悔了,後悔將她推開。
「沈安心……」
拓跋尊捏緊手臂,「安心。」
沈安心無聲地哭著,雙手死死抱住拓跋尊的腰桿。
「沈安心!」她滾熱的淚低落在他的後背上,拓跋尊後仰著臉,深邃的黑眸劃過一絲絲心疼,他忍不住飛快轉身,單手捧起她的臉,望著她淚眼模糊。
這一刻,他願意承諾她任何東西。
「沈安心!」嘶吼著,他一把將她擁緊在懷里。
沈安心一頭栽進他溫暖的懷里。
她不知道,也不懂,是他親手將她推開,又過來找她,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