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緩行道,「什麼問題?」
那小寒微微一笑,道,「為什麼有人冒充你,你卻還好像很配合似的,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那陌緩行眉頭一皺,思索片刻,說道,「這跟你有什麼干系!放開她!不然,我這張請帖,現在就給你撕了!」他拿劍架到自己脖子上,作勢便要割了自己。
「不要!」那阮清儀忽然驚叫一聲,連忙縱了下去,一把奪過他手中長劍。
那陌緩行看她下來,不禁一愣,道,「你……」
那小寒咯咯笑道,「其實我早就把清儀姐姐放了,給我買包子的人,我小寒怎麼會舍得傷害呢?看來你這個陌大掌門也是笨的很吶。哎!一路上遇到這麼些人,唯一聰明點的,也就只有少師哥哥了。」
她嘆息擺頭,頗有一副高處不勝寒,空虛寂寞冷的味道。
那陌緩行瞪了阮清儀一眼,那阮清儀連忙低頭,拱手道,「見過陌掌門!」
那陌緩行冷哼一聲,道,「不用了!我不是什麼掌門!」他望向小寒,道,「你還要在上面呆多久,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那小寒不解道,「走?走去哪兒?」
陌緩行一時默然,是啊,自己該走去哪兒。
那阮清儀道,「若陌公子還沒有決定今夜歇息之所,不如就讓我們淚雪樓的弟子讓出兩個房間來,好讓陌公子和小寒姑娘好好地休整一番。待得明日魔道大會召開,我淚雪樓願同公子共赴氤氳地府,竭力為公子擔保證明!」
那小寒拍手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不用擔心別人不相信他是真貨了。阿帖,你可別想從我手中溜走哦。」
那陌緩行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入夜,阮清儀和阮清香一屋,都已經在房里躺下歇息了,忽听得房門有人敲響,阮清儀輕問道,「誰?」
那門外王清容的聲音響起道,「師姐,是我。」
阮清儀起身,披了衣服,輕手輕腳來到門前,打開門道,「清容,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那王清容往屋子里面瞧了瞧,道,「清香已經睡了?」
那阮清儀點點頭道,「嗯,我們出去說話。」
那王清容點點頭,待那阮清儀穿好了衣服,一起便下到一樓的大堂。此刻剛響二更,大堂里只有一個趴桌上休息的小二,兩人隨便揀了張空桌子坐了下來。
兩人對坐半晌,那王清容欲言又止,阮清儀知她有話要說,便笑道,「清容,你我同日入門,本不該有大小,你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了,不用顧忌太多。」
那王清容猶豫了一陣,道,「師姐,你的傷還好麼?」
那阮清儀聞言一笑,道,「你這麼晚找我,就為了說這話?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
那王清容點點頭,忽的面色一肅,低聲道,「師姐,你真的決定,明天要同那陌緩行一起到魔道大會上為他作證?」
那阮清儀點點頭,道,「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明天自然要照做。」
那王清容急道,「可是那氤氳地府上還有一個陌緩行啊,而且天齊劍也在那個陌緩行手里,若是……若是……」
那阮清儀笑寬慰她道,「師妹放心,你也看到了,咱們這個陌緩行,那一手花鬼劍法是絕做不了假的。既然人家幫了我們,我們也自然要報答人家,明日為他作證,卻是一定要的。」
那王清容仍不放心,道,「可是,可是今天在後巷師姐你也看到了,若不是那小丫頭逼他,他是絕不想承認自己是陌緩行的。更何況,江湖上還有著‘天齊劍在人便在,天齊劍亡人便亡’的說法,這天齊劍的傳人丟了天齊劍,那,那還叫什麼天齊劍的傳人。而若是他明天到了氤氳地府,卻說自己不是陌緩行,到那時候,我們又該如何自處啊?」
那阮清儀凝眉沉思,半晌不語。
那王清容見她還有猶豫,便勸道,「師姐……」
忽然,客棧外面馬蹄聲來,不刻,便見數十支火把,把門口照個通明。
只听一個男子聲音在外面喊道,「佐明堂堂主朱斌,特前來拜會天齊劍傳人陌緩行陌公子,還望陌公子于百忙之中,出來抽空一見!」
來者不善,大堂中阮清儀兩人對視一眼,面上都顯出些憂色。
那小二被這聲音驚醒,連忙搭了抹布,跑出門去,搓手笑道,「喲,幾位爺大駕光臨,要不要先進來小店坐坐,本店的旦旦酒那可是十里聞名,百里飄香……」
「滾開!」馬上一個拿鞭的大漢,手上一揮,啪的一聲,當即便把那小二抽成個陀螺一般,撞到那門板上。
那小二捂著臉,連忙賠禮道,「是是是,小的這就滾開,這就滾開……」
這時,那店里淚雪樓的女弟子們和陌緩行、小寒等人也都下了樓來,那淚雪樓眾女弟子見了阮清儀和王清容兩人,均是叫道,「師姐!」
那阮清儀點點頭,迎上那陌緩行道,「陌公子,那朱斌來此,恐怕是來者不善,你可要多加小心。」
那陌緩行點點頭,卻見那小寒徑直走出了門去,叉腰罵道,「剛才是哪只瘋狗亂吠,吵得本姑女乃女乃覺都睡不好,還不快出來認錯!」
那拿鞭子的大漢策馬上前兩步,沉臉看著眼前這個亂七八糟的小姑娘,喝道,「哪里來的瘋丫頭,還不快滾你媽肚子上吃女乃去,再敢亂說話,小心爺一鞭子抽得你媽都不認識!」
那小寒聞言小臉一陰,沉聲道,「便就是你這只瘋狗了罷,給自己十個嘴巴,我可以考慮放過你,不然……」
那拿鞭的大漢頓時不忍,「我給你媽!」一鞭飛出,對準那小寒細女敕的臉蛋,猛地便是一下。
那小寒站著不動,雙眼只死盯著那大漢,就待那一鞭要挨上小寒時,旁邊卻飛來一劍把那鞭子挑飛,只見那阮清儀道,「這位兄台,對一個小姑娘下這般狠手,也未免太失了身份罷!」
那大漢怒目吼道,「要你管,看鞭!」
說著又是一鞭抽去,但听破風之聲,嗤嗤直響,那阮清儀神色一冷,道,「那便得罪了!」
她翻腕在身邊挽出個劍花,只見那劍影似疾非疾,似緩非緩,旁邊帶起縷縷風氣,讓人看著有些錯亂感覺,而那風氣流轉纏繞,隱隱便好似一朵濺碎的淚花。那大漢一鞭已到跟前,那阮清儀劍上淚花陡然一收,翻劍刺出,迅若白電,而那劍尖便好似凝著了一滴清淚,點上了那鞭子尖部。
兩相踫撞,但听一聲嗤響,那長長的鞭子便如崩散了的青竹一般,本來擰在一起的筋線突然旋散開來,那大漢面上一驚,這可是用西江老料泡制了三十年的牛筋鞭子,尋常刀劍絞上了它,那都只斷成幾截的的份,而今居然被人一劍給破了開。他連忙收鞭,卻見那阮清儀趁勢沖來,那鞭子竟好如被她的劍給黏上了一般,所謂勢如破竹,頃刻間,阮清儀的劍已到了他跟前。
那大漢面上一寒,多年使鞭的功夫令他反起冷笑道,「這可是你自個找死!」他手上急搖,只見那鞭柄在他手中順著鞭紋的方向呼呼地畫圈,竟然主動放那鞭子散開,而待得鞭子散到把柄,那四散飛開的十根細鞭竟然又從空中折回了中線,旋即便絞在了一起,一時竟如一張大網,把那阮清儀給罩在了鞭網里。
後面那王清容見了,連忙提醒道,「師姐,小心!」
那阮清儀知道不好,此刻她已在鞭網當中,想要掙月兌,其它方向都只有堅韌的鞭子,恐怕自己的劍還未揮開,那鞭子便已把她給纏住了,如此想過,她想要月兌險,便只有一法,干脆就一往無前,憑著這一劍的氣勢,直接破了那鞭柄便是。那時自己既可月兌險,說不定還能傷了那大漢。
就此想定,那阮清儀兀自不理身後絞來的鞭子,只管手上加勁,便要從那鞭柄沖開。那大漢也料到她的心思,心頭冷笑道,「我這鞭柄可是扶昂的鐵玉,你一劍再厲害,難道還能破碎了它?笑話!」
他手上鞭柄兀自打著圈子,而下刻那阮清儀的劍已經刺了上來,兩者相踫,不聞玉碎,卻听淚散,原來是那阮清儀劍尖上附著的那滴清淚忽然碎裂了開來,一聲暴風呼嘯,不僅那鞭柄上的細鞭被劍尖上突然暴起的罡風割裂開來,就連那鐵玉的鞭柄也是「砰」的一聲被絞了個稀碎。
那大漢面色驚惶,撒手不及,一只虎掌也被那劍氣給殺得鮮血淋灕,而那阮清儀回身又是一劍劈出,把那身後因為慣性依舊絞來的鞭子給劈了開去,那大漢由驚轉怒,另一手從背後抽出跟鐵鞭出來,叫道,「臭婆娘,毀我長鞭,再來領死!」
忽听旁邊一個渾厚的聲音喝道,「老二,住手!」
那大漢聞言一滯,轉頭看向一個頗具威嚴的男子,不甘喊道,「大哥!」
那男子眉頭一皺,喝道,「老二,你還看不明白麼!這位姑娘已經得了她淚雪樓「清風淚」的真傳,憑你那鞭上的功夫,是打不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