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道,「少師啟?」他似想到什麼,道,「是不是還有一個斷臂男子和一個小姑娘與他同行?」
藍心一喜,道,「前輩果真知道?」
蕭烈笑了笑,道,「若是他們,那我便知道了,你簪子確實在我蕭家,不過……」
藍心道,「不過什麼?」藍心知他有條件,便道,「無論前輩有何要求,只要能讓我取回簪子,我藍心縱使是肝腦涂地,也一定辦到。」
蕭烈點頭道,「那好,那簪子本就是你之物,還給你也是應當。只不過,那三人在我蕭家盜走了一件至寶,而他們留下那簪子,卻是易盜為換,端得可恥!故此,要簪子我蕭家可以給你,但你須得找他們,取回我蕭家被盜走的寶物。否則,我蕭家怎麼說在江湖上有些臉面,就算想給你簪子,也須得顧忌許多,但願藍心姑娘你能夠諒解。」
藍心想了想,只得點頭道,「好,待我取回你蕭家寶物,還望前輩勿要食言!」
蕭烈鄭重點頭道,「自然。」
藍心又對那女子拱了拱手,道,「多謝前輩搭救,晚輩告辭了。」
那女子點頭一笑,藍心去拉那荀慵,卻拉他不動,見他不情不願對那女子道,「直說罷,你要我做什麼?」
那女子看他,笑得極是好看,道,「玄花血嶺,小雪他們被困在了血獄,想請你去救他們一救。」
聞言,荀慵愕然道,「小雪?他們被困在了血獄?他們去那里做什麼?」
那女子笑道,「還不是為了那個魔譜仙子,千算萬算,我還是小看了她,結果……就這樣了。」她撇了撇嘴,樣子顯得無奈又輕松,好似一點也不著急。
荀慵皺眉道,「魔譜仙子?」
藍心道,「那玄花血嶺的血獄里面,不是有滅生大陣麼?而且還有那麼多高手,就我們兩個過去,豈不是送死?」
那女子笑道,「姑娘放心,等你們過去,那里就沒人了。」
藍心懷疑道,「你怎麼知道?」
那女子理所當然道,「我猜的。」
藍心愣道,「啊?」
荀慵道,「你怎麼不親自過去,若你出手,那不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那女子搖頭笑道,「我自然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分身乏術,就只好請你代勞了。怎麼,你不願意?」
荀慵哼了一聲,道,「師姐,咱們走!」
藍心再道聲告辭,兩人離去。蕭烈奇道,「立冬姑娘,你們跟那魔譜仙子也有過節?」
立冬始終微笑,笑得莫名其妙,道,「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
蕭烈也笑道,「黃道謀算,高深莫測,看來玄花血嶺有難了。」他酒癮發作,提壺灌酒。
立冬笑道,「你蕭家的心思也不少啊。像剛才那樣,騙一個心地單純的小姑娘,閣下居然面不改色,佩服啊佩服。」
蕭烈聞言,猛咳了幾聲,那剛灌到喉嚨里的酒,未及咽下就被咳了出來,灑了一片,尷尬道,「過獎,過獎。」
原來,這蕭烈其實並不知曉那簪子在他蕭家,只不過是想借藍心和荀慵,去尋那丟失的通天鑰匙罷了。而今被人拆穿,自然有些尷尬。
立冬道,「敢問閣下,你蕭家丟失的至寶,乃是何物?若有需要,承今日之情,我黃道也可助你蕭家一臂之力。」
蕭烈謝道,「若能如此,當是最好。只可惜,那寶物究竟是何物,我也不知。而我父親又出門訪友,故此,立冬姑娘的好意,我蕭家只好心領了。」
立冬看他一眼,笑道,「如此,那便不再相擾,告辭。」
蕭烈拱手道,「不送。」
那立冬一步邁出,身如墨散,蕭烈雙眼微眯,自語道,「罡遁之法,這便是聖境。」
「父親,父親!」旁里桃花開遍,一個清秀少年匆匆跑來,蕭烈奇道,「晴兒,你來這里做什麼?」
蕭晴喘了兩口氣,道,「父親,我剛听人說,前幾天有兩個人來我蕭家,要找一根楓黃簪子,他們就被關了在這里面,是真的麼?」
蕭烈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蕭晴哎呀一聲,急忙往那囚室里找去,蕭烈不解,那蕭晴一見沒人,自然又跑了出來,問道,「人呢?」
蕭烈道,「走啦。」
蕭晴驚道,「啊?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蕭烈道,「剛剛。」
蕭晴來不及交代,一跺腳便要往這囚院的出口追去。
蕭烈喊道,「晴兒!」
蕭晴聞言,只好停下,轉身道,「父親,怎麼了?」
蕭烈道,「你找那兩個人做什麼?」
蕭晴道,「他們要找的楓黃簪子,恐怕就在我這兒,所以我一听說,就趕緊過來了,若東西真是他們的,那……」他說到這里,面上有些不舍與低落,因為那楓黃簪子是小寒送給他的,要轉手送人自然不舍。
然而,想那時,他剛得知小寒幾人是賊非客,還騙走了他蕭家的寶物時,心中還存些幻想。想那小寒會送自己東西,應該不是壞人,或許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可是,當事後確認,小寒幾人是賊無疑時,他不禁又唉聲嘆氣,心里還想不通,小寒既然騙他,為什麼又要送他簪子呢?而這簪子既然為賊所贈,他也不敢與人說,只一人悶在心里。
而今日,剛得知消息,前幾天有人來尋一根楓黃簪子,被抓了起來,還被關在了這里,他一想,若小寒幾人當真是賊,那這簪子,恐怕也是他們從別人那里取來的。而今失主找上門來,若被他蕭家給關死了,那豈不是不講道理,草菅人命?所以,他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蕭烈听他說有簪子,不禁奇道,「你真有簪子?」
蕭晴點點頭,從懷中取出當初小寒塞給他的楓黃簪子,道,「嗯,就是這一支。是上次那幾個人給我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要的。」
蕭烈見了簪子,突然哈哈大笑,蕭晴不解,問道,「父親,你笑什麼?」
蕭烈笑道,「為父是在笑贊自己,果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哈哈哈……」
之前事情,蕭晴自不會知曉,他一心只想把簪子還給失主,便急道,「父親,我不與你說了,我要去把簪子還給人家……」
說著又要走,卻听蕭烈喊道,「站住!」
蕭晴焦急道,「父親,我……」
蕭烈大手一揮,道,「你急什麼!我已經跟他們說了,待他們取回我蕭家被盜之物,自會回來換這簪子,所以,你不用急著去還了。」
蕭晴錯愕道,「啊?父親,你……你怎麼知道我有簪子?」
蕭烈一笑,道,「就你那點破事兒,瞞得了別人,難道還想瞞過你父親我?哼!回去練功罷,別總是躲在藏書閣里!身為我蕭烈的兒子,你也該多學學你哥哥!」
一提到練功,蕭晴神色頓時一黯,低頭道,「哥哥天賦異稟,是咱們蕭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我就是想學,也學不來啊……」話到末尾,幾不可聞。
蕭烈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天真羸弱,確不是練武的好材料,道,「罷了罷了,隨你心願罷。不過,那簪子的事情,等你爺爺從醉棋逍遙閣出來了再說。至于簪子,就放你那兒,好好保管,莫要丟了。」
蕭晴無奈,只好點頭應是。
蕭烈見他神情低落,又道,「若為父沒有猜錯的話,這年會過後,咱們蕭家定會派人出門尋寶。到那時,為父就帶你一起出門,身為我蕭家的子孫,武功可以不行,但見識不能少,這段時間,你要好好準備,出門在外,可不能丟了我蕭家的臉!」
蕭晴聞言一喜,道,「您是要帶我行走江湖?」
蕭烈點頭笑道,「不錯,快去罷。」
蕭晴笑道,「嗯,那孩兒這就去了。」
蕭烈見他興高采烈走了,先是笑著,而後嘆了口氣,自語道,「這孩子,天真是好,可太天真……哎,黑白不辨,是非不分,日後還不知要吃多大的虧,江湖險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