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雞下凡 第2回9回 再相見兩情相悅 真相...

作者 ︰ 顏公上

公上覺得老頭兒太大方,太開放,太識貨。M這個沒有父母之命,媒酌之言,沒有婚約的少男淑女,憑著對對方情感的真灼和熾烈,嘴里含笑,眼里含情,疾步向對方走去。鳳雲在離公上三步遠時,便立在那里,一雙眼楮看著公上,沒有說話,眼里飽含著熱淚,側身低頭微笑地站著。公上三步並著兩步,走上去雙手搭在鳳雲雙肩上,喊了一聲「小妹。」

鳳雲雙手抓住公上的衣服,額頭靠在公上的左肩上,含著熱淚說︰「我好想看見你。」

公上也激動地說︰「我也是。」公上用臉龐挨著鳳雲的額頭說︰「你爸來了。」

鳳雲把頭從公上肩上離開,見老頭兒站在一邊笑,喊了一聲「爸。」

老頭兒說︰「才幾天沒見就這麼親熱,你看同學們在看你們,還不把手放下來」。

公上恍然大捂,把搭在鳳雲右肩上的右手放下來。兩人都低著頭,不說話。

十米外有幾個男女同學站在操場上說說指指。

老頭兒說︰「昨晚我贏了錢,我給你送二十元錢來。」

鳳雲右腳往地上一蹬,接過錢說︰「爸,你又賭錢?」

老頭說︰「沒事耍一耍,有啥子嘛?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我們走了。」

公上拍了鳳雲一下肩,捏住她的手說︰「我們走了。」

鳳雲抓住公上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松開。公上慢慢的,慢慢的倒退,兩雙飽含熱情的眼楮,互相依依不舍地對視著,公上的手在鳳雲手中慢慢地滑月兌,然後揮了一下手,轉身離去。走了五步,回頭見鳳雲還深情地看她,他嘴一嚕,手一揮,轉身便上前趕上老頭兒,低著頭並肩走。

公上一邊走一邊哈哈發笑,老頭兒橫著眼楮看了公上幾眼,心里甜滋滋的。走到公路上,老頭兒問︰「你小子是什麼時間把我女兒勾到手的。」

公上驚奇地站著說︰「勾,啥子叫勾?沒有啊,我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面。」

老頭兒說︰「對啊,今天才第二次見面就那麼親親熱熱,難舍難分了,還不叫勾叫啥子?」

公上皺著眉說︰「哎呀,我、我、我沒有勾,只是見到鳳雲就覺得她滿可愛的,我見她對我也蠻好的,今天突然見面,就跟兄妹一樣親熱。哪里叫勾呢?」

老頭兒干笑了兩聲,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小子一見面就抱著我女兒,還說啥子兄妹,不是你追我女兒是啥子呢?追就是勾,懂不懂?」

公上急著辯解︰「哎呀,老頭兒,我承認我喜歡鳳雲,但喜歡不等于追呀,何況鳳雲才十六歲呢?」

老頭兒強辯道︰「是呀,鳳雲才十六歲,剛剛懂事就被你追上了,你還說喜歡不等于追?十六歲跟二十六歲沒啥區別,今年上半年,鳳雲就初中畢業了,高中是上不去了的,便回家種地了,馬上就滿十七歲了,你追她有啥稀奇的?」

公上說︰「鳳雲種地,她怎麼能種地呢?」

老頭兒說︰「那你說她該做什麼呢?」

公上口吃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便只說了一句︰「總之我認為鳳雲是不應該種地的。」

老頭兒還是邊走邊橫眼看著公上。公上低著頭,邊走邊想,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大伯,鳳雲怎麼會喜歡上我呢?」

老頭兒說︰「什麼大伯小伯的,就像剛才那樣喊老頭兒不是很好嗎?」

公上想了一下笑著說︰「對,喊老頭兒親切得多。」

老頭兒說︰「我怎麼曉得?你算命把人算死了,就名氣大噪,那一個不曉得你呢?一個姑娘送一雙墊底給你定終身,你小子把墊底收了,卻不答應人家,害得人家在屋里哭了幾天,真沒有良心,負心漢?」

公上搖著手說︰「哎呀,這些你們都曉得了?我曉得小劉有那個意思,但我認為我們不合適。為了不害人家,所以便沒有同意。我是好心,怎麼說我沒有良心呢?」

老頭兒挖苦說︰「那這樣說來,你還是好心?」

公上嚕著嘴說︰「本來就是嘛。」

老頭兒接著說︰「好嘛,就算你是好心,那你怎麼吃了一頓飯,就把我女兒的心就勾走了呢。」

公上驚奇地問︰「什麼?吃頓飯!你說那天在王哥那里喝酒?怎麼會?我們連話都沒有說……?」

老頭兒說︰「你小子喝酒時夸夸其談,還文皺皺的。心比天高,還說要干一番大事業。你在鳳仙那里耍,鳳仙認為你這個人比較老實,加上小劉送墊底給你,被你拒絕後,鳳仙想到鳳雲要畢業了,便想起了這事,叫鳳雲在她那里去耍。鳳雲看你長得那麼丑,又是單身漢,想到你可憐,便想做好事。她姐看出鳳雲的意思,正月十六又喊我去吃飯。我見你小子比較狡猾……。否則,我才不想同意哦,我女兒起碼應該嫁個當官的。誰知鳳仙安排你在我這里來,你媽見你這個樣子也不是很喜歡,所以今天我帶你出來,免得看見你煩」

公上知道他是正話反說,心里樂開了花,說︰「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嗦,我是說嫂子他們怎麼對我這麼好呢?鳳仙」他怔了一下︰「嫂子叫鳳仙,哎呀,你姓啥子?我還不曉得。」

老頭兒揚了一下手,做著要打公上的樣子,說︰「你小子被迷昏了頭,連老子姓啥子都不問?」

公上感到失禮地說︰「平常只喊嫂子,沒有想到問。」

老頭兒繼續說︰「老子姓張,叫張光明,曉得了嘛?」

公上點著頭說︰「哦,曉得了,嫂子就叫張鳳仙,小妹就叫張鳳雲。」

公上又邊走邊想,表情顯得很復雜,很苦惱,側過身給老頭兒說︰「哎呀,老頭兒,你們看錯人了,我配不上鳳雲。」

老頭兒眼睜睜地看著他,說︰「你說說,怎麼個配不上?」

公上順口說︰「鳳雲那麼小,才十六歲。」

老頭兒偏著頭、斜著眼問「哪你多大哪?幾十歲了?」

公上張著嘴,開不了口,隔一會兒說︰「哎呀,不是,我是個單身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一貧如洗,一無所有。」

老頭兒說︰「這些我們都曉得。」

公上嘆口氣說︰「哎呀,不是,還有我是富農成分?」

老頭兒見怪不怪地說︰「這個我們也曉得,你還有個姐姐在趙家五隊,顏文金你喊爸,你爸只要你姐,不要你,是不是?」

公上驚道︰「你們啥子都了解了的嗦?」

老頭兒在前面說︰「你以為我們是在搞耍?」

公上著急地說︰「哎呀,不是。我還有血海深仇未報,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鳳雲跟著我是不會幸福的,只能害了她。何況我現在一事無成,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談不上談婚論嫁,所以我不配她。」

老頭兒緊張地看著公上問︰「什麼殺父之仇?」

公上把第一次到西昌,李之黑逼死父親的事說了一遍。

老頭兒說︰「你這個說不到個所以然。雖然隊長逼了,但是你父親自己想不通,這不算殺父之仇。」

公上憤怒地說︰「怎麼不算?正因為他逼死的比別人殺死的更可惡,更可恨。當真是殺死的,還可以說死得光明磊落,壯壯烈烈。被逼自殺,不僅死得不心甘,而且死後卻背上一身污名,這個仇都不報,那不是枉自為人。你不是說有恩不報非君子,有仇不報非丈夫嗎?這個仇我必報不可。」

老頭兒張著眼問︰「那你準備怎麼報呢?」

公上垂頭喪氣地說︰「二年多了,就是還沒有找到機會。」

老頭兒嘆口氣說︰「小子呀,你听我說,人的命是注定了的。這年月天年不好,你父親是天命所歸,劫數難逃。隊長有大錯,但不能全怪他,你就是殺了他,能把你父親救活嗎?還要搭上你這條小命,值得嗎?你還剛出道,社會上的事復雜得很,做任何事,你都要三思而後行。」

公上堅持說︰「這個事我已經想過千千萬萬遍了,此仇不報,非為人也。我就是在想︰既要為父報仇,又不要搭上這條小命,以我這條命換他那條爛命,不值。」

老頭兒說︰「對,對,要劃算,要劃算,不要輕舉妄動。」

凡是新到一個地方,都感覺到去的時候路要長些,回來的路要短些,公上和老頭兒一路走,一路說,不知不覺便離家不遠了。由于說起殺父之仇,說話的氣氛沒有開始活躍,顯得很沉悶。離家約有一里多里時,公上說︰「大伯,我想回天明哥家去了。」

老頭兒一雙眼楮蹬著公上說︰「怪怪的?一會陰,一會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麼隨便,不行!鳳雲星期六要回來,有啥你跟她說去?」

公上求著說︰「我啥子都給你說了,就麻煩你跟他說嘛?」

老頭兒臉繃著、昂著頭說︰「你把鳳雲的心都帶走了,我給她說,她听嗎?走走走,等她回來你自己跟她說。」

說完便推著公上走,公上邊走邊說︰「大伯,這樣不好嘛?外人見我在你們家里,又要說七說八,對鳳雲的影響不好嘛?」

老頭兒仍然望著公上︰「有什麼好不好的,他要說由他去說去。這些老農民一輩子沒有出過門,只見過簸箕那麼大個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誰家不嫁女結媳婦。大華他們會來接你的,沒有我開口,誰也走不成。」公上見老頭兒認了真,推辭不掉,只好乖乖地跟著回去了。

當晚,公上仍在鳳雲的床上睡覺,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殺父之仇、喪家之恨,有愛不能愛,有恨無處泄,歷歷往事,千回百轉,令他心血如潮。他後悔不該給老頭子說那麼多︰一家人都喜歡我,而我不識抬舉。但我不說不是更對不起他們嗎?這豈不是欺騙?鳳雲後天回來怎麼辦?我怎麼給她說。實話實說︰鳳雲,我愛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在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心目中的愛人,便是要找一個像你這樣才貌雙全的人,能夠得到你的愛,是我一生的榮幸和驕傲。但鳳雲,對不起,我愛你但不能擁有你,我不配你,我不會給你帶來愉快和幸福,反而會給你帶來災難和憂愁,浪費了你的青春,玷污了你的高貴,我身負血海深仇要報。我要自立、自強,我要闖天下,找蛇神,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出來。我不想依靠你父母的恩賜來與你成家,那樣我會一輩子受不了,到時我會煩你,怨你,恨你。我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僅僅是為了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就滿足了。特別是你,貌若天仙,能夠愛上我這麼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是不可遇又不可求的。不僅除了你,你全家都喜歡我,接受我,在當今社會,是不可思議的。所以,我非常感謝和感激。請原諒,我這樣做,不是有意傷害和辜負你和你們全家的期望。我別無選擇,迫不得己。

公上想著,他覺得這樣合情合理。但他又一想,覺得不對頭。這樣說了過後,鳳雲的自尊往哪里放,身心受到傷害,老頭、天明、鳳仙姐的面子往哪里擺。大家在一起都很尷尬,還能在一起相處嗎?天明還能安排我去干活嗎?不干活怎麼辦?回老家,呆在老家什麼事都干不出個名堂,找不到蛇神,更不要說報仇,還不能月兌難。不行,不能這樣說,這樣說了既傷了人家面子,破壞了情誼,更使自己走向死胡洞,自討沒趣,哎呀,怎麼辦呢……?想著,想著,他睡著了。

第二天,公上和張光明夫婦有說有笑,左一個「老頭兒,」右一個「媽」的喊,一家人歡歡喜喜,其樂融融。

鳳雲星期六下午一點多鐘,穿著鳳仙給他制的白底紅花新衣服,背著一個背 回來了。張光明、大娘、公上正坐在屋里吹牛,公上見鳳雲走到地壩邊,便起身笑著說︰「哦喲,回來啦。」走出門外給鳳雲做了個怪相,鳳雲滿臉通紅,開心一笑,把頭低著走。公上三兩步走到鳳雲身邊,在鳳雲肩上接過背 ,提在手里,捏著鳳雲的左手說︰「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鳳雲把手一甩,靦腆地笑著說︰「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公上頭往左偏,色迷迷地看著鳳雲說︰「不見伊人面,走了心不甘!」

鳳雲用右手推了公上一下,公上裝著往後踉蹌了幾步,假裝要倒,鳳雲回頭看了一下,公上左眼一眨,又給她做了個令人心醉的怪相。鳳雲臉又一紅,低頭一笑,一步跨進屋。公上提著背 ,跑進屋說︰「我們的顏如玉裝著黃金屋回來。」說完把背 放在地上。

鳳雲羞答答地站在大娘面前,張光明笑眯眯的,看一眼公上,又看一眼鳳雲,嘴里吸著葉子煙,站起來說︰「我是多余的。眼不見,心不煩,我出去。」

大娘罵了一聲「老怪物。」起身往側屋里走了。

鳳雲見大娘也走了,頭一甩,將背後的辮子甩在胸前,雙手抓住長辨,甩頭說了句︰「不理你。」便跑到她閨房里去了。

就在鳳雲甩頭抓辮的一剎那間,鳳雲會說話的雙眼,開心燦爛的笑臉和全身優美的曲線,令公上心醉如泥,不能自已。他跟著進去,順手關門。鳳雲坐在床上,默默無話,仍低頭,雙手在玩著她的長辮。公上在離她三尺遠之時,一雙眼楮直直地看著她的臉和手,五髒六腑快要爆炸似的。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鳳雲面前,左手伸向前握著鳳雲的右手。兩人像觸了電一樣,心里產生巨大震動。

公上又將右手握住鳳雲的左手。她慢慢地抬起頭來,兩雙熾烈的眼楮交織在一起,多少語言,多少期望,多少信任,多少鞭策完全在兩人的眼神中表露無遺。兩顆心在同時跳動,兩顆心在等待期望,兩顆心在撞擊,兩顆心在呼喚,來吧,來吧,我的心肝,我的寶貝,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公上一雙含情的眼楮看著鳳雲一雙清沏的眼晴,臉慢慢向鳳雲的臉上移去。他放開她的手,雙手抱著她的臉,嘴在鳳雲厚厚的小嘴唇上吻了一下。隨之兩個如膠似漆的,相互狂吻。鳳雲緊緊抱住公上的腰,淚水在眼角上奔流,流在臉上、公上的身上。多麼幸福的時刻,多麼怡人的愛情。公上將臉貼著鳳雲的臉額,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給她信心,給她勇氣,給她力量。鳳雲依偎在公上懷里,盡情地任他撫模,任他擺布。

兩人心酥肉麻。公上雙手不停地揉動,不斷地親吻,一對金童玉女,沉浸在男歡女愛,**交織的愛河之中。他們忘了天、忘了地,盡情的享受這人生最歡快的時刻。公上將她往床上靠,她順勢倒在床上,淚水仍在不斷地流,她雙眼緊閉,忘乎所以。公上見她躺在床上的神情更加明媚動人,側身躺在床上,腕抱著鳳雲的頭,右手抱著她的腰。鳳雲睜開雙眼,兩眼深情相對。公上說︰「我愛你。」說完,雙手用力緊抱著鳳雲。鳳雲點點頭,開心、幸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公上去親吻她,鳳雲緊緊地抱住公上,依偎在公上懷里。

**一刻,公上說︰「老頭子和媽可能在外面,我們出去耍。」

鳳雲點點頭,兩人心心相印,同時起身下地。公上左手握著鳳雲的右手,右手為鳳雲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鳳雲松開公上的手,左手拿著一把圓鏡子,右手拿一把木梳子,梳了一下頭上的亂發。鏡中照著兩人的臉,公上又做了個鬼臉,鳳雲又將臉貼在著公上臉上,公上又親了她一下。放下梳鏡,兩人手拉著手,公上撫著她的腰走向堂屋。

張光明和大娘各自坐在一只獨凳上,大娘戴著一副老光眼鏡在做針線,老頭兒左手托著煙桿,架著二郎腳,含著煙嘴。兩老見公上和鳳雲在屋里手牽手地出來,大娘嚕了一下嘴,又埋頭做針線。張光明兩眼斜著看著他們兩個,內心歡喜,臉上卻故意做作不高興的樣子,說︰「有好多話說不完,還不在土里去扯點菜回來做飯。」

公上雙腳一靠,做了個立正姿式,說一聲「遵命。」故意把鳳雲在懷中一抱,給張光明做了個鬼臉。張天明用煙桿在空中揚了兩下,裝做嚴肅地說︰「在老子面前做怪相,看老子敲你兩下?」

公上也裝著怕挨打的樣子,牽著鳳雲就往外跑。

張光明看著他們走出地壩,便自言自語地說︰「小顏這小子真怪,前天兩個一見面,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就貼在一起了,走時還依依不舍。在路上他又說他要報殺父之仇,說他不配鳳雲,今天一見鳳雲就又扯不開了,真怪。」

大娘停下針線說︰「啥子啊?他不想干,我還不想干呢!都是你這個老怪物,鳳雲才十七歲,就怕嫁不出去了。」說完又做針錢。

張光明放下二郎腿,把煙桿放在凳子上說︰「婦人之見,你懂得倒個屁?我在外面跑了幾十年,還沒見過小顏這小子這樣的人。」

大娘頂了一句︰「哪,寶貝。」

張光明說︰「是不是寶貝今後才曉得,這小子虛懷若谷,海納百川,氣宇軒昂,卓而不群。他一雙眼楮又大又有神,只要你看到他的眼楮,好像就在給你說話,而且說的什麼,你好象都曉得。一個人善不善良,犴不犴滑,能不能干,全看一雙眼楮。你看他的鼻子沒有,他的鼻子又長,又大,又直,鼻梁又長得高,書上說的鼻如玉柱,必為棟梁之材,就是他這個樣子。他的嘴巴雖不大,男子嘴大吃四方,但他嘴皮長得厚,表明他忠厚老實,一輩子不整人,害人。」

大娘譏諷地說︰「哦喲,長得這麼好,今後怕要當皇帝?」

老頭兒說︰「不能說當不當皇帝,起碼說是個難得找的人才。那天在鳳仙家里喝酒,我有意逗著他說話,誰知他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他心高志遠,恩怨分明,將來必有一番造化。不管是城里吃國家糧的工人還是農村的小青年,除了想結婚、種地、生孩子,哪里像他這麼有志向?你別看他現在窮,選女婿貴在選人,人選好了,鳳雲一輩子有依靠。人選不好,那怕他現在有金山、銀山,還不是一樣敗家,不要耗子眼楮看一寸遠。」

大娘說︰「他再能干,像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沒有出息?」

張光明拿起煙袋說︰「說了你也是不懂,跟你說不清,懶得跟你說。」

大娘不服氣地說︰「我還不想跟你說呢。」說完,大娘繼續做針線,張光明就抽他的煙。

公上走出地壩,便將鳳雲的右手拖在自己的腰後,右手反過來握著鳳雲的右手,左手搭在鳳雲的肩上。鳳雲也用左手拉著公上的左手指,兩人節奏一致,步履一致,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地朝前走。農村的男、女青年耍朋友,要隔一丈多遠,不能手挽手,肢體接觸便是傷風敗俗。一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見他們倆,大娘大嬸看見,頭一偏,眼一橫,又繼續干活。姑娘們看了,驚奇害羞,躲在暗處繼續看。小伙子們看了,停下手中的活,立足觀看。公上的長相,穿著,打扮像城里人,人們見怪為怪。稱奇,嫉妒,憤怒,千姿百態,形形色色。

到了一塊長方形田邊。田里種滿了小白菜、窩筍、青菜、蔥蔥。鳳雲不走了,偎依在公上懷里,用左腳往田里一甩,說︰「這就是我們的自留地。」

兩人走到菜地上蹲下,仍然手牽手,用一只手,分頭扯了幾窩青菜,小白菜,窩筍回家。回來的路上,公上右手提著菜,鳳雲手撫著公上的左腕慢慢地走。人們仍然是看一眼、恨一眼、避開,再看,再避開。公上是誰看他們,他就笑著看誰,顯得那麼自信,友善。

回到家自然是擇菜,洗菜,炒菜,上桌,無論做什麼,公上和鳳雲都形影不離,親昵無比。張光明早早地就坐在上八位上。公上端著臘肉,鳳雲拿著飯筷,放在桌上,公上說︰「老頭兒喝兩杯哈。」

老頭兒說︰「你兩個都差點把我氣死了,不喝兩杯解氣,那不真把我氣死?」

公上說︰「要得,喝兩杯給泰山大人解氣。」拿了兩個酒杯,倒滿。公上在張光明左側方坐下,鳳雲打了一碗飯也來挨著公上坐一方。

張光明指著下方的位置故意大聲說︰「每個人一個坐一方剛合適,你跑去擠啥子擠?」

鳳雲頭往公上肩上一靠,筷子含在嘴里,光笑不說話。公上左手抱著鳳雲,右手端起酒杯,看著鳳雲,說︰「我們就是要擠,等老頭兒干氣,來,老頭兒,我敬你一杯,消消氣。」

老頭兒端起酒杯,嘴上說︰「我才不稀奇哪個敬呢,只要不氣我就行。」說著便喝了一大口。

公上小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馬上給老頭兒夾了兩塊半肥半瘦的臘肉說︰「給泰山大人敬菜。」老頭兒還是故意裝著不高興的樣子。公上知道張光明非常高興,便又夾了兩塊說︰「給岳母大人敬菜。」

大娘也故意把臉一沉,伸碗來接下了。

公上又夾一塊說︰「給娘子敬菜。」剛把肉放在鳳雲碗里,筷子還未離開,鳳雲說︰「我不吃肥的。」公上便將肉夾起來,喂向鳳雲嘴里說︰「我們倆個吃一塊,你吃瘦的,我吃肥的。」鳳雲用小嘴咬了一口,剩下大半塊,公上一下喂進自己的嘴里,說一聲︰「好香」。張光明和大娘又好氣,又好笑,一家人喜不自盡,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開心的飯。

吃了飯,鳳雲和公上又在外面轉了一圈,天黑後才回來,在堂屋里陪張光明和大娘坐了一回兒,張光明說︰「今天我出去睡,鳳雲和媽睡。」

大娘坐了一會,也到側屋臥室里去了。公上和鳳雲也回到臥室,兩人又一陣親熱,擁抱,談情說愛一番,鳳雲回到媽屋里去睡了。

次日早晨八點過,公上還在睡覺,鳳雲便來到他床前。開門聲將公上弄醒,他知道是鳳雲來了,便裝著未醒。鳳雲看著公上甜甜的睡臉,心里甜甜的笑。她故意咳了一聲,公上「睡得正香」,沒有反應。她準備讓公上再睡一會,見公上的手在外面,便輕輕地將鋪蓋拉來給他蓋上。就在這時,公上突然起身抱住她,鳳雲方知上了當,一邊用右手打著公上,一邊說道︰「你騙人,你好壞!」

公上抱著她,笑著說︰「你一進門我就醒了,我故意誘你上當的。」

鳳雲假裝生氣,公上也假裝安撫,兩人又在房屋親呢了半個小時方才出門。

公上走了幾天,王天明家好像掉了什麼東西似的,大華和毛濤感到不好耍,鳳仙覺得不鬧熱,沒有生氣。早上吃飯,鳳仙說︰「小顏不在不鬧熱,听說他和鳳雲倆個耍得不得了得很,看來是扯不月兌?」

王天明說︰「狗日的小顏凶,把老子的姨妹兒都搞到手了。」

毛濤端著碗說︰「豈止是凶,我和大華在西昌只陪他耍了兩天,只要上街,街上的年輕妹崽都要看他,不過他很笨,他不曉得有人看他,我和大華跟他在一起,簡直是配盤!」

大華只顧吃飯和笑。鳳仙听後說︰「那說明小顏很正經,不是那種勾三搭四的人。」

毛濤說︰「正直肯定是個正直的人,他想的和做的事,從不亂來。」

王天明忽然想起說︰「當真,吃了飯你們兩個去叫他回來了,米易的工地要開工了,後天就要走。」

大華和毛濤顯得十分高興,大華說︰「好,好,等了這麼久了,也該走了,毛濤快點吃,吃了我們下去喊他。」

吃了早飯,公上和鳳雲正在地壩里依偎著曬太陽。十點多鐘,大華和毛濤來了。剛走地壩邊,大華就說︰「小顏不夠意思,有了女朋友,就忘了老朋友。剛出來幾天,就把我們忘了?」

毛濤也跟著說︰「顏哥真是艷福不淺,走到哪里都有人愛,我們這一輩子完了,找不到人愛。」

鳳雲听毛濤說了,笑著審視著公上,意思在責怪︰你另外在哪里還有女朋友?

公上對毛濤沒遮攔的笑話感到緊張,他知道毛濤說的是雙關語,公母人和小劉,他認為毛濤這個玩笑玷污了他和鳳雲沌潔的愛情,便說︰「狗日的毛濤亂說,烏鴉豈能和我的鳳雲比?其他人是單相思,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和鳳雲雖不算青梅竹馬,但卻是兩情相悅,大有‘曾經蒼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的感觸,你說是不是?」說了他又故意在大華、毛濤面前故意緊緊抱住鳳雲。

鳳雲依偎在公上懷里,燦爛地笑著說︰「說些啥子?我听都听不懂。」

大華站在地上說︰「小顏說話歷來就是出口成章。毛濤,我們進去,別在這里擋著人家不方便。」

不知此間樂,公上會不會走?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天雞下凡最新章節 | 天雞下凡全文閱讀 | 天雞下凡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