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 第75章 過度美女化

作者 ︰ 瓶子不平

「小不忍則亂大謀」,安定下來的唐吉暫時是不會去顧及其他的,而是及時地調整好情緒安下心來,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形勢。陸陸續續的就有人走過,停下,再走開,匆匆的都不等唐吉開口迎客。

這就讓唐吉發現了問題,從上游下來的魚,經過了層層網的過濾,都沒了魚的形狀,成了撈不上手的小魚苗。再看看對面四周,好位置都被佔了,尋不到可以插進去的空檔,大概都是三年前就來了都是人家的地盤。縱觀勢態,唐吉唯有守住這塊沒人爭的地方。

但他也會因地制宜,挪一挪動一動,盡量離垃圾桶遠一些,佔據垃圾桶旁邊最好的風水,反正垃圾桶也不干涉不發表意見。他還動手把垃圾桶周圍散落的垃圾一一拾起,交還給垃圾桶,還找了塊破布三下五除二地,把垃圾桶的臉面擦拭了兩遍,使它一改不潔不雅的形象,也就減少了對他地攤財富的負面影響。

收拾停當後,周邊環境得到了很大改觀,唐吉便覺得自己的心情都干淨了許多。人總是會喜歡在干淨的地方停留,果然就有人停下來打量唐吉的包攤。

「您好!小姐,請——」

「我不是什麼小姐!」

對方瞪著唐吉,不快中還帶著幾分可惜,好似「小姐」這個詞,不應該從眼前這個形象良好的帥哥口里冒出來。

這就是唐吉的不是了,他沒有很好地分析認清當前形勢。本來「小姐」一詞是那麼的優美高雅,會讓人聯想到古戲里被丫鬟伺候的大家閨秀。見到女性,不管是小姐大姐,哪怕是阿姨大媽,只要你稱呼人家一聲「小姐」,大凡都會美滋滋地樂于接受,附帶地你就會得到一些個方便和實惠。可自當街頭的洗頭店、洗腳店多起來後,這「小姐」的美好稱謂,就被洗頭水洗腳水給洗爛了。大好形勢也就隨著急轉直下,只能讓人「追往昔,不能撫今朝。」

不高興被「小姐」的女人,是唐吉地攤生意的第一位顧客,唐吉本是要熱情迎候的,卻因為自己的不當稱呼造成了不良影響,讓他倍加小心陪著滿臉的笑,都不知道也不敢再輕易稱呼她什麼了。不被稱呼的女人放下剛才的被「小姐」,拿起一只包包問唐吉價格。

「……您真有眼光,這牌子響質量也最好,是一等品。」

這確實是一等品是a貨,唐吉也不能昧心說它是b貨c貨,便如實報出了a貨的價格。不被稱呼的女人不認同唐吉的實情相報,一口就還他個c貨的價,這都遠低于報價的一半,讓唐吉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的唐吉便堅持不能低于半價的原則,這是立場問題原則性立場不能動搖,還說您是第一位顧客就給您最優惠大酬賓的價。不動搖的唐吉卻動了女人的心,他同意了唐吉的最優惠,付錢的時候還露出了千金都難買的一笑。這一笑便笑花了唐吉的心,心花怒放的他初嘗勝果,情不自禁地就要為邁出成功的第一步而喝彩。

可他的彩剛到喉間,正要喝出來還沒來得及出來時,不被稱呼的女人卻急吼吼地趕回來直接稱呼他道︰「喂,你自己看看你賣的都是什麼貨色。」

她把剛讓唐吉初嘗勝果的包包舉到唐吉的眼皮底下,讓他從眼皮底下看到這一等品的真相,就像是看到老女人被脂粉遮蓋住的皺紋。被厚厚的保養油上過色,不細看發現不到,只要用手按一按這一等品的面皮,就會發現細微處有不少暗藏的裂紋,敗壞了一等品的名譽,也敗壞了唐吉的名譽。

「難怪你要大酬賓呢,原來里面藏著這樣的貓膩。」

唐吉的第一個顧客,第一個揭穿了他的隱情。但唐吉是被冤枉的,這個隱情絕不是他制造的。在他把家搬過來時,趙坤早已經給他分配好了abcd貨,只等著他來結賬付錢,他也不可能去一一細查……

他連連向他的第一位顧客賠了十多個不是,還一再聲明保證給她換一只最好的一等品。他和他的第一位顧客共同努力,把所有的一等品細細推敲過,它們竟然都不爭氣地經不起推敲,或多或少地無不存在瞞不過眼楮的瑕疵。唐吉的聲明不過只是口頭上的聲明,他的保證也就得不到保證了。

得不到保證的第一位顧客便這樣失去了,他成功的第一步剛邁出去一只腳,就被意外地中斷了。接下來的第二第三步,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收攤後,當他們呼應到一塊時,唐吉就迫不及待地向趙坤道明了隱情,並十分強調出其危害性之大之廣,嚴重地影響到他的名譽他的創業致富路。

可淡定的趙坤淡定到大不以為然,輕描淡寫、理直氣壯地說︰「上次進的貨不大好,我還不是一樣?你可以當它是b貨賣嘛,反正賺多賺少的也不會虧。還有,貨賣出去錢都上手了,就不要給人家退。理由還不多的是,你這麼聰明……」

唐吉本想要深挖隱情背後的真相,但趙坤話一出口就申明自己同樣是受害者,阻止了他挖下去的不良動機。隱情得不到解釋,危情不能夠排除,這是唐吉必須要去面對的現實。看來這樣的面對還要繼續下去,也不知道會面對到什麼時候,唐吉在心里打鼓心里沒底,讓他油然生出仰人鼻息在人屋檐下的感慨……

再多再怎麼樣的感慨都是于事無補的,得找出應對的辦法,以排解眼前的困難。從趙坤不經意的話語中,唐吉還是琢磨總結出可為利用的經驗談,並被他巧妙地運用到實踐中。

唐吉確實是聰明的,聰明的他自然會不甘落後與時俱進。首先在對女性顧客的稱呼上,他隨即便順應潮流地作出調整。

「小妹、大姐」不合適,「姑娘、女士」不妥當,「阿姨、大媽」就更不應該了……對,「美女」!這個稱呼好,老少皆宜不會那麼快就貶值。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何況是年輕時尚的女子。就是它了,從此後,「美女」一詞便榮幸成為唐吉的不二法則,被他「屢用不爽」。但要想運用得當也是不易,得把握好分寸,不是隨便誰都適用。起先,唐吉由于沒有視實際情況而定,便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

「您好!美女——」

見有人停下腳步打量他的包攤,唐吉收不住嘴地揮霍著最新用語。

「你什麼意思?」

對方揚起一張任什麼化妝品都遮蓋不住,滿是坑疤肥黑的大臉,質疑唐吉的用意。

「沒有,您——」

唐吉出言不討好卻自討來沒趣,都語無倫次了,何談接下來的生意?

「沒什麼沒,請你不要亂叫。哼……」

不要被「美女」的女子,發出一聲長長的哼,驕傲地哼過了唐吉的包攤,讓唐吉錯失了一次可能的機會,停留在在這哼聲中反省反思——踫到自身條件實在是不敢恭維的女人,你還要美女前美女後不切實際地大加恭維,肯定會遭受白眼了。

現實中,能稱得上美女的畢竟是少數,而被劃歸為丑女的也不多,剩下來的絕大多數都是不美也不丑的泛泛之眾。就像唐吉所售賣的abcd包,你可以不露痕跡地把b推崇成a,也可以牽強附會地把c抬舉為a,但不可以生拉硬拽地把d說成是a。你唐吉非得要這樣做,美丑不分地硬要把已成事實的丑拉到美的最高度,自然會出力不討好地被質疑用意不純居心不良,甚至是顛倒黑白的別有用心了。

不過這只是個案,絕大多數情況下,唐吉對「美女」的運用還是把捏得良好,把控住了趨勢,收到上佳的效果。

疑似「美女」的絕大多數更需要裝飾裝點,她們離美的高度不過也就是那麼一步或兩步之遙,在外力的作用下,指不定就能擠上看得見的美行列。唐吉賣的包包正是她們用來裝點的一部分,是趨勢而為的產物……

「老板……」

一股奇妙的香氣直沖唐吉的鼻子襲來,唐吉正在反思中,當他確認這一聲叫喚是沖著他來的時,他又突如其來地墜入一種莫名其妙的激動之中……看來自己的老板身份得到了公認。

「您好,您好!美女您需要哪款?」

唐吉忙用疊加的您好來回報別人對他的公認。

「讓我看看有沒有新款?就這個吧。」

來者少見的爽快更讓唐吉敬意油生,不由多看她兩眼︰盡管濃妝艷抹下讓人看到的不一定是本真面目,但從整體外觀上觀察分析,唐吉大膽地推測,她離「美女」的行列很近,不是半步就是一步的距離而已,怎麼的也算得上是準美女或亞美女。

「美女,您確定是這只?」

亞美女看上的卻是d貨,唐吉自認為這與她有些名實不相符,他也決不能拿它充當a貨的。

「沒錯呀。」亞美女不遲疑,對唐吉的疑惑也不屑于,「我經常要換的——我只注重款式。」

難道她換包就像換妝一樣隨意,每天都要新花樣?不管她,反正有生意總是要做的,按常規,唐吉便說出了c貨的價格。

「沒搞錯吧你?我還從來沒听說過有這麼高的價……」

經常換包的亞美女是精于此道的,她報出了自己的價,這卻是報出了唐吉從趙坤那里的進價。

「這可不行,這樣我就不賺錢了。」

唐吉愛莫能助如實相告。

「怎麼會不賺錢?我以前在前面的那個攤子上買,基本上都是這個價……」

亞美女指一指馬路對面,看來她是趙坤的老顧客了;她是反方向過來的,便落入了唐吉不甚嚴實的圈套。

「能賣嗎帥哥?不然……」

「行,不賺錢就不賺錢,誰讓你是美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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