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槐屏在歐致朋的催促下,開始著手舉辦和葉璃嬪的婚禮,關于,槐屏和葉璃嬪成婚的問題,槐屏的爺爺女乃女乃,沒有表示反對,畢竟一起生活了一個月,葉璃嬪本身就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所以心活和黃欒沒有反對。槐屏的外公外婆則不置可否。而吳道則表示強烈反對,但凡知道葉璃嬪身份,或者說d縣縣城的人,都會反對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娶她,這就是葉璃嬪尷尬的處境。對葉璃嬪,很多人只是想一親芳澤,然後不負責任。為了槐屏,吳道曾經單獨找葉璃嬪談過,葉璃嬪表示她是真心愛槐屏,她絕對不會害了槐屏。當然,吳道並沒有像那些狗血電視劇播的那些橋段一樣,什麼開一張支票要他們分開,什麼門不當戶不對……吳道,只是希望葉璃嬪是真真正正的愛槐屏,而不是逢場作戲,一時利用。在吳道確定了葉璃嬪的真心之後,吳道對槐屏和葉璃嬪還是持支持並且祝福的態度。
第六天,槐屏和葉璃嬪的婚禮如期舉行,只是,發生在歐致朋身上的情況,又一次發生在了槐屏身上,葉璃嬪又不見了。這次輪到歐致朋偷笑了,葉璃嬪這一走,非但和歐致朋不能騷擾的約定不算數了,歐致朋又省下了要給槐屏的500萬元。槐屏又一次站在縣城輿論的風口浪尖,白痴,傻瓜,有病的言語多了去,可以說是流言蜚語,滿城風雨。
而葉璃嬪這一走,嚴重地打擊了槐屏,使槐屏的抑郁癥開始呈復發狀態。縱然如此,槐屏還是硬撐著四處尋找葉璃嬪,特地回了一趟g村,沒有葉璃嬪的蹤影;去孤兒院尋找,也沒找到;去阿寶家,也沒有葉璃嬪。就這樣過了三天,槐屏結合實際情況,覺得事到如今,葉璃嬪應該是去了省城。而歐致朋則早在葉璃嬪沒有在婚禮現場出現的那一天,回到了省城。而當葉璃嬪到達省城,準備找部長求助的時候,部長還沒有出現在省城。于是,葉璃嬪只好硬著頭皮,先住在歐致朋的豪宅里,好在歐致朋家的看門人還認識葉璃嬪,稱了一聲葉小姐,也有一些佣人喊夫人的,葉璃嬪也沒說什麼,就先在歐致朋的豪宅住下了。葉璃嬪吃過晚飯,就在主臥早早的睡著了。第二天,一覺醒來,看到的是佣人正準備叫葉璃嬪吃早飯。而,葉璃嬪既無處可去,就只好呆在歐致朋的豪宅的私人花園里,發呆,以打發時間。大約到了傍晚的時候,有佣人來報告說先生回來了,要見夫人,葉璃嬪就去見了歐致朋。以下是他們的對話。歐致朋首先開口道︰
「你一沒出現在婚禮現場,我就知道你已經逃離d縣前往省城,至于你什麼目的,不用告訴我。來找部長求助也好,想讓賴莞秦原諒我哥也好,我都不會阻止你。而且我現在又可以跟你攪在一起了,我們的約定在你第二次逃婚的時候就已經無效了。」
「如果我現在說,我要嫁給你,你答應嗎?」
「答應啊!為什麼不答應啊!能和你一起度過余生是我的榮幸,盡管我知道你愛的另有其人。部長或許會再來,或許不會再來,而你的命運或許真的只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又或許,你的命運早就注定,在你決定沉淪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你的命運。」
「我相信部長會再來的,當然,我也知道,你不希望部長再來。你想利用部長不在的時間,使用所謂的部長代理權,在省城作威作福。不過,你別忘了,我們兩個只是部長給我們說話的機會,才有今天的地位,而一旦部長給的時限一到,我們又會打回原形。所以,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呢?」
「我要怎麼做,你無需知道,你只要做好你份內的事情,即一個太太的角色,一個秘書夫人的角色,你只要做好這些也就夠了,我不會在乎你愛的人是誰,我要的只是一個體面的交際印象。你覺得我卑鄙也好,無恥也好,怎麼說,現在都是我在保護你,收留你,所以,你最好自己一個人乖乖的,不然,別說部長不會再來,就算部長來了,到時候,我也可以找到千千萬萬個葉璃嬪代替你的位置。」
「你別天真了,你以為部長老糊涂了,不認得誰才是葉璃嬪是不是?」
兩個人的談話,以歐致朋的無言以對為結束。
另一方面,在d縣,槐屏已經確認要前往省城,動身之前,槐屏請求阿寶同行,阿寶二話不說,表示可以馬上動身,而瑪麗也已經在槐屏身邊蠢蠢欲動。其實,阿寶倒不是因為深愛葉璃嬪才願意前往省城幫忙的。阿寶一家的命運可是掌握在歐致朋和葉璃嬪的手上,葉璃嬪當初以為,歐致朋只是一條傻狗,很好利用,很听話。葉璃嬪怎麼也想不到,歐致朋會坐擁上億身家,也正是靠著天上掉下的餡餅,歐致朋才有今時今日的能耐,左右著阿寶和莞秦家的命運。當然,這麼說可能有點夸張,但是,至少在省城,阿寶,莞秦,歐致朋所代表的各自利益集團已經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勢。當然,歐致朋一脈作為新生的力量,根基不足,名不正,言不順,難以有大的作為。除非,阿寶和莞秦兩家各自代表的利益集團先斗起來,而歐致朋則坐收漁人之利,再收拾殘局,肅清省城,統一控制。而這也是部長及以上要的結果,而歐致朋作為有功勞的一方,在省城就變得名正言順。阿寶依舊開著他的寶馬車,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省城,到了省城,關于槐屏的住所問題,是要去莞秦家借宿呢?還是住酒店?還是跟著阿寶呢?最後槐屏決定跟著阿寶,方便統一行動。當問及瑪麗的時候,瑪麗說要跟著槐屏。于是,莞秦方面也不知道,槐屏和瑪麗的情況,至于听說,槐屏和葉璃嬪的事情,也是再往後的事情了。
大約,在槐屏到達省城的第二天,就收到消息,說葉璃嬪住在歐致朋的豪宅里。剛听到消息,槐屏恨不得立馬飛奔到歐致朋那里去找葉璃嬪。槐屏要知道,葉璃嬪為什麼逃婚,當初指責槐屏懦弱的是葉璃嬪,要嫁給槐屏的也是葉璃嬪,可為什麼到了真的要在一起的那一刻,葉璃嬪又變卦了。
其實,按照葉璃嬪的計劃,本來歐致朋的位置是留給槐屏的,葉璃嬪本來希望,槐屏可以取得部長的代理權,形成三足鼎立,這樣子,槐屏就不用在乎那些什麼錢的問題,身份的問題,地位的問題,前途的問題。不過,誰可曾想,槐屏那時候和莞秦正打得火熱,哪里會想到要自立門戶?
反倒是,以為很好控制的歐致朋,卻慢慢地做大,時至今日,也只能說世事難料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是離部長再的來時間越來越近,歐致朋也越來越急。歐致朋每天絞盡腦汁,想的都是怎麼樣扳倒阿寶和莞秦兩家。漸漸的,漸漸的,對葉璃嬪也就失去了戒心。或者說,歐致朋根本沒有把葉璃嬪當回事,他不相信這個破鞋除了在部長面前能有些許的用處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其實,葉璃嬪一直在查歐致朋的底細,其實,歐致朋也沒什麼底細,只是一個無賴小二罷了,一個痞子,坑蒙拐騙。當然,那是以前。現在人家可已經是秘書了,誰還沒有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呢?重要的是,今時今日,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是不是為社會做了貢獻,你是不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有沒有依法納稅……
很快,歐致朋便想出了很不靠譜的辦法。也即,繼續抓住阿寶的缺陷作文章,盡管歐致朋自己的缺陷比阿寶還嚴重。歐致朋就派人放出消息,說阿寶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曾經深受玻璃派的影響,所以,葉璃嬪才不跟阿寶在一起,而選擇了歐致朋。這個消息一放出去,本來阿寶的聲名還沒挽回,輿論只是把注意力暫時轉移,這時,歐致朋用下三濫的手段,迫使輿論調整方向,對著阿寶開火。阿寶,因為被戳到痛處,也不便發表聲明為自己辯護,所謂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若有其事。所以,阿寶就默默忍受,幾乎不出門。苦思冥想的地要解決歐致朋設計的難題。阿寶一脈萬分著急,而莞秦一脈,這才知道,原來阿寶已經來了省城,間接地也知道了槐屏也在省城,為的是尋找並且帶回葉璃嬪。這次,賴民心和賴思親對阿寶一脈的事情極為上心,因為賴民心也明白現今的緊張局勢。所謂唇亡齒寒也是這個道理,于是,賴民心秘密約見某省長和阿寶,商量對策。最後,得出結論,阿寶得盡快落實婚姻問題,即再結一次婚或者和前妻復婚。至于和前妻復婚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為阿寶的前妻已經遠在國外。所以,事到如今,阿寶一脈的存亡就只能是阿寶盡快結婚,趕在部長再來之前結婚。而這個結婚的人選,有兩個,一個是葉璃嬪,一個是賴莞秦。至于葉璃嬪,似乎不是阿寶或者莞秦一脈的,而且葉璃嬪現在還住在歐致朋家,想必葉璃嬪會更傾向于歐致朋一方,所以,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阿寶必須盡快和莞秦結婚,以破除阿寶是玻璃的流言,以挽救大廈之將傾。當賴思親和賴民心問及莞秦的意見時,莞秦反問道︰「瑪麗呢,瑪麗嫁給阿寶不行嗎?」賴民心則分析給莞秦听,現在是在省城,不是d縣縣城,所以,身為家族成員的莞秦,必須為了家族的利益做出犧牲。莞秦說第二天給出答復,于是,莞秦就和李若釵商量這件事情,李若釵沒有說太多,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李若釵的觀點是結婚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這關乎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李若釵本身作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所以她深刻了解那種必須為家族利益犧牲的無奈。不過,莞秦一番掙扎之後,反倒相通了不少。與陳槐屏的感情已經是過去式,況且陳槐屏在她和葉璃嬪之間已經做過選擇了,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苦苦守候,沒有結果,還不如為了家族利益犧牲自己來得有價值。何況,莞秦要嫁的人也不是什麼壞人,在當初住在阿寶家中的相處過程中,莞秦發現阿寶做事有原則,理性,屬于成熟穩重那一型的,畢竟結過一次婚的人就是不一樣。阿寶還是個海歸派,雖然說文學修養方面比不上槐屏,但交際能力啊,英語交流能力,思想的包容性……都是槐屏所不具備的,于是,莞秦在第二天的時候就毅然決然的告訴賴民心和賴思親說願意嫁給阿寶。而阿寶沒有表示異議,阿寶本來就沒有他真正愛的人,這或許和他的玻璃因素有關,但也只是輕微的性冷淡。其實,在當初和莞秦相處的時候,阿寶就發現莞秦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也即溫柔賢淑,知性大方,而且身上有一種高貴的氣質……都不是葉璃嬪所具備的,或者說阿寶前妻也不具備。所以,說不定,莞秦就是上帝安排給阿寶的治愈系呢!所以,阿寶跟某省長商量,再跟賴民心確認後,提出聯姻的方案,也即阿寶和賴莞秦結婚,兩個人地位平等,不以男方為尊,也不以女方為貴,關于以後莞秦和阿寶的愛的結晶的話,可以生兩個或者更多的孩子,一個寫入阿寶家譜,一個寫入賴家家譜。于是,雙方同意此方案。阿寶就打電話回家里,告知他的父親和母親,和賴莞秦結婚也即和賴家聯姻一事,要他的父母馬上趕到省城,參加婚禮,在省城的話就住莞秦家,在d縣的話就住阿寶家。
于是,兩方人馬就在省城廣泛放出消息,說阿寶和賴莞秦不日完婚,宴請省城所有人以作見證。歐致朋當然也得到消息,氣急敗壞的發了一天的脾氣,一個人默默地在花園呆了一天。歐致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好主意盡然促成了兩家的聯姻,使這兩個勢同水火的家族結秦晉之好。于是,在阿寶和莞秦,轟轟烈烈,規格極高的完婚後,阿寶是玻璃派的流言不攻自破,阿寶也得以咸魚翻身。
消息很快傳遍全省,阿寶一脈和莞秦一脈的聯合,使全省上下,高興不已,一來日後的相關政令得以統一,老百姓們也就可以明明白白的過日子;二來,黨派之爭往往參雜著血腥之氣,兩家的聯合也使全省的各行各業,不同行業之間的不良競爭和推諉扯皮之類的事件得以大部分減少。而,某省在隨後的幾十年時間里欣欣向榮,一派繁華景象,所謂國泰民安,安居樂業。而,某省更有寶秦王國之稱。李氏集團也和落木集團進行合並,一番整合之後,改名為寶秦集團。這里,一副花好月圓的大團圓結局。
而槐屏,一方面受到葉璃嬪逃婚的打擊,另一方面受到莞秦嫁人的打擊,雖說槐屏對莞秦是愧疚多于失落。但,畢竟曾經相愛一場,所以,後來也就是失落遠遠高于愧疚。所以,槐屏已經漸漸地支撐不住,輕度抑郁,開始變成中度抑郁,好在身邊還有一個瑪麗,對槐屏不離不棄,時常勸慰槐屏,槐屏才沒有向重度抑郁發展。
這邊再說說,歐致朋吧!歐致朋由于棋錯一招,鬧得快滿盤皆輸,心里自然是不滿之至。而葉璃嬪已經知道了歐致朋一些隱秘的事情,便依樣畫葫蘆,學著歐致朋的慣用伎倆,派人放出消息說,其實歐致朋才是個玻璃專業戶,歐致朋連一個男人都不是,因為在早年歐致朋因為車禍已經喪失了生育功能,甚至喪失了一個男人在身體上的尊嚴。出于以上種種,所以歐致朋盡管已經是而立之年,卻遲遲沒有娶妻。歐致朋想不到,自己用來對付別人的伎倆最後別人反而用在了自己身上。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自作自受吧!隨著,消息的廣泛傳播,歐致朋繼歐笑話,歐孫子之後又多了個歐玻璃的綽號。
當然,歐致朋也明白,這一切消息,都是源于一雙破鞋,源于一雙歐致朋想穿上它以登堂入室,穩坐廟堂的破鞋。而這一切,既源于一雙破鞋的賞識或者說利用吧,又要終于破鞋的不賞識。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說的就是這樣吧!于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歐致朋派人去請槐屏到他的豪宅敘舊,也就是在這麼一個夜晚之前,歐致朋喝下幾瓶老白干,壯著膽子,惱羞成怒的來到了葉璃嬪所在的主臥室,葉璃嬪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審判來臨了,所以,一切行為是那麼的安靜,沒有刻意地掙扎,沒有呼救聲,葉璃嬪飲下歐致朋給的傳說中的鴆酒,在迷離之際,輕聲呼喚「屏公子」靜靜地死去。
而歐致朋則,醉在葉璃嬪所在的主臥室的身旁,靜靜地等待著槐屏,等待著這個無條件借錢給自己的哥哥,等待著審判,不久,槐屏就在佣人的帶領下來到葉璃嬪所在的主臥室,看到跪在地上的歐致朋,以及安詳地躺在床上的葉璃嬪,槐屏一把撲到葉璃嬪身上,撫模著葉璃嬪的臉,已經是微涼微涼的,槐屏不願意相信,這個善良的女子,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子,這個他深愛的女子,就這麼離開了這個卑微的塵世。槐屏拼命地搖晃著葉璃嬪的頭,不時地親吻葉璃嬪的額頭,臉。槐屏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沾濕了床單。槐屏哭著,哭著,漸漸地,漸漸地,槐屏的雙眼開始黯淡,沒有活力,空虛,兩眼無神,目光呆滯,慢慢的,慢慢的,失去了感覺,只是口中默默地念著嬪兒,嬪兒,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