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雎回報秦王,秦昭襄王發怒,說︰「沒有白起我就不能消滅趙國嗎?」
秦軍北取太原,南克南陽,到是年9月,邯鄲外圍的皮牢和武安盡皆陷落。
1月,由于趙軍主力喪失怠盡無力抵抗,秦軍長驅直入,進抵趙都邯鄲城下,歷史上著名的邯鄲保衛戰打響了。
長平之戰中死傷6萬趙軍,趙國當時幾乎家家戴孝、戶戶悲聲,這造成趙國舉國上下對秦國充滿切齒的仇恨,因此全國上下同仇敵愾,誓死保衛趙國都城。結果在短短數月時間內趙國就組建起一支四十萬人左右的軍隊,但軍隊中多為4歲以上的老者和18歲以下的弱童。趙王任命年過7的老將廉頗為總指揮,同時緊急加固邯鄲城防御工事以應對秦國的攻城。在軍事備戰的同時,趙國進行了積極的外交活動,派出以平原君
趙勝為首的外交使團游說列國尋求各國對趙國的援助。
趙國境內(今中國河北省東部、南部)
鏡頭1︰
大批民眾扶老攜幼、驅趕牛羊向邯鄲方向轉移,城郭焚棄,堅壁清野。
鏡頭2︰趙國緊急征兵,民眾爭先恐後。一名老者也拿著寶劍來應征,軍官婉言謝絕。
老者生氣的說道「我的兩個兒子都死在長平,一個隨軍浣洗的兒媳至今下落不明,你們不讓我這把老骨頭隨軍拼死去殺幾個秦兵,難道讓我在家等著虎狼上門屠戮嗎?」,
鏡頭3︰趙國國王一身重甲出現在朝堂,鼓勵大臣放棄幻想,勇猛迎敵。
鏡頭4︰趙國平原君趙勝賑濟災民,撫恤百姓,大聲疾呼︰決死抗戰!
鏡頭5︰趙國婦女在王後和王妃的帶領下,徹夜縫紉,趕制戎裝。
鏡頭6︰王府的宦官也非常認真地拿起刀槍操練。
邯鄲城牆,巍然聳立。
護城河水,池滿波平。
城上,趙國將士嚴陣以待。
城下,秦**隊鋪天蓋地如蝗蟲般涌來。
秦軍在王陵指揮下抵達城前,王陵百般威嚇,並派出使者登城,傳遞勸降信。
廉頗怒斬來使,用強弓硬弩把勸降帛書和使者的頭顱射還秦軍。
王陵大怒,揮劍下令攻城。
秦軍的各種人力拋石機發射。它是用人力在遠離投石器的地方一齊牽拉連在橫桿上的梢(炮梢)轉動發射。炮梢架在木架上,一端用繩索栓住容納石彈的皮套,另一端系以許多條繩索讓人力拉拽而將石彈拋出,炮梢分單梢和多梢,最多的記載有七個炮梢裝在一個炮架過,需25人施放。後來還出現了驅動馬匹用于牽拉的大威力石炮。(古代的炮字為砲,意為石頭包)
這東西威力如何?敵軍軍陣一掃一片、夯土城牆一砸幾個坑,多砸幾下,城牆就容易坍塌。多架石炮一齊發射,大小石頭如雨而下,對密集的敵人殺傷力無疑是巨大的。(發射大石頭就是古代重型迫擊炮,發射小石頭就是公元前喀秋莎!)
這還是拉力石炮,後來又發明了威力巨大的扭力石炮,威力最大的︰一噸重的大石頭能橫飛數百米,一般城牆在它的打擊下如同紙糊。即使像秦軍那樣堅固的戰陣,在它的打擊下也會頃刻瓦解。可惜這種威力巨大的古代武器,不是咱們中國人發明的,扭力石炮是元代才從羅馬引進的。
秦軍裝備的巨型弓弩,轉動絞軸和鼓輪,進行齊射。
秦軍弓箭手各種弓弩齊發。許多趙軍士兵中箭倒下或跌落城牆,城上城樓磚瓦齊飛、轟然倒塌……
秦軍用巨木架設橋梁,跨越護城河,架設雲梯攻城,秦軍敢死隊爬雲梯而上。
趙國士卒使用長竹竿和原木推翻雲梯,弓弩齊射,秦軍大量跌落。
趙國士兵用滾木雷石猛烈砸擊城下秦兵,一片鬼哭狼嚎。
趙國士兵用沸水和滾油潑下,秦軍被燙得掙扎翻滾。
趙國士卒潑灑油脂並點起火把投擲城下,秦軍戰斗器械大量被焚毀,秦軍士兵身上著火翻入護城河,淹溺其中。護城河面上浮油燃燒,濃煙滾滾。
秦軍使用火箭射擊,引燃趙**隊城牆上的油鍋,又使守城趙軍遭到焚燒。
趙軍也使用巨弩和拋石機打擊城下較遠處的秦軍,秦軍傷亡慘重,心驚膽戰。
趙**民合力殲滅少數爬城而上的秦軍,城下尸體堆積,煙焰升騰,慘不忍睹。趙軍城牆上守城的士兵也往往很短時間就傷亡殆盡,後面接替的就前赴後繼,艱苦作戰。
秦軍築起多座高台,射擊城上守軍。城上用拋石機將其盡數砸毀。
王陵無計可施,只好鳴金收兵,拖死扶傷退避到較遠地方安營扎寨,對趙國都城邯鄲進行長期圍困。
秦軍連續數日停止攻城,誘騙趙國放松警惕,然後派出特種部隊趁無月之夜悄悄爬
城偷襲,卻觸動城牆上布置的響鈴,遭到猛烈打擊。
秦軍冒著趙**隊居高臨下的打擊,挖渠引干護城河水,填土埋平。
反復攻城之下,多處城牆坍塌,秦軍猛烈突擊坍塌城牆的缺口,結果缺口又被雙方士兵堆積如山的尸體封堵,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秦軍斷絕邯鄲水源,軍民掘井取水或汲取雨水、融化雪水來應對。
趙國城外地方部隊伏擊秦軍輜重部隊,搶奪、焚毀糧草,秦軍饑饉難捱。
冬天到來,寒風刺骨,白雪皚皚。
秦趙兩軍依舊不分晝夜地激戰。危急時刻,趙國國王帶領王室內臣,持戈登城作戰,極大鼓舞了邯鄲守軍抗敵的士氣和決心。
趙國邯鄲城上,廉頗正指揮趙**隊與秦軍苦戰。
軍兵︰「報!城上滾木雷石不足!」
廉頗︰城中百姓房舍,多為土築,上蔽茅草,拆之無用。侯門大戶,多巨木大石。速去拆毀,以充軍用!
軍士無言不動。
廉頗喝令︰先拆吾府,再拆宮牆。王公侯門,照此為之!
軍兵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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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相國田單自拆府第,盡遣家丁上城御敵。中書令郭開之父,拒拆府邸,帶領家丁打傷官軍,士卒無措。其他王府,也均不敢去了。」
廉頗大怒︰大敵當前,尤懷私欲。老子今日就要邯鄲城,不要什麼中書令。李牧听令!你速引一軍,夷平其家。無論男女,如敢阻攔,格殺勿論!
李牧听命而去,憤然屠殺了包括郭開父親在內的一家老小和家丁。王公貴族心膽俱裂,再無人敢阻攔。到最後,邯鄲城內除了王宮,只剩趙國平原君的府第等少數大型建築沒有被拆毀。
郭開雖滿懷仇怨,控訴廉頗、李牧的暴行,但也只得向趙王請罪。
趙王好言安撫,指著被廉頗拆毀的內衛宮牆對諸臣說︰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當此劫難,趙國幸賴有廉頗啊!
雙方死傷慘重。城中百姓因饑餓、寒冷死亡甚多,出現了人吃尸、殺食生人現象。城中官吏、富戶動員起來賑濟災民,殺牛馬、剝樹皮、挖野草、連觀賞的鸚鵡等鳥類也煮食了。
饑餓襲擊著孤城,情況依舊一天天嚴重。所有的死尸,無論性別,包括王族嬪妃的尸體,都要被分割取食,最終包括活著的民女、宮女、孩童、老人、傷兵,許多被迫遭到殺戮用于果月復,其狀慘絕人寰。
趙國邯鄲軍民雖然艱難困苦,但依舊斗志昂揚,王陵率領的秦軍損失慘重。邯鄲戰役如同巨大的人肉絞肉機,犧牲了交戰雙方接近2萬的生命,在戰國時代的歷次戰爭傷亡中,未有以此為甚。
王陵發動了多次猛烈的攻勢,全部受挫,轉眼就到了258年的4月,秦昭襄王眼看著戰局不利、焦灼不安,就另派王接替王陵攻打趙國。
王率軍抵達邯鄲城下,再度攻城,苦戰5個多月,依舊難以攻克。
史載,秦將王非等閑之輩,這位參加過長平戰役的秦軍指揮官在攻打邯鄲城防時,首次使用了古代攻城車!
殷紅的晚霞灑滿天空,又是一整日緊張激烈的戰斗!
攻城的秦軍拖著數百具死尸悻悻退了下去,趙**隊也開始默默地清點陣亡人數、救護傷者、撿拾起遍地的箭矢及清理四下里拋擲來的石塊。
出乎意料,一連許多時日,秦軍停止了攻城的行動。
可是,城牆上的趙**民卻眼看著城下不遠處有了新的異常情況︰大批秦軍去山上砍伐來木料,竟然開始動手施工、搞起了建設。
田單︰秦軍要干什麼?他們在搞什麼鬼?
廉頗︰也許是要建房子,長期駐扎吧---管他呢!唉,相國老將軍,您那「火牛陣「還能用嗎?當年即墨被圍,那麼多牛你從哪找來的?
公元前284年,燕將樂毅破齊,連克7余城,隨即集中兵力圍攻僅存的莒(今山東莒縣)和即墨,齊國危在旦夕。即墨被圍不久,守將戰死,軍民共推田單為將堅守城池。田單為除掉最難對付的敵手樂毅,派人入燕詐稱︰樂毅名為攻齊,實欲稱王齊國,故意緩攻即墨,若燕國另派主將,即墨指日可下。燕惠王本怨樂毅久攻即墨不克,果然中計,派騎劫取代樂毅。樂毅投奔趙國。
公元前279年,田單見反攻時機成熟,便集中千余頭牛,角縛利刃,尾扎浸油蘆葦,披五彩龍紋外衣,下令點燃牛尾蘆葦,牛負痛從城腳預挖的數十個通道狂奔燕營,5精壯勇士緊隨于後,城內軍民擂鼓擊器,吶喊助威。燕軍見火光中無數角上有刀、身後冒火的怪物直沖而來,驚惶失措。齊軍勇士乘勢沖殺,城內軍民緊跟助戰,燕軍奪路逃命,互相踐踏,騎劫在混亂中被殺。田單率軍乘勝追擊,齊國民眾也持械助戰,很快將燕軍逐出國境,盡復失地7余城。隨後,迎太子法章回臨淄(今山東淄博東北),正式即位為齊襄王,田單受封安平君。
老相國田單苦笑︰「廉頗將軍,當年燕軍樂毅是在距離即墨九里處設營,兩軍相持並未直接攻城啊!樂毅確實是想不戰而屈服即墨。故此,即墨方能堅守5、6年光景,直到有所轉機。當時,城內外的交通除了大路、並未斷絕,所以能調運民間耕牛入城。使用火牛陣的要訣是每三五頭牛排成一列,用木枷在牛脖子處固定好再點火,否則火牛必然亂竄、反傷自身呀!」
廉頗︰「哈哈,原來這里面還有這多門道!」
田單憂郁地說︰「就算耕牛入城,連牛肉都不夠分食。糧食就是當下最要緊的東西,沒有外援,邯鄲真的是很難再撐不下去了!這個時候,秦人跟我們一樣困難,就是要較量意志、堅持住。你我且擊掌為誓,若等不到援軍,秦軍破城之日,你我並肩而立、戰至生命最後一息!」
廉頗落淚,伸手與田單擊掌,「好,一言為定!」
身邊的趙國士卒們也紛紛聚攏來,「將軍,也算我們一個!」
廉頗手扶長劍感激的說︰「兄弟們,咬緊牙關再支撐一些時日,邯鄲,一定能見到曙光!」
田單︰「平原君已去楚國、魏國搬救兵!趙國亡了,他們也不會好過。援軍一定會到的。」
眾人歡呼︰「誓死戰斗,守護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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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秦軍的「建築物」日見高聳起來,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房舍,而是武器!
「攻城車!」廉頗驚呼起來。「這是墨家典籍上曾提到過的設想,難道秦軍真要付諸一試?」
當時,攻城車還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的武器,它是一種巨大的攻城武器或堡壘。下設兩排巨大的輪子,平台上搭建起巨大的木制樓閣,層層疊疊、高度超越城牆的高度。里面可以隱蔽大量軍兵。在攻城車的上部架設吊橋或橫木,它有兩種攻城方式︰1、直接將吊橋搭上敵方城牆,攻城士兵踏著半空中的吊橋直接沖入城上。2、伸出金屬包裹頭部或有鐵鉤的巨大橫木,直接去撞擊城上守備士卒,將它們撞死撞傷、擊落城下或用鐵鉤勾住城牆箭垛拉拽,破壞城防,使城上守軍失去掩體、大量傷亡,這無疑是一種古代氣勢逼人的恐怖武器,單憑它龐大的體量,就會給守城軍民帶來巨大的心理恐慌。
這還不算,秦軍明顯開始挖掘隧道,企圖破壞城防的根基,挖塌城牆甚至直通城內。
趙國指揮部里,諸將認真討論著對策。
「對付攻城車,用火箭燒毀它!」
「恐怕不行,秦軍為保護攻城車,其正面覆蓋著金屬盾牌,弓箭射不進去的。」
「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趁敵人吊橋放下的時候,敢死隊突擊進去燒毀它!」
「敵人的地道怎麼對付?」
「找準位置,灌水!用辣椒燻!實在找不到辛辣之物,就點燃柴草、用濃煙燻死這些老鼠!」
「我們也挖坑道,在地下截擊秦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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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殘酷的戰斗打響了。
秦軍四輛巨大的攻城車配合雲梯,從東西南北同時發起攻擊,秦軍一些地下隧道已經挖掘到了城牆之下。
雙方浴血奮戰,這一次,秦軍在高過城牆的攻城車掩護下先是居高臨下一頓狂射,將守城的趙**隊打得七八落,再放下吊橋蜂擁登城,眼看敵軍就要得手!
事先隱蔽城牆內側下的趙**隊蜂擁而上,將登城秦軍數百人殲滅在城牆之上,交戰雙方咬牙切齒、拼死搏殺,畢竟登城秦軍數量少、登城速度慢,很快就被消滅在城牆之上。
秦軍的攻城車無奈正要升起吊橋撤退,趙**隊用利斧砍斷吊橋的繩索,沿著空中的「橋梁」狂攻入內、點燃火把投擲進去。
煙焰飛升,秦軍苦心打造的的攻城車相繼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炬,攻城車內殘留的秦軍狼狽逃竄出去!
坑道里的秦軍面對煙燻、水淹和趙**兵通過坑道發起的地下攔截,也是一籌莫展。
1月,秦王派鄭安平率軍5萬趕來援助攻城,此時,秦國已經沒有更多的軍隊可派了,而邯鄲城趙**民抗擊敵軍的最後一絲氣力也快要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