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風雲 第32章 求學之路

作者 ︰ 橫笛落梅

李斯心里明白,要想拜荀子為師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雖然都屬于縣,但蘭陵可不是上蔡。蘭陵是楚國據有魯國後劃分而制的幾個縣里最大的一個,還是郡府所在地。農桑紡織業發達,魯縞著名。還是冶金(尤其是軍工)、銅錢鑄造基地,尤其是此地出產的蘭陵美酒更是名揚天下,後人用「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來形容其醇美。

這里手工業發達,四方通衢,商賈雲集,財力雄厚可比王城。(由郢遷陳,再遷壽春),更重要的是︰這里是春申君的食邑(封地)。

蘭陵學館名稱學館,實為楚國大學,接送公侯子弟的車馬雲集。這里歷年畢業的學生,上下主政,盤根錯節。學費高昂,絕非是李斯能付的起的。

再看秩祿(官員的俸祿稱秩,庶民當差的成祿),楚國王公賜地,普通官員只有俸祿。一般縣令平常月谷6斛(6斗),一年72斛,郡守年約2斛,李斯蔡縣當差月谷才2斛,這荀卿官為縣令,卻拿著比照公卿遠遠超過郡守的俸祿,誰讓人家是請來的和尚呢?更何況國家資助的辦學經費充裕,學費又貴,老夫子還是國家孔廟主祭,是不在朝的教育部長兼禮部侍郎。

公卿、郡守見了老夫子都禮讓三分,象是縣學一類官員,估計想辦公事反需要向下屬請示半年,哪里還敢登門?這也正是荀況聰明地選擇專心辦學,不怎麼待在縣衙的原因。為官之道,秩列井然,尊卑有序,不能失禮。

所以,在來蘭陵的路上,李斯就一直掂量著手中不足一兩的碎銀子,胡思亂想了一路,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些剛交清的官府罰銀和剩下的這些碎銀子是怎麼來的-----

一個月後,李斯換乘舟車、淌過小河、風塵僕僕步行到達蘭陵。李斯先向街坊打听好學館所處的地方,然後買了一卷竹簡,又覺得不太莊重,就狠心買了塊絲帛,揮毫寫了一「封」(暫且這麼說吧)自薦信。

讓門衛遞信人家根本不理,李斯也十分舍不得掏點銀子去送禮,一是自身實在困難,二怕拿出來太寒磣。

李斯看到三四個有說有笑、穿著華麗服裝的學子剛走出學館,靈機一動就跟了上去,軟磨硬泡、央求一番。

好容易有一個好心的紫衣學子(韓非),看著他虔誠又憨厚的樣子,听著他一心求學的表白,于心不忍就答應幫他遞送進去,不過讓他得等一會。李斯千恩萬謝,要不是周圍有別人看著,差點就跪下了。

那幾個學子慢慢走向附近店鋪買東西,又在不遠地方喝了杯茶,談笑風生,李斯等的著急也不敢言語。就在學館門口樹蔭里蹲下來,忽然覺得肚子餓了,就從破舊的包裹里模出半塊燒餅啃起來,又拿出水囊喝水。

「好漂亮的字,哦!---抱歉,我剛剛看了一下你寫的書信」,不覺中,那個學子已經來到李斯身旁說道。

「平時有時間就常練習的,不過好久沒寫過字了」---(實話)

「啊?」那個學子听了很詫異,「好吧,一會兒夫子要親自檢查我們的功課,我就把你的書信混在里面送進去。」

「老夫子要看多少作業呢?」

「總有七八十卷吧!」

「呀,那得到啥時候----?」

「放心,我們的是簡牘,你的是帛書,會引起夫子注意的!等著吧--」

韓非走進學館,李斯寂寞地等待。時間太長,李斯困得打盹,但掐掐自己不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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