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牙情緣 第十七章 難以抉擇

作者 ︰ 秋風寒月9

余光曉回到了公社後,他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一想到馬素娥心里就無比愧疚,一想到樊彩花就眼前就浮現出她的身子,就想起和她的那幕場景。他感到十分後悔,就狠狠地在自己的頭上砸了兩拳,心里罵自己道︰「你這個混蛋!你真混呀!」他感到茫然和惶恐,不知道下面的路怎樣走才好。

兩天後的半下午,樊彩花到公社來找余光曉,余光曉見後立即將她領到自己的房子。這回樊彩花好像少了以往的靦腆和拘謹,顯得隨意的多了,余光曉低著頭站在那里,不樂意正眼看她,便問道︰「你有啥事兒,不在家里來我這兒?」

樊彩花緊貼著余光曉在床邊上坐下來,回答說︰「我病了。」她看見余光曉把頭抬起來,偏向了她的一側,繼續說︰「你把我弄後,這兩天我這里﹙用手指著會陰部﹚好象總有麥秸枝扎著,走路都不好走,黑咧也睡不著覺,我也不好對人說,只好來找你。」

余光曉的臉有些發燒了,他轉過身來對著樊彩花說︰「我又不是大夫,我有啥辦法?」

「你有。」樊彩花低著頭,用自己的身體蹭著余光曉的身體說。

「我領你吃個飯,你趁著天還沒黑回去吧!」

「我不回去,回去也睡不著覺!」

「那咋辦?」

「我就坐在這里,看著你睡覺。」

「這是單位,讓人知道了就麻煩了。」余光曉有點急了,攤開雙手說。

「我們是從小定下的婚姻,你我都這樣了,旁人還能咋樣?」

「我大小算是領導,這傳揚出去我可咋工作,你就別難為我了。」

「那你和那個狐狸精就不怕人知道?」

「你別見風就是雨,胡說什麼呀!」

「我胡說?柱石你別給我帶木頭眼鏡,我如今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再和那個狐狸精胡弄,我可饒不了你!你讓我回去能行,你得給我個說道,我不能這樣不黑不白的。」

余光曉一時語塞,看來這個坎兒是不好邁過去的,想了一下說︰」你先回去,我忙完了手頭的這幾件事就回去。」

「你得說話算數!」

余光曉送走樊彩花後心里像貓抓了似的,閉著眼楮躺在床上。馬素娥輕輕地走進他的房子,神情顯得沮喪,余光曉趕緊坐起來,問她是怎麼啦,馬素娥低著頭不做聲,用雙手捂著臉,肩頭微微有些顫動。

原來馬素娥家是從河南逃難落戶到現在這個村的,村上姓楊的人家佔了多一半,她父母為了在這兒找個靠山,三年前就將馬素娥許配給一個名叫楊文彪的青年。這楊文彪年長馬素娥三歲,去年還在外地上農校,不料這所學校卻因國家政策的變化被停辦,楊文彪只好回到家里,心里苦悶,父母就想給兒子把媳婦娶回來改變一下他的心情,加之又听到一些風言風語,更加堅定了老兩口的決心。馬素娥對這門婚事開始不感興趣,自從和余光曉好上以後就厭惡了,幾次提出要和楊文彪解除婚約,因為他父親不同意,就拖了下來。如今楊家的人三天兩頭往她家里跑,催逼婚事,今天是楊文彪的這個「爺」,明天是他的那個「伯」,後天將是他另外的「叔」,輪番上門,軟中帶硬,常有威逼之詞,弄得馬素娥家處于恐懼的狀態,她母親流著淚央求她嫁給楊文彪,父親黑瘦的臉上顯得疲憊和焦灼,低著頭抽悶煙。她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深深地知道父母的難處,但她實在難以割舍和余光曉的這份情感,她曾想到如果余光曉能盡快退掉他那個「女圭女圭親」,他們快刀斬亂麻,干脆公開兩人的關系領了結婚證,憑借著余光曉公社副社長的身份,楊家的勢力再大,也不敢公開地把她家怎麼樣的。

余光曉拉過馬素娥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喉嚨好象被什麼東西嚴實地堵住了,盡管內心了翻江倒海,但嘴上卻難以表述。

第二天下午耿根生打電話給余光曉,叫他過去說個事兒。余光曉知道耿根生將要給他說些什麼,但還必須去,一是事情已經將他夾磨地實在挪不動腳了,他覺得精神都快要崩潰了;二是耿根生是他爺爺余正心的小表弟,是他爺爺輩的,他們是親戚。他不能不給這個面子。

耿根生把余光曉讓進自己的辦公室,寒暄幾句之後就把話題引到余光曉和樊彩花的婚事上,看到余光曉面露難色、低頭不語,耿根生從椅子上站起來,抽著了一根煙,靠著辦公桌,看著余光曉說︰「從目前你們兩個人的學識、能力來看,樊彩花有些配不上你,沒有你現在的那個叫什麼,馬什麼娥的好。但是她家對你恩重如山,又是親上加親,你怎麼好意思說不要人家閨女,人家的閨女打小就許配給你的,你說看不上了就不想要了,你叫人家孤女寡母還活不活?」

耿根生彈掉了紙煙頭上的煙灰,看到他的話在余光曉的臉上有所反應,就繼續說︰「柱石,我們是親戚,我不是嚇唬你,你干媽可不是一般的農村婦女,她是見過世面的人,這件事如果你處理得不好,你小心她趄出個沒行行鋤﹙1﹚,到時候對誰都不好。你還年輕,前途要緊,說實在的,女人就是喔﹙2﹚樣子,不管人在外面多花哨,在家里都是給你洗衣、做飯和生孩子,就好象酒一樣,外頭的瓶子包裝有好有次,其實里面裝的酒都是一個味,沒多大差別的,你何必要過于計較這些。過去有你聶叔在我就省心不管這事兒,如今他也走了,我不能不管了,況且我們還是親戚關系,我不能眼看著你犯錯誤,陷于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境地!」

余光曉耷拉著頭,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注︰

﹙1﹚趄出個沒行行鋤——方言。趄,扛的意思,本意是扛出沒有脖子的鋤,引申為意料之外的動作。

﹙2﹚喔——方言,代詞,「那,那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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