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淑女 第八十章鼻血

作者 ︰ 楊家某人

這邊,子珊才將慧宜的事情解決清楚,林子芸後腳就來了落玥閣,青凡門外隔著門簾垂頭稟話。

子珊對永泰使了個眼色,永泰便會意地過去打起竹簾,將林子芸迎了進來。

同時,子珊也看到側身立在門外的青凡眼圈微紅,便看向孫媽媽,孫媽媽立刻會意地出了門去。

林子芸看見立于一旁的玲瓏,似想起什麼,微微詫異地說道︰「呀!這不是玲瓏姑娘麼?也不知玲瓏姑娘這些日子忙些什麼,以前總見珊姐姐的貼身丫頭是你,怎麼現在卻是永泰姑娘了?莫不是犯了什麼錯被攆出了房?」

子珊斜睨了林子芸一眼,唇邊噙了一抹冷笑,「芸妹妹似乎對我屋里的丫頭很感興趣?還是我攆出去了什麼人,芸妹妹想收作已用?如果是這樣,芸妹妹倒也不必大費周章,你若是看上我屋里的哪個人,我送于你便是,如何?」

「姐姐屋里的人,素來個個都是心氣兒高的,我可用不起。」

林子芸說話不陰不陽,對于子珊這個嫡姐,她素來是沒有多少恭敬,只不過,現在有了倚仗便越發地沒有將子珊看在眼里。

林子芸的態度,子珊也不在意,只見她倩然一笑,「芸妹妹既是下定決心要去參加選妃宴,怎麼不在屋里多做做準備呢?萬一到時候落選,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番心血?」

林子芸手指將耳邊垂發理順,巧笑嫣然地回道︰「這個就不勞姐姐費心,既是如此,你打算什麼時候將名貼給我?」

「既然說了給你,自然是會給你的,只不過,這到底是件大事,我們沒有父母在,這件事情還得告訴爺爺,從長計議。」子珊既不願意去當什麼睿王妃,但卻更不想被這件事情所連累,既然林子芸想去做這個出頭鳥,子珊自是願意有人去當這個替死鬼,只不過,這若被查出,欺君可是大罪,她可不能私自做主。

「這倒也不用煩擾老太爺,妹妹我倒有一計劃,且先說與姐姐听,看看姐姐是否同意。」

林子芸見子珊沒有反悔,心里暗喜,只不過,她素來是個藏不住的,那眼楮里的喜色表露無遺。

永泰在一旁沏好了茶,端了一杯送到林子芸身邊茶幾上,林子芸淡淡瞟了一眼茶,卻不喝,只笑道︰「這茶聞著可真香,看來這永泰姑娘果然是個妙人,難怪姐姐要棄了玲瓏不用,換了她。不過,我這兩日胃里卻不舒服,大夫叮囑是喝不得茶的,不然,真要好好品一品這永泰姑娘泡的茶了。倒是可惜了。」

子珊自然知道她的顧忌,也不點破,端起永泰遞給她的茶,輕輕地啜了口,笑道︰「也不可惜,永泰的茶藝雖不錯,但也局限于咱們林府,妹妹以後是要做睿王妃的人,自然會有更好的丫頭更好的茶給妹妹。」

「呵呵。」林子芸見子珊如此直接,也不由有一抹羞赧,到底只是一個少女懷春的年紀,雖有野心,但心里對那人想必也是喜歡的。

的確,如上官燁自己所言,他長得那麼風華絕代,容色無雙,這世間又有幾個女子不動心?

只不過,子珊卻看穿了那人本質,且一直知道自己所求,才沒有淪陷于他。

「能不能做得上睿王妃,還得看姐姐是否成全。」林子芸期冀地看著子珊,才緩緩道出她的計劃︰「姐姐只消裝病便可,對外便稱自己的得天花,到時候禮部一上報,皇上自然會取消姐姐的參宴資格,我會想辦法走通禮部的關系,讓禮部在皇上面前提讓我代姐姐去參加。」

「這方法恐怕不行,別說皇上,京城里現在誰都知道我是懂醫術的,這裝病只怕是行不通的。」子珊輕搖頭,直接點出中間關鍵。

林子芸卻道︰「只有這個方法,雖大家都知姐姐懂醫術,但天花本就復雜至極,便是皇上得了天花,御醫們也只能竭力而為,卻不能說一定能治得好,何況姐姐已經病倒了,更何況醫者不自醫?」

子珊才想起來,前世因為有接種疫苗,所以天花並不常見,而這一世,天花卻是極為厲害的傳染病,一但感染上那就只能熬,要麼熬出頭活下來了,要麼就是個死,想起當年順治爺便是染上這病而死,也難怪林子芸開口便提這病,這是要絕了所有人的念頭。

子珊卻是眉頭一舒,淺淺笑道︰「芸妹妹果然聰慧,也罷,誰讓你我是親姐妹?若我不幫你,還有誰幫你。」

林子芸見子珊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卻是不自在地看了子珊一眼,只見她面上帶著幾分真誠,果然是姐妹情深一般,才笑著說了些客氣話,便回去了。

孫媽媽回來便見玲瓏在外面,又見林子芸滿面得意地從子珊屋里出來,孫媽媽遠遠地伏了伏身,便立即對玲瓏使了個眼色,二人一同進了屋。

永泰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子珊,「小姐,這麼做真的好麼?」

孫媽媽並不知道林子芸來的目的,但看素來穩重的永泰此時的擔憂,不禁也覺得事態嚴重,她關切地問道︰「方才芸小姐過來,是為何事?」

「還能為何事,她自己想做睿王妃,偏又沒有那資格,便打了小姐的名貼的主意。」玲瓏憤然而道。

她想起每次林子芸都是要求人時,才想起小姐是她的姐姐,而平日里卻連個外人都不如,可偏小姐還答應了她,她就是不明白小姐心里在想什麼。

「這次卻不光是名貼的主意,她讓小姐對外宣稱得了天花……」永泰卻說出更驚悚的話來。

玲瓏一听,惱恨得牙咬得咯吱一直,看來這芸小姐似乎是欠教訓,看來她得想想辦法,替小姐出了這口氣才好。

而孫媽媽此時卻連惱恨都來不及,便急切而擔憂地問道︰「小姐同意了?」

永泰無奈地點點頭,這一次,連她也揣摩不到子珊的心思了,只見她們一群人既恨又擔心,而當事人卻是神色悠悠然,沒有半點不豫的樣子,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媽媽,你們就別擔心了。」子珊朝她們露出一個安心的笑,才緩緩說道︰「我原本就沒想去參回那什麼選妃宴,她既然想去,那便讓她去就是,只是對外稱我得了天花,又不是真得了天花。」

「玲瓏不是說,需要我們的人去一趟遼安麼?既是如此,那我便趁此機會,親自去一趟遼安。」

「不行。」

「不行。」

「不行。」孫媽媽幾人異口同聲地不贊成,孫媽媽又道︰「小姐一個女兒家,出去拋頭露面已是不妥,更甭說去那麼遠的地方,何況那里龍蛇混雜,得多危險。如今既然顧管事已經著人在那邊打探消息了,小姐就在府里听消息便是。」

「是啊,小姐。遼安如今可是混亂得很,且不說那也在查大爺消息的幾撥人,就如今那遼安東邊的馬韓人,還有西北的胡人,就是再往北的韃靼人都常年混跡于遼安做些皮貨生意,奴婢听說,這些韃靼人最是凶悍殘忍。」玲瓏平日里往外面跑得多,跟顧長生接觸得也多,所听所聞自然也比在府里呆著的孫媽媽及永泰要多。

子珊自是知道此番前去,必定諸多凶險,但呆在這宅子里就安然無事了嗎?

她是對外宣稱得了天花,若那人就此將她在府里暗殺了呢?外面別人也只會以為,她沒能熬過來,就此香消玉殞了,等到她死了,恐怕連個來驗證的人都沒有。

子珊安慰著幾人道︰「你們就放心吧,玲瓏、永泰跟我一起去,讓顧管事先做安排,到時候把紅姬姑娘帶上。」

玲瓏還是擔心,「紅姬姑娘太過扎眼,帶著她只怕更不好。」

「無事,到時候我與你們一樣,扮成小ど,跟在顧長生的馬隊後面,讓紅姬姑娘以東家小姐的身份坐于馬車內,她原是見不得陽光的,對外便宣稱東家小姐回遼安別院養病便可。」

孫媽媽與永泰並不知道紅姬,因此對玲瓏與子珊的對話听得雲里霧里,卻見分明她們都是不贊成子珊以身犯險的,卻不經意間,子珊已經決定下來。

出發日期就在幾日後,顧長生將京城里的事務打點好後,子珊便告別了林老太爺,悄悄地出了府,這一次子珊連青凡也一起帶著,讓孫媽媽留下來鎮守在落玥閣。

對于裝病不參加選妃宴的事,與出行的事情,子珊都沒有打算瞞林老太爺,畢竟自林三爺捐官以後,這一個月的府里的嚼用她也出了不少的銀子,這一點不可能瞞得過林老太爺,索性她就直接將自己做生意的事情對林老太爺和盤托出,沒想到林老太爺竟是沒有反對,還從他的人里精心挑了兩個身手不錯的護衛給子珊,讓她路上萬事小心。

于是,子珊等一個人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然地出了林府,顧長生將大家先安排進了別院,子珊與紅姬互換了身份,換上了男裝,又在臉上手上涂了深色膏子,赫然一個又黑又瘦的毛小子,只是一雙眼楮里仍然透著明亮的光芒。

玲瓏、永泰、青凡幾人仍然以婢女的身份與紅姬同坐馬車,子珊與林老太爺派的護衛則是跟在馬隊後面。

天剛泛魚肚白的時候,一行人就啟程出發。而與此同時,林府里一夜之間就鬧翻了天,林子芸動作迅速,一回去便立即與林二爺和林子韻商量,將子珊得了天花的消息傳出了去,僅僅一個晚上,這消息便從林府傳到了府外,一日之後,幾乎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林子珊染上天花的消息。

曾華容等幾個好姐妹曾好幾次想去探望她,都被各自的母親攔住,都道林子珊吉人自有天相,必會熬過這一劫。

而當這些消息飛傳自皇宮時,子珊早已隨馬隊出了京城,一路往北,在去往遼安的路上。

子珊自來到這個世界,此番是第一次出遠門,又不用坐在馬車里藏頭藏面,心情十分舒暢自在,偶爾哼著小曲,愜意得很。

只是晚上,她住客棧時,由于換了身份,只能住在下人房里,不能洗澡才是最讓她頭疼的事。趕了一天的路,子珊覺得自己身上又髒又臭,晚上玲瓏悄悄給子珊送水去,卻被顧長生給攔下來了,他面色沉穩嚴肅地說道︰「這里是客棧,人多眼雜,你的責職是伺候小姐。」

玲瓏眨眨眼楮,「我是去伺候小姐啊。」

「她現在的身份是馬隊的小ど,你這麼做只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顧長生看著略微俏皮的玲瓏,仍舊一幅不苟言笑的模樣,與京城中那做生意時八面玲瓏的樣子相差甚遠。

玲瓏沒想到顧長生這麼小的細節也這麼嚴苛,不過她也明白,記得小姐常說細節決定成敗,顧長生所做的大約也是這個意思,她只是吐了吐舌頭,悻悻然地將水又端了回去。

這一夜,子珊睡得極不安穩,當那抹清淺的香氣出現時,她立時就睜開了眼楮,男子臉上面具依舊,坐在她旁邊卻不禁皺了眉,「你多久沒洗澡了?」

子珊覺得臉上一熱,必是紅透了,好在是晚上,光線晦暗不明,她嚅嚅地說道︰「就今天。」

原本就是極熱的盛夏,她又在太陽底里跑了一天,那身上的衣服被汗濕了又穿干,穿干了又汗死,早就有了一股子餿味,只不過,那些真正的小ど們都是隨便提了桶水,就到客棧後的院角里沖洗了,可恨她是個女兒身,只能忍著將衣服換掉,卻沒有機會洗澡。

「真真是臭死了。」男子眉頭皺蹙,一把將子珊拉起來,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便攬上她的腰自窗戶飛身而出。

子珊借著月光瞥見男子一臉嫌惡,卻覺得心情大好,笑道︰「雖然是臭了點,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

「哼,自是有好處,過二日出了臭蟲,你便知道這好處有多好了。」男子沉著臉說道,攬著她的腰,臉卻盡量離到她最遠。

「你準備要帶我去哪里?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難道你跟蹤我?」子珊忍著笑意,看向男子,覺得這人難道一天就這麼閑的沒有事兒做嗎?

不是說,像這樣的高人,一般都很忙的麼?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男子幾個起落,已經離客棧好玩,子珊體驗著這種前所未有的刺激,突然覺得會輕功真好,正想著要不要開口求他教她,他卻突然問道︰「那件事,想好了沒有?」

子珊思緒一頓,什麼事情,她怎麼一點印像都沒有,她吶吶地望著男子光潔的下巴,「什麼事?」

男子眉頭越發地緊,「可別告訴我,你這幾日根本就沒有想過。」

子珊在腦子里努力地回想,那日他將她送回來路上都說過些什麼,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男子見子珊認真回想的模樣便知這丫頭根本就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中,眸光不由一黯,環在她腰上的手突然一松。

原本正在努力回想的子珊身體突然失了力,便飛快地往下墜落,這種自由落體她可沒有玩過,嚇得她立即驚叫出聲,然而卻毫無辦法阻止下落的身體,眼看著就要摔得血肉模糊,男子卻又縱身重新將她環住。

子珊還沒來得急惱,就見男子略帶惱意地問道︰「可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子珊搗蒜般點頭。

「那你說說看。」男子仍然飛躍著街道兩旁的屋檐,眼看著就已經小鎮,往郊外而去。夜風微涼,他的聲音清潤中帶著一絲張揚,听著卻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

「睿王爺來提親了,我拒絕了,這個答案你可滿意?」子珊面上帶著一絲討好,心中無奈感嘆,技不如人,果真是可憐得很。

假如,哪一日也讓她學成什麼絕世武功,她一定將這廝按在地上暴揍一頓,以報今日之仇。

「這個我知道。」男子顯然不滿意,看著子珊,環在子珊腰間的手又微微松開一點。

這回子珊卻沒有那麼笨,再被他丟下去,只見她雙手緊緊將扣住他的腰身,兩人身體緊密相貼,她悻然地看著腳底下,足有幾丈之高的距離,心里不由微微發顫。卻沒瞧見,男子薄唇微微上揚,眼中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遠遠地,子珊便望見一曲清河,河並不大,約模兩米寬的樣子,也不太深,流動的水波將月亮切成碎片,卻閃礫著美妙柔和的光芒。

男子穩穩地在河邊停下,微燻的河風吹在子珊臉上,子珊臉上揚起淺淺的溫和的笑容。

「河邊月下,果真是個適合約會的好地方。」子珊想起花前月下,可這里沒有花,卻有一汪清泉,帶著絲絲涼風吹得人心神寧靜,她斜睨著男子,淺淺地笑道。

「的確。」男子也笑道,說話間卻見男子很快除去外衣,然後中衣,然後……

子珊心猛地一跳,瞪著男子,「你想干嘛?」

「你方才不是說河邊月下適合約會麼?依我舊,這里卻更適合沐浴,你說沐浴難道還應該穿著衣服麼?」男子唇邊的笑帶著一絲邪壞,目光直勾勾地子珊身上瞄,隨即便露出了一抹失望。

隔著衣服,子珊都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而且她將男子眼中的失望之色看得清楚。她咬了唇,背過身,要說身材,她的身材的確不算好,她穿過來時,這個身體才經歷了一場生死,身子本就消瘦,雖她有給自己調理,但卻仍然不胖。

而她本生年紀也還小,胸前還未開始發育,別說什麼溝溝壑壑了,就是小包子也算不上,頂多算兩個小核桃。她原心思也沒往這上面落,也沒覺得什麼,此刻看到男子的眼神,才想起大約這世上男的都喜歡珠圓玉潤的吧。

不過,那又怎樣,她還不想被這種人喜歡呢。子珊不屑地嗤了一聲,身體突然一輕,隨即便被人一把丟進河里,被太陽照了一天的河水帶著一絲余溫,子珊好容易才從水里翻起身站定,一抬頭剛想罵,卻看見男子竟然只穿了一條褻褲,站在月光底下,肌膚呈現出健康白皙的光澤,瘦而精壯的腰身,雖看不到五官,卻仍然讓人禁不住遐想,子珊突然覺得頭暈目眩,鼻子間突然一股腥熱,她伸手一抹,卻見滿手的鼻血,還未來得及呼求,就見她直直地往後栽了過去。

------題外話------

昨晚飛回上海已經快八點了,到家已經十點多鐘,實在來不及寫。今日一大早某人便馬不停蹄地拼命碼字,先傳一章,晚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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