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見敵人片刻間退的一干二淨,不知道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一時也不敢亂動了。只見退下的百多騎中,奔出數騎直奔帥帳,下馬跪下後嘰里咕嚕地向主帥說著什麼,主帥隨後厲聲呵斥,幾人羞慚地退下。不久一名傳令兵奔來,說的竟是漢語,只听他道︰「小和尚,大帥要見你,跟我來」。
心若稍微一愣,隨後跟著來到燈火通明的大帳近前。只見帥帳之下坐著一短須方臉的中年漢子,看樣貌倒像中原人士,他居高臨下雙目微眯地打量著心若,無形中帶著一股壓迫之勢。心若視若不見打量著帥帳的周圍,尋思月兌困之道。帥帳旁將領大怒,出列發聲呵斥,隨即兩名武士奔向心若。蒙古統帥喝止了他們,看著心若眼露激賞,微微一笑道︰「小師傅好本事,不知在哪高就?」,這句話說的是純正的漢語,令心若驚詫莫名。
心若月兌口道︰「你是漢人?」,那人點頭道︰「不錯,在下王珍,添居按只吉歹大王帳下左路軍統帥,不知小師傅何名?」,他原是楊鐵槍屬下,大名南樂人,投降了蒙古人之後反過來被派往彈壓楊鐵槍,後來被按只吉歹收為義子一舉躍上蒙古人高層。
心若默然不語,王珍釋然一笑接著道︰「無妨,我觀小師傅本領非凡,但不知小師傅可知天下大勢?」,見心若不語,他索性直說道︰「如今南宋偏安一隅,傾覆也只在旦夕之間,而我大蒙古國兵強馬壯,所到之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疆域何止萬里,小師傅何必要為衰朽的宋朝皇室送命,不如投入我大蒙古效力,將來必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地位尊嚴,不知小師傅意下如何?」。
心若裝作思考了片刻,上前走了幾步似要作勢下跪,只听他抱拳道︰「好」。眾蒙古人見狀心中一松,不曾想卻見心若如豹子般彈射而起,瞬間來到點將台上,雙掌連揮,「般若掌」招式「無往無住」、「無得無為」接連發出,掌力呼嘯間身前數名侍衛剎那間被解決。
心若急奔幾步,一個翻躍直接來到了點將台上,虎目瞪視著王珍,王珍大駭,喝道︰「你想干什麼?」。心若冷聲道︰「取你狗命」。
王珍身前侍衛紛紛涌上將心若圍在垓心,而他本人在兩名侍衛簇擁下奔向下方接應的眾軍士,心若凝聚全身功力,霎時間拳腳齊出,只見他身周如同卷起一陣狂風,六七名衛士不過剛圍攏過來便一個個倒飛而出。
心若一看王珍已奔至台下,馬上要被接應入人群,立即騰身躍起,掌力奔涌如潮直擊向他後心。心若身子尚在空中,但覺一陣勁風撲面,只好擰身後躍,放棄了格殺王珍,只听「嗽」一聲,一只利箭擦身而過,釘在了一側的木屏風上。
心若剛才施展的身法極耗功力,敵人看準這一點,趁他身形未落,兩箭又連珠襲來,其勢如電,前面一支瞬息來至胸前,另一支落後半尺,箭頭錚亮,直指咽喉。之前擰身後翻已用盡舊力,此時哪還有半點力道可換,情急之下他揮掌猛劈,打落這支箭之後,由于力道過猛,順勢擊在了帥旗竿上,只听「喀嚓」一聲,帥旗徑直倒落,帳內蒙古軍將大驚失色,往台前急涌。
心若偏頭避過咽喉要害,突然悶哼一聲,原來右肩未能閃過中了此箭,他臉色發紫,左手抄起旗幟猛揮,右腳貫勁將另半截旗桿踢斷,順力一送,旗桿直向王珍飛去。
這一切也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王珍剛退入將士群中,但覺大命得保便要下令將大膽的小和尚碎尸萬段,誰知一段木柱橫飛而至,惡猛的力道砸翻了前面兩名侍衛的同時,又撞向他,可憐他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被砸暈過去,諸將一看主帥倒地登時調向,奔往探望,中軍護營一時大亂。
心若一看好機會,躍到台下,揮著旗幟打翻周遭軍士,展開身法便要逃命。
眼看已要月兌離帥帳,忽然又是幾只連珠箭射來,他只得趨退避躍,尋找屢次阻他之人,只見帥帳右方一人弓身而立,額上披絛插羽,背後箭羽高聳,手中長弓兩箭半開,直直瞄向自己,正欲尋機將自己一擊斃命。
心若正要上前兩步解決了他,忽見他身後轉出兩排弓箭手,連忙急退,卻已來不及,只見數十只羽箭連成一片箭幕向他罩去,他已傷右肩兼之惡戰多時,此時左手旗幟揮舞之間稍有疏滯,雖然遮擋了要害但身上仍扎了數箭,他心頭大急,猛然間覷見身邊多了無數軍卒,大喜之下閃身殺入,旗幟揮舞間已插入人群密處,弓箭手無法放箭,只得讓他越殺越遠。
隨著身上箭傷處流血不止,心若漸感頭腦眩暈,視線模糊,他搶過一柄長槍,斜揮掃落一名馬軍,翻身便上了馬背,想要借馬力殺出重圍。可他從未騎過馬,又怎知如何駕馭?戰馬前行時他險些跌落,幸好雙腿使力,夾緊了馬月復才勉強立住,戰馬吃痛之下發足急奔,他借機勉力從亂兵中殺了出來,此時已身心疲憊到了極點,潛意識地控著馬韁向遠離戰場的方向逃離,其它的暈頭昏腦之下也顧不得了。
中軍帥帳大亂,護衛帥帳的護營軍隊隨著帥旗倒下,往來調動亂作一團,左右兩翼一看帥旗倒落而護營大亂,頓時離開陣地前來拱衛帥帳。
正在這個時候,右翼陣地一隊百余人的兵馬喊殺著沖了上來,個個武藝高強,尤其是前面的一員灰衣小將,縱橫沖殺所向披靡,散落的蒙古兵卒竟無一合之敵,被殺的到處逃竄,片刻間這伙人已追趕著數百兵卒殺向中軍帥帳,大帳中混亂的兵丁被散兵一沖,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無人組織戰斗。
隨著支起的火盆又紛紛被這伙人踹倒在地,大帳周圍瞬間黑成一片,他們闖入亂軍猛劈猛砍,蒙古軍人听到慘叫後自相踐踏者無數,還未曾戰斗中軍便莫名其妙地敗走。
蔡州城下就著月光戰斗的蒙古軍兵遙遙望見中軍大亂,軍心不穩,無心再戰,且戰且退追隨中軍而去,蔡州軍民傷亡慘重,也無力追趕,只得作罷。
蒙古東路軍數年來攻伐了蔡州數次,都未能拔下這顆眼中釘肉中刺,一時如骨鯁在咽,這次王庭集結前所未有的十二萬大軍,攜帶四門火炮,想要一戰而定蔡州順勢滅亡南宋,是下了巨大決心的,所以王珍率軍一到便一連兩日猛烈攻城。
昨日是先鋒營試探進攻,而這次大軍到來,戰斗就異常慘烈了,雙方一直酣戰到了晚間,蒙古人也未曾收兵,即使這樣犯了用兵大忌,也非要一舉而下蔡州,卻不曾想只因一人功虧于潰。
此戰之後蒙古王庭震怒,嚴厲處分了王珍及以降兩百余名將佐,將他們調至北歐苦寒之地攻打北歐軍隊,另起一路大軍于次年六月浩浩蕩蕩殺奔蔡州而來,此為後話。
中秋這一戰,從規模和戰爭深度上來看是數年來蒙古和南宋最慘烈的一場,蔡州經過這一戰防御力量消耗殆盡,如若南宋朝廷不予支援,再也經不起一戰了。
劫後余生的蔡州人們和聞訊趕來的京西路好漢和軍馬,都將挽救了蔡州的功勞歸于最後時刻殺來的數百名好漢,頓時將他們奉若上賓,一時他們的名聲哄傳大江南北,成為世人皆知的真英雄,大豪杰,其中尤以一個名為牛朋的少年俠客最為人們稱道,他初出江湖便戰敗霍都、率眾數百里救援蔡州的事跡,一時被傳為佳話,京西路自此不少人稱他為「忠義俠」,此戰的前前後後數月間便傳遍了中原各地,令朝野為之一震。
心若渾渾噩噩間,被戰馬帶出了數十里,全身的白色僧衣被鮮血慢慢浸透成紅色,身上插著五六支箭矢,全憑本能支撐著坐在馬背上,漸漸地馬兒停了下來,因為心若的雙腿已經使不上力了。戰馬就這麼在路旁靜了下來,片刻後心若就一頭載落,馬兒打了個響鼻,在周圍轉悠起來。
小朋站在蔡州城牆上看著遠處茫茫的大地,一時不禁思潮起伏,想到城下密密麻麻死狀淒涼的尸首,想到敵人退去後久戰余生人們歡樂而又悲痛的笑容,想到一個個孩童茫然無知天真純潔的神情,原來還有些迷惑莫名的情緒瞬間豁然開朗,他漸漸體會到,一個人為自己活著和為許多人活著是完全不同的,後者能帶給人的心靈帶來更多的滿足和快樂,此前還為自己參與此事梗梗于懷、心懷不滿,到這一刻已經完全煙消雲散。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又怎樣成了那些江湖客的首領呢?
這要從小鈴兒婚後說起,本來妹妹出嫁時小朋還是很高興的,雖然是有些不舍的,但一想妹妹只不過從自己家搬到大伯家而已,隨時都能看到,也就釋懷了。
就這樣過了一段日子,小鈴兒雖然也來探過幾次親,但是她完全變了個樣,言行舉止間多了許多束縛,小朋感覺跟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距離越來越遙遠,而且他不明白為什麼兩家這麼近的距離,妹妹還回家的如此稀少,難道她的生活有了別的歸宿,就要放棄自己從小到大的家了嗎?
每天父母仍然照常生活著,但小鈴兒出嫁之後,觸動了心事,小朋總感覺自己的生活空落落的,乏味無比,看著身邊的一切,再也感覺不到一點的生氣。他就這樣空寂無聊地生活著,每天都忍不住想想自己的生活,心里開始說不出的厭倦,一顆心整日不知在哪晃蕩,干什麼都無精打采,半點興趣也欠奉,終有一天他突然明白了,原來他的生活太空虛。
牛嬸嬸早就發現小朋每天都心不在焉的,仿佛一瞬間多了無數的心事,于是她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牛大叔,二人一連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好多天,終于明白了,原來兒子長大了,想要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這一天晚飯後,牛大叔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牛嬸嬸就著燈光洗碗,而小朋卻躺在門外的大石上看星星,過了一會只听牛嬸嬸不停地催促,牛大叔應了幾聲走了出來。
「小朋啊,爹有件事情想跟你說說」,牛大叔便抽著旱煙邊沉思著說道。小朋從大石上坐起來,道︰「什麼事?爹。來,您做這吧」,邊說著邊讓出了位置。
牛大叔過來坐下,看著小朋緩緩說道︰「小朋,是不是有心事了?」。小朋茫然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張口不知說什麼是好。
牛大叔磕了磕煙袋鍋子,道︰「你是我和你娘看著長大的,可能爹不如你娘了解你,但是爹知道我們家朋兒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小朋不明何意,只好繼續听下去。
牛大叔道︰「你從小到大,都很听話,像足了我和你娘,現在你大了,也明白事理了,不錯,前些年也惹出了些事,不過那也不是你想避就能避的了的」。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爹其實心里一直知道,自打你跟你大哥學武開始,你就走上跟其他孩子不同的路了,爹是不太了解那些高來高去的人,只是听說他們的生活很危險,常要爭斗的,這麼多年我一直看著你練武來著,總想去阻止你,可一想你從小到大,我和你娘什麼都沒給過你,難道連你這一點愛好也剝奪了?爹心里不忍,只好看著,你每進步一點我的心都會顫一顫,覺得你離那種生活越來越近」。
他一瞬間仿佛蒼老了許多,嘆了口氣道︰「現在爹老了,許多事情也看開了,既然你練就了一身本領,就跟爹這種土老貓不一樣了,我不能把你一直窩在這山窩里,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爹不攔你,你什麼時候想出谷,你就什麼時候走吧」。
心若大驚道︰「爹,您這是怎麼了?孩兒沒想過要出谷啊,爹」,牛大叔擺擺手,道︰「傻娃兒,爹雖然沒什麼見識,你那點少年心性還是能明白的,你慢慢想著吧,爹想你會作出決定的,不用擔心我和你娘,不管你想怎麼做,我們都會站你一邊」。
牛大叔拍了拍小朋的肩膀,慈愛地道︰「孩子,晚上天涼,不要在外面呆太久了」,接著就起身回房了。小朋再次躺下,望著遙遠的天際,心里回蕩著牛大叔的話「你什麼時候想出谷,你就什麼時候走吧」,良久眼里流下了兩滴淚,同時也代表著一個決定的誕生。
「爹娘,妹夫,妹妹,你們都回去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小朋輕笑著說道。幾人一一跟他告別,小朋差點讓母親叮囑地掉下淚來,最後還是牛大叔給他解了圍,他笑著道︰「好了好了,朋他娘,孩子出去見世面了,將來一定比我出息,應該高興才對,別哭了啊,平白讓孩子們笑話」。
小朋好不容易告別了家人,懷著沉重的心情上路了,就如心若下山般,茫茫天地間,竟不知該去往何處,最後他決定先去少林寺看一下心若,听听大哥怎麼說,他卻不知心若早在數月前就出外游歷了。
小朋穿著和上次同樣的粗布灰衣行走在茫茫大道上,但數月來經歷數事,無論樣貌氣質都發生了一些改變,人已顯得成熟了許多,雖然臉色稍黑了些,但濃眉橫臥,雙眼明亮清透,身上隱隱透著些英姿。隨著修為的進步,淡淡的冷厲之氣隱現,與以前已是大有不同。
「你看那個少年像誰?」,一個束腰扎馬的刀客指著小朋的背影對另一個短衣襟小打扮的人說道。那人揉了揉眼楮,遲疑道︰「莫非是?」,隨即說道︰「走,我們跟上去看看,要知道我等這次所謀甚大,有他這麼一個助力,更添勝算」,二人便快步追去。
小朋走著走著便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于是他不動聲色間轉入一條山道,在身後兩人還在詫異「人到哪去了」時,已順手點了他們穴道。小朋拱手道︰「二位幸會,不知為何要跟著小子呢?」。
其中的武士模樣人道︰「請問少俠可是姓牛?」,小朋奇道︰「你怎麼知道?」。那人道︰「在下劉標,曾有幸在桑樹嶺目睹少俠大敗霍都的英姿,所以還記得少俠」,旁邊的刀客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要知此時霍都又在甘涼道上獨力格殺了稱雄多年的蘭州七霸,消息傳入中原,其風頭一時無兩,連帶小朋也聲名鵲起,曾見識當時二人一戰的江湖漢子都將此事口口相傳,大肆宣揚。
小朋解了二人穴道,道︰「原來是這樣,小子孟浪,誤會二位了,請自便」,說罷轉身就走。「少俠且慢」,二人叫住了小朋,刀客從懷里掏出一帖藍色請柬遞給了小朋。小朋接過翻了翻,皺了皺眉頭,看著正緊張盯著他的二人,赧然道︰「不好意思,我不識字」。
二人絕倒,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他听,原來京西北路有一路義軍,月前以您的名義發下英雄貼邀南北兩路豪杰于龍崗山共議抗元大事,于是京西兩路及臨近幾路的熱血好漢,聞風而動,一時京西北路聚攏了數百義士,齊聚龍崗山,二人也正是要前往。
二人一再相邀,小朋又對龍崗山借自己名義聚眾的事情疑惑不已,而且也十分掛念兩位結義兄弟,便想不如前去拜望一下順便弄清楚情況,過後再去少林不遲,便應允了他們,隨後三人結伴前往。
果不其然,到了龍崗山,旌旗招展,熱鬧非常,大寨門前一身形魁梧的漢子正揖迎來客,小朋三人到了門前,那人先是微笑著眼光掃過,繼而目光移回直盯著小朋,小朋忍不住道︰「二哥」,那人大喜吩咐身邊之人迎客,牽著小朋的手便往里走。
其後兄弟三人相認不再贅言,此地匯聚的多為江湖好漢,要想統領他們,必然從武力上要讓他們信服,于是各方豪杰推舉出了德高望重的四人比武較藝,也基本上代表了這群漢子的各自陣營,龍崗山推出的不是大龍頭吳奎而是小朋,因為他們一定要將指揮權十拿九穩地抓在手里,在吳奎沒有必勝把握的情況下,讓賢名聲大起的義弟小朋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小朋怎麼會甘願被龍崗山推為代表呢?其實是軍師若虛的計謀,他看準了小朋是淳厚仁義之人,讓吳奎、劉勇將實情講述之後,曉以大義,亮明難處,最後吳奎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小朋果然被迫應允,許諾盡力贏下盟主之位。
究竟又是為何龍崗山非要把指揮權抓在手里呢?其中自有關竅,因為月前龍崗山義軍派往山下的探子探得蒙古人正集結大軍南下,怕是要對大宋不利,而龍崗山一年前派狗蛋聯絡上了蔡州安撫使孟瑛孟大人,兩方結為同盟,此時蒙古人攻伐南宋,他們說不得也要為大宋盡些力,于是有了這次大會,但一幫江湖草莽如果不能有效的統合起來,只會壞事,便不得不將指揮權爭在手里,做好最有效的統籌。
且說比試,比武的最後結果是「鐵面慈心鉤」蔡老爺子的至交好友河北東路的「仁義槍」劉懷義老爺子有意相讓,面上平了小朋,他看中小朋人品,極力推舉,小朋便登上了盟主之座,群雄多有不服者,但事實擺在面前卻無話可說,軍師若虛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劃分部屬時特意將那些不服之人劃歸劉老爺子手下,其余百余名好漢多是京西路人對小朋有所見聞因而敬佩有加,指揮倒也不難。
三日後歃血盟誓,此時蒙古人已兵鋒直指蔡州,群雄便分為兩路,一路由小朋為首帶領眾豪杰伺機救援蔡州,這路以劉懷義老爺子、軍師若虛為副;另一路由大龍頭吳奎為首,二當家劉勇為輔,帶領寨中兄弟擾亂敵人後方;分派已定,眾人便這樣出發了,其後的經過不再贅述。
小朋將手下群好漢解散後,任其去留,打發走身邊幾人,自己在蔡州留了下來,期間和孟瑛幾次晤談,隨著了解加深對其日感欽佩,後來傾心交談之下更是得知這個孟大人就是十多年前淪落到後店村的金兵軍官,一時二人愕然相對,此後更感親近。
數日之後,小朋雖然不舍,也該離開了。這一日,他打點好行裝便要向孟瑛去辭行,一名小將卻帶著一個中年道士來到,說那道士自稱是全真派的,指名道姓要找他,牛朋心中大感訝異,便前往相見。
只听那道士抱拳道︰「在下尹志平,是全真教丘真人門下,今奉尊師和幾位尊長之命,特來請牛少俠到重陽宮一晤,望少俠萬毋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