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雲天夫妻兩個此刻早已被兒子身上這慘不忍睹的傷勢,給驚得仿佛掉了三魂七魄一般,直愣愣的傻傻站在古耀宸的面前,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炎熱的酷暑時節,輕淺那道滿含怒意的質問聲,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冰冷,讓古雲天夫妻兩個頓時從剛才失神中,回過神來。
看著曾經的兒子變成如今這一副模樣,這都是在兒子成親之後才慢慢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是趙凌萱在其中動的手腳,可是他們夫妻兩個,卻把兒子生生的送到了那個他們自認為是好兒媳,好妻子的奸詐狠毒婦人手中。
造成今天這一切的,其實都是他們自己,都是他們自己害了他們的最愛的兒子。
一想到這里,古雲天夫妻兩個頓時仿佛蒼老了十歲一般,一貫在人前充滿威嚴的古雲天,此刻也是忍不住的落下了悔恨的男兒淚。
古雲天泣不成聲,抬頭望著身體孱弱得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了呼吸的兒子,雙手顫抖的想要去拉古耀宸的手,並哽咽的痛苦說道︰
「宸兒……對不起……我們真是不知道,那個居然會這麼狠毒,會這麼對你……」
古夫人回過神來,憑借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她頓時把事情串聯起來,當她想通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後,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渾身虛軟的跌坐在古耀宸的面前,淒厲的嘶聲裂肺的痛哭了起來︰
「兒啊!都怨娘……都怨娘給你找了這麼個毒婦,把你害得這個樣子……」
古夫人緊緊的抱住古耀宸瘦的宛如干柴般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自己內心的悔恨。
輕淺听到這夫妻兩個此刻懺悔道歉的行徑,听著兩人嘰嘰喳喳吵得人耳心發痛的淒厲哭泣聲,頓時臉色一寒。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清楚古耀宸究竟是何時開始變成這個樣子,根據古耀宸此刻的狀態,一看便知道,經受折磨的時間定然不短,她要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才能幫助到古耀宸,此刻,要是想從兩人的口中得到古耀宸病情的線索,她絕對會立刻就把兩人給扔出去。
「都給我閉嘴。」
輕淺一聲冷喝,那震耳欲聾的呵斥聲,頓時一瞬間讓古夫人反射性的便停止了口中的叨念。
古雲天望著輕淺,他真是沒有想到,這個看似較弱的女人,居然會有如此大的氣場和氣勢,一聲冷喝,就讓眾人頓時為之心中一驚,就憑借剛才她那一聲呵斥聲,古雲天從就能斷定出來,這個女人不簡單,功力更是過人。
古夫人在一愣神後,很快便反應過來,前一刻茫然的臉上,頓時被滿腔恨之入骨的神情所取代,她雙眼憤恨的盯著輕淺,仿佛要把輕淺整個人給撕成碎片一般,她猛的站起來,然後雙手化為利刃一般,直直砍向輕淺的頸間,並恨聲的憤怒嘶吼道︰
「慕容輕淺……你這個賤人……我兒子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用狐媚之術勾引了我兒子,我兒子怎麼會被你迷住,怎麼會一心只想著你,然後冷落了他那麼好的妻子,趙凌萱以前可是個好姑娘,都是因為你,趙凌萱才會因愛生恨,把滿腔的怒意發泄到了我兒子身上,該死的是你,你怎麼不去死……你去死……」
古夫人真是接受不了,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會把趙凌萱這個惡毒的女人給娶進來古家這個事實,她想要找到一個人來幫助她月兌離這個事實,所以,她便把一腔的怒意,全都轉化到輕淺的身上,把所有的一切責任,都推到輕淺的身上,好似這樣,她的心靈就能得到救贖,得到拯救一般,得到釋懷一般。
古耀宸看著娘親如此這番態度,滿眼的焦急想要阻止,可是卻什麼都有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干看著。
輕淺察覺到古夫人的攻擊,頓時毫不客氣的猛的使出了全力,一掌擊打在古夫人的胸前,這一掌,足足讓古夫人撞破了木質的房門,然後飛了出去。
輕淺冷冷的瞪了一眼倒在花叢中的古夫人,冷聲的說道︰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麼,這就是你的下場……」
古雲天看著愛妻受傷,心中定然怒鬧,可是,他同時也知道,自己愛妻沖動的行為,不僅得罪了慕容輕淺,更是深深的傷害到了兒子,剛才兒子那看向妻子的眼神,他就能發現到兒子對于妻子的責怪之意。
古雲天什麼都沒有說,然後趕緊飛出去一把抱起受傷吐血的妻子。
其實剛才要是輕淺不出手,三個孩子也會主動動手教訓這個一來他們家里,就對娘親一直充滿敵意的老女人。
輕淺看著古雲天抱起古夫人,頓時大聲的冷冷開口說道︰
「讓下人帶著你的婦人滾出我家,我不想在看到她一眼……如若你真的還在乎你這個兒子,想要救他一命的話,就趕緊過來仔仔細細的給我們訴說一下,關于你兒子的病情……」
听到輕淺的話,古雲天臉上一寒,如此不給他面子,當他的面就讓他的夫人滾,這麼無禮的行徑,讓他心中很是不滿,不管怎麼說,他的妻子,總算是她的長輩,而他,更是整個武林上響當當的人物,就算是朝中那些大臣看到了他,要是客客氣氣的。
而這個女人,卻一再的不給他顏面,心中怒鬧不已,但是想到那個女人的小女兒本事如此之大,說不定還真是能幫助他兒子好起來。
于是,古雲天只得忍下輕淺對于他的無禮之舉,把自己的夫人交給跟隨過來的僕人,吩咐帶夫人回家找大夫醫治。
「師傅,你幫忙看看,古耀宸他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連動都不能動一下,連話也不能說了呢?」輕淺看著呢一旁發呆的師傅,心中急切的問道。
絕情老道听到輕淺的話,這才從自我的多年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絕情老道抬起古耀宸的手腕,仔細的替古耀宸把起了脈搏,片刻後,老道這才一臉愁容的放開古耀宸的手腕,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
「這種毒,叫著‘活死人’,是師傅的師傅,留下的殘缺手稿中所提到過的陰毒毒藥,此藥煉制成功了,只要讓人服下,便會那個人如同活死人一般,口不言手不能動,身上為一能動的,就只有眼珠子。
而中毒之人卻不會很快的死去,而是全身肌肉慢慢的萎縮,最後頭腦清醒,可是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動和語言能力,只能眼睜睜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然後等死,這種毒藥本來太過于陰險陰毒,所以師傅也就沒有當一回事,更是沒有嘗試去煉制過,其實,本門之中,為師還有一個師弟……」
絕情老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沉重的傷痛之色,沉默了片刻後,便再次開口緩緩的說道︰
「為師的師弟,是個性格偏執,有著不小野心的人,你們祖師爺為了防止他這種性格今後會良成大錯,就沒有全部傳授毒術方面給他,最後你們師伯懷恨在心,恨上了你們祖師爺,也恨上了為師,他不僅偷走了你們祖師爺的一些罕有毒醫,更是害死了你們祖師爺收養的唯一養女,你們的祖師爺也就被他活活給氣死了,臨死前,發誓讓為師為師門除害,為師就同你們師伯展開了長達四十多年的較量,如今,看來是到了為師兩師兄弟的生死較量時刻了……」
輕淺和三孩子都沉默的听著絕情老道訴說關于師門的前塵往事,突然間,三孩子好似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墨兒率先開口說道︰
「師爺爺,江湖上有個‘續命老道’的人,你听說過嗎?當初我們出谷之後沒有多久,就是被他給抓走,差點當了給老皇帝續命的藥引……他專門挖小孩子的心髒來當藥引,給老皇帝吃,真的有續命這一說嗎?」
墨兒話,讓絕情老道臉色變得尤為難看,同時,看向三孩子的眼眸里,滿是後怕的不已的神情,看來師弟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本性難改,居然會依照那些古籍上,來煉制那些損陰德的藥物來。
來了這麼久,三孩子還從來沒有給他提到過這個事情,沒想到當初母子四人離開後,居然會遇上心狠手辣的師弟,虧得三孩子僥幸沒事,要不然,他同師弟的仇恨,又要添上一筆了。
「應該就是他了吧!」絕情老道咬住牙狠狠的說道。
三孩子看到這里,也就不再繼續追了什麼了,他們知道,此刻是關于究竟該如何醫治古叔叔要緊。
本來在沒有見到古叔叔之前,他們可是醞釀了一肚子的報復計劃,可是,此刻當看到古叔叔這一番模樣之時,三孩子心中就只是剩下滿心的心痛和憤怒了。
當初那個英俊不凡,陽光帥氣的古叔叔,那個帶著他們如同父親般保護他們,守護他們的男人,如今居然變成了如同骷髏般的模樣。
看著宛如木偶人一般的古叔叔,看著他那滿身的針孔,看著他那頭皮上浸染的鮮血,三孩子眼眶就忍不住一酸。
這其中的,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三孩子也同他們的娘親一般,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古雲天走進屋子之時,便听到了剛才的這一番話,想到‘續命老道’這個稱呼,他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驚,當初他的大兒子,可就是中了那個老道的毒,才會被皇帝的人馬差點就給送進了閻王殿。
如今宸兒又是中了那個續命老道的毒,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續命老道師兄的老者,看著他臉上那嚴峻的沉重臉色,古雲天感覺到了不妙。
難道說宸兒這個毒,真的就不能解開了嗎?古雲天在心中著急不已的想到。
「前輩,求你救救我兒子,古雲天求你了……」古雲天猛的走到老道的面前,然後踫的一聲跪在老道的面前,真誠的懇求道。
想到剛才古雲天夫妻兩個看向他徒兒輕淺時的不滿眼光,以及他夫人對輕淺無禮的辱罵,老道頓時冷哼一聲,並絲毫不給面子的把臉轉向另一邊。
「別……千萬別給我這個快要埋進土里的人行如此大禮,我絕情老道可承受不起……」老道嘴里一邊說著不敢,可是卻故意報出他自己的身份。
古雲天一听到‘絕情道人’是個字,頓時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般的興奮。
絕情道人,這個可是江湖上神出鬼沒的傳奇人物,據說只要是他沒有點頭同意的人,閻王爺都不敢收,醫毒更是三國中無人能及的絕世高人啊!只要他肯出手,兒子就一定能得救的,古雲天想到這里,一貫沉著冷靜的面容,頓時再也維持不住他的風度了。
可是,當一想到慕容輕淺居然是絕情老道的徒弟之時,心中又苦澀頹然不已,剛才夫人把慕容輕淺從頭到尾的罵了個遍,不知道老道願不願意相救。
當剛才老道說出這一番看似拒絕,實則表露身份故意刁難他的話語,古雲天看到了一絲希望,哪怕只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他也好試一試,他們夫妻兩個已經很對不起宸兒了,如今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宸兒給醫治好。
這是他們身為父母,虧欠宸兒這個孩子的。
「高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宸兒,只要高人肯出手相救,我願意為高人做任何事情……」古雲天對著老道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說道。
絕情老道回過頭冷冷的瞪了古雲天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高……高什麼人……我不過就是一個糟老頭子罷了,連輕淺這個徒弟都教不好,還要別人來幫我教,剛才听到你們夫妻的那一番話已經那不屑輕視我徒兒輕淺的眼神,我都感到羞愧臉紅不已,我還沒有謝謝你們幫我教導徒兒呢!怎麼一眨眼間的功夫,你就跪在地上求我了?
是這個世界人性變化太快,還是我這個老頭子真的老了……」
對于絕情老道這一番話,三孩子和輕淺以及無憂,真是為他這一番話而感到喝彩,看來,世人常說︰
「人老精,樹老靈」這話還真是說的太對了。
古耀宸看著父親為了他能得到醫治,居然生平第一次除了跪拜逝去的爺爺女乃女乃,給老道下跪,而且還是為了他這個兒子,古耀宸心中真是說不出的復雜。
如今他變成這個樣子,即是他父母的杰作,但是卻也是因為父母太過于愛他,最後用錯了方法,愛,變成了深深的傷害,看著父親為了彌補犯下的過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古耀宸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再想到心愛的女人被他的雙親如此刁難,辱罵,以及輕淺忍無可忍的出手傷了娘親。
一邊是他的至親血脈親人,一邊是他死都不能放棄,忘記的心愛之人,他被夾在中間,真是左右難為,此刻,他無比的幸運自己中了毒,不用在這個時刻來面對這讓他不知道作何選擇的場面。
他真是不知道,該拿他的父母怎麼辦,他今後該如何對待以及同他們相處。
古雲天對于絕情老道一番夾槍帶棍的話,內心只得苦笑一聲。
該處的氣,師傅也幫她出了,而她也同樣沒有讓一再冒犯她的古夫人好過,就當剛才發生的一切扯平了,她不想在看到古雲天,只想趕緊知道了古耀宸的病情後,讓古雲天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內,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他們夫妻兩個。
看著古雲天臉上那一抹苦笑,輕淺不滿的眉頭微皺,然後對著古雲天冷聲的說道︰
「別再糾結于放不放的下面子,趕緊說說的古耀宸是何時中毒的,還有他在中毒期間,都有些什麼樣的反應?這樣才能對癥下藥,盡快的幫助他解除毒藥……」
輕淺這一番話,對于古雲天來說,仿佛天籟一般的動听。
古雲天看著輕淺,看著那張冷漠的小臉,望著他那厭惡的神情,他知道,慕容輕淺討厭看到他,可是,卻還是把他留下來,詢問兒子的病情,這說明,這個女人心中是在乎兒子的,只要慕容輕淺能在乎兒子,絕情老道就絕對能出手幫助兒子解毒的,剛才都是他太過于心急,居然疏忽了這一點。
想到這里的古雲天,頓時心中一塊大石頭便落下了,趕緊回復輕淺的提問︰
「宸兒他是三個月前,手腳不能動顫,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之前我們不知道他是中毒,找了很多大夫也找不出願意,我們就相信了趙凌萱的話,以為兒子只是太……太思念你,而選擇了自我封閉心扉,成了這個樣子……」
古雲天很是羞愧的紅著臉,尷尬的說道,他不能不愧疚,不能不尷尬,因為他的兒子,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他們心目中的賢良兒媳婦給虐待成這個樣子的。
輕淺沉默了片刻,然後目光無比銳利的射向古雲天,厲聲的質問道︰
「古耀宸的武功如此厲害,而且為人小心謹慎,怎麼對中毒一事毫無防備?」
輕淺一提到這個問題,古雲天更是難堪不已,這都是他們夫妻兩個辦的糊涂事情,要不是為了兒子的病,他真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去面對當初所做的這個愚蠢問題了。
「當初用宸兒他娘病危的消息,把宸兒給騙回來同趙家小姐,趙凌萱成親,可是宸兒卻始終不同意,口口聲聲說這輩子只喜歡你一人,也只能娶你一人,想到你的……你同你三個孩子的身份,以及端木將軍和皇帝的關系,我們夫妻兩個一方面害怕你會給古家招來禍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
古雲天說道這里,便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輕淺一眼,輕淺當然知道接下來的話是什麼,于是冷笑一聲,譏諷的接著說道︰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這個帶著三孩子的棄婦,配不上你們的兒子吧!我說的對嗎?」
雖然輕淺說的是實情,但是此刻被輕淺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古雲天的老臉上,還是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痛。
無憂和三孩子以及絕情老道看著一臉尷尬之色的古雲天,心中恥笑不已,如此勢力見識短的人,怪不得能被一個女人就給耍得團團轉,還雙手把親兒子奉送到趙凌萱那個毒婦的手中肆意凌辱。
古雲天察覺到上至七八十歲的老者,下至五歲的孩童均是用不屑的眼神望著他,頓時感覺一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輕淺懶得看他這一副窘迫的模樣,古雲天看到輕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頓時趕緊接著開口說道︰
「為了能讓宸兒同意這門婚事,他同他娘就商量,讓他娘用絕食的方法來逼迫他就範,同意成親迎娶趙家女兒,最後逼于無奈,宸兒只得無奈的答應了,洞房花燭夜那天,我們害怕他不願意新娶的妻子同房,就……就給他吃了烈性的媚藥,然後點了他的穴道,暫時廢了他一聲的功夫……可是哪里知道,當晚宸兒為了不同趙凌萱同房,居然用瓷片傷了他自己的大腿,後來府中的大夫才發現,宸兒居然中了傳說中消失了幾百年的‘嗜血情花毒草’,也幸虧宸兒沒有同對方行房,如若不然,根據記載,宸兒可能當成就身亡了。
而趙凌萱知道今後將終身守活寡的事情後,居然沒有答應我們提出讓她會家的建議,表現出一片痴心的說要守護宸兒終身,我們見她說的情真意切,再想到這家丑不可外揚,而且宸兒這輩子也老來之時也需要一個人在身邊伺候著,就同意了她留在家里,哪里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來。
宸兒在中毒期間,我們每天也就是匆匆的看他一眼,一看到他滿眼痛苦的望著我們,我們以為他是在責怪我們逼迫他成親,以及不想看到我們,所以就盡量的回避著他,照顧他生活起居的,都是趙凌萱,具體中毒反應,我們還真是不怎麼清楚……」
古雲天硬著頭皮把這一番話給說完,輕淺一干人听到這里,真是恨不能沖上去狠狠扇古雲天幾個耳刮子方能解恨。
輕淺想到古耀宸為她居然做到這份上,她心中真不是個滋味。
自古忠義難兩全,當至親的娘親用生命來威脅時,他只得無奈的放棄她們之間的愛情,可是,為了不背叛她們之間的愛情,寧願用自殘的方式來保守身心對她的忠誠,這種如此重情義的男人,天下還真是太少有了,能遇上他,輕淺覺得這是她的幸運……
「你走吧!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古耀宸我會盡力醫治的……」輕淺聲音低沉的對著古雲天下著逐客令。
听到這話的古雲天,很是不想離開兒子,可是,在看到輕淺那厭惡以及不屑堅持讓他離開的態度後,他只得神情黯然的把目光望向古耀宸。
他想要帶著兒子身邊,想要隨時知道兒子的病情,可是當他望向古耀宸的雙眸之時,古耀宸卻疲憊的閉上了眼楮,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古耀宸不想看到他。
古雲天只得心中苦澀無比的對著輕淺等人一抱拳,客氣的懇求說道︰
「古雲天再次謝過各位為宸兒解毒,就此告辭。」
古雲天說完後,便轉身離去,古耀宸看著父親的背影,知道剛才他回絕父親的目光,已經傷害到了父親,可是,他只得這麼做,因為他那個沖動易怒的娘親,他害怕他的父母再次同輕淺發生爭執,他不想看到兩方相互動手的交戰場面。
而且,他也需要一段時間,來清理自己的心緒,究竟今後該如何來面對他的雙親,他最愛的女人。
「古叔叔,你放心,我們會醫治好你的……」舞兒有點眼眶紅紅的望著古耀宸,保證的說道。
「那個該死的女人,等抓住了她,一定不讓她好過,我一定要千百倍的把古叔叔身上所承受的痛苦,全都還給她……」炎兒冷冷的發狠說道。
雖然墨兒沒有說什麼,但是,那雙陰沉的眼眸,卻已經表明了他心中的憤怒。
輕淺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模了模三個小家伙的小腦袋,以示安慰,最後蹲在古耀宸的面前,撩起古耀宸的褲腿,當看到那已經開始萎縮的肌肉,如同干枯的樹皮包裹在腿骨上時,輕淺再次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如今古耀宸不要說解毒了,就是他身體的肌肉,尤其是腿上和手臂上的肌肉,都已經有了萎縮的征兆,要是不盡快幫他疏通經絡,就算等到解毒了,將來也會成為一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殘廢人了。
無憂看著輕淺無聲滴落下的淚水,心中即為輕淺感到心痛,同時又為她感到高興,當然,他內心也有著一絲絲的醋意。
心痛著她,這個他從來都沒有看到流過眼淚的女人,如今第一次為了古耀宸哭泣,那脆弱的一面,令他真是心痛極了。
高興著她,能有古耀宸這樣重情義深愛著她的男人,為了她,不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心中的酸水,當然就是多出來一個分走輕淺對他的關注和愛意了,不過總體來說,只要她能幸福,他也就開心了。
要是有一天,輕淺能為自己這麼傷心的哭一場,他就算是死,也覺得值了,無憂在心中感嘆的想到,不過很快他有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可舍不得輕淺再這麼傷心難過一會了,無憂很是矛盾的在心中暗想道。
「他的腿部肌肉已經萎縮了,血脈不暢通,要是再這麼繼續下去,他這雙腿,就真的廢掉了,所以,這段時間,他就跟我一起住,方便我為他疏通經絡……」寂靜的大廳里,輕淺猛的拋出這麼一句話來。
無憂听到這話,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面對古耀宸這般模樣以及輕淺的堅持,無憂只得有點小郁悶的嘟起了嘴,不過很快,他動人的媚眼一轉,然後一臉正色的對著輕淺說道︰
「嗯……淺淺說的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讓你一個人照顧他,可能會很辛苦,雖然你略懂醫術,但是相比較我這個擅長醫術的醫者來說,對于人體的穴位比你了解得更加清楚,為了能讓他早日好起來,我決定我同他一起,搬到你的房里,然後同你一起照顧他……」
三孩子對于無憂無比正經的話語聲,給驚得呆住了,在看看娘親那絲毫沒有什麼意外的望著無憂點了點頭,三孩子此刻真是迷惑了。
無憂師伯在見到古耀宸,不是應該對這個最大的情敵怒目而視嗎?為什麼此刻卻如此同古耀宸融洽相處?這里面,是不是有他們不知道什麼隱情呢!三孩子目光在三人的身上來回的掃射著,看了好半響,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既然師兄願意幫我分憂,那就再好不過了……」輕淺一臉感激笑眯眯的意味深長望著無憂說道。
師兄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她,想到師兄那天對她的那一番表白,想到師兄那麼的喜歡她,為了不讓她傷心,居然主動接近古耀宸這個‘情敵’師兄能做到這一步,輕淺真是很感到。
雖然師兄有點小心思,是不想讓她同古耀宸單獨孤男孤女的相處,但是終究師兄是沒有什麼壞心眼,偶爾有點小狡詐,她並不會介意的,這說明師兄是在乎她的表現……
十天前听到師兄那一番震驚世人的言論後,輕淺想了很多,很多,如今,她也不再糾結于該如何取舍,她只想能開開心心,同心愛的人,最愛的孩子過完下半輩子,至于那些世俗條款,她又何必那麼去在乎呢,只要她自己能開心就成。
想通了這一切的輕淺,整個人都好似輕松了不少。
她秉承著該爭取的,就絕對不會放棄,而該放棄的,也絕對不會留戀這個準則。
輕淺示意無憂抱起古耀宸,然後遞給師傅一個勞煩你的眼神後,便開口說道︰
「師傅,關于古耀宸的毒,就要麻煩你老了……」
說完之後,便不再理會一臉呆滯望著她和無憂以及古耀宸三人的老道,揚長而去。
留下客廳里三小一老,四人相互望著彼此一臉不解的納悶表情。
「這是個什麼情況?他們三人這是上演的哪一出?」
「本該相互毆打的場面,怎麼沒有出現?三人一個房間,怎麼會听起來怪怪的……」
「看來我是真的老了,都搞不清這年輕人心理究竟在想什麼了?」
「……」
三小一老,望著輕淺三人離去的背影,一個個低聲的失聲感嘆道。
……
話說趙凌萱這邊,當她從輕淺的宅院里逃出來會,便被守在暗處的續命老道給帶走了。
出了封武縣縣城,續命老道猙獰的臉上,此刻更是尤為恐怖,看的趙凌萱渾身忍不住冒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趙凌萱實在是忍受不住這長得宛如鬼面一般老頭的注視了,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我已經按照你吩咐的去做了,把你交給我的藥粉,撒向了慕容輕淺那一群人……」
「你看到的人當中,有沒有一個老道模樣裝扮的人?」續命老道恨聲的紅著眼狠狠的問道。
這眼神,頓時把趙凌萱嚇得不輕,雖然她明知道這個老頭是三皇子的人馬,而她也算是三皇子的女人,不會對她怎麼樣,可是,在面對那宛如厲鬼般陰森眼神的老頭面前,她還是感到了內心無法抑制的恐懼之情。
對于老頭的話,在恐懼的驅使下,她趕緊老老實實的回答︰
「有,有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頭,他留在滿臉白色長長胡須,以及滿頭的白發,看起來顯得仙風道骨的模樣……」
听到趙凌萱這話,續命老道頓時眼眸中閃過一絲滔天的恨意。
「師兄,這一次,不知道我們的較量,究竟誰才會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人?你的徒子徒孫,好像也不怎麼樣嘛……你放心,我會一個個的把他們從你的身邊奪走,然後讓你親眼看著你曾經最為熟悉的人,你最為在乎的人,一個個的倒在你的面前,痛不欲生的慢慢死去,你等著……」老道轉過頭,望著封武縣城的方向,眼眸中滿是嗜血的殘酷詭異微笑,並輕聲的邪邪說道。
從側面看著老道這這張如同鬼臉一般的臉上,露出此刻陰森恐怖的表情,趙凌萱眼中不滿了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恐懼之色。
當老道轉過身時,便發現了背叛宛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趙凌萱,望著她那張嬌媚的臉龐,看著她那如同小鹿斑可憐的恐懼目光,這樣的神情,讓老道不僅想起了四十多年前,他本來傾心愛慕的小師妹,被他強暴之時,所呈現出來讓他恨不得使勁蹂躪的沖動。
老道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還真是越看越像,尤其是此刻這臉上的神情,更是讓他再次心中激蕩不已。
趙凌萱看著老道眼中那**luo,滿是yin欲光芒,頓時心中升起了不妙的念頭,只要不是個傻子,任何人都能看出此刻這個老道這樣的目光意味著什麼。
「你……你想怎麼樣,我可告訴你,我是三皇子的女人,你得對我尊重點,要不然三皇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趙凌萱故作不怕的冷著臉,然後望著老道,放下狠話說道。
看著明明就猶如驚弓之鳥的小女人,故作堅強的模樣,老道頓時被趙凌萱這一副模樣給勾得有了一逞獸欲的沖動。
老道本就猙獰的臉上,因為勾起的邪笑,更是讓人看得如同見到了夜叉一般。
「三皇子,這個世上,還沒有任何人能讓我畏懼的,暫時站在三皇子的那邊,並不代表,我就是他三皇子的奴僕,那是因為他還有點利用的價值,你這樣的威脅對于我來說,絲毫都沒有用處,好久都沒有玩過你這麼粉女敕的女人了,看著你這宛如無害小兔般的眼神,我心中就激動不已……」
老道一邊搓手,一邊邪笑著朝著趙凌萱走去。
趙凌萱見勢不妙,頓時就準備撒腿就跑,可是,她那應該算是不錯的功夫,在老道的面前,完全就只能算的上三腳貓的功夫,片刻間的功夫,她整個人,就被老道給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趙凌萱死命的掙扎著,可是,卻絲毫都不能掙月兌出來,她急的都快要瘋掉了。
如若是個像三皇子這樣英俊的男人,她不介意同對方發生關系,可是眼前這個長得如同鬼魅一般恐怖,而且這年紀都足以當她爺爺的男人佔有她,她還真是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老道感覺到懷里趙凌萱越是掙扎,他整個人此刻就越加的興奮,明明他可以用藥讓對方老實下來,可是,他很喜歡,很是享受這種獵物在他懷中苦苦掙扎的過程,這讓他感覺到強者帶來的優越感以及征服的刺激感覺。
「掙扎吧,你越是掙扎,我就越是喜歡……哈哈……」老道一邊說,一邊撕扯趙凌萱身上的衣物。
趙凌萱此刻,就宛如一個待宰的羔羊一般,任憑這個武功高出她很多的鬼面老頭肆意欺凌。
密集的樹林中,響起了女子淒厲的哭叫聲,以及一道年邁蒼老的男聲狂笑的聲音,兩人的聲音,驚飛了樹林中眾多飛禽的離開。
半個時辰後,當趙凌萱宛如破布女圭女圭一般的呈現出大字型在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之時,一旁的老頭卻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袍。
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要死不活的女人,猙獰鬼魅的臉上,滿是嘲弄的神情。
「剛才不知道是誰,在老夫的身下承歡,一臉享受的表情,如今完事了,又裝出一副清高的模樣給誰看,如果你真是個是清白如性命的女人,當初被三皇子上了之後,就不會苟活到現在,更加不會在同老夫發生關系後,還自由的呼吸空氣……」
老道的話,既說出了實話,更是充滿了對趙凌萱的不屑和譏諷。
這樣的女人,出了之前那露出來的驚恐眼神同小師妹相似以外,就再也沒有一處共同點了,這個女人骨子里,其實就是貪生怕死,放蕩的女人。
上了一次,他就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被老道一語道中了內心真實的趙凌萱,頓時惱羞成怒的坐起身,對著老道失控的大聲吼叫道︰
「你這個老混蛋……三皇子不會放過你的,要是我告訴了我的父母,他們也必定不會繞過你狗命……」
要是趙凌萱此刻能保持冷靜的話,定然不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就算是她要報復,那麼,也會是先隱忍此刻的屈辱,然後時候想辦法除掉這個老頭為自己報仇,可是此刻,她整個人都被老道的話給激得失去了理智,想到了什麼,就說了出來。
老道听到趙凌萱這一番話,鬼臉上,露出一抹看向趙凌萱的幼稚諷刺微笑。
「果然是個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你以為,老夫會對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後,還會傻傻的就這麼放你離開?你真是太幼稚了……」老道好似無比痛心惋惜的說道。
听到這話,趙凌萱頓時恐懼不已,難道這老家伙準備先奸後殺了她不成?
想到這里,趙凌萱真是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幾個耳刮子,為剛才說出激怒老道的那一番話而後悔不已。
老道自然看出了趙凌萱臉上的後悔以及怒惱之色,看到這里,老道不僅把這個女人以及同當初在監獄里,看到他師兄的好徒兒,慕容輕淺被他折磨時候的情形與之比較,怪不得堂堂的武林盟主會甘心為了慕容輕淺自殘,也不願意同這個女人過日子,這一比較,兩人真的是有著雲泥之別的巨大差距。
老道一邊想,一邊更加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趙凌萱,並一步步的朝著趙凌萱走了過去。
「別……求你別殺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更加不會找人報復你的,求你放過我……」**著身子的趙凌萱,滿臉淚水的乞求著,一邊說,一邊朝著後面退去。
「哼……你這樣的女人,讓老夫殺了你,還真是會髒了老夫的手,你還沒有資格死在老夫的手上,這顆藥,可是會讓你忘記這一個時辰內發生的一切,你還有用處,老夫犯不著髒了手來要了你這條狗命……」老道說完後,猛的掏出一顆藥丸,然後一個閃身,來到趙凌萱的身前,捏住趙凌萱的嘴巴,把藥丸猛的給她喂了下去。
趙凌萱听到老道這一番話,頓時感覺到整個人終于才從死神的手中掙月兌出來,渾身緊繃的神經,頓時松懈了下來,而她也在下一瞬間,腦袋暈,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老道看著藥物已經發揮了作用,嘴角勾起一抹厭惡的冷笑,然後粗魯的把她凌亂破碎的衣物給她穿上。
並找來一輛馬車,朝著三皇子藏身之地奔去。
……
逐月國,此刻已經是暗潮洶涌,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西門安慶半個月前,同瑞夜踫面後,兩人密探了整整一夜,然後部署了周全的逼供奪位的計劃。
今天晚上,便是逐月國即將引來一個嶄新的開始,而他西門安慶,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瑞夜兄,皇城的外圍,就交給你了,只要你能守住皇宮大門,不讓宮外的軍隊闖進皇宮,我就有多上一分贏的機會,這個重任,就只能交給你了……」西門合上手中的皇宮兵力的部署圖,然後神情無比嚴肅的望著瑞夜說道。
「放心,當初既然你的人馬幫我抵擋住了追星國進犯皓日的軍隊,那麼,我瑞夜無論付出生命代價,都會完成你的囑托的……」瑞夜依舊冷著臉,保證的說道。
听到瑞夜的保證,西門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雖然對于瑞夜這個人了解的並不是很多,但是,同他短暫的接觸中,西門知道,瑞夜這個男人,是個重諾言,重情義的男子漢,更是個一言九鼎的君主。
即便明明就知道,但是他還是強調出來,就是希望,瑞夜能全力以赴的幫助他,因為,失敗這兩個字,所帶來的後果,他真是承擔不起。
他有深愛著他,保護著他的外公要守護,他有為了她操勞一生的母後要奉養,他有想要面見心愛女人的心願未了,他舍不得死,也不能死……
西門在心中感嘆的想到。
這一次看到瑞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瑞夜,好似變得比上一次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心事重重了,也變得更加的冷酷了,整個人仿佛一個冰冷的活動的冰雕一般。
沒有喜,也沒有怒,他不知道瑞夜身上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也沒有精力去查探這一切,因為此刻他自身都已經麻煩不斷,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外面就靠你了。」西門只有這一句話對瑞夜說。
瑞夜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當西門離開之後,瑞夜獨自坐在椅子上,疲憊的閉上了眼楮,這就是皇室的殘酷,輕淺說的沒有錯,無論哪一個國家,每到新舊更替之際,皇室就會血流成河。
之前是他,現在是西門,他知道,他和西門兩人,其實內心都不希望這樣,他們也並不是有多麼的在乎那個皇位,可是,他們卻不得不去爭,不得不去斗,因為只要他們一放棄,就意味著放棄了他們自己乃至所有同他們相關人的性命。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被逼上了這條奪位的不歸路。
「輕淺,雖然我已經明明說出了不會打擾你們母子的話,但是,只要一想到你就在距離我不遠處,我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會想起你們母子四人……這才分開短短的半個月,未來的下半輩子,還有幾十年的時光,我究竟該怎麼渡過沒有你們的日子……」瑞夜在酸澀的眼眸禁閉,在心中無聲的問著自己。
就這樣,瑞夜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渾身整個人,都籠罩在濃濃的悲哀氣氛之中,看得暗處暗衛們,心中為自家主子難過不已……
這一天的半夜里。
逐月國的皇宮,引來了血的洗禮,整個逐月的京城里,喊殺的嘶吼聲,響徹雲霄,百姓們都依照外面一對對密集的巡邏人馬的告誡聲,緊緊的關閉家門,躲在房中瑟瑟發抖。
而西門在瑞夜幫助守住了宮門,外公守住了京城的大門,徹底的切斷了皇帝的一切外援後,很快,在天剛剛破曉之時,西門終于在皇宮之中,斬殺了父皇所有的心月復大將。
西門承乾,逐月國皇帝心目中的理想皇位繼承人,此刻一臉頹廢絕望的站在自己父皇的身邊,望著手拿大刀,如同地獄走來的惡魔一般。
這是他的親大哥,他多次派人刺殺,暗殺,下毒都沒有弄死的大哥,看著大哥滿臉那充滿暴戾以及渾身散發的上位者才會有的霸氣,承乾知道,這才是大哥原本的真面目,月兌去了多年的紈褲的風流形象,露出本來睿智,狡詐,善于偽裝的真實一面來。
皇帝看著眼前同他二十多年來,截然兩種不同氣質的大兒子,他心中真是震驚不已。
「安慶,你殺了父皇這麼多的人馬,如今,你已經勝利,知道你從小就痛恨朕,痛恨你皇弟搶了朕對你的愛,現在這一切已經成了定局,朕願意心甘情願的把皇位讓給你,只求你能放過你皇弟一條性命,你要想殺人解恨,那急殺了朕吧,這一切,都是朕的錯,不管你皇弟的事……算是為父這一輩子最後求你的一件事情了……」皇帝直直的望著西門安慶,沉痛的乞求著說道。
西門安慶听到皇帝這一番寧願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也要給屢次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皇弟爭取到一絲生的機會,同樣是他的兒子,如今父皇居然到死都還要維護皇弟,他究竟把他這個同樣是他兒子的自己,置于何地。
西門眼眶發紅的望著眼前一臉哀求之色的父皇,哽咽輕聲說道︰
「父皇……你忘記了,其實,我也是你的兒子……雖然你並不愛我的母後,可是,我身上也同樣流著你身上一半的血統,這個事實,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從小,我就努力的想要讓父皇開心,能夸我一句,我等了幾十年,盼了幾十年,可是這一切,終究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再怎麼努力,父皇也看不到我的努力,不會承認我是你的兒子。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得到這個皇位,我不喜歡整天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中,可是你們卻一再的逼迫我,讓我不得不來同皇弟爭奪這個位置,只要父皇當初能給我少許一絲絲的愛,我二話不說,寧願當個歸隱山林的樵夫,也不會同皇弟來搶這個位置的……」
西門紅腫的眼眸,顯示出了他此刻內心深埋了多年的痛苦,以及說出了曾經最初的想法。
皇帝看著這樣的西門,敞開心扉的這一番話,他心里要說沒有一絲感動,一絲內疚,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這一絲內疚,終究抵不過他痛愛了二十多年的小兒子。
「曾經的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在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朕只希望,你能放過你皇弟一命,朕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皇帝再次的重復道。
西門說了這麼多,可是始終都不能挽回父皇對他一絲的關愛,一語帶過就略過了過去發生的那一切。
這一回,他徹底的絕望了,再也不再抱有任何的奢望能得到父皇的關懷了。
西門安慶望著把皇弟護在身後的父皇,望著父皇如同個慈父一般的用身體保護著兒子,可是這種偉大的父愛,他這一生都沒有體驗過一絲一毫,西門安慶妖媚的眼眸中,終于滾落下了兩滴熱淚。
當他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眸之時,藍色的眼眸里,再也找不到一絲溫度了,眼眸中,冷的仿佛寒冰一般。
冰冷而沒有感情的聲音,在皇帝以及西門承乾的耳邊響起︰
「果真是一副父子情深的感人畫面啊!我西門安慶,自認為不是一個有著博愛胸襟的人,對于一個暗殺了自己無數次的罪魁禍首,能做到不計前嫌的放過對方,很可惜,西門安慶要讓皇帝陛下失望了,你的好兒子西門承乾,今天必須得死……」
西門安慶說完之後,皇帝同西門承乾臉色大變,西門安慶一個閃身,手中的利劍,就朝著西門承乾攻擊了過去。
今天,西門承乾這個陰險的小人,必須得死,如若放走了他,憑借西門承乾的狼子野心,今生他就都不得安寧……安慶在心中暗自的決定道。
一心只讀聖賢書以及忙著學習如何治國安邦的西門承乾,武功並不是很高,當西門安慶攻擊過來時,他只得狼狽的躲在他父皇的身後,然後把他的父皇當成了一個擋箭牌一般。
「父皇,快救救兒臣,孩兒不想死啊……大哥,求你別殺我,以前刺殺你的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求你饒過我吧……」西門承乾一邊狼狽的閃躲,一邊苦苦的哀求著。
西門安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想道︰
「當他是三歲小孩呢!這種謊言都能讓他相信嗎?」
听到小兒子那淒厲的求救聲,看著大兒子那滿臉的殺意,皇帝整個人都慌了神。
就在這時,當西門安慶的利劍剛要刺中西門承乾之際,西門安慶猛地把身前的皇帝給推向西門安慶,雖然皇帝對他無情,但是西門還是做不到就這麼把賜予他生命的男人就此殺掉,他只得快速的調整手中長劍的方向,避免傷到皇帝。
就在西門抱住快要跌倒的皇帝之時,西門承乾從袖中猛的抽出一把匕首,然後瞬間一個飛身,刺進了西門安慶的胸口之處。
西門承乾很是得意的囂張望著西門安慶胸口心髒位置處的匕首,張狂的笑著說道︰
「真是看不出來,我這個逼宮的大哥,居然還會是個如此念及感情的人,即便是這個已經拋棄了你的父皇,你也依舊下不去手,皇宮之中,心軟的人,終究只能成為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