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獅子轟然倒下,鮮血潺潺流出。
包圍圈出現一個缺口,本來躍躍欲試的獅群見到同伴的死全都不安起來。那匹受傷的斑馬抓住這個機會突然發力,從獅子尸體上一躍而過,拼命來向遠處的斑馬群逃去,腿上的傷口此刻也無法擋住這個生靈對生存的渴望。獅群立刻追擊,這時遠處的斑馬群突然停下,回頭將受傷斑馬護到中間,外圍的斑馬蹄子朝外不斷踢擊,防止獅子接近。獅群在斑馬群周圍轉悠了一段時間,始終沒找到機會,終于離開了。
陳歸有些激動的心情也平復下來,他打開女喪尸肩上的攝像機。畫面里看見剛才那匹斑馬從族群中掉隊後被獅子抓傷的過程。看著遠去的斑馬群,中間那一匹大難不死的斑馬,陳歸自言自語︰
無論在哪里,實力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武器,不總是會有人來幫你的。
我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陳歸把目光移到那只被自己射殺的獅子身上,看來今天有肉吃了。他快步跑到獅子身邊,已經有幾只喪尸被血腥吸引慢慢靠過來。陳歸連續開槍把視野範圍內的喪尸全數射死,大力揮動消防斧把獅子腿砍下來用袋子密封好,雖然這樣不太可能完全擋住血腥味,但總好過鮮血淋灕地老遠地就被喪尸聞到。做完這些獅子身體肉還有不少,但遠處已經有大群喪尸出現。陳歸拉住女喪尸趕緊離開,讓他好奇的是,女喪尸似乎在被他喂食後對這些血肉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割了一塊獅子肉丟給女喪尸,她居然看都不看任由肉落在地上。
咚!陳歸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挑食可不是好習慣。等下不給你吃巧克力了。」女喪尸吼吼兩聲不知是不是表示不滿。
陳歸按原路返回商場,這里已經被他改造成落腳點,在外面草地上加工起獅子肉。整整4條腿褪毛去皮,抹上油和各種調料,放在烤架上烤干再抹上厚厚的鹽巴掛在室內風干。既然城市內還有動物,以後的肉食不會少,吃剩下的陳歸都打算腌起來。而且既然食物不缺了,陳歸決定按照《鍛體篇》記述的內容開始鍛煉自己。
咬了一口獅子肉,太韌了,陳歸把少量新鮮的肉直接烤了來吃,丟了一塊給女喪尸,依舊不吃。陳歸又掏出一塊餅干遞過去,女喪尸聞了聞一口吸住嚼碎了咽下。陳歸把整包餅干打開放在女喪尸面前,他們正坐在2樓家具部的一張桌子邊上享用午餐,女喪尸很快就吃完一盒餅干,陳歸又遞過一盒,女喪尸吃了兩口都吐出來,嗚嗚地盯著陳歸好像受了欺騙。陳歸奇怪,換了一盒給她,這次沒有吐出來。陳歸拉過那盒她不吃的一看,是無糖的咸味餅干的而現在她正吃的那盒是甜味的。難道她只吃甜食?
喪尸也分甜黨咸黨,陳歸不由好笑。
又試了幾種不同食物,發現這女喪尸只吃含糖的,煮了點沒有甜味的米飯她也照吃不誤,只是吃相太難看,鼻子和嘴角沾了不少米粒。陳歸一邊幫她擦干淨,一邊說︰「牙都掉了一顆,再吃這麼多甜食小心牙蛀光,干脆給你刷刷牙吧。」
給女喪尸刷牙居然還是個技術活,好幾次她都想把甜味的牙膏吞下去,被陳歸逼著吐出來。廢了半天功夫才刷完,陳歸把桌上的垃圾收進袋子,讓她扔到外面垃圾桶里,這種程度的命令通過念力交流女喪尸已經能完美完成了。不過後來陳歸發現扔垃圾桶里特別蠢,因為根本不會有人來把垃圾收走。
下午陳歸不打算繼續出去探索,他決定每天抽出下午的時間來鍛煉身體,直到達到老鬼那種程度。緩緩沉入感知異能收縮後的內視狀態中,精神力從識海流瀉而出,這介于虛幻和物質之間神奇力量拂過陳歸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按照《鍛體篇》所說慢慢調整各處腺體神經和內髒,在精神力刺激作用下,飛快地將攝入的食物轉化成能力,按照陳歸的指令這股能量傳至周身。《鍛體篇》中說這股能量配合特定的動作能提高各處身體的功能,陳歸將能量搬運至五髒六腑,盤腿坐下,只覺得體內暖洋洋的,各個器官發出有韻律的震動,持續了不知多久,直到那股能量消耗殆盡。外面天色已晚,坐了一下午陳歸一點不覺得疲憊反而神采奕奕,《鍛體篇》的神奇初顯。
女喪尸早就回到陳歸身邊靜靜趴在桌上,眼楮還是那麼紅通通就盯著陳歸。捋了捋她的長發,她舒服地眯起眼,腮幫鼓鼓的。
生活或許沒那麼糟糕,陳歸這樣想。
時間不知不覺一天天過去,史密斯博士的家在哪陳歸還是沒找到。他現在每天早晨起來和女喪尸吃點東西,然後就出發探索這座城市,尋找獵物、補給品和構築安全屋。每發現一個合適的落腳點,大多數是在人較少的民居,他就會按特工學校學到的方法改造成安全屋,加固建築封死多數門窗,留下兩個以上的出口,儲存足夠的食物水和彈藥。以這個落腳點向周圍輻射搜索直到找到下一個。
地圖上標記出尸群和夜魔群的聚集點他會遠遠繞開,就這樣緩緩地找了十幾公里的範圍,陳歸從來不是什麼聰明人,哪怕上過特工學校,也只會在這座龐大的城市中一點點推進,希望有生之年能完成任務回家看父母一眼。
每天下午,只要是安全的地方,陳歸從不停止《鍛體篇》的練習。他五髒六腑和神經系統功能在《鍛體篇》產生的神秘能量作用下變得遠超常人的,反應速度、抗打擊能力和免疫力都有大幅提高,在這危機四伏的城市中活下去,不會生病無疑比擁有超人的力量更重要。
同時陳歸的肌肉和骨骼在他配合那股能量的不斷鍛煉下變得結實無比,因為末日生活而消瘦下去的身體逐漸變得強壯有力。經過測試,現在他能用斧頭輕松破開喪尸的頭顱,推舉力量能達2公斤,感知異能範圍已經擴大到3米,背著2公斤的背包在城市里穿梭一整天不會疲勞,一些在特工學校學會的搏擊技巧能更加熟練地使用。
但無論如何,陳歸一定會在天黑之前躲回安全屋。那些夜魔依舊不是他能對抗的存在,女喪尸曾經在白天走入一處夜魔巢穴,陳歸費力好大勁才把她弄出來,就算在白天的夜魔,陳歸對付起來也異常艱辛,最後還是把它們引到太陽下面才解決掉一部分。根據陳歸的觀察,夜魔晚上的力量至少是白天的2倍,能支撐自身體重在路燈上攀援前進的臂力絕對比他強。
同時陳歸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為的是不忘記原來的語言,他現在和女喪尸說話都是意念傳遞,而女喪尸回饋比較微弱,大多是餓了想吃之類的。日記寫滿一本,來這個空間已經三個月了,陳歸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末日當中而非成為夢魘空間的獲選者。
這一天,陳歸吃完早飯如常帶著女喪尸如常出發。天氣越來越冷,昨天又下了一場雪。陳歸給自己添了兩件衣服,在女喪尸的外套里面也多加了幾件厚厚的毛衣。給她穿衣服的時候,陳歸發現女喪尸皮膚變得暗淡不少,有些位置竟然可見皮下的血管和肌肉。陳歸用生長異能撫過,這些地方皮膚生長出來但顏色還是暗淡。最近女喪尸身上這種變化不少,陳歸用生長能力治療後都好了。大概是凍的吧,陳歸壓下不詳的想法。
今天的目的地是2公里外還沒探索過的一片街區。一路上走去,意外的順利。貌似街上的喪尸因為低溫都陷入休眠狀態,偶爾一兩只不長眼的都被陳歸砍死,現在他的武器是一把在工具商店找到的全鋼斧,原來的消防斧在不久前徹底報廢了。街道兩旁有不少店鋪,在一家賣舊貨的店鋪旁是一個賣日用品和報紙雜志的店鋪,陳歸想攝影機的電池快沒了就讓女喪尸先去偵察看看。今天的女喪尸似乎比之前更遲鈍,她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進那家舊貨商店遲遲不出來。陳歸罵了聲笨蛋,感知能力展開趕忙上前去看。卻見女喪尸的背包被一尊銅質雕像的手臂掛住,她奮力朝外走走不動,陳歸有點心酸。女喪尸陪伴了自己三個月,她現在的狀況每況愈下,而自己卻不知道如何幫助她,只能看著一點點腐朽。
陳歸幫她把背包解下,掏出一塊巧克力喂她。女喪尸嚼著巧克力被陳歸拉著往外走,腳步蹣跚,一下踢到地上一個老式收音機。收音機茲拉茲地一陣嘈雜聲響,陳歸趕忙蹲下關掉。突然,陳歸的手僵在半空,收音機傳出一個非常模糊的聲音︰
「我叫羅伯特•史密斯,我是一個生活在紐約市的幸存者,如果這里還有其他人……任何人。請回答我,因為你不是孤單一個人。」
「我是紐約市的一個幸存者……我能夠提供食物、藏身之處,我能夠提供給你需要的安全。」
「我能提供幫助,我能治好它。讓我去救你吧,我能夠拯救你的生命,我能夠拯救每一個人。」「三年來,我再沒有見過除我之外的人類,如果有人听到我的話,任何人,求你回答我。」「我每天都會去南街海港,當太陽位于正中間的正午,我都會等在那里。」
陳歸從沒想到希望會出現在一台破舊收音機里。羅伯特•史密斯,南街海港……
這個羅伯特•史密斯很可能就是史密斯博士,而南街海港……
陳歸打開地圖,原來南街海港自己就是自己從海里游上岸的地方,那一次剛好和史密斯博士插肩而過了。他望了望天上的太陽,已經來不及趕在正午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