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大海千浪翻涌，永遠是晴天的夢幻空間，碧空下雲層被一架黃色螺旋槳飛機劃破。M
阿雪帶著飛行眼罩，一臉興奮地握著操縱桿。螺旋槳轟鳴聲中，飛機被她控制著盤旋，俯沖，躍升，急速轉彎；靈活地做出諸如水平8字、上下橫8字等特技飛行，當然還有更多她自創的不知名的飛行動作。
而坐在後面幾乎快要吐出來的陳歸，把這些動作統統命名為︰阿雪的作死表演。
嘔！
陳歸終于忍不住吐在機艙內，阿雪回頭一看，嘿嘿笑著。飛機一個俯沖穿過數千米高空落在海上，滑行半海里才停下。停下後陳歸也胃里的東西吐完，看著飛機後面長長的白浪尾跡，才發現這還是架水上飛機。
阿雪一抬手，兩個機艙同時打開，風把嘔吐物吹進海里一點不剩，她愉快地爬上機翼享受海風的吹拂，長發從摘掉的頭盔散落出來，和身上白色輕紗一齊在風中跳舞。她指著發銀光的海面對剛爬上來的陳歸說︰
「你看，我們已經到了你的精神力海洋。」
陳歸見那海面的波浪，藍色中泛著瑩瑩的銀光，蔚為瑰麗。
「這就是我的精神力海洋，為什麼是銀色的。」
「從部分溢出的信息來看，銀色部分是不斷地在恢復精神力的表現，如果恢復滿的話銀色就會消失。之前飛過的那一段海面沒有銀光，那是我的，因為我已經死了所以精神力不會恢復。」說起自己死亡的時她說︰「對我來說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在特西提亞呆了七年，我也過了七年。」
精神力空間儲藏物品的地方就在這海里，陳歸招出KV病毒，綠色藥劑沖出海面被他接住。
「這是你幫我兌換的？」雖然已經猜到，陳歸還是再確認一遍。
「當時你被他們逼到絕境，以陳歸你的性格來說絕對不會投降，所有兌換品中只有這個能幫你。還有這個飲料，是死亡飛船里的兌換品，我給它變了形狀，沒想到味道還不錯。」阿雪喝了一口飲料，綠色的汽水順著她嘴角流過白皙的脖頸，滑入兩團白女敕直接的深壑中。
陳歸欣賞著阿雪的美態，問道︰「蘇霖說我的精神力已經足夠進入二級夢魘。」
阿雪擦了擦嘴角，挺起胸說︰「是的，上個空間結束後，逸散出了更明確的信息。經過我的分析，在夢魘空間中呆的時間越久，無形中增加的精神力越多，對比短時間的漲幅和你在特西提亞大陸七年的漲幅，這種增加是有上限，但我感覺和時間並不掛鉤。我們可以假設有一個評價系統，在你表現好的時候夢魘獎勵你的精神力要更多。所以你才能在強制進入之前精神力上限達到二級獲選者的水平。」
「我現在可以進二級夢魘空間了？」
「還不行，你的精神力已經枯竭，而我的精神力花費了接近八成用來兌換的KV病毒和醫藥凝膠。而且二級夢魘空間和一級的完全不同。」阿雪表情嚴肅起來，說︰「一級空間，我的理解是一個類似訓練場的新手空間。是新人在進入時通常是進入資深獲選者的一級夢魘中，然後從資深者那里獲得一些信息和幫助。」
「想起來好像是這樣。」
「我懷疑，新的獲選者進入完全是在資深者主動進入夢魘的一瞬間，夢魘把他們強行拉進來。第一次他們不需要支付任何精神力就可以進入，而後成為資深者，在進入一級空間時需要繳納大量的精神力，但二級空間不但收取進入的費用，在二級空間中甚至會持續消耗精神力。」
「一開始支付的只是入場券，要玩更高級的還要按時收費嗎？」
「大概是這樣，而且所有獲選者進入的時間不會強制相同，根據我的觀察，現實中的時間和夢魘中的時間比例是不斷變化的，具體扭曲到什麼程度影響因素太多，暫時無法理解。可能夢里一年現實中一瞬，也可能夢中一天，現實中半小時。」
陳歸想了想︰「比例暫時不用管，我猜能先進入夢魘的獲選者的優勢很大。」
阿雪說道︰「很大，但每個人都無法知道自己是第幾個進入的。除非花費更多的精神力挑選夢魘空間，運氣好的話可以享受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空間。」
「花費呢？」
「同等級大概三倍精神力，二級大概要5場左右才能擁有足夠指定一級夢魘的精神力，不過這個數字並不準確。」
「在夢魘空間中把精神力消耗殆盡會怎麼樣。」
「任務直接失敗。我解析出來的就這麼多了……你是要現在進入一級夢魘，還是過幾天主動直接進入兩級夢魘。」
「等二級空間吧，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雖然我們可以幾乎無限制重復一級夢魘，但精神力可以兌換的物品太少，不是醫療凝膠這種輔助品，就是無人飛船這種得到了但兌換不出來的東西，只能當作玩家。關鍵是……」後面的話陳歸沒說出口︰隨著殺戮越多，精神狀況越來越糟糕，這樣下去總有徹底瘋狂的那天。
阿雪似乎察覺得到陳歸的心聲，說︰「夢魘空間就是強迫獲選者不斷地進入其中去殺戮，理論上所有人都可以無限次數地進入低等級的夢魘空間，但我相信沒人能做得到這點。」
陳歸握緊拳頭，說︰「如果能做到，那我將比現在強大無數倍，也不會拍了蘇霖這群人，甚至，那個解雲素應該就做到了，她為了一把武器在一級空間里花了不知多少年，我知道的就至少7年時間，誰知道她有沒有在其他世界強化武器呢。強大的道路一直擺在我眼前，只是之前一直刻意不去想。」
阿雪驚道︰「你打算連續進入低等級夢魘？」
「不，隨即的一級夢魘確實沒有價值了，我要在二級夢魘中獲得足夠的精神力再進一次特西提亞。盜魂術一定還有更高級的技能書，我志在必得。有了盜魂術我在夢魘中的續航能大幅度提高。」
「可你的精神狀況在太多殺戮之後很不穩定。」
「是的，有時會出現流血的幻覺，但，我可以區分真實和虛假。如果這就是強大的代價，我選擇承受。」
阿雪不說話，海風平靜下來，陳歸坐在機翼上把沉默不語的阿雪摟過來。
……
陳歸站在別墅的最高處望向遠處，兩個面無表情的軍人跟在安娜身後，她一臉不快地拎著食材往這邊走。自從病毒事件爆發之後，陳歸被徹底禁足在這棟別墅中，隔絕了與外界的通信。只有安娜可以經過裝置門口的掃描儀檢查後去小區的超市買生活用品，還必須帶上兩個監視者，其他時候也不能離開。陳歸知道這棟別墅周圍二十四小時都有超過五十雙眼楮在盯著他，四周的別墅被清空出來在制高點布滿狙擊手，天台和露台更是明目張膽的整日駐扎守衛。
安娜進門的時候又被儀器和一個女軍人檢查一次，然後籃子里的食材全部被倒出來一樣樣掃描過在放回去。整個過程安娜撅著嘴一言不發，見到陳歸下來了，才有一絲笑容。陳歸問她︰
「快過年了沒給自己挑個禮物。」
「有哦，你看這個。」她興沖沖從籃子里抓出一個綠色網袋。
靠，這里居然連活蛇都有供應。
「你小心被咬。」
「沒關系，那個阿姨說應該沒有毒。」
陳歸看著那三角形的蛇頭，閃電般出手捏住蛇的腦袋，蛇嘴張開里面四顆尖銳的毒牙滴出黃色的毒液。
「你看這毒牙，被咬到很麻煩的。」
安娜郁悶道︰「我都給它起好名字，叫小青，那個阿姨騙我，還有很多人對我指指點點。」
把蛇遞給一個戰士，讓他幫忙宰殺，安娜走進廚房忙碌起來，陳歸接過戰士殺好的蛇肉也走進廚房，幫忙清洗食材，安娜在一邊煮一鍋開水。
「那些人說你什麼？」
「倒沒什麼大不了，就是他們說你是殺人狂，冷血屠夫讓我很不開心。」
「353的獲選者說的？」
「不是，都是一些阿姨大媽。」
看來自己的事被那些獲選者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來，加上自己被禁足，否則她們真的見到殺人狂還不拔腿就跑。不過他知道，安娜遭遇的絕不是對自己風言風語那麼簡單。
「一群被圈養的豬，除了吃就是等死，不用理會。」
遠處正在監听陳歸和安娜對話的路雁暗道︰‘看來他還想逃離這里，不過還有4個小時天基武器將就緒，那時候你插翅難飛。’命令監視陳歸的守衛加強一倍，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不準任何人對那個女孩任何形式上的攻擊行為。」
也不知是誰把陳歸的消息透露出去，這些更年期的女人成天吃飽了閑著沒事干，不放過任何找樂子的機會。她們見到安娜出現，故意在她邊上大罵起陳歸殺人狂，但安娜有這個年紀女孩少有的成熟，盡管心中氣憤，但臉上無動于衷。婦人們見話被安娜當作耳旁風，更加變本加厲，開始明目張膽罵她小婊子，小賤人，如果不是身後有兩個盡忠職守的軍人護著，她們說不定直接上來扇耳光。
倒是安娜覺得罵她比罵陳歸好受多，于是心情愉快地挑了不少東西，然後遇到上次指路的那個阿姨，听說她想養條蛇當寵物，就挑了條「無毒」蛇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