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 第六十二章

作者 ︰ 醉舞西閣

鋒利針尖只要挑破這肌膚,自己就能得到以前榮譽、自由、大權利.江霖很激動,這些都是她想要,只要她下手,一切都好了。她不用區區一個棲鳳樓里度過無聊一生,她能再次指點江山。

右手發抖,汗一波一波往外冒,視覺開始模糊。李坤救她,寵她、兩個人纏綿情景一再出現。江霖左手抓著右手,兩只手都一起抖了起來,甚至是她身體也發抖了。猛然吸了一口氣,她拉開李坤手臂下床,出了寢宮。

她狠不下心,想下手那一刻她突然有種感覺,其實她現只有李坤了。墨香、清風走了,侍衛們不見了、江文丘想是淮國政權,江武岳心中只有保家衛國。南修竹為了他妻子可以隨時隨地背叛她,玉生平被她傷了心,那群武將只要有一個出色人帶領,早晚也會忘記她這個人。

父親,能找上門來要她殺人,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父親了。江霖摘下戒指,用力扔了出去。

江霖離開後李坤長長出了一口氣,他不是死人,江霖動作那麼大,她自己沒有感覺到,李坤早就嚇了一身冷汗。他抬手抹了抹額頭,听到外面腳步聲他擺好姿勢繼續裝睡。扔掉戒指後江霖解月兌了,一會她就進入夢鄉。看到她光禿禿手指,李坤得意了激動了,他失眠了。

太監外叫了好幾聲,李坤抱著江霖就是不起來。**苦短,他算是明白這個詞意思了。這軟軟、香香身軀,抱著了怎麼舍得放開。江霖用力推他,「起來。」他靠近,手臂用力,「不想起來。」江霖失笑,越看李坤越覺得他還算是人模人樣。

「不起來誰去宣布我們大婚?」江霖面無表情,聲音沒起伏,實則是雙手攥一起都要扭斷了。李坤听後也是很淡然、很平靜,他邊起來邊說︰「孤先起了。」小太監侍候他穿衣,該抬起左手時他抬右手,該提右手時他抬起左右,穿右邊靴子他提起左腳……亂七八糟整體面了,人忽忽悠悠就去上朝了。

一路上李坤都是健步如飛,他高興到忘記自己姓什麼了。昨晚他沒有睜開眼也能感覺到危險,他用自己生命做賭注,他賭江霖自己會想明白。賭注大得到回報豐厚,江霖自己提出來大婚,以前她都是避而不談這件事情。李坤知道這次他贏了,以後江霖不會再想著淮國。

鐘鼓聲過後李坤就開口說道︰「三天後孤大婚,禮部準備好一切,昭告天下。」禮部尚書要哭了,怎麼來及?李坤用他眼神告訴百官︰不管來得及來不及孤都要大婚。他迫不及待等待那一天到來,江霖將成為他妻子。昭告天下淮國必然會有行動,江霖也就永遠別想回去了,不怪他,她自己也同意了。

「場面過得去就夠了,孤大婚不需要鋪張浪費。」李坤用著句話徹底讓百官死了心,他親自動手寫了聖旨,百官看到‘西北江氏之女’這六個字都沉默了。李坤不再遮遮掩掩江霖身份,這聖旨雖然是下到棲鳳樓,但天下之人都會看到。

老丞相、韓秀等先稱遵旨,這事情就定下來了,剩下就是商議細節問題。李坤沒有絲毫不耐煩,每一條都要仔仔細細推敲,其結果終還是那一個︰完成大婚,規矩不重要,場面不重要。笑話,按照朝廷規矩來,要用上兩個多時辰,怕封後大典上江霖要拆了台子。

李坤走後江霖露出一個笑容,他一舉一動她都看清楚了,裝什麼裝?心里有種愉悅感覺,宮女太監跪下恭喜她時,她也沒有冷著臉不做聲。做了決定後她也是暈暈,現要冷靜、冷靜。

大贏皇帝要三天後要大婚,皇後是曾經淮皇,這消息向長了翅膀一樣轉眼就傳遍了大贏,也傳到了淮國。玉生平端坐中軍大帳之中,她冷笑了一聲,把手邊東西都掃了下來。一日沒有昭告天下她還有一點希望,江霖沒有那麼決絕舍棄淮國。現天下人皆知,她也就死心了。

召集所有將領,玉生平將江霖玉佩拋了出來,她還是要用這個壓壓陣。「諸位,淮皇早就料到她可能會回不來,她將一切都托付給了下。皇定是江門城繼承王位,淮皇有意傳位與江祺。其有才但年幼,身邊又有懷有不軌之心之人,我等不能坐視不理。我等立刻率軍北上,清君側。」

玉生平帶著江霖親信北上,眾人也都相信她所謂清君側。此刻她心中升起一個惡毒想法,要報復江霖。她把希望寄托江霖身上,而江霖不但辜負了她,還威脅過她。現趁著軍士們還沒有想明白,玉生平想大軍與江門城那邊打起來是什麼樣子。

想法進入腦子,之後就拋棄不掉。女人有時候瘋狂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她是名門之後,不願輕起戰火,現卻一心要點燃戰火。讓江霖看到一個內訌淮國,毀掉她意東西,就像她輕易毀掉自己理想一般,玉生平這樣想就抑制不住這個念頭。

她帶領大軍,浩浩蕩蕩奔向江門城,眼中似乎能看到那血雨腥風……

西北草原,穿著紅衣女子跳躍著呼叫著,她身後跟著一個英俊男子,他目光一直放她身上,見她高興他嘴角上提,也露出一個笑容。「清風清風,听見了沒有,都傳小姐要大婚了。小姐要大婚了,她終于要嫁給喜歡她、她也喜歡人了。我好高興,老天終于開眼了。」墨香轉了一個圈,人倒草地上,對著藍天白雲傻笑。

「值得恭喜,起來,地上有潮氣。」清風一把把墨香拎了起來,墨香可憐兮兮說道︰「清風我累了。」清風將她抱懷里說道︰「對身體不好,對小寶寶不好。」墨香羞紅了臉,打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明明她瞞著他,清風輕笑、低哼了兩聲,「你一切我什麼不知道,比如你……」都是女子私密事情,听得墨香想殺人,小手捂住他嘴大叫道︰「不準說下去,不準說下去。」清風不理,還是不停說,墨香抓住他肩頭衣服,拉低他,狠狠吻了上去,堵住了他嘴。

「墨香,我要去江門城一趟,去看看老朋友。」墨香听到就不安,清風將她被風吹亂發絲捋好,安撫地拍著她後背。「不用怕,我幾天就回來。」他是告訴墨香這件事情,不是商量。墨香知道輕重,含著淚點頭。

江霖失蹤後不久江門城就開始動蕩,江文丘不動聲色就將江祺推到眾人視線之類,他自己有自知之明,若是他要想做什麼,明面上不如江祺。南修竹被他半是威脅半是勸告穩住後,江門城就都他掌握之中,江家元老們是喜歡江祺,他確出色。

後江文丘把西北守著羌國江武岳叫了回來,還有那里五萬精兵。他是防備,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好做壞打算。草原上一批有一批士兵回到江門城,清風眉頭也皺了起來。他了解玉生平,那淡然無爭表面之下是野心,還有瘋狂。

將墨香安頓好之後他就馬趕上江武岳兵馬,兩天後追上江武岳。江武岳見到他很高興,哈哈大笑調侃他是有了家室之人還亂跑。清風臉皮微微發了一下燒,忙岔開話題,「二少爺,玉生平不是一個簡單人。」

「這個我清楚,否者我也不會趕回江門城,不能眼睜睜看到江家落入別人手中。」他大大咧咧感嘆道︰「小霖成親是好事,留下玉生平就是失策了。現下她騙得大軍信任,當真是麻煩。」

「陛下該是看上了她治國才華,沒有看到她狼子野心。我怕她現也不想要權力,就是要淮國內亂。我待她身邊一段時間,她為人狡詐,不喜被別人所負。」

「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我淮國有此一難,清風你太婆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是想看看她行軍打仗有幾把刷子,也想看看淮國有誰敢與我比打仗。」江武岳大手一揮,要把煩惱都撥開似,清風也跟著大笑了幾聲。

兩個人喝了幾口酒,趁著一點酒意清風說道︰「二少爺,我要去勸勸她,我有負于她,送上門讓她出出氣。若是……墨香就拜托你送到大贏,交給陛下。」

「放屁,那個女人自作多情,不是你有負于她。你去送死?」江武岳大怒,把酒壺給摔了。月光撒到清風身上,給他帶來一種悲涼氣質。「二少爺,我是江家撿得,吃江家喝江家,男子漢大丈夫不該要知恩圖報麼?還有這千千萬萬兄弟們,」他指了指大軍,「死我一個能讓玉生平消消氣不打仗,我知足了。」

「你他媽……」江武岳下面話說不出來,都是熱血漢子,他知道勸不住清風。他扭過臉,清風出帳跨上戰馬,馬蹄聲離去,江武岳虎目含淚,一拳打柱子上。

有去無回,有去無回還是要去……

「你來見我有什麼意義?」玉生平穿著黑色騎裝,坐高高椅子上,人多了幾分肅殺之氣。她笑道︰「你變聰明了,知道我想什麼,難得難得!」

「玉小姐,你攜淮皇玉佩得到陛下親信信任,以你才華淮國必有一會一展所學,為什麼要毀掉淮國?」清風不卑不亢,「你若是有氣,下任你處置!」玉生平深吸了幾口氣才平息怒火,女子不需要出氣,需要愛護。「我只問你,你對我動過心麼?」

「動過,玉小姐容貌傾國傾城,才華橫溢,心有七竅。清風是個俗人,仰望過,仰慕過。」清風直言不諱,人都欣賞美好東西。

「哈哈哈,清風,你們欺人太甚了。動過,江霖也對我才華動過心,可是你們踫到其他就能立刻否定這份動心,出賣我。」玉生平哈哈大笑,不如說沒有動過心。「我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意什麼我就毀掉什麼,讓你們嘗一嘗我感覺。」

「玉家是百年望族,家風之好人人稱贊。玉家一向主和,玉老丞相年事已高,玉小姐不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挑起戰火者若是玉家之人,怕玉家之後大贏也難以抬起頭來做人。」

「住口,」玉生平大怒站起,這些她明白,也是她擔心地方,被清風挑明她頓時覺得難受、失去底氣。說來說去她也不是好戰之人,看不得血流成河。

「玉小姐,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求你大人大量,求你為淮國這十幾萬將士家人想一想。」玉生平慢慢坐下,一路上那些復仇計劃這一刻都變淡了。她理想是成為一代名臣,名垂青史,若是為家族抹黑,怕是要遺臭萬年了。‘利用舊主信任,挑起舊主家國之亂。’史書上來這樣一筆,她玉生平承受了,玉家也承受不了。

「好,清風,我會考慮。」她嫣然一笑,「我們現算一算我們之間事情,簡單來說你對我羞辱。」清風單膝跪下說道︰「清風悉听尊便。」

「好」玉生平拍了一下手叫好,「是個男子漢,要求很簡單,五年,你要留我身邊五年。」不是動過心麼,留下你五年,再次動心也是有可能。這樣一想玉生平心中不少了幾分。

「遵命!」。

李坤聖旨直接下到棲鳳樓,江霖坐著接下聖旨,傳旨小太監別她看了一眼腿肚子發抖,念都沒有念就撤了。李坤下朝之後跟她說起流程,很繁瑣她也沒有怎麼記住,其實就是走過程,兩個人都這樣,沒有鮮感。她不經意就把所想說了出來,惹得李坤很憤怒,又把她推倒了。

第二天她再次去那個破廟,人去樓空,老宗主已經不再了。懸梁上掛著一個包裹,她取下來之後解開,看到一套紅色嫁衣。「吾家有女成長成,為父甚安!為父只盼你能一生安樂。此嫁衣為你母親親手做制,為父等了很多年,終于將它送于你。」一張紅色紙上下著一句話,算是父親給自己賀禮。江霖將臉埋進嫁衣之中,這突如其來驚喜,她份賀禮,她做夢都沒有想過能擁有。

到此時她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但是甘之若飴。「多謝父親成全!」她跪下磕了三個頭。人離去後兩道人影出現,一個老道說道︰「師兄,還是你高,我虛無子佩服佩服。」

江霖沒有見過別人大婚是什麼樣子,她只覺得自己大婚很繁瑣。書上記載帝王封後就幾句話,看看沒有感覺,輪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是騙人。半夜就起床,被宮女們從頭折騰到腳,身上衣服里三層外三層,頭上飾物又重又大,她簡直懷疑李坤是故意陷害她。

天蒙蒙亮時就上了鑾駕,繞過一個有一個宮殿,她頭都要暈了。城樓上鐘鼓齊鳴,江霖鑾駕到了大贏皇宮供奉祖先靈位先靈殿,跪祖先靈位前磕幾個頭,江霖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她沒有家人要賜宴之類事情,就這樣江霖已經沒有力氣了。

紅色地毯鋪到鑾駕前,江霖一步一步走上前來,百官立兩側,李坤站高處等著她。她隱隱約約看到李坤欣喜神情,看到他恨不能下來拽她上去急躁。她慢慢走著,看著他,這個男人就是她歸宿了,心中溫暖異常。

李坤是急了,紅色嫁衣披江霖身上,映襯得她膚若凝脂,他想挽起她手,說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作者有話要說︰發糖果了,都點來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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