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池決的話,十命長了一個心眼,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是莞爾一笑。
「你殺的,是魔修。」十命說。
「我覺得跟殺雞也沒什麼區別。」躊躇一下,池決開口。
「是麼?你潛意識里,把他沒當成人看。」含糊其辭的說法,只是為了掩蓋視听。
池決︰「……」
低頭俯了一眼,池決不再多想,釋然了。
作惡之人的下場,必定是不得好死,白鬼和他飼養的妖獸手上都沾染了人命,送他們歸西,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院子內挖了個大坑,把妖獸的尸體埋了進去,又從魔修身上帶下一小撮頭發,旋即也把他埋進了坑里。
握著代表身份的那一咎頭發,池決去找了任務的委托人,讓他看過,向他告知自己完成了委托。
委托人見過後大喜,本已給過報酬,但他仍是掏出銀子硬塞給了池決。
此時天色漸晚,池決推辭了委托人挽留的意願,在城內找了一間酒肆,住了下來。
燈紅酒綠之後是夜深人靜,池決度過了安靜的一晚。
翌日,池決不打算繼續逗留,御劍徑直回了雲引宗。
在路過城池外村莊的時候,池決在雲端俯視,錯落的房屋像一個個黑點,裊裊佇立。
今後的晚上,這些村莊都能安寧了,池決這樣想道。
在雲間穿梭,風聲颯颯,懷揣任務卷軸,池決在雲隱峰落了腳。
「看我賺錢……糊口。」本想說賺錢養家,掂了掂不多的銀兩,池決改了口。
買丹藥買材料買功法,總覺得用的比賺的快,池決想,養家什麼的,這是長久之計,慢慢來。
魔修的發絲夾雜在任務卷軸中,交還任務的時候,長老用靈力探過,旋即收回了那份任務卷軸。
不遠處有驚呼的聲音響起,池決走過去,發現是新貼了一份任務卷軸。
不少金丹期的弟子圍在那里,湊過去一看,報酬著實讓池決心動了一把。
擊殺四階魔修厲麟,五百兩。
一般是擊殺妖獸的任務比較多,不過報酬也相應的會少上一些。
魔修畢竟是人,會思考會算計,沒有殺掉對方反被殺,這種事也發生過若干起,所以暗殺的任務,即使銀兩多,修仙者也會暗自揣摩一番。
這魔修的名字竟然和飄渺峰的厲麟一模一樣,池決不自覺咧了咧嘴。
「竟然和我同名同姓,這個任務,我接了。」厲麟沉靜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他的腳步聲,他上前揭下了那份任務卷軸。
正主竟然也在這,池決轉頭,睨著他看。
「沒想到師弟你突破到金丹期了。」听語氣,像是飄渺峰的某位師兄。
「對,不過我剛突破不久,金丹期的任務還沒做過,過來接一個,測測自身實力,沒想到一來就看見了這個任務。」厲麟笑著說。
「五百兩的報酬,這個任務,至少需要三人,而且他是四階魔修,實力不可小覷。」那位師兄也笑了笑,說︰「師弟你有把握嗎?」
「把握自是有,師兄若是有空,一起來做這個任務?」厲麟邀請道。
「正有此意。」師兄說。
「那還差一個人了。」厲麟在四周環視了一圈,說︰「不知還有誰有意同行?」
見周圍修仙者的表情皆是躍躍欲試,池決忙搶聲道︰「我來!」
厲麟的視線在池決身上凝下,中氣十足說︰「好,那就我們三人了。」
領了任務卷軸,去找長老,報名字的時候倒讓池決為難了一把。
猶猶豫豫說出名字,當即引來了厲麟驚詫的目光。
「你是池決兄弟?」厲麟狐疑道。
「我有苦衷。」池決打著哈哈,說︰「等會告訴你。」
心下了然,厲麟笑了起來,說︰「有池決你助陣,比那些不認識的人,靠譜多了。」
厲麟把池決和師兄互相介紹了一番,因著資歷和年長,池決也喚那人為師兄。
三人商議下,決定自行準備一番,第二日再一同出發。
根據任務卷軸上記載,魔修厲麟原本是個低調的人,因為修煉秘術走火入魔,魔性大發,濫殺了很多無辜之人,因此被同他結下仇怨的人委托擊殺。
「道修中也有走火入魔的人,錯手殺掉無辜人的事不可能沒有。說不定魔界那邊也有這樣的任務,讓魔修來暗殺我們。」池決思慮,覺得這個想法存在的可能性很大。
「他修煉的不知是何種秘術,你小心為上。」十命說。
逸出一絲笑容,池決倒不是很在意,說︰「我們有三人,雖然他境界比我們高,但以一敵三,他必定插翅難飛。」
「嗯。」
略一沉吟,十命總覺得此行,並不會如上次那般順利。
有了銀兩,池決去買了些干糧,帶在身上,以防發生之前餓肚子的情況。
「不知儲物戒指哪里有賣,若是看見了,定要買一個。」池決喃喃道,什麼東西都放在身上,確實不方便。
「不是給你了麼。」
「什麼?」池決不明所以。
「耳墜。」
池決下意識模了模耳朵,從禁地里拿出來的耳環垂在發絲間。
「它能儲物?」
驚愕之後是驚喜,意念一動,干糧果真從身上消失了。
一拍腦袋,池決有些懊惱。
能儲藏修為這種模不著的東西,儲物定也不在話下,為何之前沒有意識到。
能放置物件,卻不能容納活物或者有生息之物,所以床倒是不能放進去。
幸好有星辰圖。
第二日清早,三人匯合,結伴出宗。
這次的目的地更遠,照例先去找任務委托人,卻是在前往的路途上便足足行了幾日。
風卷起衣訣,把人帶的也整個朝後仰,池決穩住身形,踩在劍上,仍由黑發飛揚。
「池決,你修煉的速度可謂迅速,之前在我境界之下,如今竟是早我一步突破到了金丹期。」厲麟的聲音由風帶了過來。
「突破不都是講一個機緣麼,我只是運氣好罷了。」池決一張嘴,便感到有風灌了進來。
「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厲麟感嘆道,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恍然開口︰「這次任務是暗殺,池決你也是第一次做擊殺魔修的任務麼?」
「第二次,不過組隊是第一次。」嘴開合之時一直有風灌入,池決說話也簡潔了一些。
「第二次?」厲麟恍惚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說︰「原來你真是無妄仙尊的親傳弟子。」
「看來師弟你是信心十足了。」師兄也頗為訝異,插嘴說了一句。
不明白這兩人在說些什麼,暗殺和親傳弟子有什麼關系?
理了理措辭,池決問道張了張嘴,隨即咽下之前的話,換了一種方式問道︰「有什麼事,是只有親傳弟子才知道的?」
「精英閣。」厲麟神情中充滿了向往,說︰「完成一次單人暗殺、一次組隊暗殺的金丹期弟子,皆是具有進入精英閣的資格。擊殺魔修,可不同于擊殺妖獸,能進入精英閣的弟子,在宗內的地位便是高人一等了。不過仙尊只會告訴自己的親傳弟子,普通的記名弟子,除非誤打誤撞,不然也邁不過這道門檻。」
精英閣,听上去很是牛逼,池決不禁心動了。
「何時進行精英閣的選拔?」池決下意識問。
「三月後。」
三月後,池決在內心盤算了稍許。
記憶中秦雨寒也踏入金丹期不久,三月後她也能從禁閉中出來了,到時候她定也會參加那精英閣的選拔。
池決心里是不願意踫上她的,不過有些事,遲早也會發生。
池決正想說點什麼,厲麟道一聲「到了」,旋即劍鋒一轉,徑直朝下。
霧氣彌漫,瘴氣逼人,下落的地方,竟是在陰暗的森林中。
委托人是附近一個部落的首領,這里偏僻無比,常年無人到來。
與世隔絕,發展自然也慢,沒有城池沒有村莊,方圓千里皆是一個個獨行的部落。
村莊以種地為生,部落以打獵而活。
本過著平和的生活,誰知道魔修厲麟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寧靜,他不時出現,每一次現身皆是虜去大量的孩童。
那些孩童,自是再也沒回來過。
各個部落皆是惶惶不可終日,吩咐各家大人看好自家小孩,不準許外出,不僅如此,連成年人出去打獵,也擔驚受怕了起來。
某日有在大陸四處歷練的修仙者偶然路過,部落的首領便籌集了所有的銀兩,拜托那位修仙者擊殺魔修。
修仙者已一人之力敵不過魔修,不過倒得到了魔修的境界和他的少許情況,來到修仙界兩大宗派之一的雲引宗,頒發了這個任務。
去見了首領,首領感激涕零,當面膝蓋一曲,就給池決三人跪了下來。
抬眼一瞥,池決望見後方的簾子有怯生生的視線投來,明白那是擔驚受怕的小孩,想起其余被抓走的小孩,于心不忍,當即好生寬慰了首領一番。
首領帶領池決他們來到魔修出沒過的地方,池決屏神,沒感到有魔修的氣息。
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各自分頭去找,感知到魔修所在之處,再知會其余人一同去將其擊殺。
池決有十命在身旁,不需那麼細細搜尋勞費苦心,不過也只能佯裝,分頭行動。
走火入魔的魔修,不再是個正常人,他失去了理智,比魔物可怕,任何事都有可能做出。
十命指了個方向,說魔修在那邊。
池決考慮了一下,決定過去看看。他不打算同魔修正面沖突,只是去探查一下虛實罷了。
密林中,滿目充斥不認識的植物,郁郁蔥蔥,遮天蔽日。
踏著堆積的落葉,撥開低垂而下遮擋道路的樹枝,池決的視線鎖在了前方不遠處的一株植物上。
那是一棵樹,咋看上去平凡無奇,樹枝延伸,順垂而下,但池決的心卻是猛地跳了一下。
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心底蔓延了開來。
「那棵樹傳來的壓迫感好重。」池決料定它並不普通。
一只鳥巧叫著掠過,正好停在了那棵樹上。
那棵樹像是感應到了有活物,低垂的樹枝宛若有了生命,靈活地動了起來,枝杈挽起,不動聲色,自四面八方無聲收攏,朝鳥包圍過去。
鳥兒嘰嘰喳喳,猶沒察覺到危險的來臨,叫的正歡,徒然間猛然發出一聲慘叫,渾身被樹枝卷了起來。
越纏越緊,像是要把鳥兒融進樹枝一般。
那棵樹分泌出黏黏的液體,自樹枝滲了出來,染上鳥兒的羽毛,整個把它包裹了起來。
「這是……在吃它吧?」
雞皮疙瘩立了起來,望著眼前這副場景,池決心生一絲懼意。
食人樹?
如同狼吞虎咽,鳥兒很快便被液體腐蝕干淨,消失不見,宛如從未存在過。
樹枝抖了抖,再度垂了下去,像是在等待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壓迫感降低了一些,但心中的懼意卻是愈發盛了起來。
那棵樹是太餓了,所以方才的壓迫感才那麼強烈,池決抬眼望了望四周,在密林之中,這種模樣的樹,不可能只有這一棵。
池決突然後悔進來這森林了,他覺得這真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世間百態。這能吃動物的植物,听說過,見倒是一次見到。」十命卻是低低笑了起來。
腳下像被黏住,池決拔不動腳,他的視線不住在樹木間挪移。
「害怕麼?」仍笑著,十命說。
「當然害怕。」池決並不否認。
有真氣有修為,安全倒是無憂,不過剛才那幅畫面的震撼力和沖擊力實在是太強了。
「听說它分泌出的液體,倒是大有用途。「十命若有所思。
「再有用途又怎樣?難道用活物讓它去吃,借機弄到那液體麼。我怕它一生氣,直接把我給卷了。」同植物作戰,說出去有些可笑,但池決心底其實沒有什麼把握。
想到那黏糊糊的液體,池決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那便不管它罷。」
十命的聲音中溢著愉悅,池決知道每到一個沒去過的地方,在新奇的環境下,他的心情總是很好。
朝心情好的人提出的要求,一般都會被答應。
腳像被釘在了原地,根本拔不動,池決感到一絲冷意爬上了背,聲音不可抑制的弱了幾分︰「我想離開這里,可是走不動路……」
池決話語中的尾音拖長了一絲,他婉轉的表達出了他的心情。
衣訣一揚,十命在他面前現身。
「跟我來。」垂眸道出這一句,轉身而行。
兩側的垂落枝蔓紛紛避開,竟是給他讓出了一條看似空曠的小路。
雖然不是心中想的那般,不過有十命在前面領著,感到自腳底徒然涌上了力氣,池決輕輕一邁,旋即小跑著跟了上去。
幾步追上,池決的視線一直鎖在前面之人的背影上,唇邊帶著笑,絲毫沒察覺剝離之間出現了一條盤踞在地面的巨大根睫。
「哎呀!」
腳伸出,池決被那條樹根絆了個正著,身子不受控制朝前傾倒。
在池決跌倒的過程中,十命回頭,下意識想伸手扶住他,可卻生生從他身上穿了過去。
蹙起秀眉,十命看著池決倒在了地上。
整個人正面朝下,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池決尷尬異常。
扶著絆倒他的老樹,池決爬了起來。
感到嘴中有異常,池決心中一凜。
臥槽,真的吃到泥巴了!這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別攔我,讓我去屎!
「呸呸」兩聲,吐掉吃到的泥土,池決的臉上浮上了尷尬的紅暈。
氣氛有些凝滯,拍掉身上的泥灰,池決窘迫開口︰「這是意外。」
丟臉的場景被喜歡的人看見了,池決心中難堪無比。
凝視著他,十命勾起一抹笑容,說︰「你需要去洗一個澡。」
池決順著台階下,說︰「那是當然。」
捏了捏腳腕,有些許疼痛感傳來。活動了一下,還好沒有扭到。
視線挪到他腳腕上,十命說︰「走路的時候注意腳下,不要總是盯著我看。」
池決撇撇嘴,說︰「那是因為你難得現身一次。」
「我不想在別人面前現身。」十命愣了一下,隨即安撫般說道︰「以後你想看多久都行。」
「是嗎?我會努力修煉,讓那一天早早到來。」漾起笑,池決感覺尷尬的氣氛揮之一散了。
依舊靠坐在樹邊,池決想休息一下,等腳好一些了再站起來。
揉了揉腳,手攤開,池決的目光停在了手心的那幾道溝壑上。
睨著手心交錯的細線,池決抬眼,說︰「十命,你把右手伸出來。」
「怎麼?」伴隨疑惑的話語,十命把右手攤在了對方眼底。
細長的手指略微向上彎曲著,指月復飽滿,白皙而又縴細。
在他手上細細端詳了半晌,池決心中驚愕起來。
不同于自己手心的清晰明了,十命掌心的線糾纏交錯,猶如一團亂麻。
「你會看相?」十命輕聲說︰「要看左手才對。」
「一樣。」池決低聲說,他不明白擺在眼前,如此漂亮的手掌紋怎麼居然如此錯綜復雜。
在一堆細線中仔細辨認出較深的感情線,那條線很長,至手掌邊際延伸過來,一直延伸到了食指與拇指之間。
看到感情線如此長,池決安心了,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看出什麼了?」抬眼,十命問。
「我也不懂,不過那麼長一條,這一定是代表我們能長久。」
起初看見復雜的掌心,池決還擔憂了一下,生怕看見感情線短短的一條,沒延伸多長便兀自斷掉了。
「你是指感情線?」十命垂眸看了一眼,說︰「生命線才是越長越好。」
「都一樣。」笑意盎然,池決拍拍灰,站了起來。
一抬眼,便又看見了同之前吃掉小鳥的那棵模樣一樣的樹。
腳一歪,差點又跌了下去。
還好池決及時扶住,才避免了再次摔倒。
「離開這里吧。」語氣顫了一下,池決不想再逗留在這里。
提起真氣,在全身覆蓋了淡淡一層,心中提防,池決跟在十命後面在密林中穿梭。
一路上看見了不少吃活物的樹,池決都下意識的離它們遠些。
密林中瘴氣彌漫,樹枝交錯把頭頂的炎陽遮擋了個嚴實,在大熱的天氣下,池決在這里竟然感到了一絲涼意。
踏在落葉上的腳步聲,趕走了不少在森林中生活的野獸,一路走去,竟也沒遇上不明生物偷襲。
越朝前走,瘴氣就越濃重。
「這瘴氣,該不會是魔修厲麟弄出來的吧?」池決低聲喃喃道。
走火入魔,又抓了很多小孩,定在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按理說,瘴氣還真有可能是魔修弄出來的,池決思索一番,堅定了這個想法。
可是走了那麼久,也沒有感知到魔修的氣息。
「他離的還是很遠嗎?」聲音拔高了稍許,池決問。
前面的身影絲毫沒有滯留,聲音卻是傳了過來︰「快了。」
再度朝前走了一段路程,有陽光斑駁撒下,落在地上扯出一道道黃色的束狀光線。
終是穿過了這片密林,回頭望了一眼,池決松了一口氣。
炎陽火熱,但烈日的灼熱卻沒有傳達到此處。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寬廣的湖泊,暗綠的顏色昭示著它的深度,水面平靜無波,濃濃的瘴氣籠罩于上,不斷向外擴散。
「瘴氣的源頭竟然是這片湖泊?」池決蹙了眉。
一眼見到有水,池決滿心歡喜,以為能洗個澡,可深的接近黑色的綠色湖水卻是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魔修就在湖底,要下去看看麼?」十命回頭,眸中有光流動。
池決望了望湖面,凝神查探了一番,隨即忙不迭地搖頭。
站在湖邊也感知不到魔修的氣息,不知這湖泊到底有多深。
「我先把厲麟他們叫過來。」池決沉聲說。
意念發出,厲麟和師兄兩人很快趕到了此處。
「源源不斷的瘴氣竟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厲麟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他兩指捏著下巴摩挲了稍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覺得魔修說不定就藏在這湖底。」
「可是不知道這湖泊有多深,貿然下去的話,恐怕會……」師兄的臉上浮現一抹憂色。
「我先下去看看,我會在一炷香時間內上來。」見到師兄擔憂的神色,厲麟寬慰笑了笑,說︰「放心,我有保命的能力。」
既然他這麼說,池決和師兄也都默許了。
厲麟沉氣,縱身一躍進了湖。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厲麟沒有上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厲麟還沒有上來。
湖面平靜如初,一絲波瀾也無。
不斷用意念呼喚,得不到半分回復。
師兄冷汗涔涔,池決也坐不住了。
「早知道應該先向首領打听一下這湖泊的情況,如此貿然行動,果真是不妥。」師兄不住搖頭,聲音中是止不住的後悔︰「我當時應該堅持,拉住他的。」
「我不信這湖泊一直是這樣。」池決抿唇,說︰「部落的人,只是普通人,應該看不見籠罩在湖面的瘴氣。」
「可至少也能知道湖泊到底有多深。」師兄嘆了一口氣,說︰「厲麟他也是太過于自信了。」
沉吟片刻,池決說︰「我下去看看。」
「別下去。」師兄攔住他,制止道。
「不下去不行,魔修在下面,遲早也是要下去的。」池決逸出一絲笑,說︰「我也有保命的能力。」
「魔修隔一段時間,便會現身去抓部落的孩童,我們稍安勿躁,等他出來再說。」師兄堅持道︰「厲麟他這麼久沒上來,我心中很不安。那魔修是五階魔修,你我都只是金丹期,下去也是無濟于事,更何況這里瘴氣這麼濃,也算是他的老窩了,還是再等等。」
「別等了。」池決搖頭,說︰「厲麟說他有保命的能力,這麼久沒上來,定是被困在了下面,若是不下去救他,多一分一刻時間,他的危險都會更甚。」
同池決對視片刻,師兄點了頭,說︰「每隔一炷香時間,你都要用意念告知我你的情況,若是兩個時辰沒有你的消息,我馬上回雲引宗,將此事稟報師尊。」
「好。」池決回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掛上一個笑容,轉身朝瘴氣的源頭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寫這麼肥的章(☉_☉)看來XXX也是指日可待啊哈哈哈發出了痴漢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