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並排躺在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枕著同一個枕頭,一起安靜的听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她們這樣,其實是愈矩了。
可是她們好像都沒有注意到般,好像理所當然般。她和他頭靠著頭,肩挨著肩,那樣的親密,親密的就像是一對戀人。
但不是戀人。
夜月想,自己在她心里,到底佔著什麼樣的位置?為什麼她可以那樣無所顧忌的抱自己,親自己,甚至于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和自己躺在同一張床上?
夜月很想問她,但又怕問她。
他怕,如果他問了,如果她因此再也不親近自己了,他該怎麼辦?
而就在夜月憂愁煩惱的時候,妃傾轉頭看他,笑眯眯的道︰「月,你知道嗎,我以前和小雨,也經常這樣了。」
他又听到小雨這個名字了。
他在她睡夢中經常听到這個名字。
夜月有些恍惚,在她的話落之後,輕聲問道︰「小雨……是誰?」
「小雨啊,他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好看的人。」說到小雨,她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唇角不自覺的含著笑︰「他有一雙黑黑的濕漉漉的眼楮,他笑起來的時候眼楮里好像閃著星光,他說話的聲音很好听,就好像山間澹澹的流水,清澈悅耳,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
「月,你知道嗎?」她看著他,微笑著,眼楮亮得讓他的心都痛了起來︰「小雨啊,他對我很好很好,比所有人對我都好,我最喜歡他了。」
耳邊仿佛听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夜月不易察覺的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心口,道︰「那,他是一個……男子嗎?」
「嗯,他是天下無雙的,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子。」
慢慢的閉上眼楮,吞下喉嚨中突然涌起的澀味,夜月開口,聲音低啞道︰「夜了,快睡吧。」
「……哦。」她答著,然後閉上眼楮,須臾,卻又睜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小聲道︰「月,怎麼辦,我今天白天睡得太多了,現在睡不著了?」
「沒事。」睜開??魑砦矸路鵒?乓徊闥??耐???乖旅揮凶?房此??簧斐鍪置勺 ?難劬Γ?潰骸氨丈涎劬Γ?芸煬突崴?帕恕!?p>「好。」她很听話,因為她想起了夜月的本領,她乖乖地閉上了眼楮。
將蒙住她眼楮的手移開,他稍稍抬起身子,看著她閉著眼楮微微顫動的睫毛。他伸出了手指,輕輕的點上她的眉心,然後自己也緩緩的閉上了銀白色的瞳眸。
他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可以輕易的將醒著的人生生的拖入夢中了。而且前幾天,為了阻止那個夢境,他幾乎是花盡了身上所有的靈力,而他的身體其實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要將她引入夢中,他現在要花的力氣,比過去任何時候,甚至比他剛剛開始成為魘魔的時候都要多都要辛苦。
他本可以不用這樣做的。
他可以陪她說話,陪她聊天,或者只听她說話,或者做別的任何的事情,他都不需要這樣辛苦。但他現在不想說話,也不想听她說話,他只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他讓她睡著了。
他看著她,一整晚都看著她,直到雨停了,月亮終于露出來了。直到斗轉星移,月慢慢的沉到了西邊,啟明星高高掛起,天,馬上就要亮的時候,他都一直痴痴地看著她。
夜月看著她,銀色的瞳眸里有著淺淺的水光。他低頭,情不自禁地在她左眼角那一點朱砂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他輕聲道︰「再見了,我的女孩。」
從床上起來,為她蓋好被子。他站在床頭,看著她安然甜美的睡顏,眸光迷離。過了許久,直到東邊的太陽馬上就要跳出時,他才終于轉身,走到了房間一處的屏風後……
*
妃傾是被人弄醒的。
一只手,白玉似的光華,修長而清涼,很小心的模著她的臉。
那感覺有一點點癢,但卻也很奇異的讓她覺得很舒服,所以她本來是不打算醒的。但那只手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直流連在她的唇上,讓她莫名其妙的紅了臉,甚至于紅了耳朵。不得已的,她只能醒來。
剛睜開眼楮的時候,眼前是蒙著一層白霧的。妃傾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眼前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晃動著,清清瘦瘦的,非常的熟悉。
她眨了眨眼楮,眸中的白霧隨之慢慢散去,她終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一身玄衣,一頭黑發,和一條長長的繡著繁復花紋的,有著四指寬的墨色雲錦。
哦,原來是他。
妃傾想︰對了,現在已經天亮了,是應該是他了。
看清了面前的人,又感覺到那手還流連在自己的唇上。妃傾不知道為何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的快了起來。皺起眉,她有些不高興的張開嘴一口咬住那手指,懲罰般的輕輕咬了起來。
他被她咬了,微微吃了一驚。但他馬上就鎮定了下來,還勾起唇愜意的笑了,被她含在口中的手指還動了起來。像一條靈活的蛇似的,攪著她的舌,在她的口中舞動了起來。
這下換成她大驚了。
趕緊將他的手指拿出來,她慌忙坐起,用衣袖擦著從唇角不慎流出來的口水,她有些憤憤道︰「你干什麼呢,這一點都不好玩!」
心跳得太厲害了,她突然感到害怕起來。
他側著耳朵,微微的轉頭听著她的話,然後笑,然後將剛才深入她口中的那只手指遞到自己唇邊,伸出粉紅的舌,一下一下地舌忝了起來。
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妃傾飛快的從床上爬起來跳到地上,一把將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推開,拔腿就往外跑!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人還是月嗎,這人根本就不是月啊!她之前到底是為什麼會把他認成月了,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啊,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啊!!!
爬上樹,越過圍牆,沖進小巷里,妃傾的心還在怦怦怦怦地,沒有任何規律的亂跳著,就好像得了很嚴重的心疾似的,有一種/馬上要死掉的感覺。
妃傾一口氣跑回了風姿樓,再一口氣的跑上了七樓自己的房間,氣喘吁吁的將自己扔到了床上。
「呼呼~~怎麼回事啊?」倒在床上,一邊擦著頭上的汗、喘著氣,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個人是誰啊,呼呼~~我以後白天再也不去他那里了,嚇死我了!呼呼~~心跳得好快啊,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