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謹園。
滿園桃花盛開,桃花爛漫,一素衣女子站在一棵桃花樹下,背對著園子口,素發僅用一根青色絲帶綁住,披散在肩頭,沒有多余的發飾,卻依舊顯得氣質優雅高貴,那是從骨子中投入出來的,不會因為那華麗的衣裳金飾而喪失。
一陣風吹過,裙角飄轉,發絲清揚,一朵朵桃花掉落在發絲上,成為了最好的裝飾,飄渺若仙,如夢如幻,此時的她仿若身上多了一種縹緲,一絲仙氣,氣質顯得更加高雅,令人覺得高不可攀。
那一刻的忘憂是令人心動的,但有令人憐惜,至少對于當時正站在園子入口望著她的雲璞初來說是這樣想的。
而此刻的忘憂並沒有察覺,她依舊在深思,自己怎麼就來到了雲府。
昨天晚上上官澈被押走後,蘭姨一直都失魂落魄,自己也只能扶著她,給予她無聲的慰藉。
此時的月無痕正在思考要如何安排忘憂和蘭姨,畢竟皇上皇後回宮需要時間,總不能讓他們住在蘭軒,落人口舌。
刑部尚書押著人和官兵全部退下後,大廳中依舊剩下那些貴客,而境況平靜下來後,上官夫人一直不曾提過上官大人的事,只是直接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開了,上官玉也只好隨著母親一起離開了。這樣現場只剩下太子月無痕,雲家夫妻和雲公子以及忘憂一行人了。
而此時的雲家謹娘就忍不住了,抱住蘭姨痛哭流涕,一直到兩人情緒平定,雲丞相才拉回雲夫人輕聲安慰,後來便是雲夫人提出要與蘭姨敘舊,讓我們住進雲家等待皇上和皇後回來,這個主意正和月無痕的心思,于是蘭姨,無憂和沁竹以丫鬟的身份跟著忘憂,四人一行住進了雲府。
昨夜雲夫人和蘭姨徹夜詳談,今日自己無事就只好在府中漫步,不知不覺走到了‘謹園’,看到這滿園桃花。听說因為雲夫獨多愛桃花,雲丞相就闢了這個院子種滿桃花,並以夫人之名命名為‘謹園’。
月都,不僅為國都,更是才子佳人聚集的地方,有傳言‘十分才子,七分在月都,才子配佳人,月都冠天下。’
這是如今的月都,也是十七年前的月都。
遙記年少時,多年前的月都也是多才子佳人,並且家室相當,非官即商,大家自幼便已熟悉。就像雲丞相曾與三君子為好友,而謹娘跟燕家三姐妹也是閨中密友,只是在二十年前才上演了才子佳人相會記。原來,來來去去,都是身邊人。
據說恆月始祖恆帝是為了月後而沖冠一怒為紅顏,才有了建國的開始,而且據說恆月二字就是取自兩人的名字。
恆帝與月後伉儷情深,一生一代一雙人。
並且只育有一子,因此真是完美人生。
後來世人多效仿二人,雖未有法例規定,但如今已是大多一夫一妻。
皇族也多如此做,如今帝傳十二位,幾乎鮮有宮廷政變,大多兄友弟恭,畢竟都是一母所出,而且皇族中一夫一妻的,不知為何,自恆帝以來大多都只有一子。
據說在第三位皇帝時曾廣納嬪妃,有五位皇子,最終卻因皇子勾結,宮廷政變而只余下兩子。
後期皇帝以此為戒,大都一夫一妻。
況且自初始就是如此,且每代帝王的皇後都不是同一家族的,因此也不存在鞏固勢力一說。
據說月後本為商家女,後因世道動亂,一家被前朝貪官處死,只余她一人逃月兌。
因此恆帝極為重視商家,不再有士農工商之說,給予商人極大的尊嚴,但卻依舊規定商人不得入朝為官,避免勢力做大。
無論真相如何,至少如今大家都幸福就好,只是自己的幸福呢?
忘憂感覺有點累了,也不知站了多久了,正打算回轉,便看到站在門口看著他的雲璞初。
「你也喜歡桃花?你放心這里除了我的家人會來,別的人沒經過同意不會擅自進來的。」雲璞初不動神色的走到忘憂身邊,隱約還能聞到花香夾雜著她的體香,令人心靜,陶醉。
「那我?」忘憂顰了顰眉,看向雲璞初,眼中帶著疑惑。
「既然沒人阻止你進來,你自然就是可以進來的,以後你可以隨時來。你還沒去深處看過吧,我帶你去。」雲璞初跨步先行為她帶路,忘憂沒辦法也只好跟隨。
自己還真沒往深處走,只是在門口不遠處看了看,畢竟自己是客,總不好亂走,竟然是主人帶路,客隨主便。
走到桃花深處竟然有一棟小木屋,不及外面的屋子大卻也不小,有幾間臥房,一間客廳,甚至還有一間廚房,而木屋外就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而且這里生活用具齊全,看來常常有人在此,甚至小聚,看來這里就是雲家人平時享受天倫之樂的地方。
哪像自己,別說如此人間仙境,連父母都不在自己身旁。
忘憂想到這些不禁一臉落寞。
雲璞初看到忘憂的臉色就立刻明白了,為了安慰她,特地在屋外那棵長得最好的桃樹下摘了一枝嬌艷欲滴的桃花給她。
看到他向她走來忘憂以為他要將桃花送給她,不禁臉帶微笑伸出手去,意欲接過花,卻沒有想到他直接走到她身旁將花插入忘憂的發中。
如墨的發絲中夾雜著一點紅,那視覺效果是令人興奮的,雲璞初也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看到雲璞初得意的笑,忘憂不禁打擊到「我最愛的花不是桃花。」
果然,不負眾望看到雲璞初詫異的表情。
「我母親鐘愛蘭花,我養母鐘愛桃花,蘭姨卻對梨花情有獨鐘。可能因為我和她們都有深深地羈絆,所以我愛的是群花,你說的沒錯,我喜歡桃花,但我也有最愛的花,也許是和蘭姨呆在一起太久,我也情不自禁的愛上了那淒婉的梨花。」忘憂抬步走向屋內,雲璞初跟在她身邊傾听,兩人坐在屋子里拿起了熱茶,雖然還在秋天,但這天氣,站在屋外久了,實在是有點冷。
雲璞初微笑不語。
「快午時了,我去準備午飯。」他站了起來,向旁邊的小廚房走去。
忘憂不禁詫異,听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做飯,忘憂急忙走上前拉住他「還是我來吧,君子遠庖廚。」
「我們家沒這種說法,你是客人,而這里又只有我們兩人當然是我來了,這里的屋子有些東西值得看,你去隨便轉轉吧。」雲璞初意有所指的說道,拉出自己的衣袖徑直走進了廚房。
無奈的忘憂只好隨便轉轉,忘憂直接走到旁邊的一間小屋子了看看,剛進去不久就听到傳來了忘憂的尖叫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