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夢境要重復第二次時,雲雀恭彌已經失去了所有耐性,他把扛著女孩的男人殺了,然後夢境重新「讀取」。(平南文學網)後來他把要挖她眼球的人全殺了,夢境又一次重新讀取。接著他換了目標,把將女孩拖出去的男人殺了,結果還是沒變。他想了一下,索性把小時候的凌月瑾給「殺」了,結果…仍舊是重新讀取。
凌月瑾從頭看到了尾,模模鼻子扭過了頭。她懷疑再這麼下去,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將把他拖進來的她也宰了。
雲雀恭彌的臉色果然非常的不好,全身都是殺氣騰騰的。當夢境第n次重復又回到了開頭時,他瞥了凌月瑾一眼,冷不丁地就舉起了浮萍拐,朝著凌星宇沖了過去。
「!」凌月瑾臉色一變,變調的驚叫聲猛地響起,「不要————————」
在浮萍拐即將擊中毫無感覺的凌星宇時,夢境突然「 ~」地一聲化為碎片,快速地奔潰粉碎。在黑暗來臨之前,她听到了他那帶著嘲笑味道的聲音︰「哼,草食動物。」竟然到現在,都要護著那樣的人。
睜開眼楮後,凌月瑾不適應地眯了眯眼,接著就對上了一雙圓咕嚕的眼楮。一只黃色小胖鳥站在了她的臉前,歪著頭盯著她。對視八分鐘之後,她不由地笑了起來,有些艱難地爬起了身坐著,理了理垂到了臉前的劉海,一邊順著散了下來的頭發一邊對飛到了自己膝蓋上站著的小鳥笑道︰「你好。」
小鳥拍拍小翅膀,小腦袋轉了轉。
其實它…好像小鴨子。她清了清喉嚨,像是沒話找話一樣說道︰「我叫凌,你叫什麼?」
小鳥又歪過了頭,突然聲音清脆地叫道︰「hibari~hibari~」
雲雀?她眨了一眼︰「你的品種是雲雀吧,所以你的主人才叫你hibari。」不會怕人的鳥,從來只會是人養的。
「hibari~hibari~」
「……你的性別是什麼?」試探性。
「hibari~」
「住的地方呢?」
「hibari~」
「……」
「……」
「……養你的人叫什麼?」
「hibari~」真相中。
這時,一個帶著不悅的聲音自前方傳來︰「雲豆,過來。」
小鳥突地飛起,安安穩穩地落到了來人的頭頂上,跳了幾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窩好。凌月瑾順著它飛的軌跡望了過去,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年扶著只剩下門框的牆邊站著,灰藍色的眸鎮定地看著她。
「雲雀委員長?你怎麼——」
「我休息的地方離這里只隔了一個牆壁。」不然雲豆也不會飛了過來。
「……這樣啊。」其實她想問的是,為什麼你傷地這麼重……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可能是嫌太過安靜,雲豆轉了轉頭,突然拍著翅膀高聲唱歌︰「綠蔭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總是一成不變,健康而堅強,啊啊——一同謳歌吧,並盛中學~~~」
「……雲雀委員長,它唱的歌…是您教的?」
「啊啊~那又怎樣。」
遲疑片刻,她老實說出口︰「可為什麼它叫您名字時那麼正常,一唱歌…就飆高了好幾個音?」
「你問雲豆。」理所當然。
問了它也只會叫你的姓氏好不,結果矛頭還不是指向了你自己。她嘴角一抽,念頭一轉,微笑道︰「您不如坐下來,我這樣抬著頭看您,有些辛苦。」就算實話告訴他,他這種傷勢站著只會嚴重化還會浪費體力,他也是不會听的吧。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腳板往一邊一側似要離開,動作突然一頓,臉上閃過了一絲痛楚,爾後強作鎮定又有些搖晃地就地坐了下去。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他完全一副沒事人一樣,讓小黃鳥跳到了自己的手指上,漫不經心地逗弄著它。
凌月瑾有些嫌熱,將長發卷起就這麼束成了一團,曲腿抱膝坐著,頭高高地揚起望著天花板。
「雲雀委員長不問問剛才夢境的事嗎?」幻術被破,六道骸應該有所察覺的才對,怎麼到現在都沒進來?
他輕撥著雲豆下顎的手指停了一瞬,並未看她︰「我對草食動物的垂死掙扎沒興趣。」
「這樣啊……」
「而且,」他抬眸,目光平靜,語氣慵懶卻肯定,「現在,你就在這里。」你還活著,就在這里,那麼問什麼都是多余的。
——「你現在還活著,那就不許放棄生存。我會找到的,醫治你的方法,你需要做的,僅僅是好好休息,乖乖吃藥,然後…想起你的名字,你欠我一個名字。」
師父……
她閉上了眼,嘴角勾起了愉悅的笑,那麼的真實。
「抱歉,雲雀委員長,我想睡會兒。」
「……敢打呼嚕就咬殺你。」
「啊…好吧。」也許她該問問師父,她睡覺會不會打呼嚕。
睡覺跟在幻境中是兩回事,她在夢境里早就被折騰地精神力消耗過多,就算醒過來腦子都是糊涂的,不然也不至于跟一只鳥進行那麼白痴的對話。她睡地很沉,雖然一身狼狽,看起來卻安穩的很。也因此,她並沒有听到,廢樓外傳來的隱約的爆炸聲。
自從reborn來了並盛町之後,這種熟悉的爆炸聲幾乎每天都能听到。
「出去看看。」輕輕一抖手指,雲豆便展翅飛了出去。等它的身影穿過了牆壁上方的縫隙,他才收回了目光,掃了睡沉了的凌月瑾一眼,他曲起一條腿,抱臂埋下了頭,也開始閉目養神。
非常細微的打斗聲持續了不短的時間,隨即響起的爆炸聲也漸漸靠近。雲豆飛了回來,站在牆壁上方的縫隙,尖著嗓子喊道︰「被打敗了~被打敗了~」頓了頓,「綠蔭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總是一成不變————」
凌月瑾是被吵醒的,因為雲豆唱的歌又飆高了好幾個音,听起來有些刺耳……
下一秒,隔壁房的牆壁被炸地倒塌,碎石到處亂飛,要是剛才雲雀恭彌還呆在那邊,說不定會被石頭砸地滿頭包。雲豆在亂石中穿梭,動作敏捷地飛到了他的肩膀上淡定地坐下,他抬了頭,隨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低眸瞥向了斜對面躺在樓梯底、明顯傷重的獄寺隼人。
「其實我自己也能出來,不過也好……」印有淡淡的黑眼圈的眸略顯無神地望向對面,隨即走到了獄寺隼人的旁邊,語氣平靜,「那邊的兩只,能留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