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秘密 友誼與愛情(2)

作者 ︰ 雙賜筆

天氣陰的厲害,珍珍和挽箏出去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挽箏的電話早已關掉,珍珍的手機怎麼樣也都接不通。蘇賀很後悔,不該放任這兩個人出去的。

鄭洛已經出去找了,雖然時刻保持著聯系,但一直都沒有得到挽箏的消息,蘇賀還是如坐針氈。昊天和陳思早已經行完禮,如今正在大廳內與各位道賀的嘉賓敬酒,根本月兌不開身。就算月兌得開身,出於私心,也實在不適合月兌身,不適合讓他們知道。挽琴和昊天作為伴娘和伴郎也已經擋酒擋到腿軟,根本指望不上。其它的人,暫且還是不要驚動的好。

蘇賀陰沉著臉從酒店出來,已經有侍應生將車從車庫中提了出來停在門前的廣場上。蘇賀側身閃進車內,藍色的寶來向前滑去。

天氣陰沉,街道上人不多,蘇賀一邊慢慢開車,一邊慢慢的尋找。沒有,都沒有,兩個人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怎麼都找不到。挽箏家里沒有人,鄰居也都沒有發現挽箏回來過。珍珍家里也是一樣。蘇賀失望的繼續尋找。天空下起毛毛細雨,從陰沉的天空雲中慢慢滴落下來,街上的人更少了。只有一個個匣子沿著既定的路線慢慢的移動著。蘇賀努力尋找珍珍和挽箏有可能去的地方,未果。

電話鈴聲響起,是鄭洛的電話,在匆忙說了一句找到了並告知一個酒吧的地址之後馬上掛斷了。

這兩個女人,大白天的怎麼還想起來去酒吧了?待到蘇賀匆忙趕到的時候,珍珍早已醉成了一灘泥。蘇賀皺了皺眉頭,這是一個蘇賀從來沒有來過的酒吧,里面裝飾的倒還是簡單干淨但是昏暗異常,四周點綴著些許霓虹彩燈,牆上有混亂的涂鴉,雖有輕柔的音樂彌漫開來,但還是不像一個正常女孩子該來的地方。蘇賀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了一會,馬上就發現坐在酒吧的台子上面一邊用手搖著被子里面琥珀色的液體,一邊往嘴里送去的珍珍。鄭洛正焦急的站在旁邊,阻止珍珍繼續喝下去,可是珍珍實在是不那麼配合,急的鄭洛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蘇賀已經來不及去想鄭洛是怎樣找到珍珍的,也完全沒有考慮一旁的鄭洛,只是馬上一個健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正在將紅酒往嘴里送的珍珍的手腕,眼神凌厲,聲線壓抑︰「珍珍,你喝夠了吧!」

鄭洛可憐巴巴的看著抓住珍珍手腕的蘇賀,眼神里面有些感激,又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珍珍怎麼會找這樣的人做老公,完全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也完全沒有當人家老公的獨佔感覺。但是蘇賀馬上壓下心頭的疑問,畢竟挽箏還沒有看到,珍珍現在的狀態也實在是糟糕。珍珍面色緋紅,回頭看見蘇賀,臉上浮現高興的紅暈,一只胳膊馬上就攀上蘇賀的脖子「蘇賀,你來啦!」

蘇賀有些尷尬,不漏痕跡的將珍珍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放下來,焦急的問道︰「珍珍,我問你!挽箏呢?挽箏去哪里了?她沒有跟你在一起嗎?」一邊問,蘇賀四處尋找,酒吧並不大,但是顯然還沒有到正式營業的時間,雖然光線昏暗卻很容易判斷有哪些人在。確實沒有發現挽箏的身影。珍珍只是吃吃的笑著,什麼也不說,滿嘴酒氣,這個珍珍到底喝了多少啊。

「從我來到現在就沒有看見挽箏,她們沒有在一起。」鄭洛見狀馬上回答。

蘇賀心里一沉,一絲不好的預感浮現心頭。該死,這個女人怎麼敢讓挽箏單獨一個人。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馬上回過頭去問珍珍。「珍珍,珍珍,挽箏到哪里去了?你們什麼時候分開的。」

「挽箏?她走啦!她本來就不應該回來啊!」珍珍滿嘴酒氣,口齒不清,似乎要睡過去。

「走了?去哪了?」蘇賀心里一驚?難道挽箏又回茉莉了?

「去她該去的地方!永遠也不要回來!」說完這句,珍珍再也沒有說話,趴在蘇賀的手臂上沉沉的睡去。

「珍珍,珍珍,你倒是醒醒!」蘇賀知道從珍珍的嘴里是套不出什麼話的。「鄭洛,好好看著你媳婦。」焦急的從酒吧里面走了出來,卻不知道該去向何處,于是掏出香煙點上。這種鬼地方,再也不想來第二次。

外面的天氣仍然陰暗,與酒吧里面相比倒也好不到那里去。好在有涼涼的空氣夾雜著涼雨的氣息撲面吹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清醒。珍珍和挽箏兩個人,現在找到了一個,只剩下另外一個。究竟去了哪里?

天空已經完全陰沉下來,蒙蒙細雨也漸漸轉大。拿出手機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挽箏的電話依然打不通,早就已經關機。蘇賀皺著眉頭,狠狠的吸了一口,將吸了一半的香煙扔到街道上面,隨後打開車門坐在車里,看細雨模糊了車前玻璃,人群四散離開,空蕩蕩的街頭,心也空蕩蕩的。

挽箏,挽箏。你到底在哪里?

難道是真的要回茉莉?

突然發動車輛,轉動方向盤,右腳向下用力,加大油門向飛機場駛去。挽箏,要永遠躲開我們的視線嗎?蘇賀心中沒還有一陣慌亂。

從市區開往機場的道路並不遠,平日里也就四十分鐘的路程,如今加大油門,兩旁的松樹和廣告牌拼了命的向後奔跑,居然跑了不到二十分鐘。好在天氣陰沉,沒有遇到巡檢的警察。不過電子眼肯定是躲不了,罰款不知道又要交多少。但是蘇賀實在顧不得想這些事情,車剛剛停好,就從車中沖了出來,一路跑過機前廣場,平日里拉客的司機都沒有逼上身來。機場內人群絡繹不絕,雖然天氣陰沉,宜布作為一個旅游城市的國際影響力日益增強,所以絲毫沒有影響人們的出行。蘇賀發瘋一般從在候機大廳中進行搜尋。沒有人,沒有挽箏。候客廳沒有,檢票口沒有,向清掃員打听衛生間,沒有,沒有,都沒有。難道已經搭乘飛機離開了嗎?負責查詢的地勤人員十分客氣的告知並沒有飛往茉莉方向的飛機起飛,蘇賀心里松下一口氣。沒有回茉莉,那會去哪里?

蘇賀右手叉腰,喘著粗氣,站在大廳內暫且歇息,還沒有忘記左右張望。不時有帶有旅行包的旅客從蘇賀身邊走過,腳步匆匆。

「老王,來的時候路過富江路,看見柏河橋上圍滿了人,知道出什麼事了嗎?」一位中年男士隨意的問旁邊同樣一身休閑裝扮的眼鏡男士。

「哎!好像是一個女的跳河死了,警察剛給尸體撈上來……」眼鏡男士隨意的回答道。

蘇賀驚出一身冷汗,心髒都嚇的停頓了。難道?

也顧不得認不認識進來的人,馬上追上剛剛從身邊擦身而過的兩位︰「在什麼地方?死的人是不是頭發長長的?眼楮大大的?……」也不管唐突不唐突,冒失不冒失。

兩人正聊得起勁的人看見突然抓住他們搖晃的年輕人一陣愕然,隨即馬上平靜下來,那個被稱為老王的戴眼鏡的男士回答︰「小伙子,我也沒有靠近看,但是來的路上車里人都這麼說,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柏河橋頭看看就知道了,估計尸體現在還在那里。」

听聞兩人說完,蘇賀馬上頭也不回沖了出去,留下機場出口門在原地來回的擺動和兩個正準備登機的男士站在原地浮想聯翩。

挽箏,挽箏,你不會這麼傻吧!

挽箏,挽箏,千萬不要是你,我寧願你一輩子也不要出現在宜布,也不願意你死去。

不會是你!不會是你!

雨一直下,寶來車風馳電掣般向柏河橋駛去。

果如那兩個人所言,雖然雨勢漸大,柏河橋頭卻仍然圍了很多人,中國人的天性吧!等到蘇賀拼命擠進去看見那個死去人身上黑色的羽絨服和旁邊慟哭的男士,蘇賀兩腳癱軟,再也站立不起來。

心中只是閃過了一個念頭。還好!還好!不是挽箏,不是挽箏。

等到情緒平復過來,身上的西裝已被細雨澆透,蘇賀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給昊天打了過去。

天氣整體暗淡了下來,都說結婚這天的天氣預示了婚後家中是誰說了算。那麼像這樣的天氣又說明了什麼?早上還是天朗氣清,下午就陰風陣陣,就算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後面也能夠體驗得到外面的絲絲涼意。難道是老天在喻示這個婚姻只是表面光鮮?昊天從喜宴大廳向包間走去。賓客相繼散去,中國的人情關系總是會在儀式的時候得到充分的顯現,至于儀式之後到底是溫情還是冷漠就只有自己才會知道了。

就好像現在,只剩下關系最密切的家人還有朋友,這才是最永遠的支撐。

陳思早就已經體力不支回到包間進行休息了,真是難為她了,昨天剛剛去婦產醫院做完檢查。孩子很健康,雖然醫生說已經過了前三個月的危險時期,但是卻也實在不宜勞累。奉子成婚,雖然在現在的社會中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真的落在自己頭上,日益隆起的肚子卻在時刻提醒著昊天是時候該肩負身為人父的責任,給陳思一個婚禮,給孩子一個家。

昊地和挽琴沒少喝酒,來參加婚禮的公司里面的朋友很多。平日里就熟識,如今借著這樣的喜事當然要好好的慶賀一番。挽琴的酒量一直還算不錯,現在更是義不容辭的和昊地一同招待那群早就想好好鬧一鬧的朋友,完全月兌不開身。陳思則是月兌下桃紅色的敬酒服,換上紅色的小禮服,禮服上面斜著飛翔著一直金色的鳳凰,是昊天陪著陳思親自去選的。那時候,昊天一眼就相中了這件艷紅的禮服,不僅僅是因為上面的鳳凰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那種紅色,才是心中最純粹的紅。陳思補了妝,紅色的禮服配上紅色唇彩,說不出的美麗,如今她走出包間的大門,將手機塞到昊天的手中「蘇賀的電話!」隨即推門準備進去。

「蘇賀,我是昊天,什麼事?」昊天將手機拿起來,避開包間的門口去接電話。

「挽箏不見了!」蘇賀聲音發顫,說不出的無助。

「你說什麼?」昊天提高了聲音,靠近走廊繼續問道。正準備推門進去的陳思左手停在門把手上,站住腳步回首看向昊天。

「挽箏不見了!昊天!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哪里都找不到。」蘇賀慢慢回到自己的駕駛座上,盡量讓思緒平復下來。

「怎麼回事?挽箏到底出什麼事了?」昊天示意蘇賀說的更清楚一點。陳思放下正準備推門進去的手,臉色慘白,站在遠處看著昊天。

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終于還是要發生了。早就知道昊天心里有挽箏,從看見挽箏第一眼自己就已經明白了。可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去想,去愛,愛情就是這樣讓人情不自禁。在門口看見挽箏的時候,看見昊天淡定自若的申請,還以為好日子終于要來了。可是只要听到挽箏的名字,知道挽箏出了不知道的事情就緊張起來,難道所有的一切馬上就要灰飛煙滅?

蘇賀快速的解釋了事情的始末,昊天一邊听一邊焦慮起來。告訴蘇賀先回酒店再做商討。抬頭看看外面的天氣,烏雲黑壓壓的掛在天空,陰沉的厲害,疾風吹了起來,雨也下的急了起來。挽箏能去什麼地方了?挽箏從小就要強,有什麼事情也都從來不顯現出來,要是有了什麼事情也都自己默默的承受。看珍珍的狀態,兩個人肯定鬧得不是那麼愉快,她會找誰傾訴?昊天迅速排查自己腦中挽箏有可能去的地方。

回家是最可能的。挽箏不是一個因為傷心就會放縱自己的人,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小丫頭自小自制力就不錯。可是如今連家都沒有回,那會去那里了?

然後突然想到隻果。想到挽箏高考後去墓地看隻果的情景。

「昊天哥,我以前一直不認為自己和隻果之間關系有那麼好,但是現在當隻果就這麼躺在里面,我感覺心里面失去了什麼。」

那時候挽箏一襲長裙,懷抱馬蹄蓮默默的站在墓地前安靜的說道︰「我一直都嫉妒隻果,長的漂亮,認識的朋友多,學習成績好,彈得一手好鋼琴,畫的一手好畫。可是她就這麼躺在里面的時候,我又回想起我們那個時候我因為暈車不願意做車,她從臨水一直陪伴我走回宜布的經歷,回想起她和我一同在那個封閉的學校的凌晨進行早鍛煉的情形,昊天哥,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她真的是我的好朋友……」

那時候,風吹起,挽箏的長裙在風中搖曳。

難道是去了墓地。

看窗外蘇賀的車正好駛進來,昊天想也沒想,三步並做兩步順著樓梯向下沖去。

「昊天!」見昊天向外沖去,陳思猛的松開絞在一起的雙手,向前一步,伸出右手,探出身去。

昊天身形一顫,停住了腳步,回望陳思。陳思滿臉哀思,眼眶中似乎閃現一絲淚花,身上雖然還是喜慶的小禮服,可是神情卻一點看不出喜悅。我這是在做什麼?難道忘記自己的身份?我現在可是陳思的老公,未來孩子的父親。昊天清醒過來,現在應該做什麼難道自己不知道嗎?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讓陳思幸福,而不是關心挽箏。

蘇賀已經從車里面出來。蘇賀對挽箏的心思,昊天不會感受不到。自己要和陳思結婚的時候,只有蘇賀為挽箏打抱不平,那是真正的愛護。

昊天對陳思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走過去將公墓以及自己的猜測告訴蘇賀。蘇賀先是露出驚愕的表情,隨即上車疾馳而去。等到目送蘇賀離開,慢慢走上台階,輕輕的將陳思摟在懷中,右手輕輕的拍著陳思的後背,陳思將臉貼在昊天的胸膛上,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昊天,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

蘇賀駕車向公墓駛去,車輪與地面摩擦出陣陣水霧,雖然對昊天的推測感到懷疑卻也有隱隱的相信。畢竟最了解挽箏的是昊天,想到這里,蘇賀既嫉妒,又心疼。挽箏,難道真的沒有別人可以值得你訴說嗎?難道只有躺在地底下的隻果可以了解你此刻的感受?

從喧囂的市區一路駛離,樹木越來越多,車流越來越少。蘇賀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挽箏沒有在公墓,自己又將去哪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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