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覺得自己真的是燒糊涂了,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著五皇妃出現在自己的醉墨軒里,覺得自己無意中救了簡詩真是賺到了,五皇妃的這種表現,是不是代表以後林家但凡有點什麼事兒都能向五皇子求助了。
但黛玉基本已經沒有能力去深思熟慮五皇妃的反映了,這樣一鬧騰,她感覺自己的頭又劇烈的疼了起來,雖然她還面帶著笑容,強打著精神的看著賈敏和五皇妃等人。還憑著直覺的反應給五皇妃行了禮,但其實,她的神智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五皇妃人精一樣的人,又熟知醫理,對黛玉的反應自然十分清楚。她笑著走到黛玉的身邊,伸手拉住了黛玉的手腕,唯一深思之後,便笑道︰「這是被邪風入體從而引起的發熱,待本宮給林丫頭扎一針,保準兒能好。」
五皇妃這話一出,賈敏自是喜出望外。要知道唐門的出名可不僅僅是在用毒上,更在醫術上。更何況,這位五皇妃再嫁給五皇子之前,在江湖上可是有仙子之稱呢。這仙子之稱,就是當初江湖人士對她醫術的溢美之詞。
賈敏听五皇妃如此說自是喜不自禁,感激涕零的道︰「如此真是勞煩五皇妃了。」五皇妃笑道︰「林夫人說的哪里的話,別說林姑娘救了詩丫頭一條命,我這當娘的做些舉手之勞的事情是應當應分的。就是憑林夫人當初毅然決然的跟著三姐姐一起南下的情誼,本宮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啊。」
五皇妃說完,就看向自己貼身的沈嬤嬤,吩咐道︰「沈嬤嬤帶林姑娘去內室準備吧,本宮驚了手就來。」香凝和紫鵑一听這話,忙帶著沈嬤嬤,扶著黛玉一起回到了內室。沈嬤嬤吩咐香凝為黛玉除去了外衣,露出了縴細的胳膊和腿。而室內除了香凝、舞蝶、紫鵑這些大丫頭之外,所有人都在外面候著。
在醉墨軒的大廳里。五皇妃正對賈敏說著施針之後的各種問題︰「本宮剛略微一瞧,發現林丫頭的體質有些弱,如今天氣又還冷,施針之後萬萬不能再次著涼兒。不然會比這一次更加的凶險。」
賈敏鄭重的點頭︰「是,五皇妃放心,我這些日子定然會看好她的。」
五皇妃又道︰「還有這喝藥的事情,還要和林夫人說明一下。由于林丫頭的體制特別,所以本宮需要用一味只能唐門嫡女所用的藥材,還請林夫人體諒本宮不能將藥材或是名稱帶到這榮國府來。不過林丫頭需要服藥之日,本宮會派人親自送過來,請林夫人不用擔心。」
賈敏有些奇怪的看向五皇妃,她也覺得五皇妃的這番示好有些太殷勤的感覺。如今幾位皇子之間的爭斗都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這位五皇妃這個時候找到她。難道也是打了江南鹽稅的注意。
不,不會的。畢竟現在江南的巡鹽御史可是四皇子的門人,比她這位前前御史的夫人可管用多了。所以賈敏十分感激的說道︰「瞧五皇妃這話說的,能得五皇妃親自醫治,已經是玉兒莫大的福氣。咱們如何還敢嫌棄。」
五皇妃似乎根本沒注意賈敏這番話是真心還是假意,直接道︰「如此甚好,我們唐家的藥雖然沒有毒那麼的有名,但比起宮里的御醫來,還是強上百倍的。林丫頭若是按照本宮的要求去做,以後的身體自會日益的強健起來。」
賈敏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五皇妃這才起身去了黛玉的內室。見黛玉都已經準備好了,便從沈嬤嬤手里拿了一副銀針,坐在黛玉的身後開始施針。
賈敏有些緊張的看著,手心里全是冷汗。直到銀針扎進黛玉的身體之後,賈敏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答應的是多麼的輕巧,她已經被唐門的名號迷惑了心智。一心只想讓自己的女兒更好。卻忘了,這位五皇妃若是有不好之意,那麼黛玉此時就如同一只螞蟻一般,可以任人宰割。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開弓已經沒有了回頭箭。所以賈敏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就連一旁的陳嬤嬤和簡詩都能感覺到賈敏的緊張。簡詩輕聲道︰「林伯母莫要擔心,詩兒自小也是這樣讓娘親施針的,如今身體好的很呢。」
賈敏听到簡詩的話,頓時一愣。是啊,還有簡詩呢,要知道玉兒可是簡詩的救命恩人呢,這五皇妃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而且,她還可以……想到這里,賈敏輕輕的握住了簡詩的手,慈愛的笑著︰「簡姑娘對玉兒可真是好,玉兒有簡姑娘這樣的朋友,也算是有福氣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賈敏就一直狀似慈愛的拉著簡詩的手,再也沒有松開。簡詩自然沒有往歪處去想,但一向熟知賈敏的陳嬤嬤卻看了賈敏好幾眼,最後竟然也心領神會了,不自覺的將頭上的一根簪子握在了手里。
而五皇妃完全沒有注意到廳里這樣的變化,她只是專心的再為黛玉施針,她的針扎的很快,快的讓黛玉幾乎都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身體越發的舒服起來,臉上也有層層薄汗起來。沈嬤嬤一遍又一遍上前,將黛玉臉上的汗水擦掉,似乎怕黛玉著涼一樣。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五皇妃的針終于施完了,黛玉的衣裳也都跟水洗過了一樣。五皇妃親自將黛玉扶著躺好,這才對賈敏道︰「林丫頭可能會睡個四五個時辰,待醒來之後可能會想吃東西,依本宮瞧,素粥是最好的選擇,林夫人不如早早的熬上。」
賈敏這才放開了簡詩,笑道︰「真是有勞五皇妃了,賈敏來日一定上門道謝。」五皇妃笑道︰「林夫人客氣了,若是林丫頭有什麼意外,詩丫頭這一輩子定是安心不了了,所以本宮做的不過是為了詩丫頭的安心,所以林夫人不用記掛在心上。好了,天色不早,本宮也該告辭了。」
賈敏忙道︰「我送送皇妃。」說著,就陪著五皇妃往外走,一直到二門五皇妃上了車,賈敏又听五皇妃道︰「林夫人,咱們今日相識一場也算是有緣,本宮一個江湖出身的女人,不懂什麼規矩。但本宮還是要提醒林夫人一句,這榮國府,能早日搬離,就早日搬離吧。」
賈敏攙扶五皇妃的手有些下意識的一緊,五皇妃瞧了賈敏一眼,笑容頗有些深意,讓人琢磨不透,但卻沒有再次出言提醒。賈敏回到清芷院的時候,賈母也正好派人過來問情況,賈敏有些疑慮的看著賈母身邊的丫頭,又深深的嘆了口氣。是啊,她又何嘗不知道,總是住在娘家是很不像話的。
而在賈母的院子里,賈母正拉著進來給自己請安的二兒子說著什麼。賈政似乎有些為難,但又想了想之後,還是答應了。賈母立刻笑的眉開眼笑︰「這樣就對了,還有誰比這樣的人家更穩妥呢,再說這親上加親的,果然是一段佳話。」
賈政點頭應道︰「就听母親的,以後孩子們的事情,還請母親多多操心。」
賈母嗯了一聲,但緊接著馬上又道︰「你媳婦那里先不要吐露半分,若是讓為娘知道,你們在從中作梗,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賈政忙惶恐的說道︰「母親放心,兒子省得的。」
賈母這才點了點頭,又問道︰「珍兒那邊怎麼樣了?這都鬧騰一個年關了,蓉哥兒媳婦還不能下葬嗎?咱們這樣的人家,做什麼事情要積福,就算珍兒年紀小,不懂得謙遜,你和你哥哥也要勸著些。別因為珍兒掛著族長的名兒,又是東府的事情,你們兄弟倆就不聞不問,要知道咱們兩府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賈政再次虛心受教︰「是,母親放心,兒子和兄長省得的。而且珍兒也是個有分寸的,那秦氏如今已經挺靈七七四十九日,想來就應該拉去鐵檻寺安置了,等什麼時候再遷回南邊去。」
賈母點頭︰「如此就好。昨日那五皇妃為了玉兒的事兒來了咱們府上,我冷眼瞧著,她對咱們家可沒對敏兒,對玉兒的一半親熱,甚至有些疏遠的樣子。而且我也知道,珍兒和那六皇子最近走的很近,甚至就連給蓉哥兒娶側室這樣的事情,都曾請示過六皇子。但為娘的還是要勸解你們一句,自古這庶出的小兒子就算再得寵,也是難成大業的。你們若是巴結,就要好生的巴結一番先皇後所生的四皇子、五皇子。知道嗎?」
賈政的眉心稍微有些擰,但還是恭敬的道︰「是,母親教訓的是,兒子受教了。」
賈母是何種人,自然听出賈政的滿心不願。賈母頓時不悅了起來,嘆道︰「母親也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大了,都有自己注意了。朝堂外面的事情,母親管不了,也沒能力管。只要你們兄弟二人記著,這副榮國府的匾額,可是你們的祖爺爺用命換回來的,以後事事都要以這幅匾額為榮。」
賈政忙誠惶誠恐的道︰「母親多慮了,兒子定然按照母親的吩咐去做,還請母親寬心。」賈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你們也不用安慰我這老太婆了,只要讓我這老太婆能平平安安的閉上眼楮,也就算你們沒白孝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