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平常日子,很單調,很無聊,除了盼吃,等吃,吃了睡了,一天好像沒有別的啥稀奇。秋收前個把月,算是一年難得清閑時候,大多數人家,確實無事可做,連曬日頭,也不用出門,奧熱燻得人,能躲多遠躲多遠,誰閑逼沒事,去和日頭親近、盼望日頭早點出來哩?
劉學林家,從來都有事,絕不會沒事閑著。現在小孩子多,娘們忙碌,有些事,就挪到男人們做了。
像現今整理閣樓上干菜,該翻曬哩,該規整換地方哩,地里地窖糧食翻曬,也不是小活。其它,鋤地拔草地黃牛膝理秧苗捉蟲……別人家閑著時候,他們家忙;別人家忙的時候,他們一樣在忙,甚至比人家忙得還辛苦。所以劉文天天白天有事做,晚上吃完晚飯(往往快起更了),倒頭就睡。
第二天,起來天就陰著,本來下地鋤地,爺爺看看天,嗅嗅空氣味道,說是不用了,個把時辰就會下雨,不夠來會跑路功夫,就在家歇一天,這雨,說不定,會下兩天哩。
劉文洗了幾塊尿布,把灶火灰燼掏掏,倒到後院積攢著,潑上水。回來叫三娘看著他「嘿嘿」笑,劉文模模頭,覺得頭發不亂,以前三娘總笑他頭發像雞窩里麥秸草,低頭看看,沒啥啊。三娘停住笑,叫他好好洗洗,身上蕩的灰塵,把他變作「土行孫」了,回來叫趙莊媳婦看見,恐怕人家要嫁給豬八戒哩。這一下,算是明白,低頭跑去洗澡,換衣服。
洗好,出來見家人都忙,就拿塊弟弟吃的面食小花樣去後院,跳過牆,劉秀秀家正房,還沒開門。就走到房後,爬窗戶頭看,見倆大人赤條條睡著,劉秀秀趴那扯枕頭上線纏手上在玩。敲敲窗戶欞,劉秀秀抬頭看,見是他,擺擺手,劉文下來等著。
轉眼劉秀秀呼哧呼哧跑來,褲衩也沒有穿,劉文看她兩片肉一張一合,像池塘里的魚嘴。到跟前,伸手,劉文遞給她,翻轉過來一看,「啊呀,好喜歡!」張嘴就咬。劉文上去按她坐自己腿上,一塊坐地上,硬翹翹就勢擠進去。
劉秀秀咬一口,嘟囔聲「甜」,小嘴吧唧吧唧嚼著。劉文低頭看她吃,發現劉秀秀近來干淨些了,不像以前頭發亂蓬蓬,臉好長時間不洗,身上總有股臭氣。
「劉秀秀,好吃不?」
「嗯嗯。」
「俺想日你?」
「想就想日唄,又不是日一回了。」劉秀秀舌忝著手指縫,「你家饃咋真甜?」
「不叫‘饃’,俺四娘說叫‘糕點’,加冰糖唄。」
「俺給你當婆子哩,以後你有好吃的,可得叫俺吃哩!」
「誰說你是俺婆子?」
「你日俺,不是俺漢子?」
「那咋咱不睡一張床鋪哩?」
「這不,地就是咱床,麥秸堆就是咱床哩。你白日俺了,想耍賴?」
「俺不叫你吃東西哩?」
「俺爹日俺娘,天天管吃哩。你才叫俺吃幾次,那叫‘吃’?」
「那咋辦?」
「不咋辦。你快日哩!」劉秀秀催促。
劉文叫她攪和了半天,想不明白,越想越氣,火氣上來了,硬硬地,亂挺。劉秀秀開頭看著他急赤白臉怪好玩,逗他說話。也是,平常有誰給她說話哩?現在看他棍兒高聳,弄得自己腰聳來聳去,像小時候騎馬玩,不禁高興起來,伸手捉住劉大孩倆耳朵,嘴里「駕……駕……」趕馬跑玩兒。不一會兒,大腿根發熱發疼,**顛簸得「啪啪」作疼,就「吁吁」吆喝劉大孩。劉大孩只管跑,就是不理她。生氣地扭住耳朵,「叫你‘吁’哩,你咋不停?」
「俺以為,你說話呢?你叫俺?」
「快停下來,肉縫都爛了。」
「啊……」還是顛簸了兩下,才緩下來,硬翹翹一拱一拱,還想連著鑽哩。
劉文抽出來,劉秀秀低頭看,沒看出啥。掰開看看,里邊有水,發紅,有點疼。「劉大孩,你尿俺逼里哩?」
劉文低頭看看自己濕濕的硬翹翹,「沒啊。俺來你家前,剛尿哩。」
劉秀秀抬頭看他小不點朝上,「咯咯」笑了,抬腿坐上去,「你日得發瘋,把俺胯里日疼了。俺騎馬,馬還听俺號令哩,你咋不听?」
「听。你咋說,都听。」
「那中。這回叫你快跑,你快,叫你慢,你不能急,啊?」
「中哦。」
劉秀秀**挪近,把硬硬的小家伙牽到門口,「駕,進去吧!」
劉文得意,硬翹翹硬撅撅,送進去。
「駕,跑慢些!」
劉文慢慢挺,一下,一下。
「哎,這就對了。一,二,三……」
「你數啥哩?」
「俺叫你馬蹄慢哩。」劉秀秀得意地歪歪頭,揪住耳朵,「駕駕。」劉文**快了點。
「哎呦哎呦,好舒服。平點,平點,別顛俺的腰。唉,對哩,俺的小馬駒兒。」
玉米梢不停地變換頭巾,漸漸,天不那麼奧熱了,秋,也該收了。劉學林覺得今年春、夏倆季節土匪沒有在司馬農搶走啥糧食,這次,土匪恐怕會下狠心。
給爹商量,看咋收的快些。
爹覺得為難。「去年,你掰玉米棒,算是快了,還有別的巧?」
「玉米籽粒最難去,大人使勁剝籽,一晌剝不了五十斤。要是剝
籽快些,收藏就快多了。」
「老祖宗傳下來,就這法子。拿根鐵錐子,錐子錐兩下,劃一道,手使勁剝。再快,恐怕快不起來吧。你總不能孫悟空念著訣,把穗子摔到地上,叫籽蹦下來?」
「可不是。濕著時候,錐子也不好錐,把籽都錐爛了,浪費不少糧哩。」
「窩工就窩在這兒了。」
「咱也不是神仙,慢慢來吧。看看以後有啥巧勁沒有?」劉學林皺著眉頭,「魯班在世,估計也沒有辦法。不然,祖上傳下來法子還不夠巧哩。」
「魯班能工巧匠沒法治,咱也別急躁了。盡量快吧。」
玉米稈高高地仰著頭,玉米頂黑黑地像三個叉刺向天空,無言地訴說自己的滄桑;葉子半耷拉著,像受傷折翼,布滿厚厚泥垢;棒褲焦黃中發白,露出黃澄澄的籽粒,蟲兒蠕動著白胖軀體,從洞口鑽出來。劉學林捏住,撕扯兩半,丟在地上,踩一腳。摳下一粒,放嘴里嚼嚼,感受硌牙硬度,糯糯香甜流進心脾,可以收了。地壟有些濕,車輪進不去,這也好辦,挑出來就是了,這時候還怕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