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 第十六章 開學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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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中學分部的開學典禮很隆重。掛在走廊下的紅色橫幅在冷風中微微晃蕩著,成了這一場開學盛事的最主要的彩色。橫幅上面貼著「開學典禮」幾個字。橫幅下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擴音器,擴音器旁邊是一疊獎狀和一堆獎品,桌後放一把椅子。

清冷的微風里,四百六十二名學生分班級整整齊齊地坐在主席台下面,偶爾有幾個小腦袋向後面張望。各班的班主任都在班級後面站著。小任和另外幾個老師則站在另一邊走廊上看。

泥土的操場雖然早踩實了,但也有雨水漫流過的痕跡,但學生們仔細打掃過的痕跡則更明顯。

小任看著那些孩子們,那些孩子們的小手,有的規規矩矩地放著,有些做著小動作,小任內心不由一陣不安。

孩子們,如何對待這些孩子們呢?以什麼樣的名義呢?

小任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

十五年前,這所學校的學生們開會幾乎也是這樣一副場景。這十五年來,時光在這里幾乎是停滯不前的了,甚至還有倒退,因為那些高大的樹木都不見了。

這里堪稱是一個荒涼的地方了。

小任還記得當年剛進入初中時的開學典禮。施校長第一個就叫了他的名字,將他分到了初一(一)班,小任就挎著一個洗舊的書包站到了初一(一)班的頂頭位置。在他前面,有一個年輕的男老師站在走廊下,意氣風發的樣子,很帥很年輕,他是初一(一)班的班主任薛朗老師。薛朗老師就在他面前的走廊上站著,離他很近,卻絕不看他。

從這一天起,小任就開始了他陌生的初中生活。

那時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初中的。

那些從前的同學,他們還在嗎?他們在哪兒呢?只有眼前的這個寧校長了。沒想到居然是他堅守在這里。

小任想著造化弄人,他搞不清人生怎麼會搞成這樣?不過他只有硬著頭皮朝下走了,至于走到哪兒去?他也不知道。

整個上午小任都在忙著填寫獎狀。其間千惠老師走過來說︰「小任老師,你有一個字寫錯了吧?」小任說︰「知道,初字少了一點。」千惠老師說︰「知道怎麼不改過來呀?」小任說︰「我懶得改。」千惠老師說︰「學生和家長會笑話的。」小任說︰「哦。」他就把少了的那個點補上了。

千惠老師轉身去了,小任看了看她的背影,很高興有人走入他的世界與他交流。

他在這里代課實在孤獨。他不與其他老師們溝通,別人也不來理他。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朝下發展,他需要別人來告訴他該怎麼做,但沒人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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