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一節正課是小任的數學課。小任早早來到了教室，卻發現學生們都還坐在教室里，整整齊齊的，並沒出去。有一名學生在台上念著什麼，原來這是晨會時間。每天都有一名學生依次上台講一個故事，以此鍛煉學生們的講話能力。不過他們大多數還是在台上念書或稿子，很少月兌稿演講的。
只有一位叫趙小玉的女學生能夠做到。她能繪聲繪色地講故事，並不用看書本，原來趙小玉小學時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參加過縣里組織的講故事比賽。
小任對這種做法很贊賞，有時間他也跑到教室來听听學生們念什麼。
數學課開始了。小任先出了三道以往的數學題讓學生們做完，然後他走下去依次收上來。接著他開始講新課︰二元一次方程組。
小任覺得要用極大的呼吸才能將力量都集中起來，然後發出聲音去，告訴孩子他心中所想的東西。
他先列了一個一元一次方程，問學生們有沒有學過，學生們都說學過了，然後他就把這個方程解了一遍。接下來他列出了一個二元一次方程組，並講了有關二元一次方程組的概念。
接著小任就開始講二元一次方程組的第一種解法︰代入法。隨後，他又一口氣講了加減法。他只是想表明這種二元一次方程組是多麼地簡單，講完才發覺，三節課的內容，他一節課就講完了，無話可說了。後面怎麼辦？
小任回過頭來，下面的學生們都把他望著，無動于衷的樣子。小任愣了一下，望了望黑板，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的大腦短路了，他也不問大家是不是听懂了，就貿然地宣布說︰
「現在開始做練習吧，做完的同學可以先交上來。」
大多數學生沒有動筆。小任問為什麼，大家說沒听懂。
「這有什麼不能懂的！」
小任望著那一張張已開始成熟的臉，覺得他們是故意與他為難，他便甩手走下講台，大聲發作道。他覺得他的臉已開始漲紅了。
眼前是一雙雙天真的眼，無比的清澈，配上那無辜嬌女敕的臉龐，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也無法比擬他們；世上最熱烈的想象，都無法跟他們的想象相比。可這會兒，他們就那麼奇怪地望著他，好象在說︰「瞧，這個老師是個神經病，他講的我們真的听不懂啊！」
小任覺得已經快要氣死，他漸漸看不清周圍的事物了。由于擔心自己有意外出現，小任只好轉身又走上講台，把剛才講過的例題又自顧自地重新講了一遍，然後說，
「好了，就這樣了，開始做吧！」
學生們看見小任不可理喻地生氣了，都噘了噘嘴。有的學生卻馬上拿出作業本開始做作業，顯出對他這個老師並不排斥，漁容靜就是其中一個。小任的心情就稍稍緩解了些，然而大部分學生還在那里把他望著，並不那麼願意動筆。
小任就走到那些學生面前，凶狠地質問道，
「怎麼還不動筆呀？要我來幫你做呀？！」
他想到這些學生上學期期末考了那麼多的低分，心想絕不能對這些學生客氣，而是要凶一點，這也是為他們好，再說寧校長反復告誡過他要對學生嚴肅。
學生們屈服了。很快就有學生交上來作業。小任看了看交上來的作業，這才發現他的教學確實出了問題︰原來他一直在強調這種二元一次方程組解起來其實很簡單，但卻沒有告訴他們做題的根據，甚至做題的格式也沒講！
解方程的運算根據是等式的性質，小任以為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他連提也沒提，實際上就算學生們學過了，他也應當拿出來復習一下，以使有的學生能夠爬上來，然而他卻忘了這麼做。
然而交上來的學生作業卻做得有規有矩。這些聰明的學生是照著書上例題的格式來做的。小任看了他們的作業真是羞慚得無地自容，他想要自我糾正一番，重新再講幾道例題，下課鈴卻響了，這就就下了課。
小任想︰「以後用十倍的耐心來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