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版西游 第十五回;指鹿為馬除母子;一意孤行逼眾徒。

作者 ︰ 瓜哥樊瓜子
。悟空師兄弟听完老嫗聲淚俱下講述黃騰淒涼的愛情故事。無不唏噓。悟空便安慰她說︰「婆婆放心,你兒子吉人天相,定會安然無恙。」唐僧卻不為所動,漠然地說︰「編,繼續編,編得和真的一樣。你們這些妖怪,就會裝可憐博同情騙善良民眾。」悟空見師父對人態度如此刻薄,忙說︰「師父,這婆婆一副慈母模樣,怎的會是妖怪。莫要過于謹慎,草木皆兵。」唐僧嗤之以鼻,輕蔑地說︰「悟空,你們看事情看得太簡單了。他的故事看似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你反復琢磨,仔細推敲,便能悟出其中端倪——他的故事情節完全沿襲白骨精的套路。為何咱們屢屢上當,不是騙子技藝高超,而是我們的同情心泛濫,而忽略自我保護。」悟空道︰「可是師父怎麼也應該相信徒兒的火眼金楮,這婆婆就是一個善良的慈母。」唐僧不屑地說︰「這就是妖怪的高明之處,他能讓人防不勝防,以假亂真,連你的火眼金楮都能騙過,可見其非是一般妖怪。我們更應該提高警惕。你們看這老婆婆,分明就是書生所化,如果這一關沒有得逞,他還會化作老頭,姑娘什麼的。總之,千奇百怪,直到將你騙過方肯罷休。」唐僧說著站了起來,故作扭捏地走到老嫗面前,以手托其下巴,嗲聲嗲氣地說︰「老婆婆,你應該變成一位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美女來勾引貧僧,將貧僧迷惑得神魂顛倒,然後順理成章的將貧僧吃了。便可長生不老,與天同壽了。」說著還撩起了衣袖︰「你看,貧僧可是細皮女敕肉的。」老嫗嚇得戰戰兢兢往後退,哆嗦著嘴唇︰「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變態。」唐僧得意到說︰「被我戳穿了是不是,心里恨得咬牙切齒是不是?」徒弟們見師父尖酸。想阻止師父對老嫗的緊緊相逼。悟空便跳過去擋在師父與老嫗中間,對唐僧說︰「師父莫要誤會婆婆,且坐下歇歇。」趁機扶唐僧坐下。八戒、沙僧便去寬尉婆婆。唐僧坐下來,語重心長的對悟空說︰「你三打白骨精,為師錯怪了你。今天這妖怪,管他白骨黑骨黃骨烏骨,只消你一棒下去,讓他粉身碎骨,無處遁形。為師大力支持,絕不怪你。」悟空耐心地對唐僧解釋說︰「不是,師父,如果是妖怪,徒兒一棒下去,只是分分鐘的事。可問題是眼前這婆婆不是妖怪,打不得,打不得啊。」唐僧聞言不高興了,嗔道︰「你莫要對你的火眼金楮過于自信,妖怪太狡猾。蒙蔽了你的雙眼。本來我佛慈悲,不當傷他性命。然他陰險狡詐,可惡至極,竟將你的火眼金楮玩弄于股掌之間,若不將其打死,恐後患無窮。因此,為師必須命你將其消滅,萬勿因婦人之仁留下禍根,傷及無辜,累及自身。」

八戒、沙僧見唐僧固執的牛角尖鑽得無可救藥,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只把希望寄托在悟空身上,催促悟空想法向師父證明老嫗不是妖怪。悟空煩躁地來回不停地走動,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指著老嫗一字一句地對唐僧說︰「師父說這婆婆是妖怪,肯定嗎」唐僧堅定地說︰「一定肯定以及確定。」悟空又問︰「師父能證明嗎?」唐僧自信地說︰「師父的眼楮和直覺就是最好的證明。」悟空道︰「你看到的就是個老婆婆,你說他是那書生所化,徒弟可以證明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唐僧道︰「倘你真能證明他們是兩個人,為師心服口服。」悟空便對八戒、沙僧道︰「你們將婆婆綁了。」二人知悟空必有道理,一邊綁一邊對婆婆說︰「婆婆委屈一下。」老嫗不知發生了什麼,驚慌失措,稀里糊涂任人宰割。見綁好了,悟空便對唐僧說︰「師父,她若是妖怪,定會施法逃走,禍害我們。若是如此,徒兒必將其一棒打死,包管她煙飛灰滅。」又對沙僧說︰「你好生保護照看師父和婆婆,我和八戒去去就來。」說完叫上八戒就走。

原來悟空帶八戒來找書生。二人眨眼功夫便到。卻見書生又吊在樹上,耷拉著腦袋,舌頭長伸,煞是可怕。將其解下,發現早已氣絕身亡。悟空見狀一拍腦門,來回不停奔走,急燥的說︰「我明明將他救活了,好說歹說叫他不要輕生,偏偏又上吊自縊,真是急死人,氣死我了。」八戒道︰「猴哥不要只管著急,現在人已死了,如何向師父證明?」悟空想了想說︰「師父現在固執得走火入魔,不向他證明不行。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讓他知道他們是兩個人。當務之急,你先把他背回師父那里;我去陰府找閻王把這書生魂魄還來。若他不還,老孫打得他還為止。」說完,兄弟二人便分頭行事。

人既已死,來陰府要人,自是無理取鬧,強人所難。但為了能向師父證明,悟空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想到自己理屈,便先禮後兵。來到陰府,悟空客客氣氣向閻王說明來意。未想到閻王正在為黃騰一案納悶。听悟空如此一說,便道︰「原來他是提前自行報到,這黃騰死期還未到,我陰府鬼滿為患,豈能容他搶佔位置。大聖既來,可將他魂魄帶回,讓他遵守紀律,排隊來歸。」悟空遂謝過閻王,攜了黃騰魂魄而去。

悟空來見唐僧,八戒也正好將黃騰尸體背回。悟空便暗將其魂魄交由肉身。那老嫗雖被捆住,見了兒子,連呼帶哭,淚雨滂沱。黃騰緩緩睜開眼,見到母親,撲了過去,一邊手忙腳亂的為其解繩子一邊罵道︰「哪個天殺的將你老人家捆了起來?」悟空三兄弟拿眼來瞟唐僧,唐僧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其時母子二人抱頭痛哭。悟空輕輕拍了拍黃騰,不好意思的說︰「是俺老孫捆了令堂。」黃騰碎了一口悟空︰「你這猴子,好生無禮,既要救我,為何又捆我母親,是何道理?」悟空諾諾的說︰「有隱情,有隱情。個中原因,你自會明白。」又對唐僧說︰「師父,他們是母子二人,並非一人,母親被捆了許久,仍在此處,可見並非妖怪,這下可以高枕無憂了吧。你看他們母子多可憐」他自認唐僧定會無話

可說。沒想到唐僧語出驚人︰「兩個妖怪,更加可怕。」

三個徒弟听了唐僧的話,一個個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異口同聲的哀求道︰「師父,你要如何才肯相信。」唐僧淡淡地說︰「很簡單,你們把他們打死,如果是妖怪,他們便會象白骨精一樣化作輕煙逃走,如果是人,便只留尸體,你們馬上動手,立刻就能辨認。」徒弟們對師父不可理喻的強人所難徹底無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看師父。唐僧毫不理會他們的眼神,執意說︰「這是唯一辨別真偽的方法,我們別無選擇,你們還愣著干嘛?」徒弟們簡直被急瘋了︰「師父,你老人家行行好,好嗎,人命關天,人命關天啊。」唐僧厲聲道︰「你們委屈啥,好象師父我欠你們錢不還似的。告訴你們,為師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們必須速戰速決,把他們打死,了卻一事,以免麻煩,耽誤取經時間。」三徒弟見唐僧生氣。更不知如何是好。唐僧命令道︰「打。」徒弟們見黃騰母子抱成一團,蜷縮在那里,眼楮里充滿畏懼,倒是把他們當成了妖怪。心中酸澀。對師父的話自是理所當然的當成耳旁風。

唐僧見他們忤逆違抗,知生氣無用。便指名沙僧︰「悟淨,你最老實,又最听話,早早把他們打死上路,以免耽誤行程。所以為師將此重任交給你。你必不負為師所托。」沙僧將頭埋得很低,聲音象蚊子一般︰「師父,他們是善良之人,打了會遭天譴的。」唐僧聞言怒了︰「你打還是不打?」沙僧搖搖頭。唐僧厲聲再問︰「你到底打不打?」沙僧又搖搖頭。唐僧急了︰「你不打,你不打,你不打是吧。不打、不打、不打我就••••••」他這架勢,沙僧若是不打,必然大禍臨頭。沙僧瑟瑟發抖。思想在兩難的選擇中。劇烈斗爭。

唐僧目光咄咄逼人地看著他,眼楮在對他說著沒有退路,別無選擇。

母子二人的眼神在看著他,眼神中除了恐懼,還有無法言喻的任人宰割的無奈無助。

兩位師兄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其用意不言而喻。

沙僧有了答案,他下了壯士斷腕的決心。毅然道︰「不打就不打,不打師父要怎樣,怎樣我也不打。我堅決不打。師父說吧,不打你就怎樣?」

空氣凝住了,**時刻,悟空八戒看師父如何收拾師弟,自己又該如何勸解師父。阻止悲劇的發生。他們心中那根弦繃的緊緊的•••••••

然而,**未到便是結局,一切就在這個時候嘎然而止。退潮的是唐僧的盛氣凌人。他象泄了氣的皮球。失望地從重高音降到失敗的最低音,苦笑道︰「不打,不打,不打我就••••我就••••我就拿你沒辦法,就隨你的。」大家把提到嗓子的心放了下來,心中石頭落地。終于松了口氣。都想師父果然是高僧,度量就是大。

豈知唐僧的眼楮里又馬上放出希望的光芒,那光芒直指八戒。但他不象對沙僧般聲色俱厲,而是眨眼對八戒親呢地稱兄道弟般地說︰「胖子,肥哥,他不打你打。」八戒對師父不似沙僧因敬畏而膽怯,也不因師父肉麻的糖衣炮彈般的話而折服。大膽直面唐僧︰「師父說的是俺老豬吧,徒兒對師父一向唯命是從,只是師父這次顛倒是非,讓徒兒欺負弱小。殘殺善良,徒兒恕難從命。」唐僧又提高聲音︰「你打還是不打。」八戒道︰「徒兒願代為他們母子死也不會打。」唐僧似對沙僧時一般逼問八戒,其結果一樣。最終以泄氣告終。

可是,到了悟空就沒那麼幸運了。只見唐僧狡黠的一笑︰「悟空,現在就看你的了,這個艱巨的任務非你莫屬。」悟空陪著笑說︰「徒弟不是欺軟怕硬,持強凌弱之輩,怎能打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母子呢?師父想讓他們死,不如自己親自動手。」唐僧傲慢地說︰「為師乃大唐高僧,高素質的文明人。怎麼能動手打人呢?斬妖除魔這種粗活本來就是你的強項,你的專業,你不打誰打?」悟空回道︰「如果是妖怪,徒兒義不容辭,無須師父吩咐,早將他們打死。可他們是善良的人,徒兒于心不忍。恕難從命。「唐僧陰陽怪氣地說︰「這麼說你是不想打了?」悟空感覺他的話有一種泰山壓頂之勢。但他還是回答︰「不打。」唐僧又狡黠地笑道︰「不打是吧。」悟空感覺他的這種笑令人毛骨悚然,怯生生的答道︰「不打。」唐僧不似對八戒,沙僧般咆哮。而是極其溫柔的說︰「不打,不打我可就••••••」悟空感覺他這種溫柔涼嗖嗖的,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他試探著低聲問︰「不打師父意欲如何?」唐僧一字一句得意的說︰「不如何,念緊箍咒!」

晴天霹靂,晴天霹靂啊。

八戒一听,慌不擇言︰「師父,你好陰險,好卑鄙。」

沙僧也忙說︰「師父,你不能這樣對大師兄,不能啊。」

可憐的悟空,被雷轟電擊一般。該來的終究來了,如此逃不過的惡運。如此情況下的緊箍咒,讓他百感交集。冤、比竇娥還冤。但是,為了無辜的母子,值。悟空咬了咬牙︰「師父,念吧。」唐僧斜視了他一眼︰「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悟空堅決地說︰「不後悔,師父只管念吧。」唐僧很生氣︰「你道為師不敢。」說完,毫不猶豫的念起來。

「不要啊,師父!」八戒跪拜在唐僧面前,大聲說道︰「如果一個員工對領導錯誤的決定一味地奉命行事,那是員工對企業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的工作不負責任。大師兄是一位對工作負責任的好員工啊,你不能這樣對他!」

「是啊!」沙僧也跪拜在地︰「如果一位上司一味地一意孤行地堅持自己錯誤的決策,並因此打壓員工,勢必讓企業走向破產之路啊,師父!」

唐僧听他們講大道理,更加老羞成怒,根本不搭理他們,只管念咒。

悟空緊咬牙關,忍耐不住,大喊大叫。唐僧念了一會兒,停下來對悟空說︰「你打不打,你要不打,為師就一直念。」八戒、沙僧聞言睜大驚恐的雙眼,齊聲道︰「不會吧,師父,你不會那麼殘忍吧。」見唐僧決意的神情,雙雙向唐僧跪地請求︰「師父莫念,請師父高抬貴手,饒過大師兄。」唐僧淡淡地說︰「求我沒用,求悟空吧,只要他打死這母子,為師絕不為難你們。你們不忍看他受苦,也可打死這母子,為師決不為難你們。」二人見師父如此強人所難。便向悟空投去征詢的目光。唐僧由不得他們多想,又念了起來。悟空一邊抱頭翻滾,一邊忍痛叫道︰「八戒,沙僧,快阻止師父念咒。」二人不知所措,問道︰「如何阻止?」悟空叫捂住唐僧的嘴。二人顧不得許多,按住唐僧,用手捂其嘴。唐僧聲音從他們指縫間傳出,悟空疼痛減輕了許多。說︰「用手捂不了許久,快將師父嘴塞住。」二人聞听將唐僧捆了起來。卻找不到東西塞其嘴。唐僧嘴里不停歇。悟空還在疼痛,慌叫八戒︰「把師父襪子月兌了塞進他口中。」八戒稍一猶豫,停頓幾秒。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五幾下便將唐僧襪子月兌了塞進其嘴中。然後不停磕頭求師父原諒。

唐僧不能念咒,悟空沒了疼痛。向師父深深地磕了幾個頭。愧疚歉意的對唐僧說︰「事出無奈,徒兒不求師父諒解,只望師父能明白徒兒的一片苦心。徒兒無能,只能委屈師父一會。」又對八戒、沙僧道︰「待我走後,立即將師父襪子去掉。」說完,駕雲而去。唐僧口不能言,目送悟空一個死定了的眼神。

八戒、沙僧忙不迭向師父磕頭請罪,小心翼翼的將唐僧襪子去掉。招來一陣好罵。••••••

黃騰母子怯生生地看著唐僧師徒。瑟瑟發抖。黃騰見唐僧罵夠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剛才那毛臉雷公是否找人來取我們性命。」八戒、沙僧寬慰道︰「施主放心,他是找人證明你們清白去了。」黃騰道︰「我知你們是好人,不忍心傷害我們,可借他人之手。黃騰死不足惜,只求放過年邁老母。」八戒,沙僧忙好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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