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版西游 第十六回︰是是非非辨真偽;生生死死尋愛途。

作者 ︰ 瓜哥樊瓜子
。八戒、沙僧正安慰黃騰。忽聞半空中有呼喚唐僧的聲音。眾人舉目望去。只見觀音菩薩攜悟空在雲端。大家不約而同下跪參拜。但听觀音菩薩問道︰「唐三藏,何以不信自己徒弟火眼金楮,固執己見,要打死那可憐的母子二人?」三藏回答道︰「弟子曾因一時婦人之仁,錯怪悟空,受那白骨精之難,險些丟了性命,故而弟子牢記前車之鑒。如今假貨泛濫,讓人防不勝防,妖怪造假術高深莫測,可以以假亂真。恐悟空火眼金楮也難辨真偽,為保萬無一失,弟子小心謹慎。著徒弟將其打死,方能驗出真假。」觀音道︰「你謹小慎微,步步為營,自有可取之處。然你精神可嘉,方法不可取;你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鑒別方法,弊大于利,若傷害無辜,便無法彌補,有違我佛慈悲之心,上天好生之德。」唐僧道︰「弟子只是怕妖怪一旦騙過悟空火眼金楮,傷害我等性命事小,毀了取經大業,可關乎天下蒼生。弟子如何擔當?」觀音道︰「你的敬業精神值得學習,只是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次便是你過于小心,差點害了無辜性命。」唐僧聞言一驚︰「弟子惶恐,弟子太過小心,差點鑄成大錯。幸得菩薩點化。弟子感恩戴德。」一邊說,一邊連連磕頭。菩薩道︰「假貨泛濫,草木皆兵,小心謹慎。不得已而為之,非你之過,情有可原。只是日後千萬不能如此主觀臆測。辨別真偽,還得悟空這樣火眼金楮的專業人士。不要懷疑他的專業水準,更不要動輒念經打壓專業人士。這樣傷害了他的積極性。就會讓不法之徒有機可乘。」唐僧連連道是。又磕頭︰「謹遵菩薩教誨。」觀音又對悟空說︰「現在真相大白,雨過天晴。還不快去拜見你師父。只是你那臭襪子忤逆師父,看你如何收場。」說完,駕雲而去。

悟空降落在地。一步三叩首地向師父跪去。唐僧迎過去,扶起悟空,激動地說︰「悟空,為師錯怪你了。」悟空喜極而泣,不安的說︰「徒兒忤逆,徒兒忤逆,請師父原諒。」說著又下跪。唐僧扶將起來︰「此乃為師一時固執,當有此難。不過嘴里塞塞襪子而已。總強過比妖怪抓去。」悟空听了,心中忐忑,誠惶誠恐。去樹上取了荊條,月兌了衣服,綁于腰間,跪拜唐僧︰「請師父責罰。」唐僧看著眼前的弟子,心潮澎湃,淚如泉涌。八戒見狀,忽然說︰「師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忙與沙僧折了樹枝,照葫蘆畫瓢,呈丁字形跪在悟空身後︰「請師父責罰。」唐僧滿含熱淚,一一將他們扶起︰「你們的忤逆,乃為師主觀武斷逼迫你們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若論責罰,為師當自罰才是。」徒弟們聞言嚇了一跳。齊刷刷又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請師父責罰,請師父鞭打。」唐僧扶起這個,那個又跪下了。徒弟們很堅決,師父不責罰,他們不起來。唐僧無奈地問︰「是否為師鞭打你們,你們方肯起來?」三徒弟不約而同地高聲回答︰「師父不打,徒弟不敢起來。」唐僧道︰「既如此,休怪為師無情。」說著取下悟空荊條,溫柔的在他背上左一拂右一拂,右一拂左一拂。嘴里還拉長調放慢音的罵道︰「叫你頂撞領導,叫你不給領導台階下,叫你駁領導面子••••••」又取了八戒荊條,也如此抽打,嘴里‘罵’的是︰「忤逆不孝,拿襪子塞師父的嘴,打死你,打死你這不孝之徒。••••••」又在沙僧身上如法炮制。

末了,唐僧緩步走向老嫗,彬彬有禮地深深一揖︰「老人家,貧僧多有得罪,乞望諒解。」老嫗受寵若驚,不知所措的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唐僧道︰「貧僧乃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三藏法師,因路途險惡,妖魔橫行,一時過于謹慎,誤會你老,還望老人家寬宥。」老嫗見唐僧長得白白淨淨,文質彬彬。又有禮有節。明白了一切,一笑了之。並熱情邀請唐僧一行到她家里做客。

黃騰母子相依為命,家中清貧。茅屋破敗不堪,僅能遮風擋雨而已。家中僅兩張床。婆婆好客。是夜命黃騰將房間讓與唐僧等人。黃騰一直情緒都很低落,一言不發,活象一個死人。唐僧等見了。便推月兌要睡柴房。婆婆哪里肯依。硬把自己房間讓給師徒四人。唐僧師徒心中不安,夜不能寐。唐僧直說讓婆婆睡了柴房乃是自己罪過。沙僧卻罵黃騰不孝,自己佔了房間不讓老母。八戒謂沙僧曰︰「你沒愛過,自然不明白黃騰的心情,他有刻骨銘心的愛,卻遭人遺棄,如此晴天霹靂的打擊,讓他生不如死,已然萬念俱灰,哪里顧得了許多。此刻他走不出陰影,恐正孤枕難眠呢。」悟空道︰「縱有天大事情,孝道總該是有的,此子忤逆,恐不管不顧,早已呼呼大睡。」八戒道睡不著。悟空道睡了,二人爭執不下,便打起賭來。若是黃騰沒睡,悟空便幫八戒牽馬化。若是睡了。八戒便負責斬妖除魔。

為了揭開迷底,兄弟三人去黃騰房間看個究竟。誰輸誰贏。一看便知分曉。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黃騰房間的燈還亮著,他既沒失眠也沒睡,而是吊在梁上,生死未卜。三人破門而入,沙僧忙去解救。悟空阻止道︰「且慢,這小子死不了,閻王不會要他,他如此尋死覓活,讓俺老孫說道說道,好好教育他一下。」說著,叫八戒,沙僧分別托住他的雙腳。在原地轉圈。悟空端了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指點黃騰︰「堂堂七尺男兒,何患無妻。為了一個女人。幾次三番的上吊,你羞不羞。且你長得如此英俊,死了豈不可惜。你看我們長得如此尷尬都舍不得死,還想長生不老呢。你看我師弟八戒。他就是標準的丑,丑的形象代言人。丑得無可挑剔,丑得都不好意思活著。可是他仍堅強的活著,不是買不起墓地、上不起火葬場、燒不起紙錢死不起。是要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才有意義。所以,你得多向人家學習。」八戒听師兄在夸獎自己,听起來又覺得好別扭。但听悟空又說︰「至于你為了愛便尋死,那就更加不該了。你愛得刻骨銘心就自殺,而人家八戒愛得死去活來為何沒尋短見。你被拋棄一次算什麼,八戒被拋棄兩次都能正確面對。而且人家的對象是大名鼎鼎的嫦娥仙子和高大小姐。為什麼人家能拿得起放得下,你卻不能勇敢面對呢?帥哥啊,人生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不要輕言放棄生命。你看八戒雖然其貌不揚,愛情也沒指望,可他還有理想,有抱負,正在為取經大業作貢獻。學習學習吧。為了愛尋死覓活不值得。就憑你一表人才,死了也不值。」說完,與八戒調換︰「你來開導開導他。」

八戒頗有姿態的反背雙手,來回踱步,故作深沉老練地說︰「關于愛情這個問題呢,現在托著你這兩人是沒有發言權的。因為他們沒有愛過,當然,也理所當然沒被愛過;所以他們就沒有資格談論。作為資深的愛情前輩,在這里我的給你說道說道︰不管你們的感情有多深,有多少海枯石爛的山盟海誓和永不分離的甜言蜜語;也不管你們有多少花前月下的纏綿和海灘林間的浪漫。或者有多少放不下的他對你好的溫存,和你對他真的柔情。一旦他要離開你,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不重要的過去,你哭著喊著為他死去活來,也毫無意義,無濟于事。因為就算你真的為他而死,他仍舊活在他自己的生活中逍遙快活。即便他為你的死自責也好,內疚也罷,也于事無補。或者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地讓他回到了你身邊。你也只能得到他的人得不得他的心。這樣也只徒增煩惱。所以,綜上所述;如果你愛的人或愛你的人不想離開你,就算他和你分手,遲早也會回到你身邊。如果他真的要離開你,說明他已經不愛你。你愛他也徒勞,恨他也徒勞,怨他也徒勞;你為他哭也徒勞,為他悲也徒勞,為他死也徒勞。我們要勇敢面對愛情的暴風雨。**情的強者。為愛去做傻事,是最大的虧本生意•••••」黃騰對八戒的話自然沒有反應。沙僧倒是憋不住了,對八戒嚷道︰「別在那里沒完沒了的扯那些沒用的廢話,讓俺老沙給他來兩句實際管用的。」八戒便替換沙僧。

沙僧整整衣衫,目光犀利地逼視黃騰。厲聲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啥為二啥為三呢不重要。上吊為四,跳河為五,服毒為六。」又換作一副老領導似的腔調︰「至于七**十呀百千萬什麼的我就不贅述了。這個,這個、這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愛惜父母給予你的身體,是為大不孝。你不贍養母親,讓她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是為大大不孝。你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令母親傷心絕望,是為大大大不孝。你父親死得早,母親一個人把你拉扯大,又當爹又當嗎。好不容易到現在這個樣子,有些盼頭,你卻只顧自己,做出讓她老人家傷心的事來。你于心何忍,你對得起誰••••••」沙僧情到深處,竟自己哭了起來。

「你于心何忍,你對得起誰?」悟空、八戒產生了共鳴,抹了一把淚。同時轉著圈質問黃騰。

「你們是放開讓我吊死呢,還是放我下來听你們說?」早已醒來的黃騰有氣無力地說︰「你們把我轉暈了。」三人異口同聲地說︰「象你這樣不忠不孝、自私自利、油鹽不進,沒心沒肺的逆子,還是死了的好。」說完,悟空、八戒同時放手。黃騰哇了一聲,雙腳直蹬••••••

「放他下來。」唐僧破門而入,由于緊張黃騰生死,樣子有點凶︰「你們三個頑徒,那有這樣捉弄人的,關乎人命,豈能兒戲。」悟空一面將黃騰解下一邊說︰「師父放心,他命不該絕,死不了。」黃騰緩了過來。唐僧便向他施禮說︰「黃施主,小徒頑劣,貧僧這廂給你賠罪,望施主原諒。」黃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聖僧言重了,黃騰求死之人,何懼頑笑。」唐僧口念阿彌陀,對黃騰道︰「施主何以屢屢求死?」黃騰道︰「失了胡倩,苟活無益。」唐僧勸道︰「貧僧不諳兒女之情,只是貧僧看施主乃飽讀詩書之士,既滿月復經綸,何以不上京趕考,求取功名,既報效朝廷,又光宗耀祖。功不成名不就的一死了之,豈不是枉讀聖賢之書。」黃騰道︰「沒了胡倩,拿功名作甚?」八戒聞言生氣地對唐僧說︰「師父莫要白費唇舌,這廝油鹽不進。我們師徒四人從不同角度開導他,哪怕他能听進一丁點,也會受益匪淺,對我們感恩戴德。瀟灑地活著,努力地奮斗著。」悟空也說︰「呆子說得有理,這廝非但沒有一絲感激之情,好心當作驢肝肺。倒似我們害他似的,不可理喻。勸也無益,讓他死去活該。」

「放肆。」唐僧責備道︰「出家人豈能施恩圖報,爾等既不解施主之心,又不能為其排憂解難。卻在此胡言亂語,大放闕詞。成何體統?」悟空、八戒受了責備,不敢言語。唐僧又對黃騰說︰「施主一死了之,自己解月兌。只是苦了胡倩小姐。」黃騰驚問︰「聖僧何出此言?」唐僧道︰「施主一死,胡倩小姐必會肝腸寸斷,郁郁寡歡,成日以淚洗面。痛苦一生。」黃騰苦笑道︰「聖僧說笑了,她既狠心拋棄我,又豈能在乎我的生死。」唐僧道︰「據貧僧所知,非是小姐拋棄你,乃是你不珍惜自己生命,獨自而去,扔下胡小姐孤苦伶仃的淒涼獨活。」黃騰聞言大驚︰「聖僧此言何意?」唐僧道︰「胡小姐信中言;想你念你夢你愛你,吃他穿他住他用他。可見她愛的是你而不是蘭雁,嫁給蘭雁也許是一時的愛慕虛榮,也許是另有隱情。但貧僧認為都不是,胡倩小姐只是為了激勵你的斗志,方一狠心,嫁給了蘭雁。」黃騰一听,睜大雙眼。唐僧又說︰「胡小姐還寫過信給你,要你有車有房,光宗耀祖時便嫁給你。這就說明她在激發你的斗志。」黃騰聞言︰「如今我當如何是好?」唐僧道︰「你可隨我們一路去京城趕考。路過縣城時去蘭雁家寄宿,向胡小姐表明心志。金榜題名時,便是洞房花燭夜。」黃騰聞言轉憂為喜,對唐僧感恩戴德。言听計從。

第二天,悟空把黃騰化作一個小沙彌。黃騰辭別母親,隨唐僧師徒一道,往縣城而去。

來到縣城,眾人專程來到蘭府,叩開門道︰「我等乃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和尚,聞蘭財主樂善好施,特來討齋借宿。」管家迎了進去。備了齋飯。卻不見主人出來。唐僧問管家,方知蘭雁攜八夫人胡倩去了京城。原來蘭雁非只經營綢布莊,還在京城工部承建工事。黃騰聞胡倩已走,心如刀絞。

飯畢,管家對唐僧道︰「大夫人吃齋念佛,不便見客,家中只幾位夫人,諸事不便,小人作主,備些許碎銀,不成敬意,請高僧們尋客棧休息。」黃騰巴不得早些離開去京城尋胡倩。可悟空尋思是蘭雁故意避而不見,對那管家道︰「我等乃是聞蘭府好客方來借宿,如今剛一進來便逐起客來,是何道理?」管家面露難色,欲言又止。唐僧便對悟空說︰「既然蘭施主不在,我等還是早些離開得好。」悟空道︰「恐是那蘭雁嫌棄我等寒磣,玷污了他這豪宅的托辭,他不讓住,俺老孫卻非住不可。」管家道︰「住則無妨,只是家中皆是女眷,留和尚住宿,恐招人笑話。」悟空咄咄逼人地說︰「你不是男人嗎,你們家僕不是男人嗎?家里全是女人就你一個主事的男人,好趁主人不在趁機揩油,怕我們礙你好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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