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我叮囑三個千夫長好生管理軍紀,當然這些兵痞是看不起我這個毫無軍功的別駕,其中一個還在我說話時明目張膽地挖鼻屎,不過提醒一下總是好的,聊勝于無嘛。
看著這群在太陽底下懶散地做著軍操的士兵,這讓我不得不問自己,將要實行的計劃有可能成功嗎?
我策馬快速趕到開陽城,城門下孫觀正站在城樓上和士兵們有說有笑。我拉著韁繩,笑道︰「孫將軍可好。」孫觀看了我一眼,笑得有些尷尬。他回答道︰「尚可,替我謝謝張將軍手下留情。」
我暗道︰「這孫觀昨晚被打得口吐白沫,還在死撐。」
我正色說道︰「今天我可沒帶任何侍衛,孫將軍可否放行。」孫觀命令守卒打開城門,自個下了城樓。他走到我跟前拉住韁繩說道︰「孫觀昨晚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說完,他拉著韁繩就連人帶馬地往都尉府走去。
我心頭一樂,暗道︰「有句話怎麼說的,你挑著擔啊,我牽著馬……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可能是唐僧,不過騎黑馬的一定是司馬懿。」
還沒進殿,里面便傳來張飛特有的粗狂嗓音。臧霸見我進來,笑著說道︰「翼德啊,你看是誰來了?」張飛見了我,起身快步走到我跟前,一個熊抱把我抓住,說道︰「想死大哥我了,仲達你昨晚怎麼不留下來啊,開陽小妞的味道可是很甜的喲。」
我裝出一副羞答答的樣子說道︰「我還是個……,要把珍貴的第一次給愛的人呀。」張飛听完後,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宣高(臧霸的字),你听到沒有,我這小弟可是個情種噢。」
臧霸說︰「我當年也是這般單純,過去的日子真叫人向往啊。」我暗道︰「是啊,泰山賊的生活怎能不令人向往呢?亂世之中,山賊可是最自由的職業了。」
我正色說道︰「臧都尉今日可是來叫晚輩一起商討軍事的?」臧霸點頭說道︰「听說仲達你曉暢軍事,面對曹仁六千大軍毫無懼色,並從中找出陣法破綻,可謂是少年英雄。」
我客氣地說道︰「哪里,臧都尉年少時便敢于反抗貪官污吏,刑場救父,可謂是至義至孝。」臧霸咳了咳聲,顯然是不想回憶起那段往事,畢竟是抵抗朝廷,落草為寇之事。
臧霸知道我嘴炮功夫厲害,只得切入正題。他笑著說道︰「今天叫仲達和翼德來是共同商量退敵之策,我覺得臨沂之危不得不解。所以我建議我親自率軍8000擊退敵軍攻擊臨沂的部隊,而翼德和仲達你們繞到敵軍身後進行前後夾擊。」
我打了個哈欠心里暗道︰「前後夾擊,誰不知道繞後部隊的危險性極高,一旦被敵軍發現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這臧霸到這時候還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臧霸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疑惑道︰「仲達覺得這計劃不可行?」我抱拳說道︰「都尉覺得正面作戰的把握有多少?」臧霸遲疑片刻後,果斷道︰「戰局瞬息萬變,五五開吧。」
我笑著說道︰「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也就是說知道敵人的弱點後,以自己的強處攻擊敵軍的弱點便可百戰百勝。」臧霸爭辯道︰「孫子的話理論上是不錯,可曹賊的弱點又在哪呢?臧霸愚笨,仲達不妨指一條明路。」
我說道︰「有地圖嗎,仲達也可細細道來。」臧霸叫人移開屏風,一張中原地圖赫然出現,地圖上放寫著四個大字「逐鹿中原」。我暗道︰「這臧霸野心不小,逐鹿中原可不符合小軍閥的格局。
臧霸不客氣地說道︰「除了我軍北上迎擊青州兵外,臨沂之危無解。」臧霸打心底是看不起司馬懿的,一個還沒及冠的書呆子和我談軍事,等毛長齊再說。我暗道︰「因為臨沂是開陽的屏障,臨沂一丟開陽便無險可守,你說臧霸能不緊張嗎?」
我說道︰「我軍總體戰力只有一萬五千左右,敵軍是我們的兩倍。一旦開陽失守,北方門戶大開,一馬平川的徐州便是無險可守。所以絕對不能和敵軍硬踫硬。」
臧霸不耐煩地說道︰「請具體些,謝謝。」
我說道︰「現在臨沂城中還有3000守軍,城池堅固,糧草水源充足。至少可以支撐二三十天。」
臧霸嗤笑道︰「那又如何,如果我們不去救援,便失了人心,頂多可以撐個二十天。」
我陰笑道︰「所以我們要救而且擺開架勢明目張膽地救。宣高危急時刻,我們能否互相信任?」
臧霸月兌口而出︰「自然,有翼德和仲達你在,我可以放心地面向敵人作戰,將背後交給你們。」我暗道︰「這是提醒我們別在他背後捅刀子嗎、」
我正色道︰「都尉大人,你可以派遣五個千夫長打著你的旗號,從開陽浩浩蕩蕩地出發攻打泰山郡的南城。」
臧霸面露疑惑之色,他笑道︰「這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別駕大人你明明說要避開與曹賊正面作戰,卻又要讓我的部隊明目張膽地進攻泰山郡,這不是讓我的兄弟排著隊送死嗎?」
我說道︰「藏都尉過去在泰山郡住過一段時間吧。」臧霸暗道︰「老子還在那做過一段時間的土匪呢。」
我見臧霸點頭,繼續說道︰「那你應該知道泰山郡地形復雜,少量士卒極易隱藏。」臧霸說道︰「聲東擊西?」
我點點頭說道︰「都尉請遣一員戰將率本部三千輕騎直取東莞,此為奇兵。而余下兩千部隊請火速前往救援臨沂。」
臧霸沉吟片刻後笑道︰「曹賊用兵詭詐,況且五千正面部隊如果逗留在泰山郡,時間一長難免會遭受到包圍。」
他見我默不作聲,便笑著說道︰「這個作戰計劃是不是太簡單了些呢?」
一直在旁邊喝著清茶的張飛終于開口了︰「軍師啊,我們帶來的五千部隊干啥子呢?」
我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臧霸,說道︰「我軍五千士卒將深入曹軍月復地,攻打位于魯郡中心的曲阜,那里囤積著曹操的大部分糧草,我軍啟程後會和臧都尉兩天交換一次情報,當貴部五千士卒猛攻南城來吸引大量兗州敵軍時,我部五千人趁勢襲擊曹操軍屯場,給他來個斷子絕孫。」
臧霸听完,頓時眼放精光。他深吸了口氣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仲達保重。」
我心里嘆道︰「只能希望曹操看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