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見未見長相思 第二十一章散︰一紙思念獨自散場

作者 ︰ 寒憶霜

那場鬧劇結束後,學校大概也怕事情越發越嚴重,竟真的把多收取的資料費退還給了我們。5月28號突然通知拍畢業照,那天高三的所有班級一個接一個的定格最後的瞬間,記憶如我脖子上的那塊琥珀石,里面藏著從前的事物,在時隔許久之後,一如一直保持著的生動的模樣。

我們站在教學樓前,排成優美的姿態,耳邊響起了jay的《晴天》,在明媚的笑容下,當時我們誰也沒想到就這樣各奔東西,散落天涯。我開始對于「現在」這個概念變得很模糊。思緒間,好像每時每刻都是「現在」,眨眼就成為了過去。甚至連「將來」,也會很快成為「現在」,之後又變成「過去」。最後,也許會像深秋的枯葉,輾轉地飄落,在飄落間回憶自己的精彩,繼而被遺忘在冷寂的深秋里。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很多道理,我都知道的。但,也僅僅是限于知道而已。因為自己從未想過去踐行。學習生活還是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模式讀過。然而,這種模式畢竟是根深蒂固,我一直沿用了20個春秋。而留下的呢?只是那為數不多的相片。相片能夠定格在那一瞬間,而時間還是會流逝的。紛至沓來的小學畢業照、初中畢業照、高中畢業照,也都會有布滿滿塵埃的一天。就像現在因為那場鬧劇,學校臨時決定放假一樣,讓我們措手不及。

拍完畢業照,我們便各自整理東西,回家。以後再也不用上課了,來不及觸模的距離,獨自離開。仿佛一場夢,我們如此短暫的相遇,像一陣風吹過我的心中,而今何處是我們往惜的笑容。我望著宿舍牆上燕子、丫丫、迪、南枝、萌萌的鬼臉照片,居然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那時,不管是班級的我們,還是寢室的我們都表現的不是很深情,不像什麼生離死別,每個人都只是在正常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但是從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似不舍,似留戀、似乎還有一些期待,亦似解月兌,眼神很復雜,讀不懂,似乎又都很默契的明白!

還記得入學第一天我們的自我介紹嗎?

還記得我們的新生杯籃球賽嗎?

還記得我們一起沒日沒夜的反恐,星際,游戲嗎?

還記得同學的夢話,同學的鼾聲嗎?

還記得我們一起逛街,一起努力,一起聊天,一起唱歌嗎?

那些一起玩,一起鬧,一起哭,一起笑,荒唐的,搞笑的,憂郁的,飛揚的,憤怒的,喜悅的,無比快樂的時光一去不復返。而那種放肆的幸福,我想以後是不會再有了。校園生活永遠是這樣,充滿著結束和開始的氣息,而我們這些不自由的子,隨時都可以開始,卻在固定的終點結束,定格。

要是能一直走到天涯海角,多美多好。誰改變了我的世界,沒有方向,沒有日夜,我看著天這一刻在想他,他是否會對我一樣的思念。就連畢業照都沒有了趙磊的身影。他走之後,我的第三百六十六篇日記成了空白,當淚水劃下的瞬間,已是另一翻模樣。想找個肩膀讓自己依靠,卻沒有了當時的溫度。或許我們都忘了,在相遇瞬間,已進入離別的倒計時。看日出日落,大雁南飛,時間推移時,我已深知離別的傷痛在所難免。悲傷的秋天總用微風陪伴,孤獨的夜總有繁星點亮,驀然回首,而他卻早已不在我的身邊。

我看著宿舍到處的書,資料,試卷,突然什麼也不想動,或許我的潛意識里還未接受離別的事實,夢語突然泡過來哭的梨花帶雨。

她說「晴晴,你知道嗎?我常常不時的說想要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著一屆屆師兄師姐畢業,離開學校,真是羨慕呀!心里總想著︰什麼時候才是我離開學校的時候呀!可是,真的輪到我離開這里的時候,我卻舍不得離開」。

她說「晴晴,我們一定要上t大,然後再一起喝廉價的女乃茶」。

她說「晴晴,其實我很討厭你的,驕傲,又不惜福」。

她說了很多,我突然想起萌萌,她現在好嗎,她也說過我不惜福。安然來接丫丫的時候,我們在離別的感傷里彼此沉默著,後來迪說,以後每年都一定要回一次二中。大家都說好。可是多年以後我們都會忘記彼此曾說過的話。送走了丫丫,迪,燕子,也離開了。我望著南枝的空床位呆呆的很久很久,暗暗的對自己說,總有一天,我會和你一樣優秀,總有一天我會再見到你的。

然後我和夢語拖著笨重的箱子,在校門口打車離開,這個箱子是我們高三的見證,見證著我們的這三年的點點滴滴。我們也走了,竟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六月,在五月的盡頭,我看著風從記憶里穿過,繞過天空,繞過河流,最後停在青春的門口。天上的星光隱隱閃爍,卻還是有自己的光芒,仿佛不願被淹沒。誰都不知道,六月過後的那個夏天,我們是否還能笑顏如初!我們只是知道,十年寒窗的成敗就在此一舉。有時候想想,覺得真的好迷茫,我們像是逃離了最初的美好,漸行漸遠,偏離了預訂的軌道。

我知道這一別可能是永別,我會用心記住他們每個人的樣子,記住那青春的容顏,因為那里有我最美好的回憶和我永恆的紀念。畢業了,我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走開,獨自告別這些青春中的朋友,獨自流淚,然後獨自離開。

畢業照上,只留下留下了一紙的思念,數載同窗之情,在快門按下的一瞬間,化成一縷縷夏日的清風,雖涼又暖,溫暖著每個人的心房。畢業的照片,那寫滿離愁,來不及送出的祝福,印在那枚承載三年真情的底片,默默無言。

畢業了,讓青春獨自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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