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見未見長相思 第二十二章︰全城高考

作者 ︰ 寒憶霜

終于到了期待已久的高考,漸漸瀝瀝的小雨,涼涼爽爽的天氣,的確很適合高考。服從學校的指令,我們統一住在賓館。我和夢語住一間,夢語說看到我,可以給她信心,同時我也希望她如願以償。而我對于高考似乎早已麻木。

「高」和「考」是很簡單的兩個漢字,可是連起來卻是一段難忘的歷程。忘了高考前自己做了什麼事,只記得老師一直重復的一句話是︰文科得數學者得天下。所以我大概也是憑著自己數學的優勢成了學校對t大的希望。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當老師同學問起考的怎麼樣時,我只是淡淡的笑笑,除了在考語文科目的時候呆了一會,數學科目上小睡了半個小時,其他都還算正常。

那晚我一個人在家里看了電影《全程高考》,講述四種家庭、四位考生被高考所賦予的那段精彩旅程。同為一個剛剛經歷高考的高三黨,感觸尤其深刻。

在教學樓中央的魔方雕塑的倒記牌上,時間如同奔騰的河水一樣,不斷的變換著屬于它的字符,面對著即將來臨的高考,每個人都整裝待發,奔向那屬于他們的戰場。可是平靜的生活總會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擾亂了備考的步伐,任雪面臨著被迫出國與堅守自我理想的抉擇;賀帆因父親生意被騙,又因保護兒子打傷人被拘留,生活壓力徒然增大;林葉無意間得知父母離婚多年而萌生放棄高考的念頭,喪失掉了所有的希望;秦鵬偏科,愛搞小惡作劇,對未來不曾計劃,毫無目標,讓老師甚為頭疼。

他們也許只是電影中的甲、乙、丙、丁,卻也曾是或現在是我周邊的任何一位他或者她。當看到範老師帶領著學生們在塑膠操場上奔跑的身影,當看到影片最後因秦鵬高考分數查詢無果,範老師毫不猶豫的用手狠狠地拍打他頭所表現出來的憤怒、擔憂,當看到全班合唱有快樂的時光不快樂的時光為何熱淚盈眶?是你填滿我的行囊……(這是歌詞,網上有這個歌,叫快樂的時光)時,範老師紅了眼眶,羞澀帶著淚光的微笑,不斷的與孩子們擁抱。

雖然,電影中間小情節插曲較多,不過,最重要的不就還是兩個字——「高考」這兩個字或許在每個家長和考生的腦海里太神聖了。小結局成就大夢想。

三年,風華正茂的三年。我們的青春如劉同說的︰青春就這樣無情的散場了,當我們踏上這條沒有路標的旅途,再次回首相望來時的路,那些曾經走過的歲月,那些曾經寫下的故事,都在時光的衍射下化作了生命中無法抹去的記憶……

在高考後的暑假里,經歷了百無聊賴的日子後猛然的回憶起了我的高三。但當我想用筆將那段歲月記錄下來時,卻發現那許許多多的片段著實讓我無從下筆,混亂的思緒雜在一起,纏繞不開。

于是,我騎著單車漫無目的的獨自行在傍晚的路上,走了許久後才發現這條路是通往學校的,或許因為太過熟悉,即便在睡夢里也無法忘記。昏黃的燈下,新鋪的柏油路很安靜,路邊的樹葉泛著黑黑的綠,我的記憶里忽然響起夢語的聲音,她壞壞的壓低聲音問道︰「你猜我今天在卷膜里吃出了什麼?」我頓時沉默不語,不敢猜測,因為學校門前都是賣卷膜的,這關系到我們後一個星期的食欲。一會兒,英語班長破口大罵︰「夢語,你要是敢說出來,我就告訴你上次測驗的英語分數!」胖子嚇的掉頭就跑。笑聲隨著月亮流到了遠方。這是一天勞累後的些許暢快時刻。我猛的抬頭,卻只是我一個人。

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里的女乃茶鋪,溫暖的燈光依舊籠罩著各種女乃茶,我停下車子,走了進去,老板娘竟然還能認出我。

「考的還好吧?」老板娘帶著期盼的問道。

「嗯」我笑著點了點頭。

「還是優樂美女乃茶嗎」?老板娘有些高興

「是,大杯的」我回答說。

她熟練的沖著茶,我便把目光轉向那面許願牆,上面密密麻麻貼滿了心願,潦草的字跡印著我們匆匆的身影,里面有幾張夢語的「逢考必過」,有丫丫的「再來一瓶」,還有迪的「專科足矣」。後面還有趙磊的一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以前竟沒有發現。記得高一高二每天清晨爬起來,趙磊總會拉著我到女乃茶鋪讓親切的老板娘沖杯茶,買個卷膜就趕去上早自習。于是,冬天時候整個教室都彌漫著茶香。

接過女乃茶,道了聲謝,便騎著車子繼續往前走,來到了教學樓前,但只有一排路燈零星的亮著,教室里一片黑暗。我從沒見過學校如此清冷的時候,我靜靜的走到教室,習慣性的按下燈的開關,居然還有電,電棒全都亮了起來,明亮的如同往日的晚自習。桌子上散落著試卷和書的碎片,這又讓我想起了夢語的英語,她我同桌起,英語只有一次及格,但她的堅持卻不得不使我佩服,冬天的早晨,她不到五點就起來了,拿著單詞表跑到路燈下朝著田野大聲的念。這是後來听迪說的,但是夢語似乎根本沒有英語這根筋,總也考不及格。有一次周末,我和夢語一起回家,她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當走到荒蕪人煙的田野時,她把車子一扔,跑進了地里,打開書包,把書包里的一沓試卷撕的粉碎,而後哭的像個孩子,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哭。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坐在她旁邊,也不說話。第二天,她又像以前一樣,死命的學著考不好的英語。

黑板上留滿了各色粉筆寫下的祝福,和青春散場的悲涼。明明是艱苦的歲月,為何卻變的彌足珍貴?

我懂了,唯有刻骨的歲月,才會在以後的日子里閃閃發光,就像手中的這杯女乃茶,經過沸水的洗禮才感到沁人的香。我關上燈,走了出去,路過女乃茶鋪時,我將一個願望貼在了牆的最上端,寫著︰願那些充滿白色的日子,如歌飛揚。今生若有緣再見,我說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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