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血紅色的蝴蝶?孟禹忠腦海里浮出了一幕似成相識的畫面,那也是一只血紅色的蝴蝶在拍翅翩翩而飛。
「父親,這只紅色的蝴蝶好可怕啊,叫什麼名字。」
「嗯,這蝴蝶叫血蝶。」
「哦,連名字都這麼可怕,但我想捉住它,這蝴蝶飛到那邊去了。你拿刀子干嘛?」
「我給你捉住它啊,飛哪兒去了?」
「那邊……」
那邊?那邊是汪棟的胸口!他的胸口正在起伏,汪棟還沒死!但這只血蝶在他身上干嘛?
吸血?滿身就是血的還吸什麼血?
這血蝶吸了血好像變大了很多。
它飛起了,冒出滾滾熾熱幻彩霧氣,開始熔化了,有這麼熱嗎?啊,熔得掉出了一條血柱,全部都熔到汪棟身上了!
汪棟張了張口像是在痛苦的叫喊。
「在看什麼?」
是籍固磊的聲音。籍固磊因為雙手都被打傷,這里就留下了他一人照看現場等待後續人員過來清場。
孟禹忠口有些顫︰「那團血纏草里飛出一只滿身是血的蝴蝶,血蝶,是血蝶,血蝶飛到汪棟身上吸血,接著就熔化了……」
「混蛋,不好!」
籍固磊慌忙的趕緊跑了過去,又罵了句︰「兔崽子的,全部都融進他的血里了。禹忠,快來幫我把他拖進鐵籠。」
孟禹忠不知道籍固磊為何會這麼驚慌,但能切身感受到這血蝶融進汪棟身里是一件大事情,而且還是壞事情。
「呀!」沒等孟禹忠反應過來籍固磊就忍著雙手的疼痛,用力的一把就拖著汪棟進了鐵籠。
「不,太快了,必須殺死!」?籍固磊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太快,殺死什麼,這汪棟不是已經將近全死的樣子嗎,眼看就剩那麼點最後的一口氣了,根本不用殺,隨便弄他一下就可以弄死。
但是籍固磊的行動卻跟孟禹忠的想法完全相反,他突然雙手緊握,高高舉起,當著汪棟的身上就猛的連續錘下重擊。
孟禹忠看得詭異,這籍固磊是在干什麼?他的一重擊就能將普通人錘出血來,何況是用在這個將死的人身上。難道是氣憤至極,在鞭尸?這也太殘忍了,人性的泯滅啊,就算有什麼深仇舊恨的也不用這樣起勁吧。
「禹忠,快拿槍來!」
什麼?還要拿槍?
「愣在那干什麼?快!我快壓制不了!」
孟禹忠不明就里的就撿起一把中正式,吊著褲子跑了進去︰「你這是要干什麼?」
話音剛落,只見汪棟雙手突然快速的伸起又落下,直接就將籍固磊重重的撐倒在地。
尸變?!難道這血蝶讓汪棟尸變?不,之前他們都說這血蝶能夠讓人長生不死,難道這時的汪棟是起死回生?!
驚愕間就發現汪棟身上被野人抓出的雙爪痕已經出現了變化,好像正在慢慢的愈合。不管了,孟禹忠松出手來舉槍,褲子隨即月兌落,槍口對著汪棟,即刻就能扳下機括。
突然汪棟半身彈起直坐,轉頭對著孟禹忠就撐開那紅腫的雙眼,眼楮是泛紅的,紅得滲人,一下子就將孟禹忠嚇得往後退,但是褲子是卡在了腳下,這一退反而讓褲子絆到了,直接就往後倒去,槍也在倒下的過程中被本能使上勁,「砰!」槍走火了,但是對著屋頂的一槍,可槍走火還帶來了後坐力,這後坐力就直接加速了孟禹忠的倒下,「哎呀!」這個**可摔得夠痛的了。
突然孟禹忠手中的槍被抽走,快速的「窣、窣」兩聲,是換子彈的聲音。
抬頭一看籍固磊已經舉槍正要射擊,不想,這瞬間還看到了一只有幾個牙孔的手揚了過來,上了膛的槍隨即被拍走,飛到一邊「砰!」的也走火了。
孟禹忠清楚的記得汪棟的一只手是被野人咬過的,所以這只揚起的手毫無疑問的是汪棟所有,轉過視線,此時的汪棟正站在面前,表情似乎極其憤怒,感覺是要對他面前的這兩人下殺手。
突然,汪棟無端慘叫一聲,就雙手痛苦的抱著頭扭擺。
籍固磊似乎又看到了機會,當即就飛身撲了上去,重重的就將汪棟的壓在身下,蹲坐起來,也不顧手上的傷了,拼了命的就掄起兩個重錘對著汪棟就是一輪狂砸。
但籍固磊沒多砸幾下,就已經被汪棟的雙手用力推倒在一邊,跟著又痛苦的抱著頭在地上不斷打滾。
孟禹忠見籍固磊爬起想必又撲上去,急叫道︰「把他鎖了,快出去。」
孟禹忠說完是連褲子都沒有拉上的,就地趴著,即雙手撐起加上雙腳同時跳的往鐵籠外爬去。
籍固磊也是明白到鐵籠上鎖是具有極其重要的決勝性意義的,三步並作一步就沖出了鐵籠。
鐵門一掩,鐵鏈圈了幾圈。
好了,可以松下一口氣了。不!這鐵籠的鑰匙在哪里?
事情一下子又變得棘手,孟禹忠目光掃了兩圈,拍拍同樣在慌忙找鑰匙的籍固磊︰「鑰匙在他身上,看到那個口袋嗎。」
「……」
籍固磊于是再次打開鐵門跳了進去。
不想,汪棟似乎感受到了籍固磊的到來,突然間跳起,直接就將籍固磊緊緊抱著,因失去重心,兩人就扭滾到了地上。
孟禹忠看得心急,馬上拉起褲子也跳進了鐵籠里,對著汪棟後背就使上這輩子都沒用上的腳勁去連續抽踢,但是根本不起效果,反讓自己的腳痛的很。
這時籍固磊伸出手並掉出一把鑰匙,叫道︰「快把門鎖上,連我也一起鎖了!」
什麼?一起鎖上?這不等于是自殺嗎。回︰「不,我拉你開來。」
籍固磊揚了揚手示意趕快鎖門。
孟禹忠咬咬牙,快速的從地上撿起鑰匙,吊著褲子轉身就急速跑出鐵門。松開手,褲子掉下,騰出的手就將鐵門一掩,鐵鏈圈了一圈,但是因為激動,手就有些嗦,對著鐵鎖的鑰匙孔插了兩下都插不進去,最後好不容易才插了進去把鎖打開,現在就差用鎖把鐵鏈連起來了。
寫到這句話,很明顯這鎖又是沒鎖上的了。「啊!」的一聲慘叫,突然一個黑影就向著鐵門砸來,抬頭驚愕瞬間,鐵門就被一個大身體重重砸上,鐵門也隨之被撞開,扯著一圈鐵鏈「咯咯咯」的響。
孟禹忠也被鐵門撞開時給推倒在地,就看到籍固磊從鐵門上滑了下來躺在地上,身上衣服破了個大口,里面是兩道淺淺的爪痕印在了強壯的肌肉上,人已經暈了。孟禹忠不多想,馬上扶著鐵柱起身,也顧不上拉褲子了,就使勁去拉籍固磊,想把他拉出來就再一次把鐵門鎖上,但是此時的鐵門前面已經站著一個人︰汪棟。
汪棟雖站在前面,但是他雙手還在緊緊的抱著頭,似乎他的頭就快要爆炸了一樣,不斷痛苦的扭擺著,口中發著強忍並痛苦的聲音「呀呀……」這時見孟禹忠站了起,突然全身一定,怒目圓睜,口中就蹦出一句奇怪的話來︰
「九鼎,九鼎,我的九鼎!」
九鼎?怎又是九鼎?沒等孟禹忠想到個大概,汪棟就雙手將鐵門完全推開,踩著籍固磊的肚子就往野人籠外抱頭狂跑,出到門外就直接沖進了還在冒著濃煙的柴火堆里,消失了。
孟禹忠松開籍固磊的手,拉起褲子就癱坐下來,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這汪棟又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不可思議,想不透,也想不懂。
傻傻的坐著,不覺又一只紅色的蝴蝶飛過,血蝶!
「……飛那邊了?」
「父親快,快!就那邊。」
「好,你看我的。」
「父親你怎把自己的手指割破了……好棒啊,那只蝴蝶真的往回飛了……」
孟禹忠擦了擦眼楮確定自己沒看錯,馬上將左手中指伸到口中忍痛一咬,鮮血就涌了出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只血蝶竟向著自己飛了過來,就停在那涌著血的中指上。
「啊!」
孟禹忠手指感到一陣刺痛,輕聲叫出了一聲,右手馬上用手指捏住了這只正在吸血的血蝶,一陣滾燙似火燒的感覺馬上傳遍來,差一點又給放了。
孟禹忠捏著血蝶把它移開了一點,但是這只血蝶似乎並沒有吸夠人血,他那幾條通紅的幼腿不停的亂踢,那條吸管更是對著手指的傷口處伸得直直的。
不對,它那吸管好像越來越長,完全超出了它身體的長度,而且它的身體還越來越小了,比剛才小了一圈,詭異。
孟禹忠心里感到害怕,就將血蝶遠遠的拿開,血蝶這才把過長的吸管往回收,身體也變回了原來的一樣大小。看了看四周,看到牆角有一段被丟下的圍巾,馬上吊著褲子過去撿起,並把這只血蝶小心的放在圍巾上包好,並放進了自己的衣袋里。
這時,籍固磊口中叫著痛,似乎醒了,隨即猛地跳起,高度緊張的望著周圍,看見孟禹忠吊著褲子站在一邊很不滑稽的,神情就變得有些莫名,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這汪棟已經不在這野人籠了,跑了,就變神色慌張起來,說道︰
「大事,真的出大事了,禹忠你在這等著,我要去找啊敖。」
說完就急急腳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