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天幕之末世魔探 第六章 章幸運

作者 ︰ 草草了事

安東尼下意識把門關上,可惜慢了一步,那男人持刀的左手就像鞭子一樣從門縫竄入入。安東尼只覺得右臉頰一絲冰涼,也顧不上門還沒關,慌忙往後退了兩步。

「吱呀」一聲,門被男子推開,若無其事的他把刀子換回右手——恐怕正是因為剛才他拿的是左手刀,安東尼才幸免于難吧。可是轉念一想,因為門軸的方向而改變了持刀的手,這不起眼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是打算對開門的人下毒手吧。

安東尼並非不想問「為什麼」、「你是誰」,但是臉頰上那絲冰涼的觸感令他打心底顫抖起來,別說喉舌,就連雙腿也不听使喚了。

男子安靜地邁出步子,就像普通行走一般,可是他的右手——這末端嵌著利器的長鞭卻與緩慢的步子徊異,瞬間又朝安東尼的喉嚨、胸膛、月復部襲來。

安東尼既缺乏躲避的身體能力,也缺乏識別的經驗。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徒勞地逃逸——運氣就是這麼奇妙,安東尼逃亡時並沒有轉身,其方向也不是直直朝後,而是剛好相反。他傾斜著身子往右逃去,下意識地想逃入雪拉夫人的屋子中,不料哆嗦的雙腿無法支撐,竟這樣倒地。

對于男人——這殺手來說,可以說是安東尼一剎那間從他的攻擊軌道中奇妙地逃離開吧。

「切!」

殺手第一次有了表情。趴在地上的安東尼清楚地看到這男人因輕蔑和不耐煩而顯露的怒容。

居高臨下的、目中無人的表情。

想來也是,安東尼在這男人的眼中,除了是個目標、除了是待宰的羔羊以外,什麼也不是。

安東尼因這男人的攻擊、這男人的氣勢而瑟瑟發抖,但惟獨這男人那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眼神,令安東尼從恐懼當中找到了一種……怒氣。

「哇啊啊啊啊!」

在殺手的右手再度揮出的前一瞬間,安東尼不知怎麼萌生了力氣,像是被宰的豬崽般大吼著打滾,從殺手的襠下逃了開去。

對殺手來說,這是第二次——這小鬼第二次從自己的攻擊軌道中離奇地消失。

同時,安東尼的叫喊也使得這場原本該是安靜、迅速、干淨利落的行動完全破產。

「……安東尼?」

听見了安東尼喊叫聲的雪拉夫人從廚房探出頭來。她滿是疑惑地來到客廳中間,恰好與殺手距離一直線。

「……哎!」

殺手當機立斷,把手中小刀投向雪拉夫人,然後迅速轉身離開——然而撤退的通路卻被安東尼擋著。

「……你對雪拉夫人干了什麼……?」

「慶幸吧,小男孩。」

安東尼根本不可能阻止他。哪怕安東尼現在半臉鮮血,怒目圓睜,仿佛一團復仇的火焰般充滿了氣勢,但對殺手——對一個屠夫來說,羔羊始終是羔羊。

殺手仍保持著普通的步伐往大門走去,完全不把安東尼放在眼里。

「你等著瞧……!」

安東尼渾身都在顫抖,但絲毫沒有讓開道路的打算。

殺手不聲不響地撤退,即將與安東尼踫撞時,他忽然出拳揍向安東尼,將他打飛到一旁。

最不可思議的事在這時發生了。

男人的右手忽然冒起了煙,衣服的袖口不知怎麼燃燒了起來!

「……!?」

殺手雖然驚愕,但是他僅僅猶豫了瞬間,馬上就從大門逃走了。

差點被殺手一拳奪走意識的安東尼艱難地起身,他搖搖晃晃地倚著牆壁,緩慢地往雪拉夫人的屋子里挪動——由于角度的關系,剛才他只听到了雪拉夫人的叫喚,完全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沒有動靜了。

不,其實安東尼隱約有著壞的預感。

「雪拉夫人……?」

在已經熟悉了的客廳中,一個熟悉的老婦人睡在地板上,唯獨她四周的地板與眾不同,散布著陌生的赤紅。

******

追斯特很麻利地遭到了逮捕,很麻利地被扔進了審訊室,然後很麻利的拒絕做任何口供。

挨了好幾拳後,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老頭走了進來,其他人都被他叫出去。

「你什麼時候調到了一般部門?尊敬的特殊應對科科長大人。」

「閉上你的臭嘴。我說過一星期內不準出現在我面前,你倒是準時,過了一個星期就弄了個殺人嫌疑。」

「刀上沒有指紋?」

「有。」

「一定是和我的指紋一樣吧?」

「蠢話問一遍就夠了!」戴?勞爾從口袋里模出一包煙,遞給了追斯特一根,自己也咬了一根。

「我偶爾也是很殷勤的哦。」戴?勞爾正模著口袋,追斯特就從兜里拿出了火柴盒。

「啪嚓」一聲,小小的火苗先後點燃了兩個紅點。

當煙霧充分散布在空氣中時,老人先說話了︰「你們這些過街老鼠的事我不想多管,但是偷東西可不要偷到主人家頭上!就算是像你這種人渣,也該有明白這個道理的腦髓吧?」

「這麼說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只是一個被無端卷入了凶殺案的普通好市民罷了!」

「哼!如果你有握著那把刀的話,現在就可以直接判你死刑了!」

「那听著真嚇人。」

審訊室暫時安靜了下來,兩個男人一吸一呼,從鼻孔中噴灑出混濁的煙霧。兩道煙霧不斷飛舞擴大,顏色漸漸稀薄,只留下一股濃郁的味道。

香煙只剩半截,該說的話也不多了。

「我姑且再說一次……听好了!不要動主人家芝士的歪腦筋……就這麼一次。」

「……。」

追斯特這回算是听明白了。戴?勞爾是來警告自己的。這個伊娃……或者是艾普莉?真是魔力無邊,殺手、政府以及資本家,甚至包括自己都在繞著她轉,但她本人就像融入了黑夜中一般,無法捕捉得到她的半點身影。

「我自然明白,我怎能不明白?老鼠就是要到處偷東西咬東西,最後被亂棒子打死,對吧?」

追斯特歪著嘴唇,吐出了一口煙霧。

「犯賤的人渣,自尋死路的廢物!」

戴?勞爾沒再說什麼,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沉默彌漫在兩人之中。打破這一尷尬的是一陣急速的敲門聲,戴?勞爾不耐煩地走過去打開門,一個中年人附在他的耳旁說了幾句。頓時老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能有什麼事會讓科長大人這麼傷腦筋?」追斯特看著回來的戴?勞爾一臉烏雲,腦袋敲起了警鐘,但嘴上還是不以為然。

「閉嘴!嘖,你的房東被人襲擊了!就這麼回事!」

「什、什麼……!」這完全超乎預想的消息叫追斯特直直站了起來。他嘴里的香煙沒有咬住,一下子掉了下去,在地上踫出小小的火花。

******

由于殺死老狐狸的刀子上並沒有追斯特的指紋,加上更有作用的戴?勞爾的打點,追斯特如今得以在大街上自由地狂奔。

似乎今早才抱怨過淨是在瞎跑,但那似乎也已經是太久以前的事了。追斯特此刻只想著快點、更快點——實際上雇輛車似乎更快,但他連一秒都不願意等待。

氣喘吁吁,不,汗流浹背,不,現在的他更像是一條舌頭外露、沒命狂奔的野狗吧。

——真難看……真難看啊……!死老太婆,死老太婆!

呼吸無法保持節奏,胸膛像快要撕裂般,分不清是拉傷還是灼傷,意識一直在或遠或近地徘徊,腦袋里淨回想著過去的事。

當追斯特取回了名為「現在」這一存在的時候,他才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趕回來了——自己的家。

他顧不上抹汗和休息,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想打開門,粗魯地推拉了好幾次,才發現門鎖上了。手顫抖著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失敗了三次才總算把鑰匙****孔里。

門打開了,走廊的燈沒亮,左側的房間門虛掩著,燈光從中漏出,折出一個怪異的影子。

客廳的中間有著一灘刺眼的血跡,追斯特小心翼翼地繞開它,來到了雪拉夫人的房間跟前。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安東尼跟在他後面,支支吾吾想說些什麼。

醫生還在里頭盡力,所以追斯特決定暫時回避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他轉身正對著安東尼,這個麻煩的制造者似乎正在拼命想說出什麼——但這更讓追斯特覺得煩躁。

于是他揚起了拳頭。

安東尼被打向一邊。

「我想,我應該沒打錯吧。」

「……沒有。」

安東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艱難地起了身,搖晃、但還是撐著站起來。

追斯特這才發現安東尼臉上的傷痕,當中右臉頰有非常漂亮的一道切線,是利器造成的痕跡。但追斯特並不後悔,他現在沒有這種余力。

「為什麼……?因為艾普莉嗎?」

「不,因為你。」

安東尼身子猛地一震。

此後沉默持續了半個小時,追斯特倚著牆壁不發一語,安東尼則保持站立、像石像一樣保持著低頭的姿勢。

終于,雪拉夫人的房門打開了。一名看著像是庸醫模樣的半老中年提著藥箱走了出來。

「啊!累死人、累死人!至少倒杯茶吧?」

沒有去理會這庸醫的合理要求,追斯特橫在他跟前,只是沉默地盯著他。

「怎、怎麼?三十奧倫我可是沒有多收!雖然只是刀傷,但我可沒有多收!」

庸醫自作聰明地強調自己的合理收費,但追斯特關心的不是這種破玩意。

「老、病人的情況……怎樣?」

「手臂被刀子扎中,出血有點嚴重,而且受到驚嚇,但是沒問題,我可沒有多收,完全是……」

追斯特沒心思听下去,他推開醫生,自個兒走進房間。一個臉色蒼白的老婦人躺在最里頭的床上,細細一听還可以听到她的呼吸聲。

當時,雖然雪拉夫人與殺手是呈直線距離,但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婦人並非正面面對殺手,若非如此,那一刀必定會刺進她的胸膛吧。

追斯特默默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然後,對著打算離開的醫生歪著嘴唇笑道︰「別忙,我們得好好談談費用的事!」

庸醫發出被石頭打中的鳥兒般的一聲悲鳴,追斯特向他走近,途中順帶模了一下安東尼的頭。

或許用力過猛?安東尼竟一股腦兒坐在地上,低著的頭不知是什麼表情,唯一能確認的就只有他不斷顫抖的身體,以及難听的抽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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