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又有心無心地聊了幾句家常。李嬤嬤便要走,冷月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說道︰「嬤嬤,上次進宮倒是沒有時間接近抿公公,因此這幾樣東西倒是沒有送給他。倒是辜負了默默的一片好心。」
李嬤嬤笑著說道︰「以後給也不遲,留著吧。」
冷月柔將李嬤嬤送上了馬車,才在水兒的攙扶下往母親的淑媛閣看看。下了幾天的小雪,已經化成一片濕痕,幸好,路面均是鵝卵石,雖然有些滑,倒也算小心翼翼。
路上,劉氏王氏以及冷若瑄鼻孔揚上天際,看到她,幾個人倒是像打了雞血一般。微風拂過,草木衰敗的氣息非常是濃烈。
冷月柔並不打算與她們有什麼交集,倒是想著從園中的小路穿過去,一面命水兒一面快走,一面詢問母親的病情。
水兒扶著冷月柔嬌弱的身子,用低沉的口吻說道︰「小姐放心,這兩日夫人的咳得倒是不那麼厲害了,看來你開的藥方還真是見效。」冷月柔安慰一般地笑著,心想,這哮喘在現代醫學里不過是小病,再加上她讀過中醫的藥書,現代沒有的幾樣藥材古代倒是多得是,開個方子便大功可告成。
一面這樣想著,就見著那幾個人驟然出現在眼前,原來她們早就看到了冷月柔,如今算是狹路相逢。
冷若瑄上前一步,眉頭蹙成八字,眸色狠戾,嘴角上揚,倒是有幾分的跋扈。還未等冷月柔開口,她便甩開手打了冷月柔一巴掌。白白糟蹋了那周身的蘭花香氣。
冷月柔的身子本就有些弱,這一巴掌倒是沒挨住,硬生生地往後狠退了幾步,臉部的痛感非常是火辣,眼前也有金星四迸。幸好水兒在後面接了她一把,不然她直接會摔在地上。
冷月柔的心里冒起怒火。她可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捏扁搓圓的性子,如今都有人把屎拉倒了她的頭上,她要是再忍就真對不起天公地平了。
她捂著吃痛的臉頰,強撐著羸弱的身子,在水兒的攙扶下,揚高了聲音說道︰「怎麼?欺負到我頭上了。」
劉氏在丫鬟的攙扶下冷笑了幾聲,她恨這個女人,賤女人,居然敢當著老爺的面拆穿她吐血的真相,在冷府,她跋扈了這麼多年,除了老爺她說一還沒有人敢說二。你冷月柔雖然貴為嫡出,那也不行。
王氏趕緊上前撫了撫劉氏的脊背,那表情幾近諂媚。轉而看上冷月柔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狗仗人勢的表情。王氏身穿素黃色亮文瓖毛的薄襖,胸前綴著個翠綠的玉掛,樣子是不屑與嘲笑。
然後,王氏用奸細的嗓音說道︰「欺負到你頭上又怎麼了?這個冷府輪不到你當家,劉姨娘才是正八經的主子。」
水兒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將冷月柔護在身後,聲音中滿是憤怒,說道︰「你們還講不講理,無緣無故為什麼打人?」
劉氏一側的嘴角上揚,眸色得意,她假意說道︰「打的就是她,唉,這可是我們家出來的嫁入皇族的人,听說還被關進了什麼梅園,下賤人呆過的地方,我們倒是沒見過,哈哈哈。」說完,已是一臉張狂的笑意。順帶著和王氏一陣對笑。這二人,昨日不是已經兵戎相見了嗎,怎麼,今天又開始沆瀣一氣,看來王氏賠罪扮狗的戲份還沒少上演吧。是呀,這王氏背後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置辦珍饈珠翠才將劉氏的心意扭轉。那天本也是想撇清自己,看老爺那架勢可是很生氣的,還滿心地以為老爺會剝了劉氏的職權,自己也許有機會掌握府中的大權,沒想到,沒想到老爺對這件事情只是草草地發布了命令,將東西歸還淑媛閣,至于懲罰就是罰了劉氏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額,這也叫懲罰?所以,王氏必然要花血本才能讓自己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
幾個人笑做一團,冷若瑄美艷的臉上帶著滿滿的嘲諷。
冷月柔不說話,和這些不講理的人在一起沒什麼好果子吃。這些人就是看冷一山不在家,才如此的膽大妄為。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
冷月柔將水兒拉了回來,小聲地說道︰「走。」
水兒左右思量也對,就扶著小姐轉身要走。誰知道剛要轉身,那王氏便邁著大步,用羅圈腿證明著神速,幾步就跨到了冷月柔的面前,並伸開雙臂說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今天你就給劉姨娘跪下磕三個響頭,並學兩聲狗叫,才能讓你回去。」
冷月柔眼觀鼻鼻觀心,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王氏,你是不是活得擰歪了,想讓本小姐治治你不成?
這樣想著,幾個婆子和丫鬟已經將劉氏和冷若瑄簇擁著,走到了她和水兒的面前。
冷若瑄膚如凝脂的鵝蛋臉上全是佔了上風的美意,兩條彎彎的眉毛如遠山之黛。
冷月柔冷笑,從鼻孔里哼出一絲不懈。她感覺到水兒身上的殺氣,遂側頭說道︰「不可輕舉妄動。」
接著,冷月柔高高昂起臉頰,怒意四起,一雙眼楮寒意滿滿,這倒是讓冷若瑄暗暗吃驚,這賤人從前見到她向來是謹小慎微恨不得望著鞋尖走路的那種,現在居然這麼張狂,敢用這種表情看她。
「冷若瑄,我敬你貌若天仙,沒想到心腸倒是歹毒陰險,你那張臉還真是暴殄天物。」她獰笑,手中的暖寶已經涼卻,干脆,將它一甩扔進了深秋初冬的枯草里。
劉氏已是不滿,只將一雙眼楮冷冷地掃著冷月柔。那王氏已是怒意滿滿,倒是好像那冷若瑄是她的親生女兒一般。
冷若瑄先是生氣,蹙眉,緩兒又挑起眉毛說道︰「心腸歹毒又如何,你以為你又好到哪里去,拋下媒妁之言的朱總管不嫁,偏偏要嫁一個yin邪王爺,姐姐的口味還真是特殊。」
冷月柔倒是被冷若瑄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她這一笑不要緊,冷若瑄有點發毛,這死女人為什麼笑?
冷月柔笑夠了就說道︰「我當妹妹有多麼的賢良淑德,沒想到說起外姓男子一點也不害臊。」反正她冷月柔不怕,現代社會誰沒幾個男閨蜜,這古代就是不一樣了,但凡和異性男子有什麼私密的接觸,那可是要進豬籠的。冷月柔笑,小嘴憋嘟著,有些忍不住的意思。
那冷若瑄一听冷月柔如此說,臉色已經一陣紅一陣白,又一陣黑一陣綠,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何況她對那朱子夫早已經芳心暗許。
那王氏見狀扭著那楊柳細腰像圓規畫圓一樣怒了過來。水兒抓緊了冷月柔的手臂,氣得咬牙切齒。
「王姨娘,你不分尊卑,敢對小姐下手,老爺就不會饒了你。」水兒再一次將冷月柔護在身後。
王氏一陣獰笑,轉頭對著幾個婆子使了眼色,那幾個婆子得令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冷月柔的眩暈感再次襲來。一張小臉氣得煞白,
「你們不要放肆,我是蘇越過上官疏虞的王妃。誰敢動我。」
那劉氏揚起頭顱,扭著**在原地走了兩步,一只手臂高傲地搭在丫鬟的手上,然後用不屑的口吻譏諷道︰「你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你在王府是什麼地位,你以為我不知道?那莊秦雪的爹爹可是我的表哥,你有多麼的討厭,你以為我不知道?」
她嘲笑道,甚至那冷若瑄再次揚起高傲的小臉,用鼻孔看人。
緩兒,劉氏對著王氏沉下臉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打,難道要挨到老爺回來嗎?」
今日,那冷一山被幾個幕僚請去喝酒,一早上到現在還沒回來。要不是那李嬤嬤來了,早就冷月柔抓過來揍一頓了。
王氏得令,點了點頭,和幾個婆子擼胳膊挽袖子,場景好不熱鬧。而劉氏和她的女兒則站在一旁指指點點。
王氏和婆子加在一起大約有六個人,除了王氏個個粗壯,幾個人紛紛虎眼圓睜,步步緊逼。水兒那二十板子的傷還沒有好,何況武功又不高,對付著幾個婆子根本就是比登天還難。
冷月柔終于知道了什麼叫做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她步步後退著,繡鞋踩到了一個干樹杈。她眼珠一轉,身子一頓便將干樹杈握在手里,水兒也學著小姐,從旁邊迅速拿起一只粗壯的干樹枝。
起碼,這可以抵擋一下了吧。
王氏叉腰,如圓規般巋然不動。幾個婆子抻起粗壯的胳膊,看見二人手中的干樹枝,干笑了兩聲,倒是有點慎人。冷月柔看著她們的膀大腰圓再看看自己和水兒的楊柳細腰,內心已經涼了下去。
她閉緊眼對水兒說道︰「水兒,不如拼了吧,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水兒站在小姐面前大聲地一聲吼︰「呀…」然後,閉緊雙眼的冷月柔听見棍子被甩出去的聲音。她陡然一睜眼,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已經用一直大手握住了他手中的干樹棒,只微微一用力,她便覺得手腕疼得厲害,然後整個身子被甩出老遠。鵝卵石硬生生地硌得皮肉生疼,胳膊肘和整個後背都有鑽心的疼痛,冷月柔一歪頭看見水兒,已經被兩個婆子狠狠揪住。
那兩個婆子揪著她的衣領,眸中如嗜血殘陽,然後就狠狠地扇她的嘴巴。水兒熬不過,撕心裂肺地叫著罵著,然而,婆子們就更加囂張地踢她的小月復和胸部,一張臉已經是紅腫不堪。
然後是冷若瑄以及劉氏和王氏得意的哈哈笑聲…
「不許打水兒…」
冷月柔的雙手被連個婆子狠狠地敷在身後,她掙扎著,然而力氣不濟,根本不是這兩個婆子的對手。她見一個婆子正得意地將她脖頸間的玉墜子一把拽了下來,像見到了寶貝一樣,然後開始往自己的衣服袖子里藏。冷月柔見她拿走了王爺的貼身之物,更是氣急,恨恨地一伸腳,踢中了婆子的小月復,婆子一屈身,眉頭皺了皺眉,然後眸色狠厲陰辣,就在自己要掙扎著起身的時候,背後有一聲悶棍響在頭頂,一陣麻辣的痛感如泰山壓頂,微微轉頭,見一個婆子手中握著一個木棒,有胳膊那麼粗…
然後,自己的身體開始軟下去,頭部有濕冷的液體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