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21︰專屬你的小說(上.5)

作者 ︰ 刃輾轉

「你把手機給我,我把我的名字手機號什麼的都給你。」

「好 ,沒想到你這麼友好呢!」吳緒邊听邊喚醒手機按照她說的步驟做到,沒想到事情變得如此簡單。

「哎呀,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是很天真呢!」說著,那個女孩兒把吳緒的手機緊緊攥在手心里,嚴厲道︰「是不是心里受過打擊了?還想不想要手機了?」

「別.」吳緒雖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但是吃虧的必然是自己,他阻止道︰「我錯了我錯了!」

「這就對了嘛!」那個女孩兒得意地笑道。那個女孩兒笑得很燦爛,像是個孩子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禮物似的。

吳緒端著手機,呆呆地半張著嘴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那個女孩兒,他沒想到這兒還有一個陷阱。

那個女孩兒燦爛的笑著,突然一臉嚴肅地緊盯著吳緒的眼楮,像是在觀察吳緒到底生沒生氣。沒過一會兒,她又嘿嘿笑著拌個鬼臉轉過了頭。

「她是我們班的。」那個學霸悻悻地把腦袋湊到吳緒耳邊悄聲道︰「沒有一個男生能和她和諧共處。」

吳緒直勾勾地盯著他,臉上滿是哀怨,苦笑道︰「大哥,謝謝提醒啊!可惜你告訴晚了!」

「那她到底叫什麼啊?」吳緒看著坐在前面置若罔聞的那個女孩兒,問道。

「她叫陌。」那個學霸沿著吳緒的視線看過去,眼楮里是可望不可即的失落,他補充道︰「她不光人長得漂亮,學習也很不錯,就是脾氣有點反復無常。」

「陌~」吳緒靜靜看著那個女孩兒,悄聲自語道。那一節課吳緒根本沒有听,老師講得什麼也不知道,教室里時不時的哄笑吳緒也沒有參與。他只是一直靜靜看著那個叫做陌的女孩兒,心里什麼都沒有想,只是靜靜的看著,遠遠地看著,看著她在課堂上活躍的表現,看著她興奮地站在講台上用流利的英語唱歌。吳緒如同觀眾,安靜的坐在台下,嘴角揚起欣賞的笑容。

自從那次選修課之後,雖然吳緒記住了陌,記住了她墨色的長發、她可氣的鬼臉、她讓人難忘的蠻橫。但是他們再也沒有在選修課上見到過。每一次選修課上課的時候,吳緒都會習慣性地環視整間教室,但是每次都一樣,都沒有發現陌的身影,直到那次考試。

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還是到來了,做為整個學期的重頭戲,每一個學生都是既充滿了期待又不想讓它這麼快到來。吳緒悠閑地單肩背著書包,兩只手插在衣兜里,一步是一步地走向考場。他玩世不恭地看著身邊匆促忙碌的考生,嘴角微微露出一絲不屑。

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之中碌碌無為,什麼都沒有看到,空使時光溜走。

家境寬裕的吳緒,他的父親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最近因為承包了這座城市開發區里前景最看好的一個公共建築項目而變成了這個城市影響能力僅次于市長的人物,他媽媽經營著一家購物廣場,最近那家購物廣場在上海開了一家分店。吳緒才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富二代,但是吳緒卻沒有一般富二代那樣的飛揚跋扈和趾高氣昂。他沒有跑車,沒有成群的女朋友,甚至沒有多少酒肉朋友,是的,他酒精過敏。他只是有些玩世不恭而已,不屑于把學習當成最重要的事務,他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他有條件這麼想。他平時上課的時候不怎麼听課,偶爾听一下老師強調幾下的「重點」,也不像其他學生那樣忙不迭的記課堂筆記,他沒有什麼所謂的課堂筆記,都是寫在書上的。雖說他不算一個合格的學生,也不熱心于學習考試拼成績,但是他的成績還不賴,在全年級屬于中上游。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考場走廊,整個走廊都已經沒什麼人了,那些稀稀拉拉的學生也都是慌慌張張地跑過去,就好像不抓緊時間就要沒有性命一樣。吳緒依舊雙手插兜,單肩背著書包踱步走向走廊盡頭的考場,說實話,他非常享受他與那些慌張同學的強烈對比反差的,貌似有一種「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走進考場,他下意識的從考場外的走廊窗戶玻璃向教室里面張望,看看里面的情況,整個考場的同學都在翻閱著筆記教科書卷子什麼的,都在抓住最後的時間再次復習一遍。老師也在沉著頭整理即將要發下來的卷子。張望一圈,他發現陌的身影,而她就坐在自己座位的後面,正在一頁一頁地翻著化學書,嘴里念念有詞,好像在背化學反應式。

吳緒趕忙從衣服兜里拈起準考證,再核實一遍座位號。沒錯,陌就在我的身後。吳緒心里確認道,不知道怎麼的,心里面僅存的那些對考試的恐懼緊張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興奮。嘴角揚起微笑,迅速的整理了一遍儀容著裝,信心滿滿的走進考場。

考場里的考生並沒有注意到吳緒,老師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繼續忙他自己的事兒了。吳緒躡手躡腳的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書包,對正在忙著復習的陌輕輕打了聲招呼︰「hi~」

陌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好像剛剛從睡夢中醒來了似的。在看清眼前的吳緒後,只是輕輕點一下頭,便又低下頭繼續緊張復習了。

張邁悻悻地點頭,悄聲坐在座位上,無所事事地左右觀察張望,就好像即將開始的不是自己的考試似的。他之所以沒有復習說是因為即使他復習了也沒有用,他化學一點也不會,但是並不意味著他要交白卷破罐子破摔。他把所有能找到的化學反應方程式都記下來了,並且特意制作了一個小抄,準備在等會兒的考試上用。

卷子發下來,吳緒像是報紙似的展開整張卷子瀏覽一遍。果然不出所料,一道題也不會。但是他並不急于現在使用小抄,因為現在剛剛考試,不管是管理監控的還是監考老師的精神都特別集中,這樣會有很大可能被逮到。他這時候應該做的事兒就是裝作假裝思考地靠在椅背上等待監考老師失去耐心的那一刻。

「啊?怎麼辦啊?」吳緒身後驀然傳來一句聲音很小的抱怨,沒錯,是陌的。

陌焦急地用左手扶著額頭,緊皺眉頭,右手一遍又一遍地翻卷子,像是遇到了難題。

吳緒靠著椅背,緩緩地將椅子向後斜傾,腦袋稍稍後仰,關切道︰「喂,怎麼了?」

「我就復習一點點,整張卷子我都不會!」當人心煩意亂的時候心理防線也會變弱,這時候的陌也沒有了那天調戲吳緒時候的心情,她惆悵地來回揪著額頭和頭發,極力壓低聲音低吼道。

「我也不會啊!」吳緒低聲說道︰「不過我有小抄!」

陌沒有說話,仍舊不斷地翻卷子,偶爾會听到一陣碳素筆在演算紙上涂鴉亂畫的的聲音。

吳緒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他的本意是想勸她一下,結果變成了一種幸災樂禍。「真不該說那句話,你真笨!」吳緒在心里自責道,不過心里也忽生一陣疑問,她不是學習挺好的嗎?怎麼會到這個考場考試呢?

身後一陣又一陣傳來哀嘆聲,翻卷子的聲音也越來越嘈雜,吳緒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凝重。他在擔心陌會不會現在已經急哭了啊?因為他不能回頭看她。他表情嚴峻地雙手揣著衣兜靠在椅背上,眼楮雖然緊緊盯著卷面,但是他的心已經完全不在座位上了。他也感到很奇怪,明明以前就只見過一回面為什麼會擔心得如此嚴重呢?

「老師,我想上廁所!」吳緒舉起一只手立正道。另一只手熟練地掏出小抄放在手掌里團成一個紙團。

「不行,剛剛考試沒半個小時不可以上廁所!」監考老師盯著吳緒雙手抱胳膊冷冷說道。

「憋不住了!」吳緒乞求道,說完還特意捂著肚子︰「真憋不住了啊!」

整個考場的考生都只是瞟了一眼吳緒後就又繼續答題,沒有人關心吳緒到底能否上廁所,就好像沒有人注意到吳緒手心里的紙團沒有了一樣。吳緒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上廁所的時候,手腕悄然用力,就把手心里的紙團扔到了身後,扔到了陌的碳素筆旁邊。

「如果你現在就交卷我就讓你上廁所!」危坐在講台上的監考老師冷冷說道。

吳緒什麼也沒說,只是低著頭整理桌面,把文具什麼的都放進書包里,向後稍稍看了一眼坐在後座驚訝地看著自己發呆的陌。吳緒頗有禮貌地向她對嘴型道︰「我去上廁所了啊!」那表情就好像不是有意要打擾她似的。然後背起書包,捏著卷子交到講台上,在整個考場訝異的目光下和專屬于他自己的安靜下快步走出教室。

接下來兩天半的考試吳緒都沒有來,因為考試第一科化學都掛掉了,考其他的也都沒有什麼意義了。他也沒有在家里呆著,每到考試時間,他都會背上書包徒步走到學校門口,然後望著教學樓繞整個學校一圈一圈的散步。他並不想進去,他知道現在自己空著的座位桌面上一定會擺放一套空白的卷子,卷子上也肯定會有監考老師潦草卻蒼勁的紅字——缺考。他並不在意這個也不為這個發愁,他在擔心那天的小抄到底能不能給陌起到作用,她抄到了嗎?現在正在進行的考試她是否還會?要是不會怎麼辦?誰會給她遞紙條呢?他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繞著學校一圈又一圈。

「謝謝你~」在整場期末考試結束後,吳緒突然接到這麼一條短信。翻看著這條短信,吳緒突然地笑了,抬頭看著不遠處沉浸在夕陽里的教學樓,和教學樓里熙熙攘攘走出教學樓的考生。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你傻啊!考場名單上寫著你的班級,我向你班同學要的~」

「行行行,我傻你聰明!」吳緒踱步走在夕陽中,不自覺地笑著。

「自己知道就行!不過真的謝謝你啊!」

「沒什麼,對了,小抄用上了嗎?」

「用上了,沒想到看你平時吊兒郎當的小抄做得還挺認真~」

「嘿嘿!」吳緒在發這條短信的時候真得在「嘿嘿」笑著,像個傻子一樣。

「那你怎麼辦啊?所有考試都沒有考上T^T」

「我沒事兒,你呢?是考試失誤了嗎?怎麼到這個考場考試了呢?」

吳緒在發送完短信後就一直捧著手機,但是很長時間陌都沒有回復,正疑惑著是不是沒有信號了,突然又來一條短信。

「我看到你了~」

吳緒猛然抬頭,發現不遠處,陌拿著手機微笑著看著自己。

陌站在夕陽中,微笑著看著吳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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