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砂亦年華 E3︰被風吹過的夏天

作者 ︰ 刃輾轉

「哎我,太厲害了!」彭洪兮感嘆道,圍在周圍的其他男生也跟著一致肯定。M

「張邁,張邁!」沈淵拿著兩瓶礦泉水進了教室,帶著頗為神秘的微笑,好像有料要爆。

「怎麼了?」這幾天張邁一直陪著女朋友聊到深夜,所以只好把覺留到第二天下課的課間去睡。

「剛才就是手里有東西。」沈淵提了提手中的哇哈哈︰「剛才那個場面太震撼了!」說著他閉著眼楮回味的晃了晃頭。

「發生什麼了?」張邁趴在桌子上哼唧道,心里禱告著這個擾人清夢的家伙趕緊說完。

「剛才我準備去後面的商店買點水,這上課給我渴的,上節課講的都是什麼啊.」

「說重點!」張邁拉長聲音道,沈淵這樣明顯地跑題可不講究啊。

「等去商店回來,你猜我在教學樓門口看到了誰?」沈淵臉上浮現著「快來求我吧!」的表情,歪著腦袋顛著腦袋。

「不知道」張邁就覺得接他的話茬不是什麼好事兒,無聊的他昏昏欲睡。

「孫雪!」沈淵手舞足蹈道。

「我靠,我還以為什麼稀奇的呢,整個走廊的同學天天都能看到她。」

「不是,她身邊還有一個男生。」沈淵見張邁表情有了變化,補充道︰「看他的校服,應該是高一的!」

張邁沒說什麼,慢慢地從桌子上爬起來,眼楮瞪得大大的,十分嚴肅地看著沈淵︰「發生什麼了?」

「我差不多把全過程都看完了,那個男生還沒有孫雪高呢,長的嘛不知道,像我這種走直路的怎麼可能分辨出男生的帥與不帥呢?」沈淵說著嘿嘿地笑著,見張邁依舊表情嚴肅地死盯著自己,才意識到自己又偏題了,于是他尷尬地干啞地笑了幾聲,繼續說道︰「那個男孩說你就答應我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跳級。孫雪沒說什麼。然後那個男孩又說什麼不要拒絕他,他怕受不了這種打擊。」

「然後呢?孫雪她什麼反應?」

「我好像看到孫雪笑了一下,然後抬腿照著那個男孩兒的**就是一腳,那動作跟她踢阿斯卡後腦勺差不多。」沈淵模仿著孫雪的動作,一邊評論道︰「那力道,那種眼神,真熟悉!」

「然後那個男生什麼反應?」張邁听到這里松了口氣,心里偷偷得意著問道。沒想到自己女朋友這麼好,自己簡直就是人生贏家。你喜歡孫雪,我也喜歡她,但是她就答應我了拒絕你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但是作為獲勝者出于禮貌還是得表示慰問一下。

「還哪有功夫看那個男生的反應了,孫雪一直都是那個動作把他踢到了他的教室,他的教室可是在六樓啊!」沈淵驚嘆道︰「整棟教學樓的人都沸騰了。」

「最狠的是一路上無論那個男生怎麼哀求,孫雪一直一言不發,臉上竟然還掛著鬼畜般的微笑!」沈淵補充道︰「太殘忍了!我們可是跟了她一路啊!」

「你們也太無聊了,居然跟著她跟到六樓?」

「還有更無聊的呢!」

「我們是一腳一腳數著看得。」

張邁無語,垂下頭想繼續睡覺,但是心里的小激動像個蟲子一樣讓自己心里癢癢的。

「喂喂喂,你這算什麼表情啊1」沈淵拉起又要繼續睡覺的張邁,嚴肅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第一個追求者暴露了,然後第二個,第三個該陸續行動了!」

「哦!」

「你這是什麼回應啊!」沈淵焦急地叫道,倏忽眼珠一轉,謹慎的猜測道︰「你這麼不著急,難道.?」

張邁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小人得志,扳著臉,優雅地點點頭。

沈淵先是一驚,然後又特別謹慎地看了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偷听,神秘兮兮地坐到自己位子上悄聲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都已經快一周了,別跟別人說啊!」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張邁已經後悔了,張邁曾經做過一個實驗,就是告訴沈淵一個猛料後多長時間傳遍整間教室,僅僅五秒多。

「我知道,我還能告訴其他人嘛,我說最近.」沈淵又開始話癆了,滔滔不絕地一個人說著。

張邁愜意地趴在書桌上,剛才還滿滿的睡意現在全然被一種興奮取代。听沈淵這麼說,他越來越堅信孫雪就是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了。當初唱紅歌比賽的時候蘇眉不是說過有一個「暑假補習班」嘛,自己當初在那段時間簡直都快瘋狂了,沒日沒夜的學習,在那段沉默期還發生了不少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是章霖和董雨兒的分手,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八卦地改編成三部九章二十七篇八十一節的濫情故事了,但是他沒有,仍舊雙耳不聞地學習復習,自己後來知道那是整個高中時代最認學的時候。自認為經過自己努力就可以觸踫到勝利的桂冠,至少可能看到桂冠的散發的璀璨光芒,但是期末考試還是失敗了,正當自己認為最後的機會都錯過了的時候,學校方面傳來消息,說是補習班解散,還沒有開始就不了了之了。雖然這依舊沒讓自己接觸到孫雪,但是心理稍稍平衡了些。

阿斯卡每到下課的時候都坐到教學樓前的瓷磚台上,耷拉著兩條腿看著門口的忙碌人影。偶爾看得出神就沒有緣由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這節課下課後也是,阿斯卡注意到章霖也坐在旁邊,他看起來也有心事,阿斯卡「英雄惜英雄」地無言看了他一眼後,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那天之後,阿斯卡找過井千尋,她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麼憔悴了,因為一直手機號碼打不通,所以只好去她的班級找她了。她換掉了平時最愛穿的短裙,換成了寬松的運動褲,阿斯卡當然知道自己做得太過火了,弄得她現在都有陰影了。他愛憐的對井千尋說道︰「千尋,學習累嗎?」

井千尋什麼也沒說,眼楮漫不經心地看著腳下。

阿斯卡向前一步,沒想到井千尋突然害怕地向後倒退著,眼楮里充滿惶恐,阿斯卡看井千尋這樣,啞然失笑︰「我罪不可恕,接受我的原諒好嗎?讓我用一輩子去彌補你。」

「你走吧,以後別屈尊找我了。」井千尋沒有回復阿斯卡的請求,只是冷冷地說道,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教室。

一陣冷風吹過,衣衫單薄的阿斯卡被吹得有些哆嗦,他知道自己又盯著前方出神了,自嘲地搖頭笑了笑,這些天來,他的腦袋里一直回放剛才的片段,每一次回憶阿斯卡都覺得呼吸越來越微弱,自知先天條件優異的阿斯卡這些年來女朋友不知道更換了多少個,像個公子一樣四處留情。類似井千尋的那夜更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那一夜突然讓他惡心現在的自己,那夜翻雲覆雨的時候井千尋半閉著雙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著阿斯卡的手氣喘吁吁道︰「阿斯卡,我希望明天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慌亂地眼神,而是笑著問我吃不吃早餐。」阿斯卡看著胸口一起一伏熟睡的井千尋,不爭氣的淚水滑落在她的後背上,他淚流滿面地輕輕俯子,顫抖地咬掉自己的淚水,它們不應該出現在不動真感情的今夜的.不知不覺阿斯卡又出了神,他輕輕合上雙眼,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帶著些許甜甜花香的空氣,心情平復了許多。

阿斯卡自嘲的笑自己自作自受,向旁邊看去,發現章霖正雙眼狠狠瞪著前方,眼楮好像是劍鞘,被仇恨之劍劃出了鮮血。阿斯卡向前面看的時候才發現董雨兒正經過他們,董雨兒一臉愧疚地低著頭走過,不敢同章霖對視。等到董雨兒走遠的時候,章霖眼里的仇恨才漸次隕落,失魂落魄,像個只能靠仇恨支撐的人。

「為什麼你現在還恨董雨兒?」阿斯卡望著前方說道。

章霖茫然地看了一眼阿斯卡後,又失魂落魄地望著前方,幽幽道︰「我沒恨她。」

「其實真的喜歡喜歡一個人不像你這樣的。」

「我不是真心的?我每天小心翼翼怕讓她生氣我不是喜歡她?我每天都把最完美的那一面展現給她看怕她不滿意我不是喜歡她?我給她花了這麼多錢我仍舊心甘情願我不是喜歡她?」章霖想在就像是個易怒的野獸一樣,隨時都會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發火。

「先別急,時間會驗證我沒說出的話是對的。」阿斯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起身走進教學樓。

章霖呆呆地回味阿斯卡剛才的話,嘲笑著搖了搖頭,上課鈴聲響起後,他也走進了教學樓。

時間總是飛逝的,對于熱戀中的情侶們的來說。張邁恍惚之中一天就過去了,留下的記憶就只剩下同孫雪的那幾段時間。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那麼多的話,兩個人鬧著,笑著。這種感覺就是張邁對于初戀的最好詮釋,他以為這只是想象中的烏托邦,沒想到僅憑自己和孫雪就把飄渺完美的烏托邦建到現實。他有時會笑著指著天空埋怨老天,為什麼不讓自己和孫雪早點遇到,為何還非得讓他遇到文慧伊干嘛?不過這埋怨是開玩笑的,感恩是最主要的。完了!說多了,下晚自習這麼長時間了,孫雪肯定早就在校門口等著了!張邁急匆匆地拎起書包向外頭跑出去。

「你怎麼這麼黑啊!剛才差點沒發現你!」孫雪迎了過來,開玩笑道,並沒有不滿張邁的遲到。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人太多了我擠不過來。」張邁雙手合十地氣喘吁吁地道歉,然後裝出特別無可奈何的表情︰「等會兒!別動!」

只見張邁把手中拎著的書包放在地上,幸福地輕嘆一口氣,湊近孫雪,雙手幫她整理領口︰「真笨,領口又沒有整理好。」

孫雪紅騰騰地臉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偷瞄到張邁幫她整理領口的認真神情,軟軟地小聲說道︰「你~才~笨!」她的個頭和張邁差不多高,也就比他矮幾厘米,所以孫雪每次不用仰起頭便可以看到張邁正在溫柔微笑地看著自己。弄完了領口,張邁溫暖的手掌依舊沒有離開她的肩膀,孫雪納悶地鼓起勇氣咬著嘴唇抬起頭,見張邁正在神情看著自己,她知道將要發生什麼︰「這麼多人.」

「這麼多人都在見證你的我的幸福。」

孫雪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姐!姐!」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兩個人一下子慌亂起來,孫雪羞紅的臉背對著張邁低下頭,張邁也不好意思地不知道要把手放哪兒。

「可惡啊!張若!」張邁裝出笑容看著向這邊跑過來的張若,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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