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拳頭,暗自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堵塞在心口那股疼痛緩過來,因為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能翻身的機會。
「怎麼啦?不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說嗎?」見她盯著自己久久不語,拓跋凜不耐的再次開口問。
「凜,我……」董若婕正想開口說什麼,拓跋凜微微皺了皺眉,于是立刻改口道︰「殿下,妾身所說的重要事情是鳳雲汐和軒轅臻倆人是串通一起,她們肯可能以前就認識了。」
「你的重要事情就是這些?」拓跋凜冷冷的看著她,如果她說是的話,那別怪他不理舊情,因為他早就知道兩人有來往。
「是。」董若婕點頭,見拓跋凜微微眯起眼眸,嚇得立即解釋說︰「不過重點不是這個,前天妾身去找明慧公主,從她那里知道,原來軒轅臻在驪山就恐嚇過明慧公主。」
「恐嚇什麼?」
「她說明慧公主破壞別人姻緣的惡毒陰險之人,又說死去的人會來找她麻煩,那時明慧公主因為受炎妃然的死影響,一直作惡夢,听了她這麼說,明慧公主內心更恐懼了。」董若婕問︰「你說,她這麼說不是在恐嚇是什麼?」
拓跋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宇文拓拋棄青梅馬竹的未婚妻娶公主和炎氏一族謀反滿抄斬之事,早就傳遍天下,軒轅臻這麼說並沒有恐嚇之意,就算她這麼說,也只是嘲笑明慧而已。」
他清楚的記得這女人對軒轅臻帶有敵意,看來她為了翻身,的確什麼事情都能編出來。
「妾身曾經和鳳雲汐是朋友,知道她對拓跋藺有好感,雖然她掩飾得很好,可還是被妾身看出來,以她的性格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拓跋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現在還跟她親好姐妹,這當中肯定有問題,說不定睿王和拓跋藺一起同謀來對付你。」
「你今天所說的,孤早就聯想到了,對于你說的重要消息,對孤來說沒什麼意義。」
聞言,董若婕臉上閃過一驚惶,但很快又消失,平靜的說︰「如果妾身有證據證明鳳雲汐和軒轅臻是有特殊關系的呢?你知道嗎?周相壽宴那晚發生的事,絕對事有蹊蹺,因為炎妃然救你的事,除了妾身和她之外,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妾身十分肯定的。」
「是嗎?」拓跋凜眯眼盯了她好一會兒,見她直視自己,並沒有閃躲的意思,便道︰「這能說明什麼?」
「妾身不能說明什麼,可當時墮落懸崖的炎妃然不是沒看到她的尸首嗎?」
拓跋凜眸光一深,「你這是什麼意思?」
「會不會炎妃然根本沒有死?」
拓跋凜心一震,眼里閃過一痛楚,凌厲的眼眸瞪向著董若婕,冷聲道︰「你最好有確實的證據,否則,你會死得難看。」語畢,不再多看她一眼,邁步離開。
瞪著他遠去的背影,沒有一點遲疑的步伐,董若婕握緊拳頭,此刻她的臉上已沒有平靜,也沒有怯弱,有的是滿臉的憤怒和不甘。
他果然還愛著炎妃然,不然听到她的名字,眼里怎會有痛楚?
為什麼?炎妃然就有那麼好,讓你如此深愛著?
董若婕很不甘心,這些年來,明明是她最愛他,為了他背叛友誼,為了他暗底下做了很多坑髒的事,可他呢?見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後,就如同垃圾一樣被丟了,試問她怎麼能甘心呢?
她是那麼的深愛著拓跋凜,不然也不會嫉妒軒轅臻,即使她嫁給別人,她也嫉妒她能吸引拓跋凜的目光,她會設計軒轅臻,無非是害怕失去太子妃位置,也害怕失去拓跋凜,她這樣做難道有做錯嗎?為什麼老天爺為何還要讓她失去所有?
董若婕目光失神的瞪著前方,輕輕喃喃語著,腦里想起日前在雍親王府門前,鳳雲汐依偎在拓跋堯懷里的畫面,那美好的畫面刺痛著她的眼楮。
雖听說拓跋堯另有所愛,那人還是鳳雲汐的姐姐鳳曉雲,可鳳雲汐嫁過去畢竟是正妃,地位比她這個太子妃只差一點點,現在她連太子妃都保不住了,如此狼狽的她還有什麼可跟她攀比的呢?
不!她不甘心!
鳳雲汐與她同樣是家中的嫡女,可因為鳳雲汐同血脈的哥哥是鳳家的嫡長子,即使母親去世了,親爹再娶繼室,仍是被親爹捧在心手的明珠,而她母親因為娘家落敗,不招父親的待見,受盡姨娘欺負和打壓,在董家與僕役沒兩樣,太子妃的位置,她隱忍了這麼久才攀上的,怎麼能什麼都沒有呢?
她不能再回到原點,卑微的活著。
即使她失去錦繡榮華的資格,那麼,就別指望毀她幸福的人能幸福。她會親手摧毀那些人的幸福,她沒得到幸福,沒有人配得到幸福,特別是鳳雲汐……
她一定會查出鳳雲汐與軒轅臻勾結的證據,她要讓拓跋凜再次接納自己,董若婕在心里暗暗起誓。
***
翌早,炎妃然起來時,發現拓跋藺已離開上朝去。這家伙怎麼不叫她起來呢,真討厭!她低聲咕嚕了句。
守在門外的彩靈听到室里有聲響,立即叫紅梅去準備早點,而叫青隻捧著溫熱的洗面水,隨她掀開珠簾進來,準備侍候炎妃然梳妝打扮。
「王爺起床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叫我起來?」可能這些天太累了,她居然睡得那麼沉,連拓跋藺起來都沒有發現。
彩靈拿著一件瓖金邊,繡著青色荷花的錦緞綢衣讓炎妃然穿上,並答道︰「是王爺要我們不要叫醒你,讓你睡到自然醒的。」
穿好衣服後,炎妃然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朝陽已在窗外升起,柔和鮮艷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嵌在東方,看來今天是好天氣,不知公審能不能順利呢?
走到洗面盆前,她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卯時未了,王妃。」回答的是青隻。
「去替我準備馬車。」炎妃然接過青隻遞過來的柔軟的巾子,邊拭擦著臉邊說。
「好的。」
青隻走了出去,紅梅正好端來早點,身後還跟著芊蔚。
簡單的吃過早餐後,就帶著芊蔚和青隻出門。
門外,一天輛馬車等候著,駕車的是雍王府的車夫,駕座上坐著拓跋藺的貼身護衛那俊,一見她出來,那俊忙下車行禮,並掀開車簾請她進去。
「你怎麼會在這里?」炎妃然問。
那俊回道︰「是王爺吩咐小在這里待候。」
王爺早知道王妃不會安分守在王府里等候消息,所以離開前讓他守在府中,若王妃要進宮就陪同她一起去。
聞言,炎妃然即撇了一下唇,丫的,這個拓跋藺啥意思啊,明是讓那俊陪她,暗是叫他監視自己嗎?
那俊似看出她心里所想,解釋說︰「王爺知道您這些日子為了他的事忙累了,現在他平安回來了,是想讓您多休息會,不然他肯定會帶您一起進宮的。」
「嗯,好啦,你別再為那家伙說好話了,我就知道他嫌棄我多事。」哼,明明昨晚說好,今早上朝帶她一起進宮的,等會他下朝後,看她怎麼治他。
語罷,彎腰鑽進馬車內,芊蔚隨後進去,落下車簾。
「走吧。」
「姐姐,等等妹妹。」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苗秋桐帶著她的丫鬟走過來,隔著車簾詢問道︰「姐姐,能不能帶妹妹一起進宮,妹妹也想去接王爺下朝。」
一般情況下,若無皇帝諭旨,文武百官,只能在早朝時進宮,除非是太子妃和皇子的元妃,其他的側妃或一品誥命夫人和隨從都不得隨意進宮,除非由太子妃或皇子的元妃帶隨。否則,若要進宮,就必須要皇上的令牌!
「不好意思,本宮進宮有其他事,若苗側妃想進接王爺下朝,另想其他辦法吧。」炎妃然很直接的拒絕苗秋桐的請求。
「姐姐,妹妹只是想和姐姐一起去接王爺下朝,沒有其他的想法。再說,姐姐是西臨第一美人,王爺又怎麼會看上像我這樣平凡的女子呢,妹妹只是想借此跟姐姐和平共處而已。」
苗秋桐揪緊衣袖,低垂著頭,字句間誠懇真摯,暗貶自己明贊他人,有求和的意思,一般人听在耳里,肯定十分受用,可听在炎妃然卻有另一番想法。
苗秋桐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暗示她的不自信,明明有第一美人的稱號還怕她這個平凡女子會搶走王爺。
別說昨晚彩靈說苗秋桐與外人在府里偷會面,就算現在表現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炎妃然也不會以為她真的跟自己求和,于是她毫不客氣的回道︰「苗側妃你想多了,娥媓女英不適合本宮,而你也沒資本與本宮共處!」
在去洛陽城之前,拓跋藺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合作關系的男人,那時的她不會介意與其他人暫時共享一個男人,可現在拓跋藺是她認定執手一生的男人,當然不能與他人分享,就算只是一個掛名的名分也不行。
至于府里那些女人,遲早有一天,她會讓拓跋藺想法一一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