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怎麼又是她——那天的那個蘑菇頭,好像叫安喬什麼的……對,就叫安喬什麼的。
「……耶?!!」我猝不及防地自我大驚一跳,大聲地叫了出來。很明顯,整個店里的人都被我這橫來怪叫給嚇了心髒都要蹦了出來,全部心有靈犀地將視線掃到這邊來。
「你……你……」我伸出右手的食指,顫巍巍地向前指著她,「你……你怎麼在這里?!」這,這個蘑菇頭怎麼會從那麼「遙遠」的地方來到這里的?她不是應該在我見不到的市中心嗎?怎麼……
然而某女一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種場面,外加上人物的台詞,這就活像一出久別重逢的戲。
不過,終究是不忍再看到她在這樣子笑下去,恐她會笑出內傷,這樣就不大圓滿了。于是,我很善解人意地對著她小聲喊了句:「別再笑了!」而她也知趣地漸漸平息下來,但還是艱難地忍著笑意。
我微微抬著頭,仰視她說:「你怎麼在這兒?」
她的眼角彎彎,俯視我說:「我不是說我們會再見嗎?」
我艱難地在腦海里搜索著——自打與她見面以來,她是不是有說過這樣一句話或者有表過這樣的意思——好像,還真有。
「我是問你為什麼在這兒?」我皺了皺眉頭:她也許是不了解我除了討厭將目光長時間停留在某個人身上這個癖好外,還有一個討厭和人說話時對方卻亂離題的癖好。
「嘿嘿,我怎麼會不在這兒呢?」蘑菇頭豁然一笑,「其實上次你見著我們的時候,那邊的店是最後一次營業了。因為陶哥早在這邊找了一個店面,他要在這邊開店。」
「為什麼呀?」我順著她所說的話,月兌口而出自己不合時宜的疑惑,被自己暗暗地嚇了一跳——想收回,卻來不及了。
「什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呀。」她不滿地撇撇嘴,爾後卻不懷好意地轉了一下眼珠子,「誒,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我本還在為自己的話而暗自扇嘴皮子,奈何她口出這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感嘆句來,又讓我嚇得頭腦空白一片。「什麼因為我,別亂說!況且你不是說他早就是看好了店面嗎,關我屁事!」
「可他也沒告訴我是多早啊……」
「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不是看小說電視劇看多了……連我這種年齡的你都敢YY……」我轉頭無力扶額,直冒虛汗,這又迎來了譚範二人驚異不解且帶點惶恐的目光。我撇撇嘴,然後再用眼神暗示她們一切問題等候再問,她們仍用驚異不解且帶點惶恐的目光盯了我一會兒,終「堅定」地雙雙點了點頭。
「沒錯,曉籮啊曉籮,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是言情劇最忠實的骨灰級粉絲啊!誒,不管是《藍……」
「額,請問我們能不能點了呀,我的食欲快被揮發沒啦。」就在我估計她又要開始扯出那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廢話並想要制止的時候,範柔無師自通地殺了出來。我心中暗暗涕淚,這估計是她這一生說的最人性的一句話了。
于是,來這里的初衷總算是被有驚無險地繞了回來,正經事干完,蘑菇頭朝我笑了笑,表示她一定會和我好好地來圍繞這個主題激烈討論一番。我無奈地干干扯了扯嘴角,腦海里竟然沒來由地閃過那陶蘇翻白眼的情景,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同情暗暗滋生,同時也不由深深地感嘆,他頭腦及心髒的強大。
人就是這麼的奇怪,不管是相見恨晚還是孽緣注定,你和某些人卻只要見一兩次面,甚至只需一兩個眼神,都能有一種早已熟識良久的感覺。我現在就是這樣無可奈何地覺得。不過也許是因為有了某樣東西地介入,才導致了這一切的一切,比如,蘑菇安喬是一個骨灰級言情迷:相信有前世今生,相信有三生石的存在,相信有緣分命中注定。
不過,我真他媽想對她吼幾句:這些,真他媽的關我屁事啊!!!
好交友,好交談,本是人類的一大天性。于是,在兩手空閑的情況下,安喬擅自坐在了我旁邊,和我們聊起了她偉大的言情夢。可是,接下來我竟然可悲的發現,譚靈和範柔竟雙雙可恥地听得入神,還時常互動,交談心得!從2002年的《流星花園》的老F4到2010年的《一起來看流星雨》的新F4;從虐人哀婉的《藍色生死戀》到輕松搞笑的《咖啡王子一號店》……竟還聊了諸如《還珠格格》《情深深雨蒙蒙》《庭院深深》什麼的!唉,我在一旁喝著女乃茶,且感嘆著作為女孩子的悲哀——總是會被這些不切實際的情感所牽絆。然而回過頭來又覺得自己太悲哀了——我為什麼是個另類,是個奇葩,我又不是腐女。
「唉,我人生這麼多年也就這點理想了,你們說,要真能遇到個白馬王子什麼的,就算死也瞑目了,嗚嗚,看了那麼多年,幻想了那麼多年,可就是什麼都沒發生,多悲哀啊。」蘑菇頭說著,虛淚了一下,低頭假裝傷心。我很想告訴她,這是現實,戀愛也就不過是一男一女,再不濟還可以一男一男的,就這麼一來二去——牽手、擁抱、接吻、上壘、最後結了婚,不就成了,再倒霉痛苦些,就直接吵架冷戰分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接著找唄。但又怕她們此時激動雀躍的心靈經不起折騰,且覺得從我口中吐出這番話未免太令人大跌眼鏡,索性還是繼續由著她們瘋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