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猛于虎 201 高深莫測

作者 ︰ 宋御

謝玖敏\感的覺得皇帝似有所指。

不過,這也不奇怪。宮里生這麼大的事,依景元帝那躁郁的脾氣,恨不得一手伸過去就將罪魁禍首直接揪出來,嗄 一聲脖子擰斷,不勞神不廢力就圓滿解決。

「果真如陛下所說,阿玖還是不奪人所好的了。」她下意識地坐遠了些,免得被情緒不穩的皇帝遷怒。

顧宜芳瞥了她一眼,「再沒有比你更鬼精鬼靈的了。」

「陛下,」謝玖心有余悸,低聲道︰「這月份,那個字還是能免則免吧。」

顧宜芳失笑,「都說一物降一物,總算有東西能降住你。」

謝玖干笑,難得一見地沒有頂嘴。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謝玖見皇帝心不在焉,說了兩句就沒下文,那雙漂亮的眉毛都快擰成個疙瘩,便沒再撩撥他。听偷偷一眼一眼地往他臉上瞄,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雙頰擠出條紋路,咯吱咯吱地磨牙。

謝玖心道,皇帝這是不知又要坑誰呢。

顧宜芳始終覺得一口氣憋到了嗓子眼,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就橫在那兒,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還有這麼件憋屈事兒。

自他登基,糟心事兒就沒斷近,一樁樁一件件,前朝後\宮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給他留。如今何止是後院起火,根本是火山噴的程度,他甚至在登基前就著了朱維中的道,怪道當初太後和朱維中一拍即合,聯合起來推他上台。

虧他心里罵的狠了,有時還自己勸自己朱首輔文人習性,清高些冷傲些總是有的。常年權柄在手,難免將人拱的多了幾分頑固。如今這一看,他不真是自己作成了傻子,一邊讓人賣了還一邊兒倒說人家好話,給人數錢。

周圍有一個算一個都特麼的是狼。反而了堂堂大燕皇帝讓他們當成了羔羊,成日家琢磨怎麼割怎麼烹,他都快成了旁人的口中食了,還自個兒美的跟什麼似的

想來都覺得臊得慌。

顧宜芳越想越氣。忽地覺得耳邊沒了聲兒響,扭頭一看謝玖美眸眨巴眨巴地望著他,似是想從他臉上望進他心里一般。不僅沒有想到方才那般想法,臉上是怎樣猙獰扭曲,反倒覺得她這是心里時時念著他,不像某人*像個木頭,全然不管他是怎麼想,也全不在乎。

原本還覺得這就是相敬如賓,便這麼妻賢妾美也便罷了。

哪里知道木頭居然還是個假木頭!

「陛下,是擔心皇後?」謝玖小心翼翼地歪著頭問道。

她是魘勝一事的頭號嫌疑犯。不好多問事情進展,便想著試試皇帝的口風,從被害人身上入口。誰知不問還好,一問顧宜芳那臉刷地就冷了下來。

「沒事了。」他*地說。「朕瞧著那老道人雖不清楚哪路人士,倒有些本事。輕描淡寫地就說了解救之法,不似做偽。左右幾天,也就知道他是真人還是假仙了。」

謝玖點點頭,心下卻了。

小皇帝這廝一向敬正妻,不管下面鬧的多歡,是半句說不得上面半句不好,一個唾沫一個釘。皇後做的怎麼不周正,也是皇後,她們沒有置喙的權利。當日她被皇後使絆子,潑了一身的髒水,雖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是說上兩句嘴。皇帝就急著維護皇後的名聲,也沒了往日伏低做小的姿態,硬是和她吵了一架。

皇帝寵愛她,以真心待她,但她太明白他。

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皇帝便是要將皇後當成了個規矩擺在那兒。任是誰,得了多大的寵,也越不過去皇後。偌大的後\宮美人如雲,爭寵斗狠怎麼鬧他都不管,只別意圖撼動皇後的地位,便是她謝玖也不行,上一次皇帝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這個道理。

任何想試圖拉下皇後的妃嬪,第一關要過的不是皇後,而是皇帝。

越是明白這一點,她越是想登上後位,那不僅是皇帝身邊的位置,也是在他心里的位置。一旦進去,就會永遠存在。

皇帝一向是皇後最有力的保護者,今天看來,小皇帝一臉的僵硬扭曲,竟像是儼然不顧皇後的死活一般。

搞的皇後不像個魘勝的受害者,怎麼反而像個幕後凶手的節奏?

謝玖心頭一凜,又隱隱覺得不妥。

皇後那把臭棋,從她將丑聞鬧的沸沸揚揚見一斑,暗自疇謀算計,未必不能將她一招致死。皇後偏偏走出了與眾不同的路來,如今若說做賊反喊捉賊,倒也說得過去。一是皇後恨她已久,若說後\宮第一個想她死的,皇後認了第二,恐怕還沒人敢認第一;二來皇後的家世人脈也足夠擺布魘勝這種撒錢撒人脈的大場面。

至于皇後一家怎麼就沒人勸她這臭招損招一出接一出,謝玖不得而知,只是有一點,若皇後真是打算以巫蠱案逼死她,肯定疇謀策劃一番,巫蠱案歷來為宮廷禁忌,布置妥當絕對以令她死無葬身之地,昭陽宮女鬼不能不知道。

她若知道了皇後有絕招對付自己,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到寧安宮親手殺她?

謝玖百思不解。只覺小皇帝心思詭譎,腦回路極其神奇,不是普通凡人以參透的,或許只是今天與皇後掐架,被頂著了心肝脾肺腎的後遺癥。

這兩人各懷心思,倒沒了往日的膩歪痴纏,抱在一起難得安安份份地睡了一覺。

只是苦了高洪書,皇帝撒手不管,這道士和尚全指著他尋地方擺陣消法的。

自打在延暉宮平地一聲雷,听到鬼吼鬼叫,他便再不敢走黑道,恨不得皇帝天一黑就貓在屋里,哪哪兒都別瞎折騰。誰知就落了這麼個差事在他頭上,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不是看出他害怕,順手扔給他一個符,悄聲道︰「貧道看總管印堂黑,雙頰凹陷,陰氣過重。中元節陰氣甚重,總管若是信得著,便戴著幾日。只是別……行yin穢之事,便是見也最好不要見的。」

高洪書捏著黃色的折成三角狀的紙片,臉色紅一陣紫一陣,不知該道謝的好,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罵上一頓的好。

特麼,他也得有那物什,能行yin啊!

老道士是玩兒他呢?還是玩兒他呢?

「道長所言甚是。」慈海在高洪書身邊點點頭,「這宮里陰氣甚重啊。」

「謝二位高人指點。」高洪書咬牙切齒地道。

一陣折騰總算在子時前找好地方,因為和尚道士身邊的弟子全讓皇帝給關了起來,搭台搬桌的都是小太監齊心協力完成,待到道士掃眼一看,嘟嘟噥噥地扔過來一句︰「咋還用這麼費事?」

他拿起裝了滿碗的黑狗血直接倒那人偶,只見火花四濺,人偶無故起火,不消片刻便燒成了灰燼。

「齊活。」玄空兩手在衣裳上面抹了抹,撫須笑道,擠出了滿臉和\諧的皺紋。

「……物證。」小太監在高洪書身後顫巍巍地出聲。

四周宮燈晃著人影綽綽,高洪書抱著肩膀罵了聲祖宗,今兒皇帝跟吃了嗆藥似的,逮得誰就跟誰嗆,也不知是哪根筋犯抽。好在是玄空老道士動的手,到時候他一推六二五,大不了挨頓罵,反正早都習慣了。

「這魘勝便解了?」他小聲問了句。

夜風吹的和尚道士的寬袍大袖迎風卷起,呼呼作響,真有高深莫測的架式。

「解了。」玄空笑嘻嘻地撫了撫在空中亂飛的胡子,一下子仙氣就沒了。

高洪書心里雖罵,卻早早把道士給那符掛在脖子上。

見完成了皇帝給的任務,便差人送慈海和玄空各自回了佛堂道觀。

今日他留了連書服侍皇帝,如今忙完了,便找兩小太監陪著,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是皇帝身邊人,在含章殿偏殿有間小耳房是皇帝專門賞他的。雖皇帝太後陸續有賞,他不過擺上一兩件,多的是藏在了宮外存放的鋪子里面。

房間里多是書本,看著倒像是個讀書人的屋子。

高洪書自己睡慣了,不像連書害怕時還找個小太監陪著,他害怕只是多點幾根蠟,照的通亮。

在榻上輾轉反側足了一個時辰,才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叩門聲一聲高似一聲,他半睜著眼楮罵了一聲才歇了。

「總管,您起了嗎?小人是尚方監少監範里,您、您醒了嗎?出大事了。」門外的聲音像是捏著嗓子說話的男子,尖銳忸怩。

高洪書一听‘出大事’這三個字就一個頭兩個大,瞬間清醒,披著外衫起身開了門。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來人四十來歲的年紀,一張苦瓜臉,下巴挺長,臉上身上都淋濕了。

高洪書是皇帝身邊得力的人,各方面都想和他打好關系。他與尚方監太監程業是一路模趴滾打上來的,交情匪淺,這範里在程業之下,是個慣會溜虛拍馬的。高洪書看不上他,他偏偏入了程業的眼,一路連拉帶拽給提到了如今的位子上。

範里尾隨高洪書進了屋子,頭一次進來,也來不及打量,直眉愣眼地道︰

「寧安宮人死了好幾個,下面人才報上來,太監大人也慌了神,命小人火速報予總管大人,還望您給個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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