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緩過來後,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去鎮上那幾個人,等著他們講述發生了什麼事情。
賈淵想到這一天的經歷,難得臉紅了,手抬起打算捂臉,但是很快想起這是晚上,這麼暗,臉紅別人也看不到,又裝作沒事一樣,把手放下,開始了講述。
賈淵的聲音在昏暗的窯洞中響起︰「早上出發後,因為雪太厚,所以一路走得很慢。走了很久才到達張村和洪水鎮的交界處,洪河。在橋下,我們就看見了已經和河水凍在一起的一輛卡車,都感到高興,看來那天的計劃成功。」
沒等眾人露出高興的神色,一邊的賈涵已經接話︰「可是等上橋後,看著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就在橋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又覺得不忍心。還有那些糧食,也挺可惜,就這麼浪費了。」
其他人听完他的話,也有些怔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藺杰的臉色,就更不自然。這件事是他親自動的手腳,這時語氣頗有不快︰「當初我要做手腳的時候也沒見你反對,現在又充什麼好人!」
賈淵充當和事佬,先說︰「小杰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熱血少年,總歸多了那麼點不該有的善心。」再轉頭教訓自己弟弟︰「收起你那點同情心,他們不該死,我們就活該被他們搶劫嗎?你忘了我們被欺負的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嗎?」
眾人被賈淵說的不好意思。賈涵也模模後腦勺,失落地跑一邊去了。
賈涵接著講述︰「其實當時我第一反應,也是稍微有點不忍心。但是很快又把這個情緒拋到腦後了。我們跨過洪河橋,到達洪水鎮。鎮上主干道空無一人,不過從積雪的厚度,雜亂無章的腳印判斷,鎮上還是有人住著的。我們打算直接去四海超市。」
「但是,」賈淵一個高聲轉折,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事情會這麼順利嗎?當然不會。我們走到一半,突然就從四周冒出不少人,橫在車前。」
「呀!」張甜听到這里一聲驚呼,「撞人了?」
「沒撞上,現在真後悔怎麼不直接壓過去。」賈淵憤恨的說了這句,又繼續講,「小睿連忙急剎車,車速很慢,及時停下了。停車後,那些人便沖上來圍住車子,開始凶狠地踢打著車子,喊著讓我們下車。」
這時候李風搶著說了︰「我們又不是傻子,他們說下車就下車啊!我一馬當先,發出幾道土牆,就把那些人逼退了,然後我睿哥又用藤條,把他們捆起來了。嘿嘿,這時候,我們才下車。」
王舟和李風同歲,听了很不甘心︰「今天要是我去,我也會。我不管,下次去鎮上一定要帶我。」
王舟這句話說出來,瞬時得到了幾個同歲人的附和,眼看又要跑題,賈淵一拍桌子︰「還要不要听?」
瞬間安靜。賈淵繼續講︰「我們下車後,就向他們詢問情況。問清楚後,也只能嘆息了。四哥真是心狠,100斤糧食換一個跟隨名額。所以在四哥宣布這個消息之後,到四哥隊伍北上之前,洪水鎮搶劫事故頻發,只搶糧食的都算不得惡人,殺人搶劫的太多了,拋妻棄子的也不在少數。說得慘烈些,那兩天,洪水鎮的雪都被染紅了。」
張錦提出建議︰「這些人,要不也帶來張村吧。我們這里發展需要人。」
賈淵嘆口氣,才回︰「我也想到了。提出帶他們來咱們張村。可你猜怎麼著?」
賈淵不等張錦回話,站起身,「我學給你們看。」說著就立刻換了一副二流子欠揍的表情,用看牲口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喲,財主啊。吃住全包?」
賈涵本色演出,恨恨地拋出一句︰「想的美!」
賈淵復又坐下︰「我冷冷地對他們說了句,那不好意思,沒這個條件。然後我們幾人就上車,繼續向前。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張錦听到這里,拿出隨身帶的紙筆,又在寫著什麼。張睿注意到張錦的動作,湊過來看著。
賈淵依舊充當著他的說書先生這一職責︰「我們到四海超市後,發現超市空空如也,就連貨架都沒了。本來打算返回的,小睿說小蘭想看小說,就提議去書店看看。」
藺蘭听到這里特別得意地笑,「睿哥,你帥呆了!」然後又著急的問,「小說呢小說?」張睿眼皮都沒抬一個,繼續看張錦寫字。
「小蘭,你不能這樣。書可是我們四個人拿回來的。」賈淵難得開玩笑,但是很快正色說道,「到了書店我們發現,書店居然保存完好。看來即使人性泯滅,在人的內心深處,還殘留著一份對美好的向往。我們也沒有胡亂搬動,而是仔細挑了許多覺得以後用的著的書,直到後備箱塞滿,才開始拿了一些小說。拿好後,就往回走了。有個插曲,去書店的時候路過一間高中,校門口里面站了不少喪尸,我們也沒敢停車,直接過去了。我們回去的路上……」
賈涵這時不在角落裝失落了,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重頭戲來了!我來給你們說。讓我哥一邊歇著去。」
接下來是賈涵同學的講述︰「依然是同樣的風景,同樣的道路,同樣的位置,我們再度被攔下。嘿,停車後,仔細一看,領頭人都沒變,就是這人啊,比第一次多了許多,里三層外三層都無法形容。」
賈涵挽起袖子,口沫橫飛︰「這次態度是180度大轉彎,在車外不停地給我們鞠躬。真是失策,我們就非常大意地下車了。下車後,這可壞了!」說到這里,賈涵還一拍大腿,「這群小崽子見我們下車,就撲上來強抱我們,小睿直接飛起一腳把人踢飛,我橫起土牆也攔住了,小風直接跳到車上面躲過了。哈哈哈,就我哥一人被抱住了。」賈涵指著賈淵就笑。
賈淵就知道他弟這麼主動沒好事,冷哼一聲,反駁︰「是誰隨後也被抱住的?我接著說吧。抱住我那人,居然跪下就哭,嘴里還說好心人救救我們之類的。他們幾個動作就停了,也都被抱住。然後別人就開始撬車。我們才知道上當。」
賈涵一滯,也反駁說︰「我們還不是看你那遜樣兒看呆了,才讓他們有機可乘的。最後還不是靠我和小風用土牆開路,小睿用藤條把靠近車的人打飛。我們才得以回到車上的。你做什麼了?火鞭發出去出,人家往地下一滾,就滅了。」
賈淵想反駁,可賈涵很快說︰「沒什麼了,之後就回來了。你們最好奇的衣服破損,就是回車上的時候,那些人抱的太緊,扯破的。」
賈淵也不再揪著賈涵的說辭,正色做了總結︰「打探情況如下︰四哥他們已經離開,洪水鎮現在以好吃懶做的游民為主。雖然不足為慮,我們也要做好防御。另一方面,洪水鎮不安全,學校的喪尸恐怕不在少數。」
張錦刷刷幾筆記下,然後說︰「嗯,好。鎮上情況已作好記錄。接下來說村子方面吧。銘哥,到你了。」
(ps︰剛剛下班,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