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而絕望的聲音把季少川和助手都嚇了一跳。
為什麼——騙子——
女人的聲帶像是瞬間撕碎的裂帛,尖銳的聲音仿佛沖破了診療室。
季少川臉色微變,剛要伸手強制性的把她的手從腦袋上挪開。
噗……
赤紅的鮮血突然從喬唯一嘴里噴涌而出,直接濺在了他手臂干淨的白衣上。
「喬唯一!」季少川眉頭擰了一下,立馬俯身喊她的名字,「喬唯一!醒過來!」
「我恨你——」
喬唯一一邊嘶喊,一邊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唇瓣。
鮮血站在唇瓣上,刺眼妖嬈又驚人。
「加德里!關掉音樂!」季少川驚了一下,立馬吩咐下來,雙手攥住喬唯一的手腕強制性的把她的手挪開。
「喬唯一,醒過來。」季少川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你的噩夢結束了,醒過來,睜開眼楮,看看我是誰。」
眼瞼動了兩下,似乎要睜開。
「喬唯一,睜開眼楮……」
恍惚中,她總是覺得有個磁性柔軟的聲音在念著她的名字,雖然陌生,聲線卻柔軟溫暖的讓她想要撲倒他的懷里。
「喬唯一……」
是、是有人在叫她。
沉重的眼皮努力的撐開一條細細的縫隙,想要看看那個給她柔軟感的聲音來自哪里……
「唯一?睜開眼楮,醒過來。」季少川彎下腰,臉幾乎要湊上來。
一張溫潤卻涼薄的臉在喬唯一微微睜開的眸子里迎出來。
隱約中,她的淺淺的笑了一下,睜開的眼楮很快又閉了上去,這次表情松軟下來,沒有剛剛的那種緊繃如弦的感覺了。
季少川送了口氣,走過去摁開診療室里的燈,順便將窗簾扯開。
「主子,換件衣服吧,這些事情我來做,」加德里注意到了他衣袖上的血跡,走過來提醒他。
「沒事,你去備車,帶她回去。」季少川一邊往更衣室走,一邊說道。
加德里愣了一下,立馬應聲出去備車。
換好衣服,季少川簡單的擦掉了喬唯一嘴角的血跡,從催眠床上抱起她,從他的私人專用電梯直接往地下停車場去了。
懷里的女人很輕盈,當初在酒吧外面看她靈敏的反應速度和揮拳的有力勁道,根本看不出她的體重這麼輕,抱在懷里幾乎都沒有什麼重量感。
「主子。」看到季少川在敞開的車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加德里忍不住開口。
微愣了一下,季少川才抱著喬唯一在後座上坐下,一路驅車離開醫院的停車場,朝著城北半山腰的別墅駛去。
後視鏡里,加德里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心中有疑惑卻忍著沒有問出口。
主子兩次帶女人回到別墅,都是同一個。
會不會有些別的眉目……
沒人說話,行駛的車內格外的安靜。
季少川抱著喬唯一,靠在白色真皮的座椅上,晦暗的眸子看不出顏色來。
抬手,指尖輕輕的踫觸了一下喬唯一的鼻梁,季少川臉上仍然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壓在心底的疑問卻一波緊接著一波。
她被催眠後的反應太過劇烈,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暫停音樂,將她從催眠的噩夢中喚醒。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多少。
想起的這些又是不是她想要找的……
她身體底子太差,不知道想起什麼來氣血上涌,季少川不想冒險,只要打斷對她的催眠,至于催眠的結果,只能等到喬唯一醒來親自問她了。